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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雾
当然，容婳只偷瞄了一眼，在王以北的注目下，将视线移到后面一位的王以北上面。
大佬很帅！
容婳往下看，看到王以北的人生格言：【微笑面对挫折】
好吧，还以为会有什么让人醍醐灌顶的人生谨言呢。
容婳抿了下嘴：“我看了。”
王以北：“走吧。”
提着零食回到寝室，赖涵悠在说有人亲了刘暮照片的事。
寝室女生全看向品儿的反应。
向品儿却是心如死灰的表情：“跟我没关系哦，我同桌是张邵迟，我脑子抽掉了要挨着班长，上课不敢有小动作。”
赖涵悠纳闷：“你不吃醋吗？”
此刻容婳拆了一包大辣片分给众人，向品儿不客气地吃一片，说：“我为什么要吃醋？刘暮在我这是过去式啦。以前我不懂，为什么明星长得帅女朋友还不知好歹要分手。现在我懂了，长得帅的人未必好相处。”
其他人点头，容婳跟着点。
向品儿问：“你和他初中有什么过节？”
容婳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其实没什么特别，那时候是同桌还算朋友关系，他却不辞而别，删了我Q.Q，我记恨他呗。”
向品儿：“刘暮做什么举动不稀奇，你别耿耿于怀，向前看。”
容婳吃一口大辣片：“对！”
——
章子韬请了二十天假回十三班。
全班只剩刘暮身边有空位。
呼延朦胧不至于把两人安排成同桌，看任韩身旁坐着封牧笛，询问两人意见，让任韩非去挨着刘暮，章子韬和封牧笛坐一起。
任韩非很乐意。
刘暮无所谓和谁坐，呼延朦胧如何安排不重要，不会影响他。
月末考试如约而至，八组的卫生同期来到。
容婳和张朝朝用竹夹子在花坛四周捡垃圾，刘暮和任韩非拿着长扫帚扫地，张邵迟负责扔垃圾。
和刘暮当了一段时间同桌，任韩非自来熟地笃定道：“刘暮，听说第一个月你的照片被人戳坏，上次换了新的有变态亲你，这次你百分百又要换照片。”
刘暮表情阴霾，不怒自威地觑了眼任韩非。
若是别人，不敢再多言。
但任韩非是谁，他很难感受到尴尬二字的含义，继续道：“你看我干嘛，我属于合理猜想，你很受欢迎。”
看容婳专注捡垃圾，找认同：“对吧，容婳。”
莫名被CUE的容婳不想掺和与刘暮有关的话题，敷衍瞥一眼没眼力的任韩非，说：“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预言家。”
虽被泼冷水，任韩非仍然乐颠颠地扫地。
——
最新月末考试排名出来，全班第一刘暮，年级第一刘暮。
任韩非在和刘暮冷漠疏离地相处中，居然萌生出不舍的情绪，手撑脑袋叹息：“这次选座位，我能选你吗？”
刘暮皱眉。
任韩非分析道：“章子韬请了那么久假没上几天课，考最后一名。我选你，你和我当同桌，不然只有他被迫坐这里。刘暮，我觉得你在我和章子韬之间会选我吧。”
刘暮想了想，同意。
完成一件事，任韩非高兴地去看更多排名，心中好奇，自言自语：“不知道容婳这次进步没有。”
此话一出，刘暮握着钢笔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看任韩非大摇大摆走到容婳桌前，弯腰在她耳边说些什么。
容婳拍案而起。
她明眼不高兴，任韩非还在笑哈哈：“你的刘海的确像刀片，好整齐啊。”
容婳推了任韩非一把，任韩非不敢靠近，捂着胸口问：“你这次多少分？”
容婳翻白眼：“别和我说话！”
