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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天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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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小偷与骗子


      “这些东西都是你......额,偷来的?”
      “是的。”猫眼旅社,位于二楼阁楼的一间狭小房间内,女人坐在桌子上,就着一盏油灯的飘摇光辉,皱眉磨一根铁丝。磨完后,低头吹了一下,拍了拍手,“但是你在说这种话的时候,可以不要用那种上世纪采花大盗的语气吗?盗贼是一门正当的职业,布莱恩。比起不劳而获来说,更值得尊重。”

      “我最喜欢黄金。他们永远不会贬值。那些花里胡哨的宝石是我比较讨厌的东西。它们无时无刻不在搔首弄姿,有时候我走在大街上,阳光照射在那些多彩的石头上,会产生某种幻觉。它们简直是在尖叫着,呼喊我去偷它们。即使它们正在被自己傻笑不已的主人精心佩戴在手上。”她打量着桌子上的一个黑色匣子。里面珠光绚丽,塞满了金银宝石。她笑吟吟地看了一会,从其中拎出一根金条,挑眉亲了一下它,“跟它们比起来。黄金就显得可爱多了。亲爱的,你永远也不会背叛我的。难道你会吗?”

      “额.....实话说。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我没有听到那些宝石的尖叫。”青年摸了摸脑袋,显然觉得她神经不太正常。
      “啊。那也是正常的。因为你欠缺盗贼的天赋。”爱丽丝啪地一下合上黑匣子,满意地拍了拍它。继而走到门后的衣架上,穿上那件灰色的风衣,并且将垂在背后的长长卷发挽了起来,塞在黑色的圆顶礼帽下。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银色的面具,用手帕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年轻的画家耳朵上还夹着一根画笔,歪了歪头。

      “难道我拒绝了,你就不会再问了吗?布莱恩,我发现你实在有点好奇心过盛。”

      “你为什么要这样打扮?我的意思是说.....”布莱恩指了指她的帽子与面具,显然在斟酌措辞,“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因为我的经验告诉我,男性总是会享有一些特权。知道吗?有时不仅仅是我的同行们,那些发布赏金盗窃令的“大人”们也会对女性抱有某种偏见。”爱丽丝扎紧风衣腰带。如果此时这名风衣女子戴上面具,人们便真的难以辨别出她的性别。毕竟这身装束,比起一个年轻的姑娘来说,更像是一个彬彬有礼的青年。她耸了耸肩,“当然,也不全是这样。比如,有时候,我还是乐意摘下面具作案的。尤其是面对那些色厉内荏的老男人时。当你拥有某项弱点的时候,你要学会利用它,将它转化为你的优势。人们通常会对女性有柔弱的偏见,但同时也会丧失警惕力。对了。你不去画画吗?我记得每天傍晚,你都会去广场上画画的。”

      “不了。今天晚上我想要休息,顺便听九命猫乐队在旅馆一楼表演爵士摇滚乐。你知道吗?虽然这只乐队蛮受叛逆的学生们追捧,但并不是很多人都喜欢他们的。比如我的房东太太,她就不太喜欢。每当乐队的鼓手开始奏乐的时候,她会怒吼着向楼下扔下她当时所能触及到的一切东西。上次她就摔坏了一个收音机。她说,他们根本不算音乐,只能算是厚脸皮的嘶吼。”布莱恩摊了摊手,“对了,有你的一封信。你知道吗?”

      “......信?什么信?”

      “对。一封信。就放在你的门口......额,或者是说,我的门口?毕竟我们的房间离得很近。”布莱恩右手手指间灵活转着一只油画笔,将一个信封递给她。“但我并不认识寄件人。所以我想,应该是给你的。”

