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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赏樱祭
二月初的时候，雏森如愿以偿升任五番队副队长，吉良也于同时从四番队调入三番队任副队长。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空镜望着窗外初融的白雪微微勾了勾嘴角。
生活依旧在不紧不慢中向前。
十番队执务室。
“队长竟然不知道赏樱祭？！”乱菊双手拍在办公桌上，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桌后的冬狮郎，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队长你太落后了！”
冬狮郎的双眉皱得拧成了一团：“松•本！”
办公室的门在此时打开，日向澈捧着一叠资料走进来，见状不由疑惑地看向正在一边偷笑的空镜：“怎么了？”
“啊，澈君。”空镜满脸笑意地看向他，“冬狮郎说他不知道樱花祭，所以乱菊姐正在向他讲解呢。”
“她这是讲解吗？！”冬狮郎不满地纠正，随后咳了声压下心中的怒气，“什么事，日向？”
“哦，是这个月的预算，我做完了，就拿过来给你看一下。”日向说着将文件放在冬狮郎面前，“也难怪队长不知道了，赏樱祭因为经费的问题已经停了好几届了，今年还是恢复后的第一次呢。啊，对了，空镜桑知道这件事？”
“嗯。”空镜点点头，也没有多说，只简简单单应了声。随后便听乱菊夸张地叫嚷起来：“所以说啊，连空镜都知道，队长你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冬狮郎顶着挂满额角的红艳艳的十字，忍无可忍地低吼：“给我闭嘴！松本！”
日向无奈地摇摇头，却遮不住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转头看见空镜坐在沙发上吃吃地笑，他不禁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空镜桑，躲在这里偷懒吗？”
“哪有！”空镜不服气地抬头，脸上的表情娇憨可爱，“我可是刚从训练场监督完队员们训练回来诶！”
“好吧，好吧。”日向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笑得一脸灿烂，“那么，我们勤劳的空镜三席，可以帮我个忙吗？”
“唔，什么忙？”
“有份资料，帮我核对一下吧？”
“啊，可以……喂！等一下，澈君！不要拉我啦！”
看着执务室的门很快被合上，乱菊倚靠着办公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冬狮郎，不怀好意地道：“被阿澈这么优秀的人喜欢，小空镜真是令人羡慕啊~”
冬狮郎本就阴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
乱菊却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低气压，再接再厉：“不过看样子，空镜应该是不讨厌阿澈的呢~”
不讨厌？那么是……喜欢？
心脏似乎有一瞬间突然凝结，彻骨的寒意从内心深处涌起，一阵一阵的侵袭过来，仿佛要将他整个吞噬。
冬狮郎狠狠握紧手中的笔杆，压低声音道：“快点给我去工作，松本！”
乱菊不在意地拢了拢长发，意味深长地望向窗外：“想要的话，果然应该牢牢抓紧啊~”
紧接着，定于四月中旬的赏樱祭便如期而至。
这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暖洋洋地铺洒下来，像轻纱一般笼罩着整片樱花林，在树下投下稀疏斑驳的浅影。满树的樱花开得极为灿烂繁盛，枝头花团锦簇，向着天空，向着大地，向着河流，不断伸展开去。
满目皆是旖旎的粉红。仿佛能将天空也就此遮蔽。
林中铺着大大小小的餐布，其上满是点心茶水。极目望去到处都是围坐在一起的死神们。
空镜想起很久以前也有参加过这样的赏樱祭。只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蓝染、真子、日世里、浦原、夜一、拳西、莉莎、曳舟、一心等人的笑容都已模糊不清，只隐约记得最后京乐因为喝多了而被莉莎毫不客气地拖走时毫无形象的背影。
当然，他一向是没有什么形象的。
“空镜，在想什么呢？”正出神间，乱菊一把钩住她的脖子，一脸暧昧地靠了过来，“是在想心上人吗？”
“什……什么啊？”空镜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手忙脚乱地挣开乱菊的钳制，一本正经地指出，“乱菊姐不要乱说啦！”
“哎呀呀~”乱菊伸出食指晃了晃，用一种很专业的表情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个赏樱祭啊~除了赏樱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其实就是让护廷十三队的队员们交流感情啊~”
空镜眨眨眼：“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哎呀~”乱菊摆出一副“这你都不明白？”的神情，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春天可是恋人们的季节啊！”
话音未落，一阵大风迎面吹来。
“沙沙”的声响中，粉红粉白的小小花瓣瞬间脱离枝头，自由自在地在初春的和风中尽情飞舞起来。飞扬的细小粉色铺天盖地，在混杂着草香花香的空气中，落了一天、一地，一世界。
隔着充斥着整个视野的樱花瓣，冬狮郎可以清晰地看见面前少女随风舞动的月白发丝，看清她玉石般细腻的微红着的脸颊，看清那片、落在她微微颤动着的睫毛上的心型花瓣。心中微微一动，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动作自然地替她抚去眼角的落英。
日向将视线从樱花飞舞的空中收回，刚好看到这样一幕。他愣了愣，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意识到，径自低下头将落入了花瓣的茶水倒去，然后重新添满。
风过花落。
乱菊刚感叹了声“真是漂亮啊~”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我可以坐到这里来吗？”
空镜闻声抬头，看见一张满是期待的脸庞。那张脸庞虽与白哉有几分相似，却要来得柔和清丽的多。
