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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因为警方找到了两个证人。
第一个人，是晚上搭载钱枫去往惠济区的出租车司机。司机说晚上十点半接到的钱枫。而女孩儿们上床睡觉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个小时的时间内，处理掉一个大活人，是不现实的。
第二个人，是钱枫朋友小区门口店铺的老板，钱枫十二点左右，在专卖店买了东西，两人还说了会儿话，店铺的监控里，还有钱枫的身影。
这两个人能证明钱枫前半夜晚上，确实是在惠济区。而钱枫朋友的口述，能证明钱枫一晚上都睡在他家。
而之前让人注意的，钱枫透露他缺钱的问题。警方也搜寻到了答案——钱枫不吸X，也不去夜店，缺钱的原因，竟然是他喜欢看娱乐直播。大把大把给主播花钱。
从这一处来推测，钱枫很可能是因为现实生活被人看不起，所以喜欢在网络上寻找存在感。被主播一句大哥真爽快真有钱就夸的找不着北，是典型的在网络直播间寻找存在感行为。
但这点对于案件的调查进度，目前还找不到一点关联。
拘留时间超过一周，却一无所获。警方再怀疑他，也不能再继续拘留，钱枫于是被无罪释放。
但这个结果，无论是白家的谁似乎都无法接受。白家被通知嫌疑人无罪释放的时候，集体炸开了锅。
白远林直接带着王柔找上了警局，在钱枫被释放时大吼着冲了上去。捶打他的肚子让他还回女儿。
钱枫冲着他“呸”了一声，不屑道，“老子说了，老子什么都不知道。”
白远林拽进他的领子，“到底是谁给你钱让你这么做的？！”女儿长时间的失踪让他愈发憔悴，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眼睛通红面目狰狞。
钱枫依旧不为所动，歪头看着他，“我说了，我不知道。”
白远林推搡着他，“你肯定知道！你那天一回来就说什么都不知道，正常人不应该先问发生什么了吗？？”
栾昱皱眉，他们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但完全找不到线索。于是站在旁边没有动，看着白远林一副要打钱枫的模样，也没有出手相助。其他的队员更是默默看戏，只希望能得到一丝线索。
但钱枫的嘴巴很紧，什么话都不说。
突然，只听“噗通”一声，白远林给他跪下了。
栾昱一愣，白远林个人资料是非常好看的，从小就是天才，长大了没毕业就创建小公司，然后又建立大投资公司。凭借敏锐的对商业动向的觉察，和聪明的经商头脑，把公司做到上市，进入世界五百强。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栾昱有时候是能感受到白家人身上的傲气的，但他们其实，的确有这个资本。
钱枫说瞧不起白家人，从他嘴里说的话来看，白家人的确很不尊重他。但钱枫这个人本身也有问题。
说人家嫌弃他，又待在白家干活不走，收着高额的雇佣工资，又不想做比平常佣人更累的活。而且有父母，没有妻子，还不存钱好好生活孝敬父母，挣来的工资全都花给毫无关系的主播。
钱枫有些地方，也的确让人看不入眼。而此刻，这个身份地位都比他高很多的白远林，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了下去。
他身后的王柔紧紧捂住嘴，眼眶的泪珠滚落下来。
白远林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中年男人的无奈和一个父亲的心酸，“钱枫，以前我们家对你不好，你要多少钱都行。只要你把婧婧还给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钱枫。”
钱枫比周围警局的人还要震惊。
一个你一直觉得追赶不上的人，突然跪在你面前，是什么感受。
他直接呆住了，半天才回过神。
然后大力拽着白远林把他拽起来。
对上对方恳求的视线，钱枫别开脸不看他，但出口的语气比之前好了很多，“白总，不是我不说，我是真的不知道。”
白远林低下头，肩膀一沉，整个人的身影有些佝偻。像是突然老了好几岁。
警局其他人也于心不忍。
但就在这时，钱枫突然开口，平视前方说了一句。
“时间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这句话无异于平地起惊雷。
所有人都看着他，当事人本人却若无其事地接着走。白远林睁大眼睛看他，“你什么意思？！”
他却晃着身子走了，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
钱枫的话给了白远林不小的刺激，栾昱没过两天，就听周安说，白远林花了大部分的存款，雇佣私家侦探去找孩子，同时24小时监视钱枫，自己班也不上了，天天和王柔一块在街上发寻人启事。郑州报纸上也刊登了白婧的寻人启事，而且经过警方和当事人同意，刊登了关于这起案件的经过，希望有人能够提供线索。
白婧在家里有九个人的情况下室内失踪的案子，引起了各界广泛关注。
很多人说钱枫有帮手，这个帮手在钱枫开门离开后带走了白婧，而钱枫借找朋友逃脱罪名。这个思路和警方差不多。
也有人说白婧是自己离家出走的，不然凶手怎么能胆子大到，当着九个人都在的时候，潜入房间带走白婧。在九个人的房子里，稍不留意就会被发现。
而唏嘘一阵之后，并没有任何进展。白婧依旧失踪，白远林疯狂找女儿的事让人感动也心酸。但无奈帮不上忙。
而警局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各地警局仔细搜查监控，希望能找到白婧。
期间，王柔打来过电话，电话里是妞妞和圆圆的声音，她们说事发当晚，她们听到钱枫跟白婧说“要不要晚上十二点出去玩？”
