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不如捡破烂

　　月初把脸埋进比她脸还大的木碗里，心满意足喝完最后一口鸡汤，紫竹笋炖出来的鸡汤格外鲜美，笋香和野鸡的香醇完美融合在一起，好喝到月初恨不得吞了自己的舌头，就连不爱食荤腥的开阳都喝了一大碗，啾啾对鸡汤没有兴趣，它趴在月初腿上啄着一个红彤彤的朱果，头都不抬一下，长剑看了一会月初喝鸡汤的样子，似乎觉得月初的吃相很有意思，绕着月初转了两圈，然后“咻”地一声从窗户飞了出去。

　　“你去哪里呀？”月初顾不上擦去嘴角的油花，跑到窗户边上，双手扒着窗户边问道。

　　长剑抖抖剑身，剑身周围又飘起湛蓝色的雪花，雪花没有飘落，而是聚集在一起，堆成一只野鸡的模样。

　　“你要去抓野鸡？”

　　长剑上下摇动，月初笑得十分开心：“早去早回！”

　　长剑再次上下摇动两下，然后化作一道白芒疾驰而去。

　　月初回到桌边，一边收着碗筷一百年美滋滋对开阳道：“师父，没想到我捡回来的长剑还会抓野鸡。”

　　月初刻意在“我捡回来”四个字上加重语气，满满都是炫耀之意。

　　“果然还是徒儿运气好。”开阳微微一笑，小孩子嘛，总是喜欢炫耀，他当师父的自然不会和她计较，多哄哄就是了。

　　“嘶嘶~”

　　月初刚把碗筷洗干净收好，就听见院子里有奇怪的响动，她从窗户里探出头，只见一条肥硕的黑背白腹巨蟒正试图从狭窄的院门挤进来。

　　巨蟒实在太大了，勉强塞进一个头就卡住了，本就破破烂烂的木门哪里禁得住这样庞然大物挤动两下，巨蟒刚往前挪动一寸，木门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你谁啊？”月初眨眨眼睛，这条巨蟒好眼熟的样子，她之前见过吗？

　　“嘶嘶。”

　　巨蟒卡在木门里进退两难，只好抬起头冲月初吐蛇信子，然后昂起头在地上点了两下。

　　“原来是你啊。”月初终于想起来，这不就是昨日才遇到的巨蟒吗？

　　巨蟒见月初记起它，振奋地连连点头，然后低头吐出一颗拳头大的鸟蛋，讨好地将蛋往月初的方向推了推。

　　“……”

　　月初看着壳上都是粘液的鸟蛋，欲言又止。

　　巨蟒见月初不说话，又用头将蛋往月初的方向顶了顶，每一片黑黝黝的鳞片都写着谄媚二字。

　　“谢谢……”月初扯动嘴角艰难地道谢。

　　巨蟒一听，顿时兴奋地抖动着尾巴，它一咧嘴露出闪闪发光的尖牙，扭动着身体试图缩回脑袋。

　　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哪里还禁得住它折腾，脑袋是出去了，门也没了。

　　月初看着挣扎两下还是倒地的木门：“你别在送鸟蛋给我了，我保证不吃你就是了。”再来两次岂不是院子都要被拆了？

　　巨蟒没有听出月初的话外音，它只听到“不吃你”三个字，目的已经达成，它更加兴奋地抽动尾巴，脑袋又在地上点两下，然后转身缓缓游走。

　　月初看着院子中间沾满巨蟒口中粘液的鸟蛋，她就是再贪吃也不敢吃这颗鸟蛋……

　　最后，月初抽了根没烧完的竹枝将鸟蛋推到院子外，月初左右看看，发现院子不远处树上有一只鹫，双眼直勾勾看着月初棍下的鸟蛋。

　　月初看着鹫，鹫转过视线看着月初，一人一鹫对视许久，月初指着蛋道：“这是你的吗？”

　　鹫点点头，翅膀扇了两下，想向前似乎又顾忌什么，月初冲鹫一笑：“那你拿回去吧，可别再被偷走了。”

　　鹫眼睛一亮，扑扇翅膀在树顶绕了一圈，看起来十分激动的样子。

　　“初初，”月初刚把倒地的木门扶起来，就听见开阳喊她。

　　“师父我在这。”月初把木门靠在篱笆墙上，回头等黄皮子来了让它修好。

　　月初掀开门帘，开阳正坐在床上闭着眼打坐。

　　听见月初的脚步声，开阳微微一笑，对月初道：“为师掐指一算，今日崖顶又结了朱果。”

