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之谜

作者:莲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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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祭之源


      本来第二天醒来两队人马就该分别启程了,可是在这个当口,队伍中唯一的女登山者突然尖叫了一声,像是被什么吓破了胆,尖的身边人也都被她吓了一跳。一个身材瘦弱的男生拍着心脏埋怨了她一句,“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吓死人了!”

      女登山者一脸惨白,指着地上,“他,他,他——”结巴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所有人朝她指的方向看去,也发现了不对劲儿。

      昨天他们明明将那名发烧的队员放在睡袋中,并且盖上了毯子,然而今早醒来,毯子还在,发烧的队友却不见了。

      为了方便叙事,杨薇薇给这名发烧的徒步者起了个代号,叫做徒步甲。

      一个已经烧到不省人事的人,怎么连夜失踪的?还是说他们晚上被什么野兽袭击,徒步甲被叼了去?

      经过几人仔细的搜寻,才发现原来徒步甲睡得地方并不结实,在雪的覆盖下,下面其实是一条裂缝,躺的久了便将那裂缝上面的雪压塌了。徒步甲顺着裂缝掉了进去,或许是因为他烧得太严重,所以晚上也没有发出什么□□,以至于没有人发现他掉了下去。

      这条冰缝大约二三十米深的样子,看着地上没有血迹的样子,估计生还的希望还比较大,可能是缝隙比较窄,摔得时候衣服蹭在旁边的冰面上增加了摩擦力,所以摔得不算严重。剩下的几个徒步者想要下去将徒步甲接上来,然而他们几个人这一趟行程下来都已经累得如强弩之末,加之徒步甲身形健硕本就是他们几个中最强壮的,所以几个人推三阻四,谁也不想下去背徒步甲。他们互相推搡了一阵子,就将目光定在了张止身上。

      张止看起来年纪轻轻,身强力壮的,似是下去营救徒步甲的最佳人选。

      当然,以张止的性子,他本来是不想管这桩闲事,然而禁不住其他徒步者的恳求,便和杨薇薇一起放了登山索,准备先去将徒步甲(或者徒步甲的尸首)带上来。

      杨薇薇和张止带了有光源的头盔,坠索而下,不过冰缝中的冰面滑溜异常,杨薇薇和张止将鞋底的冰刀狠狠插在冰面中,一步步走的很小心。头上的射灯照在如镜子一样的冰壁上,反射出奇特而迷离的光线,让人觉得头晕目眩,快要丧失方向感。只下降了十几米的深度,温度骤然冷了几度,刺骨的凉意顺着冲锋衣从脖颈处钻进来,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气,冷的杨薇薇心底打寒,手一抖,差一点就从绳索上摔了下去。

      杨薇薇也没有想到会在这不上不下的冰缝中产生如此严重的不适感。此刻,她不得不让张止暂时容她歇息一下。就在他俩歇息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其他徒步者的一阵惊呼,上面人的声音被风灌下来,只感觉整个冰壁都在颤动,杨薇薇的晕眩感更重了,她赶紧用手电筒打信号,让头顶的等待的徒步者闭嘴。若是现在这种情况声音不慎震动冰缝发生冰崩,那她和张止救都得被活埋在这寒冷漆黑的冰渊里。

      徒步者理解了杨薇薇的信号不再呼喊,只是一个劲儿的向下摆手,示意她朝下面看去。杨薇薇强忍住不适感,往下望了一眼,不由得吃了一惊——冰缝地下那个发烧的徒步甲,不见了!

      这冰缝就这么大点地方,下来的时候还见到他摔在地下奄奄一息动弹不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这里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啊,就算有,以他的身体条件,也不可能自己爬起来不见啊?他们方才在攀爬没注意下面的情况,不了解那个徒步甲究竟是怎么不见的。只是这个情形,想起来就让人后背发凉。

      方才头顶的那些徒步者惊呼,难道是看到了骇人的景象?