这句话等于是直接在暗示钱枫就是幕后黑手。但之前栾昱他们，再三询问两个女孩儿有没有遗漏的线索时，她们都没说，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周才想起来说，应该是王柔诱导孩子们说的，所以警方并没有将这条线索记录在案。
而栾昱再次询问了两个女孩儿，“你们确定，那天晚上，听见了一个男人和白婧对话的声音吗？”人在半梦半醒时，脑子是不太清醒的，何况是小孩子，很可能记错了声音，或者分不清性别。果然，妞妞和圆圆想了一会儿，又开始改口，“当时那个人的声音压的很低……不太确定。”
栾昱听了她们俩的话，感觉他们需要再去一趟白家别墅。栾昱总觉得，她有什么线索没有挖出来。
再次见到白远林的时候，他刚在外面发完寻人启事回来。整个人疲惫不堪，一到家里就瘫倒在沙发上。看到栾昱他们三人来了，也没有什么激动地反应，整个人就像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瘦了一大圈，木呆呆的，和从前判若两人。
“你们来了啊，坐吧。小柔还在上班，爸妈带着两个小的出去玩儿了。”
栾昱点头，轻声道，“白先生，为了能找到白婧，您要先保重自己的身体。”
白远林长叹口气，靠着沙发靠背，抬起右手捂在眼皮上，“婧婧找不到，我吃不下饭。”
栾昱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再提起白婧，但为了案件的进展，她还是忍着同情说出了口，“这两天我们把案件又梳理了一边，想问问你，婧婧有没有什么认识的，来过你们家的熟人。”
栾昱接着道，“一般陌生人晚上突然出现在卧室的房间，婧婧应该会尖叫，不应该会被人带走。如果是被用了迷药，那妞妞和圆圆不应该能听到婧婧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声。所以我们目前只能猜测，可能是一个来过白家的熟人，带走的婧婧。”
“另外，昨天女孩儿们又跟我说，不确定那个和婧婧说话的人的性别，因为当时声音压的很低。所以这个作案的人，即可能是男人，也有可能是声音比较沙哑的女人。”
她说完，就看到白远林放下遮住眼睛的手，皱眉看着她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婧婧很内向而且胆小。从小到大，她睡觉都是跟我和小柔一起的。如果不是这次家里来个两个女孩儿跟她一起睡，我们也不会让她一个人睡她房间。婧婧小时候，我们还以为她有自闭症。家里有客人的时候，她就自己窝在屋里，除了我们家里人和钱枫，她就没有认识的外人。”
白远林说到这里，就又是一声长叹，“没想到，就一晚上没跟她在一块儿，婧婧就失踪了。”
栾昱正想安慰他，结果刚好这时候，白家二老正带着白帆和白棋从外面玩完回来，看到栾昱他们，“呦”了一声，刘淑芬笑着道，“还在找呢，辛苦啦。”
这话说的简直奇怪，听着就像是栾昱他们是白婧的家人，刘淑芬他们不是白婧的亲爷爷奶奶似的。
栾昱看着刘淑芬把白棋抱在怀里，给他倒水拿零食，亲热的不得了的模样，突然感觉，白婧的失踪，对白家二老来讲，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巫瞾清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是怎么会有爷爷奶奶不关心自己的孙女，想想还是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但栾昱却不放过每一个线索，她看着刘淑芬和白建国，再看看他们怀里天真懵懂的白帆白棋，轻声道，“白婧内向胆小，不会安静的跟陌生人出门，带走她的人，她一定经常见。妞妞和圆圆重新更正了说辞，那天晚上，他们听见的声音很低，不确定是男是女。”
白家二老不动了，皱着眉看栾昱，听她接着说，“而钱枫明显是知道什么，却没有说。他不说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有人威胁他不让他说，而钱枫自小在贫困县，没见到过什么大人物，一生也没什么起伏，二十多年的生活经历中，能威胁到他的人，只有白家人。”
白建国眉头紧皱，他跟刘淑芬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坐在沙发上的白远林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放空坐在那里发呆。栾昱说的话，他像是听进去
了，又像是没听进去。
栾昱接着道，“第二是，他看到了凶手，但是凶手是一个熟人，他不敢说，因为说了也没有人会信，还会害了他。”
栾昱说完，整个白家别墅的气氛就变了。空中弥漫着一股安静冷凝的氛围，就连一直玩着手上玩具的白帆白棋，都停了下来。
栾昱伸出右手食指，围着虚空转了一圈，声音清冷平静到有些让人害怕，“凶手就在你们之中，当然，还包括住在外面的王柔，和那两个小女孩儿，以及她们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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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zone酱的营养液~感谢Lucidity酱的营养液~感谢大家滴评论和推测~
继续猜猜到底谁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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