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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晚饭。”
周泽楷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屏息凝神，尽量不去追索那抹似有若无的暗香。
只是距离虽稍稍拉开了一些，视线却仍然不知道该往哪儿安放。
刚刚错开了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一对精致漂亮的锁骨就撞入了眼帘；匆匆忙忙略过了锁骨，偏又扫到一小段柔滑的腰线；连忙再向下看，一双白皙笔直的长腿更加晃眼；只好将视线彻底调往地面，又还有两组莹白可爱的脚趾在那里守株待兔。
要提醒他去穿鞋吗？
似乎不太好……
周泽楷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只能重新看向叶修水润的双眼。
他微显局促地递出手上的外卖，缓缓解释说：“楚队醉酒，苏队照顾她……”
“所以托了你给我带晚饭是吗？”叶修会意，伸手接过：“谢了，小周。”
“不用。”周泽楷摇头。
“今天晚上你们聚餐怎么样？”叶修使劲又揉了揉眼睛，终于清醒点了，他关切地打起精神问。
周泽楷认真思索了一下，回答说：“除了楚队，都还好。”
“怎么，云秀是有什么心事吗？”叶修眉头微蹙。
周泽楷悄悄曲起右手的食指，用力别过粘着在叶修眉心的视线，摇了摇头。
叶修猜，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方便多说什么，也不为难他，笑笑说：“行了，我想我大概已经知道了，没意外的话，之后就算她不亲自来找我，也会让沐橙告诉我的。”
就是这样……
周泽楷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不早了，小周回去休息吧，我就不留你了。”叶修跟他告别。
“……晚安。”周泽楷点点头，慢慢转身离开。
“晚安。”
叶修关好门，跑去电脑旁边，一边拆外卖，一边点开与沐雨橙风的对话界面。
君莫笑：沐橙，云秀是O？
苏沐橙那边一直没有回音，直到外卖被吃了一大半，才匆匆发来一个基础表情，外加两个字。
沐雨橙风：【难过】是呢
叶修忙放下筷子回复。
君莫笑：你别太担心，她是楚云秀啊。
君莫笑：能负担起烟雨战队这么多年，她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坚强多。
君莫笑：她今天会这样，与其说是失态，不如说是发泄，明早醒来就又会是我们熟悉的那个楚云秀了。
君莫笑：所以其实你只需要今晚多费点心，把她照顾好就行。
沐雨橙风：我知道
沐雨橙风：可我还是难过，为什么我最在乎的两个人都是O
沐雨橙风：我们是职业选手啊
沐雨橙风：这太残忍了，对你们不公平
君莫笑：没什么公平不公平的，这只是个最普遍的自然生物现象。
沐雨橙风：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
君莫笑：因为喜欢啊。
君莫笑：有困难，就去努力克服，仅此而已。
沐雨橙风撤回了一条消息。
沐雨橙风：对不起……
君莫笑：没关系。
君莫笑：我知道的，你只是太担心我们。
君莫笑：除了担心我们出什么意外被随便标记，你应该还担心云秀的比赛状态被影响吧。
君莫笑：我给你分析分析。
君莫笑：云秀敢今天出去，就说明她的发情期并不是最近的事。
君莫笑：然后抑制剂明天就会到，国标、运动员可以随便使用的那种，这足以保证她整个世邀赛都不会出问题。
君莫笑：再然后她差不多就该知道发情期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夏休期还剩下段时间，用作缓冲调整，没意外可以最大程度上消除对新赛季的影响。
君莫笑：总之别担心，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沐雨橙风：就算不影响比赛，她也会比一般选手辛苦很多
君莫笑：还是那句话，喜欢啊。
君莫笑：所以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沐雨橙风：是的，喜欢啊……
君莫笑：好了，没事的。
君莫笑：乖。
沐雨橙风：嗯
沐雨橙风：你吃了就赶紧去睡吧，我好多了
君莫笑：好，你也早点睡。
沐雨橙风：晚安
君莫笑：晚安。
叶修稍松了口气，刚准备关掉□□，一枪穿云的头像突然跳了起来。
是终于想好了要说那件事了吗？
叶修动念，点开对话框却只来得及看到个对方消息已撤回。
所以到底是件什么事啊，能让周泽楷犹豫成这样子？
饶是叶修一向没什么好奇心也不由好奇起来了，但又没有掐着人家脖子摇晃非逼人家说出来的道理。