坐在后排老位置的刘暮看到这一幕收回视线的同时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
天气越冷，早起越难。
容婳迷迷糊糊去操场跑操，章子韬手臂需要静养，任韩非继续担任领操的重任。
跑完操浑身火热的容婳在还没天亮的大雾中与寝室女生走散。
快到教学楼，听到赖涵悠在与人说话。
“涵悠！”
“容婳！”
“你等等我！”
根据声音来源判断，容婳疾步追上去，一下挽住了赖涵悠的手臂。
不对，这不是赖涵悠！
意识到手感不对，容婳在挽住后的两秒内慌乱地撤回手，仔细看身旁人。
居然是刘暮！
丢脸丢到家了！
明明互不相犯，不搭理彼此的！
反倒和刘暮站在一起的赖涵悠偷笑：“不好意思，刚好和刘暮碰到。”
容婳气鼓鼓地睨着她：“哎呀！”
赖涵悠全盘接收，揽住容婳的肩膀，一起上楼，故意说：“我的错。让你和你的仇敌来了个亲密接触，你恨不得把手剁了，对吧。”
刘暮就在身后，还有心思调侃！
容婳无地自容，着急道：“没有亲密接触，一两秒的事情，你别乱说！”
赖涵悠语气怪怪：“我懂的。”
容婳要被气死：“你懂什么啦，不许懂！我警告你不许说出去！”
赖涵悠立马捂住嘴，口齿不清：“好的。”
来到三楼，赖涵悠先一步逃遁。
刘暮还在身后。
怕他拿出去乱说，添油加醋地传出去影响自己的清誉，容婳顿步，望着他：“不许说出去。”
刘暮驻足。
两人在天没大亮的走廊上相对而立，即便有灯光也因浓雾太深看得不够真切。
他没回话，容婳没了耐心：“我知道我和你是仇敌，是不说话当对方不存在的关系，但这关乎到我的名誉，你得向我保证不说出去！”
刘暮双手插在裤兜，静静地站着。
过了十几秒，他说：“我不会说。”
容婳不放心：“你保证？”
“你也要保证。”
“我？”
“你的名誉是名誉，我的不是吗？”
“我脑子有坑说出去干嘛！算了，一起保证！把你的右手举起来发誓！”
瞧这无时无刻无论大小的仪式感。
刘暮照做。
容婳心不甘情不愿地举起右手，快速说：“我容婳，坚决不会说出去不小心拉了刘暮手的事，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看她郑重其事，刘暮淡定的外表下藏着一颗不淡定的心。
她狠狠地睇着他。
于是，刘暮举手发誓：“我刘暮，不会说出容婳拉我手的事，如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如是，容婳满意。
楼梯口传来哄闹声，虽看不清楚，但也不能和仇敌在走廊站得太久。
容婳刚准备转身，几个玩闹的男生冲撞到刘暮，撞得他不受控地往前跌了半步，眼看要压在容婳身上。
容婳条件反射地抬手握住他的手。
心跳怦怦怦不受控！
容婳居然升起一股心虚，不是做坏事才心虚吗？做好事也会？
身旁有人经过，怕被认出来，她迅速抽手，逃回教室。
几个撞人的别班男生不认识刘暮，反正没看清脸，道了歉回自己班级，剩下刘暮在原地。
迷雾中，刘暮摸了摸带着凉意的手。
——
今天的雾特别浓，到中午还没散。
奇怪的是化学课居然是英语老师来上。
邹芦侬拿着试卷讲题。
虽好奇欧育寒究竟什么原因没来上课，但邹芦侬太凶，没人敢在她的课堂随意说话。
课间，张邵迟说出实情，欧育寒因为大雾出了交通事故。
果然晚自习呼延朦胧证实了这个消息。
呼延朦胧问：“谁知道今天多少号？”
任韩非抢答：“十二月三号。”
呼延朦胧很满意：“是的，今天是十二月三号，是国际残疾人日。”
听到此话的刘暮从容淡定。
张朝朝低下头紧张万分。
呼延朦胧说：“这个节日可能以前没听说过或者没留意。我们班的张朝朝和刘暮，品行端正，学习刻苦认真，是值得大家学习的榜样。”