      爱丽丝拆开信封。牛皮纸信封里只有一张薄薄的被剪切下来的报纸。报纸闻起来还有蛋黄芝士酱的味道,似乎那人潦草吃过早餐之后,便随意将早报剪了一块下来塞进信封。报纸的背面还有擦嘴角留下过的痕迹。看起来有些恶心。爱丽丝拎着那张报纸,翻到正面。正面上印着一个血手印。还有一行像是用油画颜料涂抹的字符——“你死定了,混蛋。”
      “.....嗯。告诉你一个坏消息。这封邮件确实是给你的。你好像有麻烦了。有人似乎盯上你了。他认为一周前是你帮助的我逃跑,你和我是一伙的。”爱丽丝小小地吸了一口气,“该死,利威尔......你人都进监狱了,怎么还这么执着......啊哦,等一下,这个署名好像不是利威尔。W.K.....?这是谁?温斯基!哦,温斯基......我只不过偷走了他一箱黄金,他怎能如此小气?”
      “爱丽丝小姐......你的仇人可真多。”布莱恩瑟瑟发抖。
      她又打量了一会报纸,然后嫌弃地将它丢到垃圾桶,好像上面的蛋黄酱可以传播病毒。“快要到晚上了。现在我要开始工作了。要不要和我一起?你似乎很缺钱,画家先生。”
      “忍受苦难是一种美德。包括饥饿。”年轻的画家抱着一本厚厚的画稿。最顶上的一张油画,画的是一个少女,浓重的妆容显得她的眼睛很大,看起来有几分姿色,然而她却拥有着一张和她年龄不符的刻薄薄唇。爱丽丝将面具插进口袋,整理衣领。“你快要死了,知道吗?布莱恩。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什么,我很无辜的!小姐。我怎么觉得遇见你之后,明明是我更倒霉一些。”布莱恩悲痛叹息。“我觉得你应该对我负责。小姐。”

      “所以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前天我盯上了一个家伙,就在楼下的酒吧。中年秃顶的男人,总是喜欢在公共场合吹嘘炫耀他那鼓鼓囊囊的钱包。我不喜欢他,却对他的钱包一见钟情。”爱丽丝拧开旅社生锈的水管,从水龙头接了一点水,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鬓角,“当然。如果再让我发现,那里面塞满了无用的废纸的话,就另当别说。”
      “所以说,在光天化日下露富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惯,容易害人害己。”爱丽丝语气沉重,苦口婆心地劝说,“所以你不要这样做。不是每一个盗贼都像我一样善良有人性的。哦,对了。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并没有钱。”

      “温斯基的事,你倒是不用担心。他既然都派人把这封恐吓信送到你的门口了,你却至今仍然安然无恙。他现在的处境一定比我还糟糕。他没什么实力害你。”她拿着一面脏兮兮的镜子,正在仔细地涂抹秋叶红颜色的口红,随即挑眉一笑,“不过,如果你还是担心的话。在明天早上走之前,我会去找那个老家伙,好好和他聊一聊的。再怎么说,我们也算半个老熟人。”

      “走?你要去哪里?”

      “去完成我未竟的事业。盗贼埃文斯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盗贼,有着光明的前途。”

      她已经停留在这个小镇很多天。在持续一周的时间内,她每天都在旅社内柔软而略微发霉的床上醒来。这对于长期风餐露宿的盗贼埃文斯来说不太习惯。以至于昨天清早,她甚至无视了生物钟,晚起了五分钟。这不是一种好兆头。失去警惕心的盗贼,便再也无法像受伤的野狗一般准确嗅到危险的苗头。这很危险。可能会产生致命的危险。于是她决定明天启程,离开这里。离开这名年轻的画家。

      布莱恩·沃克每天都会送来苹果,应她的要求,集市上最新鲜的带着露珠的红苹果,附带着还有一束新鲜的苹果花。当然,后者并不是她要求的。七天的时光里,她每天清晨从床上醒来,坐在窗边的木桌旁梳头发,然后擦刀,将苹果切块。她咀嚼着苹果,透过窗户看出去,看到窗外的广场上,某棵柳树下微笑画画的青年。
      除去买苹果的费用以外,她还会付给了他一些钱,以供这名落魄贫穷的英俊青年付房租,不至于露宿街头。她想,自己果然是一个善良的人。偶尔的行善会让人心情愉快,哪怕是再冷酷无情的罪人。她不知道,这是否与高高在上的施舍或者施舍所产生的微妙同情心有关。

      “今天是我待在猫眼旅社的最后一天了。你要来吗?我说过的,那个家伙的钱包我要定了。或许我还需要一个帮手,报酬丰厚。你很荣幸。”爱丽丝清点着手袋里的东西,勾唇浅笑。
      “不了,小姐。我还是不赞成偷窃这种行为.....”青年义正辞严,“不过如果,小姐,如果你肯收下那副画的话.........”

