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诡案

　　凌然见肖煦面色铁青，连忙劝道：“肖哥你别担心，以我们队长的身手，这小子要是敢有什么不轨的举动，十个也能把他揍趴下。”仔细一想，是靳秦带走张无病的，这劝慰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又道：“你放心，这小子是个疯子，就跟你们医院见了队长就发疯的那个老头子一样，队长绝对不会看上他的。”说到这儿，凌然左右望了望：“话说那老头呢？以往只要队长一来，他就跟被按下开关似的跑来发疯，今天怎么不见人影呢？”

　　“今天早上就不见了。”肖煦答

　　“去哪儿了呢？”

　　“不知道，保卫科的人还在查。”

　　“那可恭喜你了啊，肖哥。怎么说也是少了一个情敌。”当然，这情敌从来都没什么分量。

　　两人正说着，院长王文馨走了过来：“肖煦，我听说刚刚靳秦来过了。”

　　凌然见王文馨一来就问起自己队长，而不是医院的事，不由有些奇怪。若说有事找靳秦，自己就在这儿，为什么不跟他说而要去问肖煦，再瞧她与肖煦之间的神色，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呢？？？

　　“哟，这是哪位美女，肖医生不给介绍一下吗？”凌然故作惊讶地问道。

　　“文馨，你瞧你，凌然在旁边你也不打声招呼。”肖煦对王文馨道。

　　王文馨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凌然，正要说话，却见凌然夸张地叫了一声，咬着两手的拳头：“什么？这是王院长？欧，我的上帝，这怎么可能。你们王院长明明是个脑铝人。”

　　王文馨听到这话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如常：“抱歉，凌警官，刚刚忙着院里的事，没有发现你也在这里。”

　　后半句是肺腑之言，至于前半句嘛？

　　凌然直接戳穿她：“院长刚刚是在忙医院的事？不是在向肖医生打听我们队长吗？”不等王文馨反应，又道：“如果院长找我们队长有事可以直接跟我说，我是她的小跟班，可以帮你带个话。肖医生百八十年不与她见一次面，找他没用的。”

　　王文馨脸色越来越差，凌然还要再说，却被肖煦打断：“好了，凌然。你们队长交代你查什么，到我办公室来，我让人给你找资料。”

　　他和靳秦确实已经不可能继续走下去了，但肖煦想要好聚好散，他会找个时间和靳秦说清楚，而不是任由她手下的人去搬弄是非。
　　*** ***
　　靳秦的家位于A市二环内的警营小区。

　　小区建于上世纪90年代，在那个还有分房福利的年代。同样身为警察的靳国，也就是靳秦的父亲，靠着一等功分到这套90平米的套房。后来靳国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幸牺牲，靳母秦玉蓉改嫁后这套房子便只剩下靳秦一个人居住。

　　靳秦打开门，张无病首先看到的便是鞋柜上蒙着的厚厚一层灰，随着靳秦开门的动作，灰尘扬起，张无病不由一阵猛咳。靳秦却好似习惯了一般，随手扇了扇便直直往里走。张无病跟在她身后，边走边打量房间的格局，阳台朝西又正对着大门实乃风水大忌，客厅向北是厨房，向南是两间卧室，西南角有间书房，连着客厅，中间做了个窗台当隔断。客厅放着一套木质的沙发，一看就和主人的脾气一样又木又硬。茶几上同样铺了厚厚一层灰，鱼缸里的几尾金鱼挺着白色的肚皮，漂浮在浑浊的水面上，等待着主人给它们一个迟到的葬礼。

　　他朝靳秦商量道：“要不，我们还是去警局的审讯室内吧？”
　　看着靳秦这个‘家’，张无病忽然明白审讯室里那幅‘宾至如归’的真正含义。不得不说，比起靳秦的家来，张无病觉得警局的办公大楼真的舒服太多了。

　　“暂时去不了，自己找地方先坐下。”靳秦说着习惯性地进了书房，打算开始办公。

　　谁知张无病却反问道：“坐哪？”

　　坐在电脑前的靳秦也突然醒悟，自己被停职了，现在没有那么多的公事要忙。想了想站起身，张无病以为她要出门，正自窃喜可以等她走了之后跑路，谁知靳秦却找来两条抹布扔给他：“把沙发擦擦。”