      杨薇薇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才看到他们身侧的冰面并不是结实完整的,而是本来就有很多缝隙,小的缝隙一指多宽,大的缝隙可以容纳一个人。难道说徒步甲是顺着缝隙爬走了?然而这也说不通,他们都来救他了,他为什么要躲开?

      然而此刻却没有给杨薇薇更多思考的时间,或许是刚才声波震动的影响,身周开始听到“砰——”“砰——”的巨响。杨薇薇心下一颤,和张止交换一个眼神,这冰缝是要——断裂了!

      小缝隙上出现更多的小缝隙,迅速的延展出去,变成大缝隙,眨眼的功夫,头顶的碎冰就开始往下掉落,这冰渊有要裂开的迹象,张止也顾不上追究那个失踪的徒步甲去了哪儿,此种情况下保命要紧,他拉住杨薇薇便准备往冰缝上面爬回。

      下来吃力,上去更吃力。
      本来向上爬的时候也要将冰鞋上的冰刀踢到墙壁里面,好有些借力,然而此刻冰面已经有断裂的迹象,张止和杨薇薇不敢随意使力,只好顺着绳子,单纯用臂力往上爬,然而这样怕实在吃力,不过爬三四米的距离,便觉得头顶的碎冰实在是掉的太快,而且冰面吃不住力有要坍塌的预兆。张止怕继续向上攀爬会引起冰面的严重崩塌将他二人埋在下面,不得不拉着杨薇薇先暂时躲到一旁的冰缝中,等这一波震动停止了,再作打算。

      他俩挤在离头顶还有十来米左右距离冰墙的缝隙中,观察着上方坍塌的状况。突然,杨薇薇看见侧面黑暗的冰壁上,趴着一个人影。他的一半身体藏在冰壁上的缝隙里,另一半身体探出来,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他的脸完全被帽子盖住,看不到无关。但是看衣服的颜色,正是徒步甲。

      杨薇薇第一次见如此怪异的景象,心中一哆嗦,下意识的抓紧了张止的胳膊,张止明白她在害怕,体贴的拍了拍她的肩,将她护在身后,轻声说了句,“别怕,有我在。”

      虽然只有五个字,但绝对不要小瞧这五个字的杀伤力。杨薇薇坦言,每次张止对她说着五个字的时候,她便觉得她对他的爱意,又多了一份。每每这个时候,她便觉得张止英勇无比,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天文地理无所不晓,简直就是她理想的意中人的模样。

      我和明哥赶紧拦住杨薇薇虐狗,让她说正经的。

      那个时候徒步甲就静静的藏在冰缝里,好似在寻找它们,过了一会儿,杨薇薇感觉他的脸,凝视着他们的方向,想必应该是感觉到了他们的所在。然而徒步甲的帽子盖住了上半张脸,杨薇薇实在无法想象,他不用眼睛是如何感知到他们的。

      双方僵持了片刻,徒步甲突然像全身通了电一样,蹿出了藏身的冰缝,张开手脚,像个巨大的白色蝙蝠,又像一只巨大的猫,刷刷几下迅速地向他们爬了过来。爬到近前的时候,徒步甲突然抬头,用眼睛直凌凌的盯着她们,那一瞬间,杨薇薇看到,徒步甲的眼眶漆黑,里面黑洞洞的一片,深不见底,不知道是整个眼睛都消失了,还是整个眼白消失,只剩下黑眼球。

      杨薇薇身体犹豫震惊几乎僵住,她不理解眼前发生的了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他眼前的徒步甲,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但这是一个什么,动物,妖怪,僵尸?她完全没有线索,她也完全想不到,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在她和张止从地面爬下来的几分钟的时间内发生的,难不成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闹鬼了?