　　“真的？”月初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开阳，眼中全是信任。

　　开阳别扭的点点头，似乎不愿面对月初崇拜的眼神，他伸手摸摸胡子，心底发虚。他要是知道朱果什么时候结果，当初也不会差点饿死还在襁褓中的月初了，要不是月初命硬，靠着少的可怜的灵果挤汁竟也活了下来。

　　开阳轻轻咳嗽一声，手摸到枕头下，摸了半天摸出一个样式古朴的玉镯，玉镯上没有花纹，但是镯子里隐隐有灵力流动。

　　“徒儿过来。”开阳对月初招手。

　　月初乖巧地走到开阳身边，开阳摩挲着拉起月初的手，将玉镯套进月初手上，“这是个储物镯，师父这些年的积蓄都在里面，你现在还没有开始修行，等你开始修行了，只要输入灵力就能取出里面的东西，现在你暂时只能往里放东西。”

　　月初摸摸手腕上的玉镯，触手温润，如同一汪缓缓流动的碧水，“真漂亮。”月初情不自禁赞叹一声，然后抬起头对开阳甜甜笑道：“谢谢师父。”

　　月初从来不和师父客气，开阳给她一朵随处可见的野花也好，给她修真界至宝也好，她都开开心心的接受，并且不管东西贵重与否都十分珍惜，越是如此，开阳越是打心眼里心疼这个小徒弟，恨不得把全副身家都传给她。

　　开阳摸摸月初的脑袋：“只要你在心里默念‘玉镯玉镯开开门’，手上的东西就会自动进入玉镯里，明日师父会教你如何修炼，等修炼出灵力你就能把东西取出来了。”

　　月初摸摸镯子，左右看看没有看到合适的东西，黑黝黝的眼珠子转了转，她拍拍鼓鼓的胸口，一只红色的小肥鸟耷拉着眼皮从衣襟里探出脑袋，咂吧咂吧嘴打了个哈欠，睡得正香呢，喊它干嘛？

　　趁着啾啾还没完全醒，月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下一根羽毛，然后口里念叨“镯子镯子快开门！”手里的羽毛果然不见了！

　　“啾啾！！！”可怜小肥鸟刚睁开眼睛就少了个羽毛，啾啾生无可恋地瘫倒在衣襟里，小二百五也没了。作为一个十分珍惜自己羽毛的鸟，啾啾给自己每一根羽毛都编了个号，昨天月初拔了二百四十九，今日又揪了二百五，让不让鸟活了？！

　　开阳笑眯眯地看着月初到处找东西往玉镯里塞，要不是开阳阻止，月初差点把开阳的枕头也塞进镯子里，每塞一个东西进去，月初口里就要念叨一句“镯子镯子快开门！”

　　开阳当然不会设置这么傻的口号，其实只要月初心念一动就能把东西放入镯子里，口号什么的只是开阳用来捉弄小徒弟的，看着小徒弟傻乎乎地念口号，开阳内心的恶趣味得到极大的满足。

　　“师父我现在就去摘朱果！”月初玩够了，对开阳甜甜一笑，揣着啾啾往崖顶跑去。

　　“注意安全——”开阳话音未落月初已经跑远了。

　　开阳无奈地摇摇头，总是这么急性子，希望天道多给他点时间，至少让他撑到月初能独当一面。

　　“啾啾啾啾？”小肥鸟扑扇这翅膀跟在月初身旁，它对开阳的话抱有怀疑，就那老头还能算出朱果有没有成熟？他有那本事当年就不会差点饿死初初了！

　　与昨日的黑云压顶不同，今日的崖顶万里无云，天气好的月初只想懒洋洋躺着晒太阳，等摘完朱果她一定要让师父在崖顶给她扎个秋千，她就可以一边荡秋千一边晒太阳了。

　　朱果在崖顶另一边悬崖下，被层层云雾遮挡，除非自己分支爬到崖顶上，不然就算是开阳也看不透云雾下究竟有没有成熟的朱果。

　　月初爬到崖顶上，隔着两三丈远就看见悬崖边上悬着一支翠绿的藤蔓，藤蔓上结着密密麻麻的朱果，月初险些惊掉下巴，平时一次最多有十来颗就不得了，今日这根藤蔓上至少上百颗。

　　“哇！怪不得师父要给我储物镯子，原来崖顶长了这么多朱果，师父真是料事如神！”月初对开阳的崇拜又深了几分。

　　啾啾疑惑地望着硕果累累的绿藤，难道开阳老头今日开天眼了不成？

　　朱果实在太多了，月初直接坐下，大把大把往手镯里塞果子，口里不忘念口号。

　　月初和啾啾忙的不亦乐乎，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正在慢慢靠近。

　　“你能摘到如意果？”

　　一个稚嫩的男童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月初摘果子的动作一僵，她慢慢转过头，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除了师父和自己，无常山居然还有第三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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