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 互为彼此

　　“咱公司要签个人，你听说了么？”
　　“嗯，是听合同那边说了，好像合约拟出来了，估计快了。”
　　每个公司食堂都是消息传播站，YG的艺人们通常避开食堂或者在人少的时候来吃饭，偶尔晚一次，听到了很有意思的消息呢。
　　太阳凑过去问邻桌，“公司要签新人？”
　　“永裴，来食堂吃饭啊。世巡还有几场？”
　　“没几场了。哥，你刚才说什么新人？”
　　对方想起来他们做世巡演唱会，错过了很多信息，便对他解释，“是世勋哥介绍来的。据说是很有才华的孩子，在小公司出道了几年，不被重视，可能因为这个要出来吧。最近打官司呢，打完就签。”
　　“已经定了？”他感到些许惊讶。
　　“嗯，是世勋哥极力推荐的人，杨社长见了也很欣赏。”他看了一眼Bigbang的成员们，想到杨贤硕随口说了一句让Bigbang带带她，没敢说出来。万一杨贤硕的想法变了，他岂不是让两方在见面前就起了隔阂。
　　权志龙随口应了一声，“能让贤硕哥高看，看来是很有本事的人。”
　　Bigbang在公司待了几天，新人的种种传闻越来越多，连他们也会在繁忙的工作中聊起来，好奇是什么样的人令杨贤硕如此看重。于是，他们向久在公司上班的Teddy和Kush打听。
　　TOP对陌生人加入实在感到别扭，尤其是在听说杨贤硕想让他们带新人之后。万一是不好相处的人，万一是倒贴厉害的人，万一是没有礼貌的人……他忍不住多打听几句，“哥，你们见过新人吗？”
　　Teddy想了想，说，“说签约之后没见过，之前倒是见过一次。”他仔细回想，“没存在感。”
　　“什么时候？”太阳问。
　　“在她和公司闹崩之前吧，我参加一个活动。艺人不多，在一个大待机室里，我听见他们的几句话。”Teddy说不清楚什么感觉，总觉得那个女孩看起来是没什么存在感，话也不多，但眼神总不由自主的飘过去。
　　不曾想过未来会有交集，因此当时只是匆匆一瞥，隐约听说是个不太出名的组合，唯一出圈的点是组合门面长得相当漂亮。也许因为这一点才无法忽视吧，Teddy说，“她话不多，组合成员不太理她，经纪人也当没看见，没准那时候已经有矛盾了。”
　　因为刻意关注，不出几天Bigbang真的听到一些有趣的事情。
　　是大成从熟识的朋友那里听来的，“听说因为是空降出道，其他成员集体孤立她了。”
　　“实力很强吗？”Kush问。
　　Teddy摇头，“不清楚，我看了一场她们的表演，给她分的part特别少。”
　　“叫什么？”
　　“姜世熙，是组合的外貌担当，不知道是不是花瓶。”
　　TOP在网上搜了一下她的资料，是个出道两三年的没名气的组合，唯一能写的新闻是门面的容貌和现在的官司，便是如此也少有人看。他又找了一个视频，是一个商业活动的现场表演，她的part确实很少。作为业内人，他能很清楚的辨认出哪个人是公司想极力推出台前的，然而却依然不如姜世熙更吸引他的注意。
　　从舞蹈姿势看，功底扎实，加上表现力，只做门面有些可惜了。几句歌词表现不出实力，倒是让TOP看着别扭。就像是她不喜欢这个舞蹈，不喜欢这首歌，不喜欢这身衣服，也不喜欢站在台上的自己。
　　“怎么样？”权志龙连看都懒得看。
　　“舞跳得不错。”他点开一个MV。相当廉价的MV，他猜测这部MV的经费比不上Bigbang的十分之一。若是在往常他绝对看不完，这次他忍住了，为了看新人的表现。
　　好像太久了吧，太阳凑过去看他的手机屏幕，“哥，看到有意思的了？”
　　“没有。”他流露出一丝慌乱，紧紧握着手机把屏幕偏向自己，躲开了太阳。
　　也许是私人的东西吧，太阳没有追究。
