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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六月二十四日,段惊杨讳日。
陆连山独踞风来台,合眼听风啸。夜来乍雨,衣袖尽湿,恍若不察。只启目观雾起歇阳城,万家烟雨中。
自段惊杨谢世已有七年,每至其讳日,定有雨,陆连山必登风来台,屏退侍从,独怀故人,年年如此,此事举世皆知。
风乱鬓鬟,觉身若波间一萍,飘摇无定,身不由己。倏忽雨去风停,惘然抬面,见惨绿少年踏云而来,欲示之以笑,却是潸然垂涕,不能自已。
漫漫光阴,鲸波鼍浪,陆连山能不动声色。诚觉万事可休,唯有思及段惊杨,复又恸切如初。
往事依稀可辨。
蛮夷来犯,朝廷动荡。两人抵足而眠,俟政事议毕,闲谈谐谑,烛影摇红。
“狂风横雨来犯,殿下动心否?”
“不动。”
“花前月下如何?”
“亦不能。”
“二者皆不能,那就是富贵场温柔乡了!”
风雨连山,不动我心。花前月下,不动我心。富贵场、温柔乡,不动我心。
动我心者,从来只段惊杨三字而已。
“……原来如此。”陆连山低声一笑,七年困苦尽于此笑之间。“当真可笑。”
“痴顽愚浊,执迷不悟。”
“惊杨,我爱你啊。”
永嘉十二年六月二十五日,摄政王陆连山薨,追谥成,配享太庙。
万事皆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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