——朽木香里？
心下一震，她不由不悦地皱了皱眉。
“我很崇拜日番谷队长呢，所以可以跟你们一起聊天吗？”朽木香里一直是个自信而又直率的女孩子，她脸上灿烂的笑容突然让空镜觉得有些刺眼。
空镜下意识地看了眼冬狮郎，看见他怔了怔，随即有些害羞地假咳了声。心中隐隐烦躁起来。
可恶，她在介意些什么？
看其他人没有反对，朽木便在乱菊旁边坐了下来。他们坐的地方靠近一个小池塘。这个池塘虽小，却很深，透过清澈的湖水根本看不清其下大概铺满着碎石的池底。池中飘满了无数花瓣。
乱菊本就是自来熟的性子，一下子就和朽木聊开了，末了瞟了眼空镜和冬狮郎，还不忘加上一句：“队长的魅力可真大啊~”
“松本！”冬狮郎不满地提醒了她一声，不过显然没什么效果。乱菊不怀好意地一笑，再次一把勾过空镜：“来来，小空镜，这个你没喝过吧？味道很好哦~”
空镜缩了缩脖子，有些不好的预感：“不会是酒吧？”
“哎呀~没事没事~”乱菊将杯子凑近她的唇边，“就一点点没事的~”
“你们！”冬狮郎一见情况不对，急忙想要阻止，却已来不及，乱菊半是引诱半是强迫地将那杯酒给空镜灌了下去，下一秒便见女孩子的脸“唰”的染上了红晕，竟是格外的好看。
冬狮郎不由有了一瞬的失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好无可奈何地又坐了回去。日向在一边拍拍他的肩：“放心啦，队长，空镜桑醉倒了还有我们啊~不会出事的~”
这个时候，朽木一眼看到了置于空镜和乱菊之间的其中一把太刀，不由奇道：“咦？这是谁的斩魄刀吗？看起来好旧了。”
“啊，”乱菊看了眼，回答道，“这是空镜的。”
空镜醉眼迷蒙地看了看她，补充道：“不是斩魄刀，只是浅打。”
“浅打？”朽木吃惊地睁大了眼，“你没有斩魄刀吗？你不是三席吗？”
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而使神志有些恍惚，还是不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空镜皱了皱眉，日向已经替她回答道：“因为空镜桑很厉害啊~她可是唯一一个没有斩魄刀的高位死神呢~”
“好厉害！”朽木满是羡慕地惊叹，“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刀吗？”
“啊……”空镜不好拒绝，便点了点头，“可以。”
朽木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把浅打，仔细打量起来。然而这个时候，不知被身后哪个人撞了一下，她的手向前一送，那把略显陈旧的刀竟直直向着池塘正中飞去！
“啊！糟糕！”她惊呼一声，慌忙站起身，却还是没能接住脱手飞出的刀。此时，只见一道黑影闪过，那把浅打被人牢牢抱在怀中，然而那个人却“哗”的落入了池中。
原本平静的湖面顿时渐起大大的水花。
“空镜！”
只听几声低呼同时响起，又是一道身影窜了出去，速度快得只能看清一道白色紧接着落入湖中。
“天啊！”乱菊冲到湖边，隔着清澈的湖水看着冬狮郎潜入水中向着空镜游去，满脸掩不住的紧张。
“这个……”朽木惊慌失措地抓住自己的衣角，“怎么会变成这样啊？”顿了顿，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不解地开口问道，“只是一把浅打而已啊，丢了可以再去领的嘛！用得着这么拼命吗？”
“这不是普通的浅打！”日向满脸怒意地瞪过来，“那是她最重要的朋友留给她的遗物！”
朽木一怔，讷讷地重复：“遗……物？”
乱菊转过头来，虽是想要安抚她，脸上的笑容却有些凄切：“嗯，那是她在真央时最好的朋友，却在一次虚狩实习中为了保护她而……”
此时的朽木脑中一片空白，只恍惚听见最后乱菊叹息般说道，“那是对那孩子来说再重要不过的东西。”
空镜！
初春的湖水仍旧带着彻骨的寒意，少女紧紧抱着怀中的浅打，任凭自己的身体不住向着池塘深处坠去，却始终不肯松开双臂。月白色的长发在水中荡漾开去，她仿佛紧抱着自己的一切，脸上的表情竟是那样安然轻松。
冬狮郎急急冲着她游去。头顶的光圈渐渐变小，他一咬牙，再一次使劲向前伸出手，终于成功抓住了她的手臂！他用力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看了眼头顶，一鼓作气地向上游去。
“哗——”
又是一片水花涌起，冬狮郎迅速抱着空镜爬到岸边，正欲看看少女是否清醒，却隐约听见怀中传来压抑的哭泣声，似乎还有低低的呢喃。
他的动作一下子就僵在了那里。
他听见她边哭边不断重复着：“对不起，蓝……对不起……”
他不禁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然后狠狠将哭泣的少女拥入怀中，将她的脸紧贴在他的胸口。他低低开口，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心痛和不甘：“不要哭了，空镜。”
这时岸边已经围了了不少人。
海燕冲过来吼着：“你们在搞什么啊！”随后转头望了望人群外，一把冲过去拉着吉良又冲了过来，“拜托你了！”
露琪亚跟在都身后，满脸担忧地问：“空镜没事吧？”
蓝染提醒道：“日番谷君，还是先让卯之花队长看看吧。”
雏森半跪在空镜身后，用不知从什么地方拿来的一条大大的毛巾盖在她颤抖着的小小的身躯上。
“没事吧？”朽木战战兢兢地凑过去，看见空镜紧紧抱着自己的浅打，像只受了伤的小猫一般蜷缩在冬狮郎怀中，似乎还在低低地呢喃着什么。
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她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像她想象的那样简单。是她……太无知了吗？
此时，冬狮郎一把抱起空镜，没有看任何人，只说了声“我送她去四番队。”便瞬步离开。
都已经过去了，所以……不要哭了，空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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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考试考完了，争取两天一更~
话说，近期在改排版，不知道现在这样看起来感觉如何？
（补完）
PS：突然发现，难道这孩子有自虐倾向？=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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