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

作者:天下第一的白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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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 章


      霍老太太的要求是,二人不要把向她学芙蓉针的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姐妹二人自然是同意的。随后霍静嫣姐妹俩就每日到霍老太太院里学习芙蓉针。因为做了担保,静姝连林秀琼也未说明。
      一日,李悍突然把霍静姝林秀琼二人叫道了屋内,拿出了一个木盒。
      师姐妹二人打开后发现是一些手写武功秘籍。
      “这是我这两月内写下的,里面包含了我的对于练武的领悟与心得,以后这些就是你们的了,你们要好好保管,多多钻研。”李悍的语气里,包含了复杂的情绪。
      “师傅,您这是要干嘛啊?”霍静姝突然意识到,李悍这是在告别,声音微微有一些颤抖,“师傅,您不要我们了吗?”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刀法我已经交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需要你们自己领悟,为师现在要去做必须要做的事情了。”李悍又说道:“等你们两个已经足够强大的时候,就是我们师徒再次相见的时候。”
      “师傅。。。”林秀琼还想再做挽留,毕竟李悍于她们就像半个父亲。
      霍静姝阻止了林秀琼,她忽然听明白了李悍语气中的坚决,并且从心里觉得,李悍不应该在王府呆一辈子,他应该是自由的,“师傅,您要是在外面呆累了,就回王府来吧。”
      李悍点头答应,“不回这里,我能去哪呢?”王府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半个家。
      “我走后,你二人切不可偷懒。”李悍知道自己不说,徒弟也不会偷懒的,只是忍不住唠叨上几句。
      二人向李悍保证了必会勤勉,可是内心还是对李悍舍不得,毕竟李悍于她们二人来说,就如同父亲一样,这个师傅虽然有些唠叨,并且平日里十分严厉,可是秀琼和静姝心里都清楚,李悍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二人练武时磕到的青青紫紫,师傅总会送来自制的跌打伤药。静姝的心里,又对师傅离开王府要做的事情感到好奇,不知为何,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上次在雪山下的客栈里的那一幕。
      “你们不要为我担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李悍慈祥地摸了摸两个小徒弟的头,又说道:“等为师想见你们的时候,为师会主动出现的,在此之前,你们二人就不要做无用功了,莫要来找为师。”
      二人含泪与李悍告别了。
      李悍走得很低调,赵妍得知李悍要走也是很惊讶,但并未阻拦。
      李悍走后,霍静姝和林秀琼练武更加勤勉了,二人期待着与老师的在此见面。李悍留下的手记很杂,不止是刀法,轻功,枪法,棍法甚至是拳法都有所涉及且颇为精妙。
      这一日,霍静姝练完了武,跑到了浅云居,爬上了一颗大树。
      浅云居的这颗树已有几百年了,十分高大,是镇北王府最高的树,霍静姝自小就喜欢爬上去,坐在树的顶端,俯瞰整个霍北王府。
      “祖母,爹他们回来了!”霍静姝激动地从树上跳了下来,跑到了霍老太太屋内。
      霍老太太也很开心,她已经有大半年没看到儿孙了,忙让下人去通知其他人。自己带着霍静姝去门口迎接。
      霍静姝一看到霍北宇就像一只小雀似的,扑进了他怀里,“爹,我好想你啊。”