      “哦,不。想都别想。”她摇了摇手指,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待在库勒小镇的最后一天,她穿好衣服,提着手袋走下阁楼。黄昏的阳光异常绚丽,仿佛回光返照的垂死的老人,瞬间她被阳光笼罩。由于长期形成的昼伏夜出习性,她不适应地眨了眨眼。

      年轻的小姐压低帽檐,提着手袋走向一张木桌,大概是走道太过狭窄,她与其中一个大声说脏话的家伙擦肩而过。那家伙被轻撞了一下,立即吹胡子瞪眼。“喂,看路!小妞!”
      “对,对不起。”提着手袋的年轻小姐结结巴巴地道歉,连忙向后退去,花容失色。男人还要骂几句,抬头恰好对上了一张脸。那是一张唇红齿白,极其漂亮的脸,以至于他有一瞬间的语塞。片刻后,他悻悻地骂了一声,继续从桌子上捡起纸牌。小姐很快离开,他玩纸牌玩地心不在焉,时不时不怀好意地扭头瞄一眼,嘴里说了几句粗俗的玩笑,一桌人都大声笑起来。
      他粗鲁地敲击桌面,以至于橡木做的老旧木桌甚至被他大拇指上戴着的一个笨重的黄金戒指砸出了一个坑。很快一局结束,他愤怒地抛光了纸牌,完全浑然不知,自己的钱袋已经悄然失踪。

      年轻的小姐步履轻快,很快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黄昏的夕阳已经落下,夜色即将笼罩整个小镇。她张望四周,从吧台上捏起一块曲奇,津津有味地咀嚼。吃完了那个小碟里全部曲奇,她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随即便悠闲走到酒吧的角落。那里聚着一群年轻的男女,大声喝酒喊叫,墙角烟雾缭绕。其中有一位少女,脸上化着浓妆,正在抽烟大笑。一位坐在她身后的高个子年轻人刚刚把烟灰掉在了她的肩膀上,她皱眉大声咒骂,低头去弹肩头的烟灰。片刻后她重新抬起头来,然而此时她的面前已经站了一个人。
      是个叼着曲奇的年轻女人,身穿面料柔软的灰色风衣,口袋里还有一个银光闪闪的面具。少女抬头瞥了她一眼。
      “小姐。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些钱。”
      “凭什么?”少女愣了一下,随即呸了一口。面前的女人却并没有气恼,相反,她一直不温不火地勾唇笑着。她的声音柔柔软软,人畜无害,嘴唇被涂成了枫叶的红色,很容易让人想起萧瑟的秋天。
      “有趣的问题。”那人点头,从少女嘴里抽出烟头,“昨天你让一位年轻的画家给你画了像,就在广场上,我看到了。你并没有付钱。”
      “那也轮不到你。”少女恶狠狠地甩头,嗤笑一声,忽然被夺走了烟,她心情十分不爽。下一刻,她猛地抬手,想要掌掴这张淡淡微笑的脸。然而,她的手还没落在那张漂亮的脸上,她的表情已经由愤怒变为了惊恐。并且再也不敢有任何举动。一把锋利的尖刀忽然抵上了她的脖颈。
      “我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小姐。但这并不代表我很有耐心。付钱。给我。对。”女人微笑着俯下身来,对少女耳语。她的笑容很奇特,听起来轻而柔和,却让眼前的少女冷汗直流。“只有五便士?你在开玩笑吗?这几个硬币还远远不够。”

      如同一场细碎的秋雨,数十枚硬币夹杂着纸钞,淅淅沥沥落在女人的手上。女人打量了一下,满意地放入口袋。收起刀,转身离开。
      酒吧的角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角落里传出一声大骂。其中一个年轻小伙子冲了上来,“我X!”
      事情发生的很快。然而灰衣女人的反应力也极为迅速,她猛地转身,却听到了一声钝响。一名衬衫青年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并且挡在了她身前。瞬间,他的手腕血流如注。
      下一刻,灰衣女人欺身而上。她的手脚极其凌厉,瞬间刮起一阵风。握刀者顿时被踢开,几柄飞刀搜搜飞来,霎时他的袖子便被牢牢订在了墙上。
      女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短短三秒之内,那帮抄桌子椅子的小混混全被那被吓得站在原地。
      “现在我改主意了。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我。对,你们,全部。”
      女人的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双手将钞票撕碎,然后她从少女的手中夺过一只打火机。那些昂贵的碎纸沫瞬间化为乌有。
      “抢劫犯也是有原则的。这些钱虽然很无辜。但是它们沾染到了你们身上的恶臭气味。这味道令我恶心。”她抬脚踹了一下墙,伸手抓过少女的短发。刀刃在少女敷粉过多的脸上打转,留下了一条纤细鲜红的伤口。少女脸色惨白,抖如筛糠。

      “欺软怕硬的小鬼。昨天我在阁楼里看到你,好像没有这么狼狈。当时你大笑着欺负那名画家,不是挺起劲的吗?”
      她冷冷地松开了手。少女顿时顺着墙跌坐下去。

      酒吧里九命猫乐队仍然在演奏,萨克斯与吉他的声音彼此交缠。爱丽丝走到吧台,点了一杯苹果酒。
      “这是什么歌?”沉默地喝完一半酒后,她冲着乐队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仿佛才注意到那位一直站在她身后的青年。

