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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断片
在总队长的命令下，冬狮郎一行人终于结束了现世的任务，回到了瀞灵廷。这也就说明了，很快便会有一场战争要展开。不过，对于空镜而言，冬狮郎能够回来，便再好不过了。
她站在穿界门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抬头的瞬间正好对上少年湖绿的双眸，笑容立刻如春花般绽放开来：“欢迎回来，冬狮郎！”
冬狮郎一愣，脸颊微微泛红。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跟在后面的乱菊已经风一般冲上前将空镜抱在了怀中，还不忘使劲蹭了蹭：“小空镜好偏心~怎么只跟队长说‘欢迎回来’呀~明明人家也回来了的说~”
“乱……乱菊姐！”好不容易从乱菊的熊抱中挣脱出来，空镜深呼吸一口气，慌忙打了个哈哈，“乱菊姐不是还没走出来吗，要说也得等到你出来嘛~对吧？”
笑睨了一眼少女明显心虚的表情，乱菊拨了拨肩头的长发，也没在意，点点头打量起她身上的羽织，微风中露出下摆枯竹色的衬里。那是九番队的队长羽织。
她笑嘻嘻地拍了拍女孩子纤弱的肩，凑上去道：“呐，小空镜啊，既然升任队长了，我们找个时间庆祝一番吧~”
空镜眼角抽了抽，正欲打消她的这个念头，一旁的冬狮郎已经淡淡开口道：“等你把前段时间落下的工作都做完了再说吧，松本。”
“咦——？怎么可以这样！”乱菊不满地嚷起来，淡紫的眸子转了转，随即娇笑道，“嘛~那就等决战以后再说好了，我先走了哦~”
说着，她便跑到了露琪亚等人那边，临走前还不忘挥了挥手，笑得满脸揶揄。空镜无奈地叹口气，扭头望见冬狮郎不断抽搐的眼角，一时没能忍住，不由“扑哧”笑出声来。
冬狮郎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脸庞的轮廓却明显柔和下来。他伸手抚了抚她的长发，目光停留在她别于右侧的那对红色发夹上，不由一愣：“这对发夹……”
“啊，这个啊……”空镜下意识抬手摸了摸，仰起头来笑道，“是冬狮郎送我的第一件生日礼物啊，冬狮郎不会忘了吧？”
冬狮郎面上一红，别过头去轻咳了声：“啰嗦。我是想问你怎么突然戴上了。”
空镜低头笑了笑，小跑两步凑到面前来：“人家好歹也是队长了呀，当然要稳重一些，所以就把头发放下来了。而且呢……”她转过身去，欢快地向前跃了几步，“以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当然要好好把握住啊~”
冬狮郎愣了几秒，莫名觉得那番话中别有深意。抬眸望过去，呼啸而过的狂风拂过少女的衣角发梢，在那黑与白的背影中，她发上鲜红的色彩宛如火焰般在视野中燃烧开来。
像极了曾经的梦境中，冰原之上那一片炙烈的红莲。
虽说大战将近，不过瀞灵廷内倒像是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即使是目前没有队长的三番队和五番队，每个番队的队务都一如从前一般繁忙。
因为上午的事情，空镜直到午饭后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修兵正坐在办公桌后批阅文件，见她进来，不满地抬起头，一本正经地皱眉道：“队长，您回来得太晚了。”
“嘛嘛，不要介意嘛~”女孩子虽面带愧色，依旧笑着摆了摆手，“我会把剩下的工作做完的，修兵就不要生气了啦~”
“队长……”修兵长长叹出口气，有些哭笑不得，“我没有生气。”看着眼前的少女，他一边站起身来，一边伸手将剩余的文件递过去，“那么剩下的这些就拜托队长了。”
“嗯嗯，交给我吧。”空镜点点头接过，很快便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进入了工作状态。
想到下午还有新一期《瀞灵廷通讯》的排版工作，修兵走上前同自家队长打了个招呼便开门走了出去。身后传来少女在工作中始终慢一拍的应答：“哦，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修兵。”宛如透明清澈的泉水，在空气中轻轻荡漾。那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
修兵认识空镜也算是有些年月了。他记得最初遇见这个少女的时候，还是在大概三四十年前。当时的印象也仅停留在“六车大人的学生”这个概念上，却也因此有了莫名的亲切感。当然后来也有其它的交往，但无论如何都算不上深交。
只是没有想到，前段时间议论纷纷的九番队的新队长竟然就是这个人。
柒朔空镜。
这个名字在蓝染等人叛变之后，几乎成为了护廷十三队中参与过这次事件的人们口中最为频繁出现的词语，伴随着“卧底”、“重伤”、“昏迷”等这类沉重的动词。
刚开始的时候，他很怀疑，这样一个风云人物，是否真的能够像以前的东仙队长一样管理好九番队，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这是完全无法相互比较的。
这个少女的身上带着某种活力，是她一直以来给予他人的印象，但或许也正是她在明知蓝染叛变的真相时依然能够一路走下来的原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自从来了九番队之后，整个番队似乎也变得渐渐活跃了起来。
虽然他并不希望九番队也像十番队那样经常热火朝天、鸡飞狗跳的。但无法否认，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瀞灵廷的天空依然明媚。
