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一日 互为彼此

　　姜世熙感觉权志龙比李东海难办。她进屋时，权志龙捧着个茶杯坐在沙发最边上，抬头看向她脸色苍白。他们对视了十几秒钟，姜世熙走过去，“很抱歉。”
　　“不是你的错。”
　　她坐到他旁边，“你现在还好么？”
　　“一开始紧张的想吐，现在好多了。你的耳朵怎么了？你和他说的是真的？真的聋了？”
　　聋了怎么听到你说话，姜世熙看着他脖子上细细的一条红线，“能听见了，大概再有几天能恢复的差不多。”
　　权志龙这几天在卧室焦急的转圈，听到她的解释，心终于落下来了，不禁靠近她关心的问，“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耳朵受伤，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回来几天了，也不和我说。唉……反正……你好了就好。”
　　“话这么多啊，以为GD是很高冷的人呢。”
　　他辩解，“我对你一直很亲切吧。”
　　姜世熙想了想，“没有一直，一开始你不和我说话。”
　　“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他像做错了事的Casus，试探的、一点点靠近姜世熙，从手、腿到肩膀，渐渐贴的她很近，“你的粉丝吓到我了。”
　　姜世熙的手顿了顿，轻轻放在他的脖颈上，“那个男孩……我想带走。”
　　“诶？”权志龙抬头看她，“为什么？”
　　“他很小。”
　　他有点生气，“我像他这么大时，早知道为自己负责了。”
　　姜世熙自知理亏，无话可说，“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什么？”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他盯着茶水。
　　她想了一会儿，“你想要的太多了，挑一个我能给的吧。”
　　他摇头，“我不想你厌恶我，带走他吧。”
　　“……谢谢。”出门前，姜世熙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耳根。
　　下半场，权志龙依然没有和姜世熙说话，除了频频看她。姜世熙也一如往常，只是喝了几杯酒。
　　退场，李东海、姜世熙和金石浩一起走出来，姜世熙叮嘱他，“不要再做错事，让我知道，绝对和今天不一样。”她叫来小四，“把他送回去，送到家。”
　　“那你呢？”
　　“我送她回去，助理把我的车开来了。”李东海做出保证。
　　小四担心的说，“一定要送到家，看她进去。”
　　“赶紧走。”姜世熙赶他。
　　在双方联系车辆的时候，姜世熙偷偷对小四说，“留下他的联系方式，套套话，谁帮了他。往深里查，看看和MAMA的事有没有联系。”
　　“好嘞。”小四对她比了一个OK手势，看看四周偷偷对她说，“我也感觉不对劲。如果今天让他们带走他，估计有人得教他怎么说话。”
　　姜世熙想到一件事，“刚刚他说，我和权志龙崩了的那场采访他在现场，一定有人帮他进去。你分析下两件事的关系网，注意交叉点。”
　　“总之是套话。”小四比了一个OK的手势，“一个小孩，我能问到他曾祖辈。”
　　回去的路上，李东海注意到姜世熙表情不善，“权志龙向你要补偿了？”
　　“没有。”她摇头，“他什么都没要。”
　　“那你担心什么？J.ESTINA呢？”
　　姜世熙不说话了，沉默一直持续到家。本想直接下车，姜世熙突然问他，“要进来坐吗？”
　　说实话，李东海想去洗手间，但他的薄薄的脸皮不允许他这么说，“我送你进去，免得你的助理担心。”
　　他们进了屋，姜世熙说，“自便。”然后到厨房柜子里拿了一瓶酒，倒满半杯，一口喝了。
　　“世熙？”他看到她在喝酒。
　　“嗯？”第二个半杯。
　　他按住她的手，“够了，难道你答应了他们什么事吗？”
　　“代言费减半。”半杯，她邀请李东海进门其实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16亿。”
　　他很惊讶，“要少8亿？”
　　“一半是16亿。”姜世熙头皮发麻，双手驻在流理台上，“明天社长得杀了我。”
