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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对峙
一晚上,映裳都在思忖着芙蕖的话,她摸不清芙蕖什么意思,思来想去还回到了那个人身上,想起那个人,映裳更睡不着了,心里面砰砰砰跳的厉害。
映裳没休息好,第二天整人都怏怏的,扫个地拿着扫把站着都能睡着。正迷迷糊糊的时候,一阵喧闹吵醒了她,映裳皱着眉看向吵醒她的侍月:“你……”
侍月比她更先开口:“你还有心睡!这么大个事你不知道吗!”
映裳呆滞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事?比睡觉重要?比吃饭重要?”
“行了行了,振作一点!好妹妹,悄悄告诉你。”侍月紧张又兴奋。
“嗯……”映裳打个哈欠。
“我跟你说啊,文、嫔、怀、孕、了!”侍月一个字一个字咬着说。
“哦……”映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睡眼朦胧的看着侍月。
侍月不敢相信:“你就这点反应。”
映裳见侍月一脸失望愤怒,又是一个哈欠,随口一句:“谁的?”
侍月:“……”
几乎一个时辰之间,宫里就传遍了文嫔有喜的消息,毓秀宫的下人们一个个满面春风得意洋洋仿佛怀了的是自己。别的宫的妃嫔们一个个背地里咬牙切齿摔东西,一个个表面上笑脸盈盈还要去毓秀宫送礼恭喜,一时间毓秀宫热闹非凡。
唯有萧贵妃无动于衷,听到消息时,她正在临帖,临的正是那天皇上送过来的《洛神赋》。
芙蕖小心翼翼的附在萧贵妃耳边,说了这个事情,然后静静的站在一边。
萧贵妃拿笔的手顿了顿,看了看笔下歪掉的“君”字,不言语,继续临帖,只是才写了一个王字,便搁了笔。芙蕖忙上前撤下写败了字的白鹿纸,换上新的,正欲翻字帖时,被萧贵妃拦住了:“算了,本宫也不想练了。把那《洛神赋》搁起来,锁柜里。”
“是。”芙蕖忙按吩咐照做,并不敢多言。把写坏了字的纸放进惜字炉。
惜字炉的火苗慢慢窜上来,工秀小楷瞬间被吞噬,芙蕖复杂的看了一眼最后一行字。
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
“皇上在哪里?”萧贵妃迈出门,脚步顿了顿,看向芙蕖。
“现在估计在和小王爷闹腾呢。”芙蕖知趣的不敢提文嫔:“小王爷又去御书房闹了。”
“去看看。”萧贵妃淡淡开口,芙蕖愣了下,马上跟上。
萧贵妃一路出了宫门,迈着莲步不急不缓的向御书房走去,还没到御书房,就看见文嫔被好几个宫女太监拥了出来,不知为何,文嫔脸色不太好看,一看到素服简妆的萧贵妃,文嫔马上恢复了盛气凌人的姿态。
“姐姐这是要上哪去啊。”文嫔眯了眯眼,也不行礼:“找陛下吗?可真是稀罕。”
萧贵妃目不斜视继续向前走,向门口的太监点点头示意通报。
“你!”文嫔气的柳眉倒竖又无可奈何,看到旁边低头的寒衣,眼中闪过一丝恶毒。
动不了萧贵妃,总得要人发泄怒气。
萧贵妃拐进了御书房,便看到江南王在和贞帝对峙,江南王披头散发,不傅脂粉,依旧是一袭红衣,明明是大不敬的浪荡样,看在外人眼里却又是一种风流姿态。
“臣妾拜见皇上,”萧贵妃从容的拜下,又侧过身向江南王行礼:“见过江南王。”
“免礼。”皇上勉强的开口,显然一副不想理萧贵妃的样子。
“早不来,现在看到别人眼红了,知道来了,”江南王连个眼神都不给贵妃:“晚了!”
“怎么说话的!”贞帝揉揉太阳穴,突然提高了声音怒斥,江南王红了眼圈:“皇兄!”
