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膈应
入夜，城主府会客厅内。
城主应龙抿了口灵气充裕的香茶，嘲弄地笑道：“你们宗主最近是被下降头术了吗？”
应迟无奈地叹了声：“何止是被下降头术，宗门上下都怀疑宗主师伯被邪修大能夺舍了。”
“你们这宗主近些年干得都是些什么混账事，堂堂一个炼器宗，被搞得……都快化神的大能老祖了，竟然为了一个刚步入练气期的女修……唉！”
应迟苦笑道：“临下山前，师公特地向孩儿交代了，务必要保护好师伯母。然而宗主师伯又把方梦柔给塞了进来，让她也跟着我们一起去参赛，还特地跟过来叮嘱，让孩儿把方梦柔保护好。”
“这……”应城主放下茶盏，皱眉道，“迟儿呀，若不然你弃权吧，咱不参加秘境试炼了，宁可不去夺宝，咱也不趟太玄那一池浑水。”
应迟摆手：“唉，迟了。爹，孩儿若现在弃权，就等于直接开罪宗主，日后还如何在业火宗立足。”
“有你师父……”
“有我师父又怎样？”应迟苦笑，“我师父进入元婴境一百多年才修炼到现在的元婴中期，距离化神遥遥无期，他在业火宗长老中资质平平，若非有父亲您城主的身份罩着，孩儿又岂会被提拔为护法弟子。”
“可你师公……”
应迟仍旧皱眉：“师公他老人家化神已经有三百多年，眼看着就要炼神还虚步入炼虚境，现下已不知去哪渡劫了。前阵子若非宗主师伯闹得太难看，他是不会回宗门的。”
应城主也是一脸心焦，但又无可奈何：“唉，那你就走一步看一步吧，两边都不得罪，睁只眼闭只眼。”
“也只能如此了，内心里，孩儿是想帮着师伯母的，但又不敢得罪宗主师伯。”
诉完苦，应迟回了自己房间。
*
而另一边，沈嘉鱼气得差点要掀房子，太玄跟方梦柔那一对真的是太膈应太恶心了，那对狗男女还旁若无人地在她门口谈情说爱。
然而气着，气着，突然就笑了。
她气什么气，此时只怕太玄才更挠心挠肝。他的柔儿乖乖要跟她这个毒妇同行，只怕他会坐立不安，打坐修行都难以静心。
既然她都被定义为毒妇了，那她要是不给太玄找点事膈应他一下，岂不是对不起“毒妇”的称号。
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或御剑或乘坐飞行器，浩浩荡荡地赶去比试地点——桑城的不醉山，不归山相对的另一座山头。
沈嘉鱼乘坐的是一件上品飞行器，外形是个绿色芭蕉扇。
她盘腿坐在上面，根本不需要自己操控，设定了目的地后，芭蕉扇自己就朝着不醉山飞去。
“师娘。”突然身旁划过一道剑光，严霜许朝她挥手打招呼，“师娘，我们结个伴吧。”
沈嘉鱼转头看去，笑了笑：“好呀，你坐到我的芭蕉扇上面来吧，我们一起探讨下文试要考的内容。”
“好啊。”严霜许收了剑，坐到了沈嘉鱼的芭蕉扇上。
沈嘉鱼从蓝色储物戒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简，心念神动，玉简缓缓摊开，第一页显示的是魔族各大刁钻问题。
1、炎魔岛第二代魔尊是因为什么原因死的，死的那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
2、九魔宗第三代魔尊最爱吃哪道菜，粽子是爱甜口还是咸口？
3、炎魔岛第二代黑龙尊者一生爱过几个女人，被哪个女人伤得最深？
4、九魔宗现任大护法一夜几次？一次多长？
……严霜许看得面红耳赤，沈嘉鱼面不改色，还很淡定地问道：“你觉得第四项考的几率大不大？”
严霜许红着脸回：“哪、哪个？”
沈嘉鱼指了指：“就这道题，九魔宗现任大护法一夜几次……”
沈嘉鱼正在跟严霜许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九魔宗大护法一夜几次的问题，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足以令她炸毛的声音。
“姐姐，姐姐。沈姐姐你等等柔儿。”
“！！！”沈嘉鱼扶额。
严霜许：“师娘，她……”指了指太阳穴，心道，会不会是脑子有问题。这种时候接近沈嘉鱼，都不怕死的吗？
沈嘉鱼抬手打断：“霜许啊，以后别再叫我师娘，一来难听，二来把我叫老了。好像我比你还小两岁，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要不我叫你姐姐？严姐姐？”
严霜许哆嗦了下，连连摆手：“不不不！”
于是，两人一致认为，还是称呼彼此的名字合适。
待到方梦柔近身后，沈嘉鱼又恢复了高冷面瘫脸。
“沈姐姐，柔儿想跟你们同行，可以吗？”
沈嘉鱼原本是想说“要是不怕死，那就一起吧，我不介意和尸体同行”，但想到了原主悲催的结局，于是压住恶心，露出一抹笑：“好啊，可以。”
