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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
蒋知恒躺在地上,只觉天昏地转。他慢慢扶着杆站了起来,扶着后脑勺。眼前睫毛精向他走了几步。
操,还要打?
只见睫毛精把手一掏,伸到蒋知恒的后脑勺,摸了摸,皱了皱眉,往蒋知恒肩上蹭了蹭,拽着他朝马路牙子走过去。
干啥这是要?跟我同归于尽?
蒋知恒的脑子有点跟不上趟,顿了几步想挣开他都没有成功。
不至于吧,不打不相识没听说过吗。
只见那人挥手招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把蒋知恒帽衫的帽子往他头上一扣。
“嘶……”帽子与后脑勺的摩擦让蒋知恒不觉疼出了声,“你到底想干嘛?拐卖帅哥?”
“……操,”睫毛精终于开口了,猛地把蒋知恒刚才捂着后脑勺的左手拽了一下,又指指刚才自己在衣服上蹭过的地方,“你头流血了你不知道?”
蒋知恒看着满手的血愣住了。
睫毛精说着把蒋知恒推进了车后座,“别把人师傅车弄脏了。”紧接着关上了门,自己上了副驾驶。“师傅,去人民医院。”“好嘞。”
出租车上一片死寂。
车窗外的世界在不停倒退,接连亮起又一闪而过的路灯闪得蒋知恒头晕目眩,他闭上了眼睛。
“年轻人啊,”还是司机大叔打破了寂静,“年纪轻轻热血点是好,但有时候可不能太过火啊,”开车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看他,“你看看你们,闹矛盾打架了吧,还打得这么严重……”
“我没打他脑袋,是他自己磕杆上给自己整开瓢的。”
“……”
蒋知恒皱了皱眉,习惯性的想反驳,张口却又觉得睫毛精说的没什么毛病。再细想想,又发现在打架时能自己给自己开瓢这事儿确实挺难的,突然感到一丝好笑。这一想不好,很快就抑不住了。
于是蒋知恒笑出了声。
睫毛精回头看了他一眼。司机师傅也不住透过后视镜瞅了瞅他。
“别是给磕傻了。”师傅说。
蒋知恒的伤不是很重,缝三针就完事了。很快,他从急诊室走出来,睫毛精把他刚做的检查单子递给他。
“大夫说没什么问题,过两天来拆线就行。一会儿你拿着单子去取消炎药。”睫毛精说。
“谢谢,”蒋知恒接过东西,道了句谢。
睫毛精抬头看了他一眼,“原来你会说人话啊。”
蒋知恒挑了挑眉,“大马路上明明是你先骂我的,叫你你还跑,骂完就跑,啊?”
睫毛精沉默了一会儿,“我当时在打电话。”
蒋知恒想了想,当时这人好像确实是把耳机摘了放包里了。原来那句是在骂电话里的人?他嘴角不觉抽了抽。
“你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大街上随便谁爆了句粗口你都觉得是在骂你?”
“我靠,你就跟我擦肩而过,是个人都觉得是在骂自己吧。而且你当时怎么没跟我解释清楚?”
“心情不好,”睫毛精看着他,“结果街上还突然冒出来个拦路虎,我想走不让我走,求着我揍他,是你你不要这个机会?”
“要。”蒋知恒脱口而出,又被自己的坦言给逗笑了,“……操!”
“不过,兄弟,身手不错。”对方也被他带得笑了笑,“行了,走了。”他说着转过身,朝着医院大门走了。
蒋知恒也拿着药单去取药了。正排着队,他看看表,已经十点钟了,现在再去魏小司家,太打扰他家里人休息了。
一掏兜,身份证也没带出来,诸事不顺。
最后,好汉知恒兄还是回了家。看来蒋庆年已经睡了,蒋知恒摸着黑走回了自己屋。头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蒋知恒草草冲了个澡便上床了。
这一躺下,才发觉自己后脑勺没发粘枕头,只能趴着。
……啧。
第二天上午魏小司的电话打来的时候,蒋知恒还睡得如狗熊冬眠一般,响了半天才闭着眼睛从床头摸到了手机。
刚接通电话,还没说什么,就听见魏小司平静而神秘的声音响起。“蒋爷,您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魏小司的生日是在三月份,自己在二月,跟暑假可一点不搭嘎。
“有屁快放!”蒋知恒还处于起床气的阶段。
“今天他妈开学啊!!!”魏小司躲在男厕所里低声狂吼。
蒋知恒猛地起身,挂断电话看了看今天的日期,一个大大的九月一日摆在眼前。再看看时间,
“……我靠,”蒋知恒使劲闭了闭眼,下了床,把桌上的所有书本一股脑塞进书包里,进卫生间刷了个牙洗了把脸,穿上四中的校服就出了门。
蒋知恒家离学校不远,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跟门卫登记了个迟到,朝着教学楼走了一半才想起来文理分科了。
去操场的大展板上看了文理分科后的新班。高二理科四班,班主任的头像显示的是一个没见过的大叔。看了看同学列表,魏小司的名字出现在倒数几个。蒋知恒勾了勾嘴角,不错,又跟这孙子一个班。再扫几眼,发现没几个认识的。
蒋知恒心想着既然都迟到了也不差这一会儿功夫,磨磨蹭蹭地上了三楼。
四中的教学楼是一个环状的结构,他绕了大半圈才找到了高二四班的位置。
班里还正上着数学课,蒋知恒习惯地想拉开教室的横拉门进班。
四中的校长是个奇葩的老太太,虽然装的都是横拉门,却非要在门上装一个纯属摆设的门把手,理由是同学们在打开自己班房门时可以紧紧握住把手,给人以一种归属感。
“报——”随着“报”字的出口,蒋知恒的眼睛也随之瞪大了。
他的手刚刚握上门把手,却见这门不像往常一样向一边滑去,而是颤巍巍的,直直的向他正前方倒了下去。
这是一间窗户朝西的教室,上午时整间教室都是微微偏暗的。而当阳光跨过四面环和的教学楼,穿过门外走廊大大的玻璃窗,骤然从他推开的门中如金子般散落时,蒋知恒看见无数随着门板碰一声倒地时扬起的尘埃在阳光中飞舞。而他,手还拿着被拉掉的把手,维持着开门的姿势,就站在这金光四射的大门前。
门板轰然倒下,蒋爷闪亮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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