　　“天……”是惹出大祸了，李东海不知道有什么解决办法了，“装病吧。”
　　姜世熙苦笑，“16亿，够治一百个耳朵了。”他不再劝她，姜世熙喝了两杯扔下杯子坐到餐厅椅子上，“我一定疯了！”
　　“剩下一半也不少了。”他安慰她。其实他知道，姜世熙哪在乎钱，她赚的够多了，只是没法跟公司交代，“要不要直接拒绝，这件事是品牌方的过错，他怎么能减少代言费？”
　　因为不想声张的人是姜世熙，还有另一个原因，姜世熙说，“ME在准备一个企划，收购一个小型集团，我们需要资金和舆论稳定。”
　　“什么企业？”
　　“一个集团公司，包括饮食产销和小型家电之类的。所以我们最近关于钱的事都很谨慎。”她摆摆手不想多说，“16亿也不少，没有下次合作了。”
　　原来姜世熙也会为钱发愁，李东海脱口而出，“你的Youtube好好做做，半年不止16亿。”
　　姜世熙惊呆了，“嗯？Youtube这么赚吗！”
　　“我知道的艺人，订阅超过五十万，一个月的收入将近一亿。你的订阅有多少？肯定超过百万了吧。”
　　一下子为姜世熙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她不耐烦做的东西竟然这么值钱？权娜美和吴尚赫是因为这个成天泡在网上吗？
　　“我们好像跑题了。”
　　姜世熙认真的拉住他的手腕坐下来，说，“没有跑题，我们说的就是赚钱的事，来，跟我讲讲Youtube的收益来源。”
　　在夜晚里，进入独身女性的房子是件暧昧美好的事，然而李东海费了三大杯水给姜世熙讲解艺人Youtube的运营。
　　第二天，果然，郑允赫气的不轻。
　　挨了训，姜世熙又找金希澈聊天当安慰，看到李东海时两眼放光，“东海哥。”他点点头，姜世熙像往常一样到金希澈旁边，靠着他玩手机。
　　“昨天不是说了晚宴结束上一局游戏么，你一晚上没上线。”金希澈谴责她。
　　“你也没发信息啊，肯定今天才想起我来。”
　　他掐她的胳膊，“我……”突然他拽了一下姜世熙的领子，表情严肃，“不上游戏，你昨晚干嘛去了？”
　　“回家了。这么凶干嘛？”
　　金希澈勾住她的脖子小声问，“东海送你回去的？下手这么快？”
　　“不是。”姜世熙坐起来，“闭嘴吧。”
　　金希澈不放过她，笑嘻嘻的打听，“昨天东海没回宿舍，他说送你后直接回家了。”
　　“那就是回家了。你少乱猜，我们聊了正事。”
　　金希澈压根不信，“你俩聊什么正事。”
　　这时李东海一脸不能相信的告诉金希澈，“昨晚我做了Youtube的代言人。”他指指姜世熙，“给她讲如何利用Youtube赚钱。”
　　“你不是不耐烦做那个吗？”
　　现在姜世熙玩手机就是在看Youtube，“我现在想做了。”
　　金希澈看着她的手机，“你拍个志龙的片子放到你的频道里，给你拉客。”
　　“噗哈哈哈，好，这是个好主意。”姜世熙翻开其他Youtuber的主题，“唉，不如我也做美食吧，平时做饭顺便就拍了。”
　　“那你得给他做点好饭了。”
　　姜世熙顺手打了他的脸一下，轻轻的那种，“呀，我平时给他做得差吗？”
　　轻轻的一下也把他打蒙了，他不敢相信的摸摸脸，看看队友，问姜世熙，“你知道我多少年没被打过脸了吗？”
　　暴走状态的金希澈很可怕，姜世熙赶紧扑上去道歉。
　　“今天让你来其实是有个前辈想见你。”闹够了，金希澈赶紧把忘了的正事说给她听。
　　“谁呀？”姜世熙问。
　　是金希澈熟悉的前辈，“是演员前辈，金美希。”
　　姜世熙哈哈大笑，“是你姐妹吧，希美姐姐。”
　　“呀！”金希澈快暴走了，“要是惹她生气，你也别见我了。”
　　姜世熙很奇怪，“很重要吗？我对演员不太熟悉。”
　　俩人的信息完全不对等，神童出来解释，“80年代出名的美人演员，有很多代表作，现在也活跃着，是资历很深的前辈，结识一下对你们有好处。”
　　“怪不得你们来的这么齐。为什么想见我？我是歌手，不认识几个演员，更别提什么大前辈。”
　　金希澈摊手，“我倒想问你，她知道我和你熟，让我叫你来。”
　　“也许和赵寅成xi认识吧，我有段时间和他们那个圈子的喝茶骑马，等她来就知道了。”既来之则安之。
　　说着说着，金美希便来了，他们赶紧起来迎接。金希澈握住她的手，“美希姐姐，应该我们去接您的，哎呦，让您自己走进来，真是罪过了。”
　　金美希笑着在桌子上就坐，“你这孩子，嘴这样甜。”她看向姜世熙，“你就是世熙吧。”