　　这不擦实在没个地方落脚，总不能一直这么站着不是？张无病接过抹布一边擦着沙发上的灰尘，一边吐槽道：“我说，你缉捕嫌犯是假，把我骗到你家来，不为是为了让我给你做家务吧？”

　　靳秦闻言擦桌子的手一顿，思索片刻，回头朝他说道：“一会儿顺便把窗子也擦了。”说完继续埋头苦干。

　　张无病暗自垂泪，如果不是符咒对靳秦无效，如果不是自己打不过她，他一定要给靳秦贴十张失心符，让她放飞自我，出尽丑态……

　　凌然来的时候是中午三点左右，手刚放到门把手上，还未打开便听到一段叫人脸红心跳的对话。

　　“我说你轻一点，轻一点啊。”
　　这是张无病的声音，他在干什么？凌然正要推开门，又听到靳秦的声音传来。
　　“别废话，快/插/！。”（网审手下留情，这真的很纯洁，看下去，看下去。只有300来个字就是真相了）
　　凌然的手僵住，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子吧？凌然竖起了耳朵，整个人贴到了门上。
　　“啊”
　　“唔”
　　“不行，位置还是不对，进不去。”靳秦说道：“你换个姿势，别这么抱着。”
　　“换换换，都换了多少次了！我说，你是不是男人啊？弄了这么半天还是弄不对？”张无病气喘如牛。
　　队长声音依旧冷静：“不是！”
　　隔着门板，凌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听又是一阵喘息声后，张无病哀嚎：“你快点，我真的不行了……”
　　然后嘭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传来。凌然一惊，拧开了门把手，整个人随着惯性扑了进去。

　　“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凌然捂着眼睛大声喊道。
　　“凌警官，你脸上长痔疮了？”张无病没好气上前，一把拉下他捂着脸的手。
　　凌然睁开眼，又是吃了一惊。
　　咦，怎么两个人都穿着衣服呢？
　　凌然奇怪地问道：“你们这么快就完事儿了？”张无病这小子这么快的吗？不过就刚刚听到的战况来看，队长似乎是上面那个……
　　不等他继续yy，张无病一把将他推到靳秦面前：“我真的不行了，让他顶一会吧。”
　　张无病说完跟条死鱼一样躺倒在沙发上。
　　“行吧。”靳秦说道。
　　凌然还没搞清楚情况，靳秦便指了指地上一个巨大无比的蛋，对他说道：“抱起来。”
　　“这是什么？”凌然很是好奇，这蛋差不多有一米高半米宽，像个不倒翁似的立在那里。
　　“电视机！”

　　这特么谁设计的？这个造型简直就是对电视机的侮辱好吗！

　　当然，作为一个好下属，即便心中槽点满满，凌然还是走过去抱起了电视机。
　　卧槽，好重。
　　凌然手一松险些扔了那个巨蛋，却听靳秦的声音传来：“别动，差点就插进去了。”
　　凌然这才醒悟，原来两人刚刚在‘插’的竟是这玩意儿。可这老半天了，她到底在/插/什么？？？
　　很快他就体会到张无病那句‘真的不行了’的心情，这玩意真的太重了。
　　“队长，你好了没有，我撑不住了。”凌然哀嚎。
　　靳秦却斥道：“别啰嗦，就快好了。”
　　就在她说完那个好字时，凌然没能坚持得住，电视机脱手而落，靳秦好不容易插进去的数据线却因为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原因，再次脱了出来。
　　“队长，这反人类的玩意儿究竟是谁设计的？”凌然坐到地上一边喘气一边问道。
　　摔了那么多次居然还没坏，不得不说质量好得过分了。
　　“军科院！”（虚构机构）
　　凌然听闻是军科院的东西，不由来了兴致，仔细研究起地上的巨蛋，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接口在哪儿？
　　“队长你是不是弄错了，我瞧这电视好像压根儿就没有数据线接口啊。”
　　“就在下面，你把他翻过来就能看到了。”凌然试了试，然而，这台电视机的设计实在太过奇怪，不倒翁一样的造型，你往侧翻一下它又自己倒回来。
　　“为什么不干脆把它倒过来。”凌然聪明地提议。
　　“你可以试试。”
　　然而电视机一旦倒过来，不知出于什么力学原理，根本抱不起来。这玩意儿只能一个人正面抱着，一个人去/插/数据线的接口，但这个接口吧又太过隐蔽，它在蛋，哦不，是电视机底下一个凹槽里，为了/插/上线之后也能保证美观，又把接口设计成横向‘插槽’，换言之，根本看不到在哪里，只能用手摸索。