      因为完全未知,所以觉得恐怖。她两腿一软,若不是张止扶着她,她可能就要坐到地上去了。

      我有些想象不到杨薇薇也会有害怕的躲在张止身后的时候。我试图去想那时杨薇薇的模样,却想不出来,或许还是满眼天真,稚气未消?绝不是她现在的样子。现在的杨薇薇天不怕地不怕,给她一把弩,刀山火海都敢闯的样子,我感叹,果然胆子都是吓出来的。我也有点替明哥惋惜,他认识杨薇薇晚了一步,他不曾陪她走过那些害怕而需要保护的岁月,那他可能就错过了,走进杨薇薇心里的机会。

      转念一想,我又有些可怜张止,张止总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怕的样子,我无法否认,有他在身边的时候,我会觉得莫名的安心,仿佛上天入地就没有他对付不了的事情。那他的胆子,又是如何一步步练出来的呢,那个时候,会有人陪着他吗?如果没有,那他所讲的每一个故事背后,他是如何一个人摸爬滚打过来的呢?

      杨薇薇继续讲故事,明哥津津有味儿的听着,谁都没注意到我开了个小差,我也急忙将自己的思绪拽了回来,听后事如何。

      张止见多识广,他推测,在他们面前的,是披着徒步甲皮的傲因。傲因,也被当地人称作獏,是一种大小跟人差不多的猫科动物,但是比一般的猫科动物要凶猛许多,就算老虎见到它们也要绕着走。傲因的外形跟人很像,喜欢攻击落单的旅人,最爱吃人脑。不过由于后来生存环境的恶化,傲因渐渐便会吃掉人的所有血肉,内脏,然后披着人皮,去攻击其他人。看徒步甲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已经被傲因吃空了。

      傲因的身手比一般的动物都敏捷,而且牙齿异常锋利,只要被它咬住,不掉一块肉绝没有可能逃脱,若是身手不好的人遇到傲因必死无疑。

      我情景带入了一下,如果当初遇到傲因的不是张止和杨薇薇,而是我和明哥这种身手,大概就没有后续的故事了。

      不过,还好张止和杨薇薇的身手都不是常人可比的,且张止知道这傲因的命门,就在它的舌头上。傲因最厉害的,便是口中的舌头,极有劲道,最长能延展至一米多长,轻轻一卷,便能将人卷的动弹不得。但最柔软的,也是它的舌头,若是能将它的舌头引出来,然后用火去烤,不消片刻,就能将傲因置于死地。

      于是他两人商量片刻,便决定打个配合战,张止负责当诱饵吸引傲因的注意,诱导它将舌头伸出来,然后杨薇薇看准了时机,用火把去烧它的舌头。方案听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却有难度。冰缝中空间狭小,施展不开,适合傲因作战却对张止和杨薇薇不利。一般来说,傲因的舌头极为灵敏,只要它卷住了张止,只用几秒的功夫便能将张止活活缠死。能不能利用好这几秒钟的空档让他二人脱困,十分考验杨薇薇和张止二人的身手和默契。杨薇薇没有仔细描述这段过程,只是说他二人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弄死了傲因,我也见过他两人的默契,这个过程不难想象,虽然惊险万分但也是死里逃生。

      傲因被他们杀死后,身体从冰墙上摔落砸至冰洞的底部,引起了冰缝的剧烈震动,很多碎冰从头顶滚下来,张止一下子将杨薇薇抱紧了怀里,转了个身,用自己的后背顶住了落下来的所有碎冰。虽然事过五年,可是杨薇薇再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眼神中还是流露出满满的感动和对张止的依恋。透过她的眼神,我仿佛还可以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被心上人护在怀中那种小鹿乱撞又感动不已的心情。

      我瞥了个眼神去看明哥,有些心疼他,只见明哥果然脸色阴沉,手攥成个拳头的样子。

      我叹息一声,可怜明哥了,任谁遇到张止这样的情敌,都是一副有劲儿没处使的样子吧。

      头顶的碎冰石虽没有造成他二人的人员伤亡,却堵住了他二人出去的通路。此刻他们被困在冰墙中,出,出不去;留在这里,没有补给只能等死。不得已,杨薇薇他们只好决定沿着这条冰的缝隙往里面走,看看这能通向哪里。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条看似不起眼的冰缝隙,却越往里面走越宽阔,还有很多的岔路,仿佛一个地下迷宫,大的不可想象。他们走了几分钟的光景,张止突然沉吟一声,“这个地方,我以前好像来过。”