      霍北宇接住了爱女,也是很高兴,对西夏的战役终于告一段落了,他也十分思念妻女。
      此时赵妍带着一众女眷也来了,看到丈夫长子归来,赵妍觉着自己又年轻了几岁。
      晚上,霍府设宴,东府西府的人都来了,为霍北宇霍瑾瑜霍北磊三人接风洗尘。
      晚宴举行得很顺利,难得的刘氏也没有来挑刺,而是沉浸在丈夫平安归来的快乐中。
      霍北宇已经从赵妍那里得知了,这一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崔令璟他其实见到了,原来,崔令璟离开霍府后,并没有直接离开北疆,而是去了边关,拜访了霍北宇,还帮霍北宇打赢了几场战争。霍北宇看着当年的稚童已长大,并且足够为自己的女儿撑起半边天,也是很欣慰。听闻爱妻说长女已大好,也很高兴。还特地又去了一趟竹宣斋,看了静嫣。自然对于李悍的离开也很不舍。
      霍家接连的好事,让霍府着实平静了一段时日。
      这期间倒是霍北磊过来找了霍北宇一趟,请求兄长拜托安乐公主帮霍静芜留意一下终身大事。这个自然是刘氏鼓动丈夫的,霍静芜心比天高,自及笄以来,社交倒是参加了不少,可是她看来看去,北疆的男儿一个也不感兴趣,只想嫁入繁华的洛阳,然而刘氏自身也只是北疆的一个小世家出身,手头自然是没什么资源的,可是她又知道,要是她自己找赵妍说,十有八九是会被拒绝的,还好丈夫和大哥的关系不错,就耍了小心眼。
      霍北宇也没有立即同意,只说回去帮问问赵妍,一切还得妻子决定。赵妍听说以后,刘氏的小心思她自然是清楚的,也不在意,毕竟刘氏在她眼里就是一个跳梁小丑,霍静芜这姑娘,说白了就是虚荣势力目光短浅,倒也没别的大问题,就应下了这件事,写信给了洛阳萧家的舅母。
      萧家的回信也挺快的,给了几家对这事有点意思的情况,让赵妍挑选。赵妍把其中一些有点实权的人家全划掉了,没办法,皇帝对于藩王和实权人家的联姻总是很敏感。最终,留了两家家给刘氏选,一家是家书香世家的嫡长子,官也不大,在翰林院任职,但家风不错,人口简单,这是赵妍比较属意的;另一家是武安候的嫡次子,儿子在光禄寺任职,是个大家庭。
      刘氏和霍静芜看了一下,都比较属意武安侯家。
      赵妍也没拖拖拉拉,立即把结果告诉了萧家,萧家舅母办事也很妥当,两家迅速合了八字,换了庚帖,并定下九月成亲。婚期比较赶,男方家里人说,儿子年纪大了,需要尽早结婚,开枝散叶,就催的比较厉害。从此霍静芜便被关在屋里天天绣嫁衣,小书房也不去了。
      这期间倒是发生了一件丑事,薛芙在霍北磊喝醉的时候,爬上了他的床。薛芙也是急了,她已经出孝了,霍静芜已经定亲了,刘氏不久就会想起她来,否则外面肯定有人说刘氏虐待外甥女了,她要是再不有所行动,只怕真的要被嫁出府了。薛芙当然是更加看好东府的,霍北宇和两个儿子,随便是谁,她都很满意,可是东府自从有了薛姨妈一事以后,便被赵妍管得如铜墙铁壁,随便她怎么在后花园溜达,就是一个目标也碰不到。无奈之下,只好退而求次,买通了霍北磊书房的小厮,乘着霍北磊喝醉留宿书房的一个晚上,偷偷地遛了进去,趁着霍北磊神智不清,成了事。
      霍北磊醒了后,发现自己睡了妻子的外甥女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他虽然风流,但也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但木已成舟,还没压住刘氏的怒火,就收了薛芙到房里了。
      刘氏被气病了,当然病中她也没闲着,先是把薛芙的兄长薛斌赶出了府,再是天天喊薛芙薛姨娘到正房来侍疾,小动作当然是不断的。薛芙被折磨的苦不堪言,倒是引起了霍北磊的怜惜,反而对她宠爱了起来,刘氏见了,自然病得更厉害了,由此恶性循环。
      刘氏的这一病,一直病到霍静芜出嫁。
      刘氏病了,自然没有精力去给女儿操办婚礼,霍老太太也不想管儿子房里的荒唐事,眼不见心不烦,所以这担子最终落在了赵妍身上。
      赵妍虽不喜二房,但她为人坦荡,也没使什么绊子,把事情办得很是妥帖。刘氏和霍静芜因为此事,对大房态度最终有所改变,觉着不管怎么闹,终究一家人还是不一样的,安分了不少。