　　在其他人去聊别的话题后，TOP小心翼翼的打开手机，戴上耳机调到姜世熙出现的片段。说实话，整个MV极差，哪有可能姜世熙独自出色呢。他在姜世熙出现的一刻点了暂停，截图放大，仔细看她的眼睛，“漂亮……”
　　“你刚刚说话了？”权志龙问。
　　“没有。”过了几秒，他问，“那个姜世熙，是混血吗？”
　　Kush一脸惊奇，“没听说。”
　　“为什么打官司？”
　　Teddy说，“公司有暴力行为，更可恶的是想把她写的歌属上成员的名字。”
　　权志龙瞪大眼，“包装成共同创作吗？”
　　他摇头，“没有她的名字了，只写另一个成员的。”同为创作者，大概他们比其他人更能理解姜世熙的心情，“要是我也要和他们打官司解约，什么垃圾公司。”
　　“哦。”TOP不再说话，心想，带带新人也没什么。
　　在Bigbang巡演期间，新人签约的事情一点点变成现实。即使远在他方，依然能听到消息。比如，新人去了一趟公司，看到的职员说比照片更漂亮。或者，官司结果快出来了，YG帮她出了力等等。当他们再次回到公司，最新消息是判决结果定了。虽然没有最终判决，但是姜世熙准备的证据充分，加上YG助力，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刘世勋张罗着为Bigbang的几人接风洗尘，其实他们猜到了，是想为姜世熙打点一番吧。对刘世勋喜爱姜世熙的程度，他们有所耳闻。
　　果不其然，到了吃饭的地方，刘世勋说，“有个妹妹正好在这附近，我也叫上她了，你们介意吗？”
　　“不介意，既然是世勋哥的妹妹，一起吃顿饭正好。”大成笑眯眯的，对新人很好奇，“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了，我给她打个电话。”他拨通了姜世熙的电话，“到哪了？快点！”
　　门外隐约传来一个女声，“到……门口了。”
　　刘世勋笑了，“这么巧，还不快进来。”
　　门开了，姜世熙一进门就接受了一波超强目光洗礼，忍不住退回去半步看门牌号是不是弄错。刘世勋乐她，“就这儿，进来吧。”
　　她不好意思的低头，对各位行过礼，问刘世勋，“哥，怎么这么多人？”
　　“刚好我们公司的Bigbang巡演回来，我给他们接风，让你蹭口吃的。坐吧，别不好意思，马上就是你师兄了。”
　　姜世熙坐到刘世勋旁边，“没签约呢。”
　　说起签约，便要说官司的事，刘世勋问她，“你换律师了？”
　　“嗯，发现他和公司是一伙的，就换了。”
　　轻描淡写，这句话背后不知道有多少疲惫，刘世勋叹了口气，“你也吃了苦了。”
　　这也算吃苦，她笑了一下，很轻松似的，“明天就有结果了。”
　　“明天判决吗？”大成关切的问。
　　“是。”她点头。
　　这顿饭姜世熙表现的极其内敛，全靠刘世勋撑场面。出道两三年还不会酒桌上的人情世故，看来组合真的不出名啊，他们想。临了，道别更显得礼貌、疏远。
　　想到明天就是判决日，刘世勋关心道，“世熙，明天用不用我去庭审？给你壮胆。”
　　姜世熙微笑道，“不用，谢谢。”
　　“那个垃圾公司不是好东西，你小心一点……要不我还是去吧。”刘世勋万般不放心。
　　她微笑的幅度更大，摇头，“有人陪我。”
　　“你千万别心软，他们说的那些话就是挟恩图报，更何况也没给你多少恩情。别忘了，YG帮你递了几句话，你不用怕，你现在是有背景的人。”刘世勋恨没能在姜世熙未出道时认识她，若是如此，她不必受这些苦头。他又加了几句，“放心，你和YG签约一定会火的，比在那儿待十年都值。”