      “《绿袖子》。据说暴戾国王亨利八世曾在乡野偶遇一名绿裙女郎,一见钟情。从此再也没能忘怀。”

      “哦。那他可真是个人渣。”她头也不抬地喝完剩下一半苹果酒,“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始终半低着头。从仅有的半张侧脸来看,他看不出她是什么表情,只能感觉到,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甚至有一些冰冷了。

      “要和我喝一杯酒吗?画家先生。我明天就要走了。这些钱给你。那些路人经常不付钱吗?昨天我在旅社的阁楼里看到的,没有礼貌的廉价少女。画家先生,但愿我没有认错。”

      “谢谢。”青年停顿片刻,低头看她。他摇了摇头,接过了那些钱。
      下一刻她却忽然欺身而上!
      “你疯了!布莱恩,你疯了!你替我挡刀?你替我挡刀?!你会死的!”她恶狠狠地贴近他,对他大喊。“那几个渣滓,我半只手就可以搞定!你不要你的手了?你不是一个画家吗?!”

      “没事的。不是很严重。”青年愣了一下,安静地将仍然在流血的右手收回衬衫的袖子里。由于她比他几乎矮了半头,此时的她保持着一个抬头的姿势愤怒地看他。他看了看她的眼睛,片刻后又将目光移开。他淡淡地笑了笑。“没关系的。真的。爱丽丝小姐愿意出手藏我,我跟感谢。但是……或许我不太适合做一个画家。”

      “陪我喝酒。酒保,给我最烈的酒。”酒吧里一片热闹喧哗,她忽然感到心烦意乱,耳朵里嗡嗡直响。良久的对视后,她推开了他。

      黑麦威士忌果然是一种烈酒。刚喝下去没什么感觉,只是感到胃部温暖。就这样一杯一杯地喝下去。最终变得难以站稳。就像温水煮青蛙。

      她摇了摇头,试图保持清醒。乐队仍然在演奏。只是换了一首曲子,她不认识的一首乐曲。其实她知道的乐曲本来就不多。大概就只有那首《致爱丽丝》。

      她扶着吧台踮起脚来,险些摔倒。“画家先生。我想你已经爱上我了。”

      “爱丽丝小姐。你笑起来像个傻姑娘。”青年扶住她,然而事实上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叹了口气。
      “我的心跳的很快。我想我快要死了。”她低头捂着胸口。
      “你不会死的。”他抿了抿春。
      于是她咯咯笑着,垫起脚来,想要去拍他的额头。意料之中的,她没能站稳。然而这次却是实打实地摔倒在了吧台上。他最终没能拉住她,反而被她拽着一起摔了下来。顿时他们离得很近。有一个瞬间,她感到他的呼吸一滞。“爱丽丝小姐。你喝醉了。”青年皱起好看的眉毛,声音有些僵硬。
      “画家先生。你画了很多的画。以后你只给我一个人画。不要再给其他人。好不好?那些愚蠢的家伙,不值得任何挽救。”她低低地笑着,在吧台的彩灯下,她深色的眼珠显得亮晶晶的,“他们只是痛苦而庸俗的世人。知道吗?人世间的所有痛苦都来源于——妒忌与平庸。你是个很好的画家。我见过很多画家,他们衣冠楚楚,开着各种门票昂贵的画展,到处招摇撞骗。你比他们要好的多。”

      “谢谢。”他低低地说。

      然后她小小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自己果然喝醉了,因为她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模糊不清,仿佛躺在水底礁石上的人鱼,开口后,朦胧的声音随着气泡缓缓漂浮到海面。她轻轻地说,“我有很多的钱,我会付给你很多很多。从此你就只给我一个人画。然后我把它们统统烧掉。把那些画统统烧掉。好不好?“

      “好。”他以同样轻的声音回答。

      大名鼎鼎的盗贼埃文斯就像一只蒲公英。一只随风漂浮,到处翻滚的蒲公英。
      如果被锁进了画纸里,它就会生根发芽。
      然而这种事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它永远也不会落根。所以没有人能捉到它。

      吵闹温暖的猫眼酒吧里,她仰面倒在灰尘朴朴的柜台上。后面的事她就记不清了。
      记不清究竟是谁先吻的谁。也记不清,又是谁在那个过于疯狂的夜里发出第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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