任韩非星星眼凝视同桌，带头鼓掌。
其他人紧随其后。
阵阵掌声中，有人不嫌事大地吼：“朝朝暮暮！朝朝暮暮！”
张朝朝立时脸颊发烫，不敢看周围起哄的目光。
刘暮没说话，同桌任韩非嘴快：“般配。”
刘暮凛然地瞧他一眼。
清晰的感受到眼神中的寒意，任韩非用傻笑来化解。
掌声停了，热闹随即停止。
呼延朦胧再说：“在高一十三班这个集体中，不分成绩好坏，每个人都很重要。我要对每个学生负责，希望你们对自己的言行负责，正确与同学处理人际关系，不针对，不霸凌同学。”
容婳认可。
然而这句话说完不到半个月，章子韬又与刘暮在晚自习下课后发生口角。
好在被旁人劝住。
容婳在寝室和室友泡脚，税映桐闯进宿舍，惊呼道：“刘暮和章子韬差点动粗。”
寝室女生轰去办公室外看热闹。
夜里寒风刺骨，容婳裹紧棉衣，挤在人群中。
税映桐解说：“章子韬在教室拿万云开撒气，踢凳子误伤刘暮。刘暮让他道歉他不愿意，两个人差点起冲突，好在被拉开，情况不严重。”
教师办公室没剩几个老师，刘暮、章子韬、万云开三个当事人并排站立。
呼延朦胧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学生，甚是苦恼。
事情经过已经了解，呼延朦胧问刘暮：“腿要紧吗？受伤没？”
刘暮摇头。
呼延朦胧问章子韬：“给我一个针对万云开的理由，他何年何月何种理由得罪过你，让你心情不爽拿他出气。”
章子韬站得歪曲别扭，脸上更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
他不扭捏，直说：“我看不惯他懦弱无能，畏畏缩缩，谁都怕，谁都能揍他一顿的样子。”
从开学被安排成为同桌，章子韬一直看不惯万云开。
看不惯他甘心低人一等，看不惯他怕惹事。
呼延朦胧叫刘暮和万云开先回去，单独把章子韬留下，说：“这是你这学期第二次挑事，你不怕学校惩罚，不怕被父母知道。告诉我原因，是什么让一个初中三年成绩一直排名前列，进校成绩全班前十的人考了最后一名。”
章子韬轻蔑地哼一声。
刘暮和万云开出来，办公室外引来一阵骚动，呼延朦胧跟出去，在门口说：“时间不早，回去洗漱睡觉，明天早操谁迟到我罚谁。”
众人连忙散开。
呼延朦胧回到办公室，看章子韬紧闭双唇，不打算说话。
他把椅子搬过来，翘着腿坐下：“我等你开口。”
刘暮在围观同学的注目下下楼梯，往校门口走。
女生寝室在另一个方向，冷得瑟瑟发抖的容婳和寝室女生回宿舍，路上大家踊跃发表观点。
容婳却注意到一个细节，刘暮走路的样子和平常不一样。
她问：“章子韬用椅子伤了刘暮？”
杨柳依依轻声说：“税映桐是这么说的。”
难道受伤了？
不管不管，又不是她造成的。
办公室内，章子韬晃悠到寝室熄灯还没开口，整个学校只剩办公室还有一盏灯。
安静的环境中，呼延朦胧冷不丁咳嗽一声：“不想说吗？”
章子韬没耐心：“不想。你觉得我给班级丢脸，影响拿流动红旗，拉低班级平均分大可劝退，我不会留恋。对我来说早走晚走一样，我不会记恨你，还会感激你不用让我看到欧育寒。”
呼延朦胧说：“回寝室动作轻点，别影响室友睡觉。”
章子韬疑惑：“不问了？”
呼延朦胧感慨：“你为何变样这件事需要时间，你看不惯万云开我想说，要允许与众不同，要尊重他人的人格，不止你有尊严，每个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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