严霜许：“？？？”情况不对啊。
于是，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
全程，沈嘉鱼对方梦柔不打不骂，甚至时不时还温柔体贴地问候几句？
例如：
“小柔姑娘，你饿不饿？想吃馒头还是包子？包子是素馅还是肉馅？”
“小柔姑娘，你晕不晕飞行器，要晕的话，我可以降低速度。”
“小柔姑娘，你累不累，累的话我让全员停下来休息。”
……
直把方梦柔关心得大汗淋漓。
“谢、谢谢夫人。”方梦柔紧张无措地低头咬唇。
沈嘉鱼转过身去，擦着剑，嘴角抿着笑。怕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太玄的眼线报了回去。
“嘉鱼，嘉鱼！”严霜许突然拉了拉沈嘉鱼的胳膊，“嘉鱼，我们到善人岛了，白师叔说下去休息两天再启程，顺便碰碰机遇。”
“嗯？”沈嘉鱼转过身来，笑着回道，“好呀，我无所谓，跟随大部队的步调。”
“嘉鱼，我们在前面那里停就行，就停放着一艘烂船的那里。”
“好，可以。但是，比试好像还有十天就快开始了，像我们这样慢吞吞赶过去，不会错过吗？”
“不会呀。”严霜许笑着回道，“千窟秘境的选拔比试，不像别的试炼那么死板。千窟的优点就在于自由，只要秘境还没开启，早一天到晚一天到都没关系。尤其是第一关文试，早到未必有好处。”
沈嘉鱼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不制定计划了，目前看来，计划赶不上变化。
*
善人岛，慈悲街，初心巷。
沈嘉鱼亲眼目睹了一场“校园霸凌”事件！
事情是这样的。
严霜许让她在烂船那里停，由于她神游天际去了，等回过神时，已经飞过头了。她猛地刹住，一下跌落到了善人岛上慈悲街的初心巷。
她们刚一落地，就看到有五个约莫十四五岁，身穿书院服饰的年轻修士，正在欺负另一个十四五岁的弱小女修士。
被欺负的那个女修士，全程不反抗，只是流着泪缩在墙角，任由其他人打骂。
其中一个红发女修，拍打着弱小女修的脸，羞辱道：“小骚蹄子，你不是很会卖.骚吗？你骚呀，你脱光了骚给大家看呀！”
另一个绿发女修抬腿就是一脚，踢在弱小女修的肚子上，踢了一脚似乎觉得不过瘾，又对着她一阵猛踢，边踢边骂：“贱.货！让你勾引掌院师叔，踢烂你的逼脸，看你还敢不敢？”
眼看着她们还要轮番对弱小女修动手，沈嘉鱼实在看不下去了。二话不说，上去揪住红发女修左右开弓啪啪两巴掌。
打完后，她拍了拍手，笑着问红发女修：“怎样，被人打的滋味爽不爽？”
红发女修不可置信地看着沈嘉鱼，气得脸都憋红了。
“你！你……你可知我是谁？”
沈嘉鱼摇摇头：“我不知道，但今天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仗势欺人，五个人欺负人家小姑娘一个。”
“她勾引掌院师叔！”红发女修都要气炸了。
沈嘉鱼冷笑：“勾不勾引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女的真要做了那种事，确实无耻，但那个男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家有室的男人还能被别女人勾引迷惑住，本身就垃圾。”
“没家室！我们的掌院师叔还没道侣，没成亲！掌院师叔是我们大家共同的！不许任何一个人觊觎！”绿发女修跳出来反驳。
沈嘉鱼继续冷笑：“既然没有家室，那人家两情相悦，何时轮到你们这群妖魔鬼怪出来反对？”
说完后，沈嘉鱼上前把缩在角落里的弱小女修拉了起来。
然而当她拉起来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眼前这个女子，跟方梦柔长得一模一样，除了衣服跟发型不同，连无辜柔弱的神情都如出一辙。
紧接着，身后响起方梦柔的惊呼声：“妹妹！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白马书院了吗？”
弱小女修看到方梦柔后，哭着扑进她怀里：“呜呜呜～姐姐，呜呜呜～姐姐我好难过呀。”
沈嘉鱼感觉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她竟然救了方梦柔的妹妹？！
此时此刻，她简直像吃了苍蝇一样的感到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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