      杨薇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那一瞬间,张止的神情有些异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张止好像想起了什么,脚下的步伐突然加快,朝着某个方向急速走去,在每一个岔路口都选择的毫不犹豫,仿佛事先知道这里的地图和目的地,那时间的神情与中邪无异。杨薇薇担心他,追随着他的脚步,半步不敢落后,两人近乎小跑一样前行了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了一个巨大的弓形冰室。冰室中空空荡荡,只有中央放了一座玉石雕刻的凤凰,凤凰双翅展开,背上背着一座玉棺。

      凤凰玉棺,这让我想起岷山地宫和良渚地宫中看的那两口棺材,脱口而出问道,“可跟我们之前看到的,是一样的?”

      杨薇薇点头。“一模一样。这是我和小叔遇到的第一个凤凰玉棺,那时还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他们好奇,试图将棺材推开,然而试了几次,发现蛮力是打不开的。杨薇薇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棺材盖子看上去也不沉,没道理推不开。

      张止是开机关的行家,他研究了一下棺材表面刻的花纹,然后在棺材盖子与棺身相连接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奇特的鸟形花纹。这个鸟的形状,便是他们看到过许多次的铜鸟。在棺材上刻个鸟的花纹这个没什么稀奇的,但稀奇的是鸟身中纹路雕刻的方式。

      鸟身上用极细的纹路刻有18个菱形和33道环形图案,张止抚摸着纹路的手忽而顿了一下,脸色也变了。后来他给杨薇薇解释,这种纹路极为罕见,这代表了下十八重地狱,上三十三重青天,是血祭才会用到的花纹。所以说,若想打开这个棺材,便必须用血涂抹填充这个鸟身上的花纹,而且必须是人血,牲口的都没有用。

      人血!这两个字让我下意识的觉得有些恐惧。中原文化祭天祭地都是参拜,会用血祭的本就不多,就算真的血祭,也是拉牲口来杀,不会用人,所以这个词一直都让我觉得很遥远。

      我只听说过藏族先民原始宗教祭祀活动有的时候会用到人血祭祀,尤其在一些较为重大的祭祀活动。藏族的历史我知道的不多,只是隐约有印象吐蕃传说中第八代赞普止贡赞普时期出土的很多时刻上,便有以人殉葬的事例。远古时代的人们相信,血不仅是维持生命、增强力量所必需的物质,而且还是生命的精华,是灵魂的居所和载体。血载有人的灵性,也有它自己的生命力。即便血在离开动物或人体之后,这种生命力还继续存在。因此,很长时间以来它被看做是复活再生、传宗接代的力量所在。如抚仙湖片旁边的古滇国,为了让大地丰产而获得“再生”的力量,原始人就用鲜活的血液来祭祀大地之神。

      我不禁感叹,这口棺材中放着的是怎样的神灵,才会让修建棺材的人用血祭的方式来封印它。

      张止和杨薇薇自然也对棺材中的东西好奇,张止划破了自己的手,将血滴在上面,很快,血流淌在花纹的每一道沟壑之中,只听嘎达一声,有什么机关打开,他二人合力将棺材盖推开,本以为会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却没想到,棺材里面是空的。

      在棺材底有一个暗格,打开暗格,张止和杨薇薇在里面发现了一只铜鸟。这个过程跟我们之前打开所有的凤凰玉棺一模一样,越发的让我确定,这所有的凤凰玉棺,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而存在。
      “这个铜鸟上,是不是刻了字也?”我追问。