“陛下,不知……”贵妃疑惑不已,要说贞帝在这个弟弟面前从来都是个脾气好的,江南王再是骄纵,也没见贞帝对他红过脸。
“当初是你要邓玉到你身边,现在你又厌了人家,就是一丢,真是胡闹!”贞帝越说越气:“你当他堂堂武林少主是你家奴隶!当初招他入府,江湖势力已经对朝廷不满了,你现在……”
“皇兄,”王临溪猛地抬头,直视龙颜:“臣弟也大了!有的东西看也看腻了,臣弟不想再回江南,也不想再要他了,一个不听话的奴才,臣弟不要也罢!”
“你!”贞帝气的下去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亮响,御书房安静了下来。
“皇上,”萧贵妃心中了然:“稍安勿躁。”
“滚!”一声怒吼发出,御书房彻底安静了下来。
萧贵妃和王临溪都愣愣的看着贞帝,贞帝表情狰狞,眼眶却红了。三人相视了许久,贞帝才安抚下了心绪,冷静开口:“这里朕说了算,江南王,朕命你即日亲自回江南召回邓玉,萧妃回宫吧。”
江南王站着不动,也不说话,萧贵妃见状不能多言只得默默退下。
“你退下吧,”贞帝叹口气:“明日我就安排你回江南。”
江南王终于抬头,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浅笑:“皇兄,不用了。”说罢望向门外:“他来了。”
一阵尖锐的鹰唳声传来,很快,余庆就匆匆而来:“启禀皇上,江南王府三品金刀侍卫邓玉求见。”
“他来做什么!”江南王一下子炸了毛。
“传!”贞帝面上不耐烦,眼底却是波澜涌动。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一个高大而修长的身子很快出现。
“平身。”
“谢陛下。”邓玉起身,面无表情的看向江南王,看到江南王凌乱的样子,眼睛微眯,江南王被他看的颇不自在,狠狠的瞪回去:“我和皇兄说话,你插个什么嘴!给我滚回去!”
“临溪!”贞帝怒道:“你再无礼我就连夜把你打包送回去!”
王临溪不甘心的撇撇嘴,不再说话。
“邓侍卫不知有何事前来”贞帝看向邓玉,邓玉板着一张俊脸开口:“微臣只是向皇上讨个公道。”
“什么公道?”贞帝冷声道,君王威压不怒而发。
“敢问皇上,为人君王,可是以信为重?”
贞帝不说话,邓玉径自继续:“为人臣子,可是以义为先?”
“君无信,臣何以忠!”邓玉突然提高声音:“昔日江南王遇臣于草芥,助臣于危难,又蒙江南王知遇之恩,从江湖草莽跃为三品朝臣,臣得面圣颜,瞻重宫,此恩永不敢忘。”
王临溪意外的挑挑眉:“不是嫌我拘了你吗……啧,真会说瞎话。”
邓玉不理会江南王的奚落:“然而江南王昔曾于御前与臣结主仆之誓,主不得弃仆,仆不得叛主。六年以来,臣时时不敢有背主之心,然而王爷于今又广告武林,言弃臣草野,不复再见。使臣沦为天下笑柄,臣敢问陛下,孰对孰错!”
贞帝静静的看着邓玉:“你是个聪明人。”
邓玉眼神坚定:“微臣只知忠主而已。”
贞帝叹口气:“是江南王之过。临溪,你收回那成令吧,邓玉,替我好好看着他!”
“皇兄!”王临溪急了,死死的瞪着邓玉。
“朕准了。”
“嗯?”王临溪不解。
“朕准你留在京里!”贞帝一个茶壶向自家亲弟砸过去,被邓玉截在手里,王临溪一把抢过来,笑嘻嘻的道:“这戴老亲制的幽谷兰花紫砂壶,便宜臣弟了。邓玉,我们走!”
贞帝气的笑了:“都给我滚!”
王临溪拉着邓玉奉旨就跑,贞帝一下子瘫在龙椅上,眼神幽暗。
一阵秋风吹的红木宫门微微作响,贞帝抬头望天,天上乌云密布,似是在酝酿一场磅礴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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