　　刘世勋是煞费苦心，然而对姜世熙来说，YG和刘世勋的行为于官司而言实在是多此一举，只是增加了些许好感，令她决定签约这家公司而已。她看着车水马龙，说，“怕什么。我敢光着脚走进去，也敢光着脚走出来。”
　　TOP的心抽动了一下，有点可怜她，忍不住偏头看过去。那双眼睛，在灯光下显得那么坚定明亮，满满的自信强大，他忍不住伸出手放在她头上抚摸。
　　“您……”手指刚沾到头发丝，姜世熙被吓了一跳，侧身躲过去惊讶的看着TOP。
　　他惊觉自己失礼了，瞬间缩回手低下头一言不发。其他成员都站在刘世勋的另一侧，只有他和姜世熙站在刘世勋这边，因此没人看到他的行径。TOP心中战战兢兢，生怕姜世熙说话引起其他人注意。
　　过了几分钟，“哥，走了。”TOP抬头，只剩Bigbang的其他人和刘世勋，姜世熙已经不见了。
　　灯光都不如刚刚好看了，他心中怅然若失，“她呢？”
　　大成回答，“早走了，哥，你走神了？”
　　走了啊，他愣愣的说，“不送她吗？”
　　“世勋哥说了啊，她说坐公交很方便。”
　　“哦哦。”他不敢再说话了。
　　其他人聊起对姜世熙的印象，“感觉不像她那个年纪的孩子，胆子很大，敢一个人打官司。”
　　“而且处事很成熟，不是赢了吗……”
　　“对人，可能不熟悉的缘故吧，估计现在也没心思想怎么对待师兄。”
　　“是啊，不容易……”
　　再次相见是在迎新会上，为了欢迎姜世熙而举办的聚会。空旷的大厅摆上桌子，挂上彩带和气球，确有一番节日气氛。TOP饿极了，直奔桌上的点心而去。刚塞一个到嘴里，便看到旁边伸出一只手也拿了一个小甜点。他抬起头，正是姜世熙。
　　TOP愣愣的看着她，一动不动，姜世熙转过身，看他几秒，慢吞吞的说，“晚上好……师兄。”
　　“咳咳……”他别过身去，点心渣呛到喉咙里引起一阵阵咳嗽。太狼狈了，他低着头用力忍，却仍然发出隐忍的咳嗽声。
　　即便在背后，姜世熙也能看到四散的点心碎屑，从TOP的手指缝中欢快的逃脱。她扯了两张纸戳进他手里，TOP不想让她看到，又转了转身背对着她。趁乱，姜世熙又给他拿了杯水，随后离开了这个尴尬的场景。
　　过了好久，缓过劲儿来的TOP想到刚刚的情景，自己在新人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不禁抱头俯身，懊恼的叹息，“干什么啊……”
　　“哥！”晚来几分钟的大成高兴的走到TOP旁边，看着诱人的点心，“好吃吗？”
　　“不好吃。”TOP忧伤的回答。
　　因为这个插曲，TOP感到太丢人了，跑出去躲在门外好一阵子才返回聚会，这时已经完成了欢迎新人的仪式。环顾四周，人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他看到姜世熙在和一些工作人员说话，旁边有刘世勋，但他没看到杨贤硕。千万别看到自己，在姜世熙的目光扫过来前，TOP躲到Bigbang成员们旁边去了。
　　他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姜世熙，好普通的名字，但是长得真的太出众了。TOP忍不住频频看过去，以致于他能回忆起今晚她所有的行动轨迹。当姜世熙放下杯子悄悄出门时，TOP想，也许去洗手间了吧。他好像也想去洗手间了，在头脑做出决定之前，脚下已经动了起来。
　　别看到我，别提呛到的事，别叫我师兄……TOP的脚背叛了大脑，一步步向洗手间的走廊走过去。路过楼梯间时，他好像听到一阵阵嚓嚓嚓的声音，像是老鼠在啃咬木头。他走过去轻轻推开安全通道的门，惊讶的看到姜世熙悠然自得的靠在墙上，嘴里嗑着一根手指饼干，嚓嚓嚓。
　　“你在干嘛？”他瞪着眼睛问。
　　这也有人找过来？姜世熙淡定的两根手指捏着饼干举起来，“吃饼干。”