只有等下次了，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愿意说吧。
为怕忙起来忘了，一键忽略错过，叶修赶紧趁自己还记得的时候给一枪穿云加了特关。
才刚弄好，门又被敲响。
所以周泽楷还是觉得□□里不够礼貌，非要当面说……这是去而复返了？
叶修一边心里泛着嘀咕，一边离开了座位。
结果来的并不是周泽楷，甚至不是国家队中的任何一员。
看着那张惯熟的脸，叶修吃了一惊，脱口问出一句：“你怎么来了？”
但仅下一瞬他就心中了然了。
“这就反应过来了啊，速度还可以嘛。”
叶修笑着把叶秋扯进房间关好门，抖出一根烟叼上。
叶秋瞪了他一眼，并不答话，而后在他准备点烟之前，突然狠狠一把把他抱住，埋首到他脖子后面嗅了嗅，没片刻，眼眶红了，鼻头也红了，哽咽着憋出一句：“混账哥哥！”
“喂……”叶修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犹豫了一下，终是抬起双手，轻轻拍了拍叶秋的背：“怎么啦，没这么夸张的吧。”
“怎么没那么夸张！”叶秋怒气冲冲地放开了他：“哪家OMEGA活成你这样的？”
“我这样怎么了，不挺好？”叶修不明所以。
“跟一堆野男人混在一块儿，打游戏，吃泡面，睡储物间，这叫好？！”叶秋不可置信极了：“十多年了，你愣是一声不吭，被妈知道了，要心疼死的你知道吗！”
“叶秋，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叶修皱眉：“我成为OMEGA也就是刚刚今天才发生的事，跟这十多年没一毛钱的关系。”
“……是哦。”叶秋一怔。
叶修不太客气地又说：“再说，打游戏、吃泡面、睡储物间又怎么了？OMEGA是小公举吗，必须小心翼翼捧着惯着？还是说OMEGA是金丝雀，合该在精致的笼子里好好关着？”
“这……”叶秋一滞。
“麻烦你把脑子里关于OMEGA柔弱、易碎的那些设定都给我清一清。信不信哪怕再来一次，就算我真从十五岁开始已经是OMEGA了，最终成功离家出走的也还只会是我，而不是你？”叶修情真意切、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叶秋的肩：“你哥永远是你哥。”
“……混账哥哥！”末了叶秋也就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而已。
“我混账不混账另说，妈那儿你暂时还是瞒着点吧。”叶修退开几步，点着烟深深吸了这一口：“这设定太润物细无声了，连你都不由自主相信我这身为OMEGA的十年过得那么悲惨，我怕妈比起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知道了！”叶秋气鼓鼓地应了，略顿了半刻，他有些犹豫地问：“可她迟早会知道的吧，到时候不还是会担心，会自责？”
“那时候我不都回来了吗，她看到我好好在她跟前，自然就没什么好担心自责的了。”
叶修摊手。
叶秋一想也是，他想了一会儿说：“我要是这会儿让你放弃比赛跟我回家你肯定不会答应。”
“你知道就好。”叶修坦然喷出一口烟。
“果然！”叶秋鼓了鼓腮帮子，没好气地说：“那你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千万别莫名其妙就被人标记了！”
“……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叶修诚恳表示。
“还有。”叶秋面无表情地继续又说：“我现在就给你弄抑制剂去，尽量在明天天亮之前送到你手上。在我把抑制剂给你送过来之前，你就别出门了，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在屋子里呆着！”
“别忘了是十四人份的，A、O两种都要。”叶修提醒。
“知道了，不会忘了对你来说相关这次比赛的事才是顶顶要紧的事！”叶秋幽怨地怼了一句，不再逗留，匆匆离开。
“陈叔，您好，我是叶秋。”
才刚出了叶修房间，叶秋就开始打电话，他压着声音跟对面寒暄了几句，很快进入正题：“您明天有空吗？有件事儿要麻烦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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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天寒地冻，抱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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