　　凌然正感慨这这玩意儿的设计太过鬼畜，只听靳秦道：“休息够了就起来干活。”

　　两人无法只得爬起身来，合力抬起巨蛋电视机，总算是撑到靳秦接好数据线。还没来得及再躺上一会儿，又被打发进了厨房。

　　“我说兄弟，你是不是男人，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张无病蛰到凌然身边问道。

　　凌然一边擦油烟机，一边漫不经心道：“不然呢？”

　　张无病恨铁不成钢：“反抗啊，这里又不是警局，你怕她干什么？”

　　凌然不答，反问道：“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警局里那么多男人，为什么都对她言听计从？他们就没想过反抗？”
　　张无病还未回答，凌然便道：“那是因为我们都反抗过了，但没有一个人能打得过她！”
　　“这不可能，那天你不是还和她打了个平手吗？”
　　“那是因为她知道我被你施了妖法，手下留情，不然你以为你能铐得住她吗？”

　　这下真的完蛋了！

　　张无病本想着，符纸被没收的话，说不定能挑拨挑拨凌然，让他再跟靳秦打上一架，然后自己再趁乱逃跑。这里不是警局，只要有人能拖住靳秦，张无病一定能离开这里。可谁知道这女人如此彪悍，竟让凌然连挑战她的信心都没有。

　　“头儿，你就饶了我吧，你这家里起码有半年没扫过了，好不容易给你清理完，你先赏我口饭吃吧！”不远处的凌然在哀嚎：“张无病这小子又跑不了，局长已经答应今天之内给我们办复职，一会儿回了局里再审不行吗？”

　　靳秦叫了外卖，饭刚送来，手机却响了，是局长吴征打来的。

　　“靳秦，你停职这几天落下了不少事，回局里之前先把邮箱里的文件处理一下。”

　　靳秦接完电话，把凌然和张无病扔在了客厅，自己却端着饭菜进了书房。

　　“她平时也是这样的？”张无病看着靳秦的方向问道。
　　“倒也不是。”凌然说着打开了电视机，西甲赛事正好在直播。

　　最近事情太多了，再加上停职这几天落下的工作，靳秦才不得不把吃饭的时间也用来加班。想到此，凌然将饭盒往张无病面前一砸：“还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因为这小子越狱，两人根本不会停职，靳秦也就不用这么拼命。

　　但这话在张无病耳中听来却不由变了味。
　　这是在可以躲着自己？为什么要刻意躲着自己？之前凌然没有来之前，两人独处一屋她可不像这样拘谨啊。难道是……

　　凌然没有察觉到张无病的心理异常。
　　“好球！”凌然大喊一声：“上上上！干死巴萨狗！”

　　冷不防地，张无病忽然在旁边问道：“你说，我能要到她的电话号码吗？”

　　“什么马？”满脑子都是足球的凌然回头问道：“你也买了皇马？”

　　这一回头却见张无病满脸羞红，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书房的方向。顿时惊了，试探着问道：“我说小子，你不是在想什么不该想的东西吧？”

　　张无病也不否认，只望着书房的方向，低声又问了一遍：“你说我能要到她的电话号码吗？”

　　凌然先是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张无病好像看到什么怪物似的，接着爆发出一阵轰天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靳秦闻声从内屋探出头来。斥责道：“工作时间，严肃点！”说完嘭地一声关上窗。

　　凌然收了声，转头对张无病说道：“你可以试试。”虽然他确实如靳秦所要求的一样严肃了，可张无病怎么觉得他的眼里藏着一丝兴奋，仿佛就等着看他笑话一般。

　　男人是受不得激的，张无病越见他如此，心中好奇愈甚。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领和发鬓，故作潇洒地朝着靳秦走去，他轻轻敲了敲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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