　　他的脑子里几百只蚊蝇飞舞，完全乱成一团，支支吾吾的说，“还、还有吗？”
　　“嗯？”她歪了下头，迷惑的样子。
　　TOP拿出理直气壮的架势，“我也想吃。”
　　姜世熙愣了一下，“只剩一根。”她看着手上的饼干，“半根。”
　　虽然只有半根，是她啃过的，TOP依然抢了过来扔进嘴里。
　　这是什么师兄啊，世勋哥还让我嘴甜一点，见面叫师兄。就这？这是师兄该干的事？姜世熙满心不明白，但想到刘世勋说极有可能让行程上比较顺路的Bigbang带她，担心对方挤兑她，便伸出手，“我们扯平了。”
　　轮到TOP疑惑不解了，腮帮子微鼓，他抬起头看着姜世熙，握上了她的手却不知为何，“什么啊？”
　　“我见到你呛到，你撞到我吃饼干，我们谁都不说出去。成交？”姜世熙想，虽然躲起来吃饼干很奇怪，不过也不是值得遮掩的事，不如当把柄递给你，双方心里有谱最好。
　　TOP的脸腾的红了，手也用力抓，“没、我、因为……”
　　“好吗？”
　　“……好。”他乖乖的低下头。
　　TOP对姜世熙有些许好感，大概因为她不是他害怕的那种人，比如过于热情、急功近利或者心思不正。或者说的更直接一些，姜世熙完全不在意他的存在。他靠在墙上，姜世熙的旁边，“世勋哥说社长想让我们带你。”
　　“嗯。”姜世熙不太相信刘世勋所说，即杨贤硕如何欣赏她。毕竟，她之前没有出彩的成绩，因为担心走漏风声对官司有影响，也没有拿出特别优秀的作品给杨贤硕看，能够签约YG大半归功于刘世勋的力荐，这一点从合约的年份就能看出来。两年，艺人合约中最短的一种，极可能是盘算着以两年为考核期。假如能力出众便留下来，两年不足以一飞冲天，合约到期她一定选择续约。而假如无能，解约是顺理成章的事。
　　今晚，杨贤硕没有出席，想到这，姜世熙笑了，“杨社长同意了吗？”
　　“同意吧。你以后要叫我师兄。”
　　“……我没听过别的公司这么叫。”她心里是百般不愿。
　　TOP想了想，确实如此，多是叫前辈，“算了……你真的没有饼干了？”
　　“嗯。”这是师兄干的事？她再次疑惑。
　　他摸摸肚子，“饿了。”
　　隔了几秒，姜世熙无声的笑起来，虽然聚会全无趣味，倒是存在有趣的人。
　　之后Bigbang又进入到巡演行程中，偶尔听到姜世熙的消息，TOP会想起那个在楼梯间偷偷吃饼干的漂亮女孩。
　　当新艺人进入公司，在大家没有熟悉她之前，她就是艺人眼中的八卦。姜世熙进入YG公司后，流言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真实的奇怪行径。比如，她向公司请求两个月内不安排任何行程，包括简单的采访、画报拍摄，每天待在工作室里不出来。还有，几乎没有人能从她的口中打听出消息，姜世熙永远用一种礼貌、疏远的态度拒绝任何人的探听，以致于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甚至很少有人见过她，即使在食堂这种所有人都会出现的地方。现在，整个公司依然相信她的人只有刘世勋。
　　TOP说不上信任她，但感觉告诉他，她一定别有打算。果然，两个月的期限一到，她拿出了一整张专辑递给杨贤硕。
　　一整张专辑。
　　YG公司所有人都闭上了嘴，除了趾高气昂的刘世勋，到处说他的眼光绝无仅有。没过几天，YG公布了姜世熙的solo专辑计划。同时，Bigbang接到通知，回国期间，权志龙要为她制作一首歌，这张专辑的其他制作人还有Teddy、Kush和姜世熙本人。照此情景，就算明天说让Bigbang的成员给她做feat，也是有可能的了。一夜之间从古怪的小透明到公司的新宠儿，简直震惊他妈给震惊开门，震惊到家了。