空镜的工作效率一向很高，这也算是当初在十番队的时候锻炼出来的，再加上经历了十三番队几乎包揽队长工作的副队长生活，对于文件的处理早已算得上得心应手。
下午结束工作后又去外面巡逻，经过青流门的时候，她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少女抬头望向天空，眸色变得浅浅淡淡。犹豫了几秒，她终于转个身，向着另一边走了开去。
当她在日向本家的大宅里见到日向澈的时候，那个墨发的少年正坐在庭院里喝茶。琥珀色的眼眸循声望过来，里面依旧是清爽明媚的笑意。他站起身，脸上的笑容伴着秋风细碎地荡开：“空镜桑，好久不见。”
那个笑容，与当年初见时，充斥着阳光与蝉鸣的笑意竟如出一辙。
空镜站在走廊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在现世的时候就听冬狮郎说了日向的事，心里莫名觉得失落，但又不知该不该过来见他。今天一时心血来潮登门造访，却只能愣愣地站在这里。
日向笑着走过来，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已经是队长了吗，空镜桑。恭喜了呢。”
“啊！”空镜猛地抬头看他，脸上带了点慌张和不知所措，“谢谢。那个……澈君？”
见她犹豫着眨了眨眼，日向笑了笑，带她在廊边坐下：“什么？”
“就是……”空镜挠了挠脸颊，终于还是下定决心问了出来，“澈君以后真的不会回十番队了吗？”
日向愣了愣，转动着视线望向面前的庭院：“这个啊……应该不会了吧。”顿了顿，他笑看过来，语带狡黠，“怎么，空镜桑舍不得我吗？”
“嗯，没有澈君在总觉得有些寂寞。”女孩子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犹豫。反倒是日向瞬间愣在那里，惊诧地睁大了眼，然而少女紧接着又补充道，“无论是我还是冬狮郎，还有十番队的大家。”
少年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出来。他似乎笑得很开心，双肩不停地抖动着，柔顺的短发亦随之不断漾起。空镜扁了扁嘴，有些不满地轻咳了两声：“澈君，我是很认真的，不要笑得那么不给面子啦！”
“抱歉抱歉，我不是在笑你，我只是在笑自己罢了。”日向深吸了口气，总算好不容易稳住了情绪。他直起腰来，随意拭去眼角笑出的泪花，顿了顿才道，“不过这也没办法啊，进入四十六室之后，是不能常常和大家见面的。”他微微仰起头，慵懒地靠着背后的廊柱，视线落在不知名的地方，“空镜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就好像你的九番队，队长的十番队，而我、则是整个日向家。”说到这里，少年的目光投过来，在黄昏时满目的橙光中仿佛剪碎的晚霞，“我想，空镜桑应该了解的。”
空镜没有立刻答话。看着眼前的少年，陡然有种遗世经年的错觉。她当然明白。而问这么个问题，其实也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她一直以来都将他当作很好的朋友，不希望像当年的蓝一样，就此失去。
她叹了口气，仰起脸问：“呐，澈君，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你吗？”
“嗯。当然可以。”少年大笑着点了点头，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只要我有空，随时欢迎。啊，对了，我听说空镜桑灵力无法恢复，没想到卯之花队长也会出错呢。”
“咦？不是的，只不过是我找到了一个……呃，算是偏方的东西吧。”女孩子皱了皱眉，有些为难地斟酌着用词，神态间带了几份娇憨。
日向微微勾起唇角，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起来，只是隐在了逆光中，终于还是被揉得散落开去。
这时，一只地狱蝶翩然飞来，直直落在空镜肩上。空镜专注地侧头听了一会儿，露出一副不情愿的表情：“真是的，总队长为什么总喜欢挑晚上的时间来开会？”她说着站起身来，略带歉意地看着日向道，“澈君，我要回去了，只好下次再来了。”
“嗯，没关系。”日向笑着站起身来，笑容懒懒的，却依旧明亮。想了想，他终于一把拉住空镜的手腕，随后低下头去，双唇在少女的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庆祝伤愈恢复灵力和荣升队长，还有——决战顺利。”
那一瞬间，夕阳的光辉突然绽放开来。庭院里、走廊上，洒满了碎金般的辉芒。两人的剪影落在房门的白纸上，恰似一幅婉约的水墨画，染着旖旎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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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空镜，不要随便说出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人家澈君会多想的= =
这一章之所以这么晚才放上来，是因为俺纠结到想死，整个人都打结了。
于是，过渡章也差不多了，决战啊决战……那个令人无语又纠结的决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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