      “是的。”杨薇薇道,“我和小叔当时并不认识这些上古文字,于是我们拿着铜鸟,辗转经过破译,发现上面记载了远古时期的一个传说。传说中有这样一个人,他守着一个秘密使命,需要在四千年后将这个使命中所说的事情实现,这件事情极为重要,会影响到整个人类的命运走向。然而四千年时光慢慢,其中传承,意外,都会使这个使命消散在历史长河中,为了不让这个使命被遗忘,他在与这个秘密使命相关的关键地方,修建了很多相似的凤凰玉棺,将这个秘密的线索分散的写在凤凰玉棺中藏的的铜鸟上。他在每一个铜鸟上,都标记了其他凤凰玉棺相关的线索。谨防自己将秘密忘记,也谨防如果将秘密写在一处,有人找到一个玉棺,使用暴力打开玉棺,导致秘密的外泄。这座凤凰玉棺,便是第一座,也是所有故事的起点。从此之后,我和小叔便在中国各处寻找凤凰玉棺的线索。”

      我被这个故事吸引了心神,还没回过味儿来,明哥口快,他咂咂嘴,问出了关键,“可是薇薇你这个故事讲了这么久,说来说去,我还是没有听出来这和我和老范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杨薇薇瞥他一眼,“你就不能耐心一点?”然后接着道,“后来我和小叔从另一处冰缝里爬出来,辗转三天,终于到达了赛龙寺,大喇嘛见小叔手中拿着铜鸟,丝毫没有好奇那是什么东西,反而非常淡定的念了段经,说的乱七八糟的,什么宿命使命的,我也没听懂。念完经后,他转身取了一卷佛经交给我们。那佛经抄在一张牛皮上,皱皱巴巴,看着有年头了。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小叔当然不肯收,他和老喇嘛相互推诿了一阵,老喇嘛才说,’铜鸟既然被你们找到了,这就是缘分。’这卷佛经和这个铜鸟的缘分。这卷佛经这赛龙寺历代大喇嘛代代相传下来的东西,每过十几年,若是佛经褪色,就要有老喇嘛闭关,焚香净身,在一个没有其他人能找到他的地方,将这卷佛经重新誊抄。我和小叔问这是为什么,老喇嘛也没有跟我们过多的解释,只是说在赛龙寺建寺之初,这便是寺中历代大喇嘛的使命。他们要找到一个能拿着铜鸟出现的人,然后将这卷佛经交给他。这个任务代代相传,已经延续了几百年上千年,终于在他这里完成,他已经功德圆满了。”

      “佛经?”明哥疑惑,“这个东西,你们看得懂?”

      杨薇薇道,“我看不懂,但是小叔看得懂啊。不过看来看去,那也不过是卷普通的佛经。过了几天,我们不解的去找那个大喇嘛询问,却听说大喇嘛已经功德圆满,坐化了。”

      我惊讶,“这未免也太巧了?”

      杨薇薇道,“可不是,好像他穷尽此生,就只是在等着我们一样。后来我和小叔没辙,只能自己对着那卷佛经继续研究,后来还是小叔发现,这佛经是以一个特殊的格式加密的,其中是一段密码,后一段是解码文,两段文字巧妙的设计拼接,恰好组成了一段佛经,若是将其中的信息解开,这卷佛经中想传达的信息只有八个字,血祭之源,张范沈杨。”

      张,范,沈,杨?我吃了一惊!这是什么意思?四个姓氏?

      杨薇薇道,“后来经过我和小叔的反复求证,才明白,这里面的说的是,每一个凤凰玉棺上都有一个血祭的机关,第一个机关虽然可以用小叔的血打开,可是之后凤凰玉棺若想打开,便必须要集齐张,范,沈,杨,四家后人的血,才可以。”

      我瞠目结舌的问杨薇薇,“这是四个姓氏?可是,这四个姓氏究竟是代指,只要是这四家姓氏后人谁都可以,还是必须是指定的某四家人。”

      杨薇薇用手指了指我们,“我和小叔也求证了很久,最终发现,就只有你们,加我,加小叔,只有我们四个,才可以。”

      我听着杨薇薇的话仔细一想,又发现了猫腻,这也不对啊,我们四个,张,范,杨都有了,可是杨有两个,沈没有啊,然而我们四个也打开了凤凰玉棺,还不止一口,定不是误打误撞的。不是我们四个有问题,就是这机关出了毛病。

      我看向明哥,突然想起了沈姨,仿佛明白了什么。“明哥,我记得你说过,你爸爸是被寄养到你现在的爷爷奶奶家的,所以说,你沈姨的父亲,才是你的亲爷爷,对不对?”