　　对这个结果，姜世熙说不上满意。她不善交际，本想自己独立制作专辑，不过在YG公司，想也知道是奢望，共同制作也不错了。
　　TOP关注着专辑制作进度，姜世熙把歌曲发给了各个制作人，有些只有曲子，有些写了歌词。他听到权志龙称赞那些作品，也要来听，果然很棒。当他们回国，杨贤硕提出让TOP尝试帮她写词，TOP没有拒绝。他很好奇，想了解她。
　　权志龙、Teddy和Kush先挑走了中意的歌曲，剩下几首先由姜世熙制作，其中便有没有写好词的。TOP借由权志龙得知歌曲分配情况，不知是不是刻意，他选了由姜世熙负责制作的一首歌。
　　权志龙惊讶的问，“哥，你要选这首吗？我以为你喜欢别的，我先要过来了，你不写我这边的词吗？”
　　他含糊的说，“两首也可以。我听这首最有感觉。”对什么有感觉，他才不会说出来。权志龙心中感到隐隐不对劲，满以为TOP会选更熟悉的朋友一起工作，如今标准变了？歌曲比自己优先？
　　创作会议通常由词曲创作者和制作人一同参加，三几个人聚在一起边聊边写，气氛轻松。杨贤硕不信任姜世熙的制作能力，重头压在其他三位制作人身上，因此使他们工作繁忙，姜世熙与TOP的创作会议只有两人参加。
　　“如果前辈不自在的话，不碰面也可以，您可以直接把歌词发给我。”姜世熙恨不得他不自在，因为最不自在的人就是她自己，她压根不想和TOP碰面。
　　TOP哪能不来呢，他正盼望着这个，“讨论更有利于制作……”他怕姜世熙认生，拿出一个袋子，“我买了冰激凌，先吃再说吗？开始化了。”
　　“……好。”她抿着嘴，忍住了笑意。
　　真的，他查到的没错，姜世熙的粉丝说她喜欢冰激凌。
　　从两盒冰激凌开始熟悉，他们谨慎的试探对方，起初只聊创作，后来偶尔提起艺术，关于美术、雕塑等等，最遥远的话题是各自的宠物。TOP知道了很多姜世熙的事，从网上查不到的事。
　　“我看网上的信息，以为你是个花瓶。”他坦言。
　　姜世熙不以为然道，“公司希望别的成员更出彩。”
　　他不解，“为什么，不该有实力的人站在前面吗？对公司是好事啊。”
　　她没有多言，只是说，“大概不合群，得罪了一些人吧。”
　　看着谱子，TOP沉默了一会，说，“贤硕哥说让我们带你，他很喜欢你。”
　　“是吗？”她翻着乐谱，仿佛漫不经心的接了一句话。
　　“我可以帮你宣传，你的出道舞台没准会安排在我们的演唱会上。”
　　“谢谢，看来以后要麻烦前辈了。”
　　“你的合约很短，贤硕哥想尽快把专辑做出来，第一次这么着急。”
　　她笑了，“是啊，两年很快就过去了。”
　　“只有两年吗？”TOP惊讶的挑起眉，只听说短，没想到是最短的，“贤硕哥肯定后悔了！”
　　后悔？姜世熙心里有些幸灾乐祸，突然想起来什么，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一个盒子，“前辈喜欢点心吗？”
　　“喜欢。”他拿起一块吃起来，看到她也拿起了一块。最近几次见面，他们常常在工作室吃东西，有时是他带来的，有时是姜世熙的。他说，“你可以叫我TOP哥，他们都这么叫。”
　　她顿了顿，“……好。”
　　比起别人叫自己‘TOP哥’，听她这样叫TOP尤其高兴，“下次我给你带我家旁边的泡芙，那家店做得很好吃，咖啡也好喝。你喜欢咖啡吗？”
　　她微微摇头，“我不喝咖啡。”
　　“哦，那就奶茶吧，冰激凌奶茶。”他像收集碎片一般，将零碎信息一点点揣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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