      赵妍在霍静芜婚礼那天才见到了刘氏,有些惊讶,因为那刘氏脸色极差,为了掩盖,脸上粉涂得还挺厚的,整个人没精打采的,一直在强颜欢笑,看上去与之前生龙活虎的样子判若两人。
      最终霍静芜被霍瑾辰背着送上了花轿,哭得也是挺伤心的,虽然她向往洛阳的生活,但是父母毕竟还在北疆,而且又有个薛芙,着实替母亲担心。
      婚礼这天,北疆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来了,宴席摆了好几日,热闹才散去。
      霍静芜刚走的时候,霍静姝还有点不适应,小书房显得有些冷清,倒是霍静嫣现在,每日都按时去小书房念书,葛老师对霍静嫣特别满意,一看到她就两眼放光。
      很快,北疆就到了寒冷的冬日,霍静嫣和霍瑾瑜的十五岁生日来了。
      霍静嫣的及笄礼办得很浓重,赵妍请了北疆最有名望的妇人来给她做了簪礼者,又命人给静嫣花了几月打造了一只簪子。赵妍看着已经长大的女儿,忍不住落了泪。
      赵妍一直不喜欢哭,她一直坚强,可是仿佛这件事只要和静嫣扯上联系,她就变得脆弱了。
      当然前来观礼的妇人对静嫣也产生了空前的热情,静嫣之前身体不好,很少出门交际,所以在此之前,还真没几个人见过她。如今,突然看到原来安乐公主的长女长成这样,一句倾国倾城不为过,纷纷向安乐公主推荐自家已经成年的儿子或者孙子,赵妍自然是一个也没应的,说是舍不得长女早嫁,要多留几年。
      霍静嫣的簪礼引起了霍静薇的嫉妒,霍静芜嫁人以后,霍静薇在二房就一改之前的懦弱,霍静芊还不如她这个庶女得刘氏喜爱,她渐渐地开始觉得自己就是二房的正经姑娘。因为大房里,静姝和静嫣都很少参加宴会,现在整个王府,出门交际的便只有她一人了。
      别的小姑娘还捧着她,让她有些感到飘飘然了,可以说霍静嫣的簪礼,给了她当头一棒。
      当然霍静薇的这些小心思,没有人注意到过。
      很快朝廷发布了一项命令,大致意思是朝廷为了嘉奖藩王驻守边疆,给了所有藩王的儿子到京到国子监读书的机会,来年开春之前要入京。很显然,赵构的疑心病又范了,这位皇帝办事总是不大气的,他心里不顺畅了,就喜欢搞些小动作。
      霍家霍瑾瑜自然是不能走的,毕竟他是嫡长子,且有妻有子的。这是就理所当然地轮到了霍瑾辰头上,霍瑾辰也早料到了,云淡风轻的,仿佛不是去洛阳当人质,而是去玩的。
      霍静嫣得知此事后,拉着赵妍谈了好几次,不知道她对赵妍说了什么。
      最后就变成了,霍静嫣陪着霍瑾辰一起去京城了。这件事公布的时候,大房除了赵妍,都来找霍静嫣谈了一遍,包括霍瑾辰,劝她留在北疆。可是无用,霍静嫣很倔强。
      没过几日,霍静芊又专门找了赵妍,这次去玩洛阳的人,就变成了霍瑾辰,霍静嫣和霍静芊三人。
      霍静嫣说服赵妍的理由很简单,一是她身体已经好了,想去洛阳看看;二是,虽然霍家在洛阳有宅子,有仆人,但没有女眷,霍瑾辰在衣食住行上总是不妥当的;三是,霍瑾辰虽然于诗书上很有研究,但为人单纯,她怕到时候有个什么意外。赵妍是了解霍静嫣的,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城府极深,虽自小体弱,不是个吃亏的主,于政治上有一定的天赋,小儿子单纯,独自上京,她的确不放心,经过深思熟虑,她同意了。至于霍静芊,那就更为简单了,霍静芊对于霍家也没什么归属感,她虽然为人沉闷,但心思并不少,她想得很清楚,留在霍府,她就只能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嫡次女,她不甘心,所以还不如去洛阳碰碰运气呢,说服赵妍的理由也很直接,霍静嫣虽好了,但是没个人照看,总是不妥当的。赵妍也怕长女一人在洛阳孤单,她也清楚霍静芊或许有野心,但霍静芊明白家族的含义,不会做出什么对霍家有害的事情,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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