      明哥一拍大腿,“是,所以我应该是补了沈家的缺。我就觉得当年我爸过继这件事情有猫腻,哪有把自己的独生子过继别人的,这不是脑残!”

      我赶紧问明哥,“当年你爸过继这件事儿,你知道多少?是不是你爷爷知道了什么,所以才把你爸爸过继出去的?你爷爷难道是想让你们断了和这件事儿的联系?你看你沈姨的态度,也是如此,她绝对是知道什么的。”

      明哥回忆,“老一辈儿的事儿,我能知道多少?当时的说法是我亲爷爷突然得了病,怕回头人家欺负我爸和我亲奶奶孤儿寡母的,所以把我爸过继出去让族里的亲人照顾着,也算给我亲爷爷这边继承香火了。现在想想,这理由简直狗屁不通。”

      是啊,一般的人家,若是兄弟不幸去世,没有孩子的,从宗族那里寄养一个过来,养在寡妇名下,好叫寡妇生活有个寄托,没听说要把儿子过继出去的。没了丈夫又没了儿子,这还叫人怎么活。

      我疑惑,“那你亲奶奶就没有不同意?”

      明哥道,“这细枝末节的我怎么知道,反正我爸就是过继出去了,我也没听说过闹了什么不愉快。”

      我思忖着,我爷爷是疯了,明哥的爷爷年轻时就得了重病,将明哥父亲送出去寄养,我看向薇薇,“你说你父母死了之后就成了孤儿,那你爷爷奶奶呢?”

      杨薇薇道,“我出生很久之前,我爷爷奶奶就死了。我也没见过他们。”

      我心里一震,我们的祖父母辈儿似乎年轻的时候都出过事故,再加上张止失忆,这一连串的变故,会不会是相关联的?

      是巧合,还是人为?

      我们三人都陷入了安静的思索中,各自想着各自的家事,想着这一团浓雾笼罩在眼前的谜团,也不知何时才能吹散。

      至少我现在知道了,于凤凰玉棺,于古蜀之谜,我不是路人甲,虽然不知缘起于何,但是只有我和明哥的血,才能帮助他们打开玉棺。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张止和杨薇薇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们两个拖油瓶,带入他们的行动中;也可以解释,为什么陈家人会对我和明哥感兴趣。

      然而这种了然,却给我带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曾经我我以前天真的以为,当张止和杨薇薇告诉我们他们行动的真实原因,当我走过更多的地方,我就越接近真相。可是现在,我知道了比之前多的多的信息,却发现,我探寻的越多,我不知道的,其实更多。

      我以为我知道的越多,便越容易从这一团乱麻中脱身出去,然而,现在看来,却是越陷越深了。

      我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长叹一口气,未来,究竟还有什么在等着我。
      ---------------
      注释: 《神异经·西南荒经》:“西荒之中有人焉,长短如人,著百结败衣,手虎爪,名曰獏。伺人独行,辄食人脑,或舌出盘地丈余,人先开其声,烧大石以投其舌,乃气绝而死。不然食人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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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前阵子因为出去玩儿,所以耽搁了更新的进度,谢谢筒子们没有放弃还在追,九少感激不尽,今天特意加更一章,谢谢支持。这次出去也是去攀冰了,就是为了能把这部分的体验写的更真实一些,当时就想等回来了就把雪山这章更新出去,今晚加班加点,在明天上班之前终于把这章改完了,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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