　　她再次站起来，半鞠躬，“嗯，是。希澈哥说您想见我，让我来了。”
　　“是。你忘了？”
　　“抱歉前辈，我看您眼熟，忘了在哪里见过。”
　　她笑着压手，让姜世熙坐下，“你应该不记得。虽然这样说不大好，我们出席同一个聚会，你把餐刀、插在桌子上。你走后，我和外子不喜他们阿谀奉承，便提前离席了。”
　　“啊——”姜世熙发出像叹息一样尴尬的声音，肢体尴尬的摊开手，“那次啊……说实话，旁边的胖子一直在摸我腿，所以我一个人都没记住……抱歉。”
　　金希澈瞪大眼：怎么能在前辈面前这么说话！！！
　　金美希轻声笑着，“真是爽快的女孩。”
　　利特赶紧接过话题去和大前辈聊天，金希澈在桌子下面踢了姜世熙一脚，反而被她瞪了一眼，“你要是问清楚了，我会不记得？”
　　“在桌上插刀，真是好样的。”金希澈笑话她。姜世熙心里气啊，伸手拧金希澈的大腿内侧，疼得他嗷一声叫出来。
　　金美希调侃他，“希澈变成小狼崽啦？”
　　那次聚会，姜世熙是被带过去当物品推销的，一桌子坐的不是什么好人。金美希找自己想做什么，姜世熙不禁怀疑来者不善。
　　“世熙。”她抬头，金美希对她招手，“你和希澈换换位子，这孩子太吵了。”
　　“噫——被嫌弃了吧。”金希澈可怜巴巴的退到姜世熙的座位上。
　　菜一道道端上来，金美希不急于吐露心声，姜世熙也不急于知道，这是只沉得住气的老狐狸。
　　“昨天的宴会，你和东海一起去的？”
　　“是的，您看见了？我又没注意到您。”姜世熙懊恼的样子。
　　她表示理解，“你旁边络绎不绝，肯定很累了，虽然想认识一下，却不好意思上前。”
　　“您太体贴了。”
　　“今天让希澈一定带你来，其实是听了昨天的事。有这样魄力的女艺人，我还从没见过呢。”她亲热的拉住姜世熙的手，“我想一定要见见这个女孩，就给希澈打了电话，让他带你来。”姜世熙心中一动，消息传出去了？她这时说，“我和J.ESTINA的创始人很熟，他和我说了，很佩服你，说‘16亿说放手就放手，这个孩子必成大器’。”
　　“什么16亿？”银赫问，被队友按住手腕，示意闭嘴。
　　金美希露出一丝惊讶，“东海去了，我以为……”
　　“没关系，SJ是我的朋友。只是您可别夸我大方，今天社长要被我气疯了，我正是夹起尾巴做人的时候呢。”言外之意便是，SJ知道就知道了，再也别向别人说了。姜世熙回握她的手，“我叫希澈哥哥，也跟着他叫您姐姐了。以后您想见我，便直接给我打电话吧，别叫希澈哥了，他太吵。”
　　金美希表情缓和，“其实今天托他叫你来是有些事……我有个小女儿，梦想当歌手。想托你指点指点，你看和你们公司合不合适？”原来是这事，姜世熙十分惊讶，她真是有些为难，“你看，老来得子，从来是宠着长大的。从几年前就吵着要去做练习生，我和外子不放心。可是阻拦到现在，今年十五岁，拦不住了。可是……唉，你们也知道，歌谣界乱象纷繁，我怎么放心撒手呢。”
　　“她实力如何？”
　　她叹口气，“说实话，我不懂唱歌。她想唱歌，就请了老师教她，老师只会夸人，究竟唱的好不好，我也不会判断。”
　　姜世熙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低着头，搓着手指，金美希更紧张。金希澈想是不是该说话时，姜世熙说，“ME公司每期只招十几人。几百人中混进去一个人尚且容易，十几个人中混进一个就很难了。如果实力不够，贸然放进去，会受到其他练习生的排挤。”
　　“这样啊……”金美希有些失望，“我第一次见你，看你不惧公司，毫不犹豫为自己出头，我就想，我的女儿跟着你绝不会受了欺负。是我冒昧了，你不要在意。”
　　姜世熙摇头，“您太客气了，一个月后ME公司进行选拔，四轮面试，Survival在第三、四轮担任评委。如果她通过第一轮和第二轮，我可以保住她后面两次。但是这两轮的竞争率也高于其他公司，她要认真准备。”
　　这样金美希也足够高兴了，“如此我就满足了，便是落选也不能抱怨什么。”
　　“以美希姐的样貌，女儿定然漂亮，出道容易些。若在前两轮落选，我可以把她推荐到别的公司。我其他好名声没有，性格厉害得很，别人欺负不了她。”姜世熙看看金希澈，“不过这种事就太简单了，谁都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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