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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这模样叫孙嬷嬷蹙了蹙眉。
“是孙嬷嬷迫使婢子将陛下平日之事告知她的。她……她背后还有人。”
“胡说！”孙嬷嬷大声否认，仿佛声音越大越能证明自己有底气。
她忙对聂笙道：“陛下，这婢子以前是老奴手下做事儿的，打过骂过，她对老奴怀恨在心，死都要把老奴拉下水。”
绿衣一脸愤恨的摇头晃脑，“我没有，就是你逼迫我。你还说我如果不照你吩咐做事，你就把我害死探雪姐姐的事儿揭发出来，我逼不得已……”
“原来如此，你自己做了亏心事，嫁祸到我一个老婆子身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可真够歹毒。”孙嬷嬷气急一把掐住绿衣的脖子，禁军赶紧上前把人分开。
聂笙冷眼看着这场闹剧，还真够……可笑。
“行了。”
两方被拉得远远的。
绿衣脸上再添几道抓痕。
聂笙执着热茶漫步来到绿衣身边，“接着说。”
绿衣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铁锈味弥漫得叫她反胃，强忍着身上被审讯过的痛楚，她虚弱道：“昨儿个早上，婢子去小厨房给陛下准备早膳的时候，听到九儿和晋白的话才知道陛下要出宫，婢子就将这事儿告诉了孙嬷嬷。”
聂笙侧目，孙嬷嬷一张老脸变得青白，“老……老奴什么也不知道，是她冤枉老奴的。”她哭诉着，鼻涕眼泪横流。
聂笙微微扬首，一个宫人端着一物进来，孙嬷嬷一看，原本精明狡猾的眼变得紧张起来。
“你说绿衣冤枉你，同你没有干系……”聂笙拿起漆盘里的镯子，“这等贵重的物件，实在少见，查了之后才知道是先帝已故陈妃赏赐的玩意儿，簿子还记着呢，可是赏给嬷嬷你的，别告诉朕这是绿衣在你手底下做事儿的时候你给她的，那……你可真真比朕还大方。”
“老奴……不、不大记得了。”
“砰！”
翡翠镯子就在孙嬷嬷跟前摔个稀巴烂，聂笙耐心已尽，俯身掐住孙嬷嬷的下巴，她凑近，凌厉的眼中冒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绿衣把消息透露给你，你再传出去，乌蛮国的贼子来刺杀朕，好大的胆子！”她一字一字道出，这罪过足够诛杀九族。
聂笙扬起手，滚烫的茶水顺着孙嬷嬷的头顶流下，她适时松开手。
“啊啊啊……烫……”
聂笙居高临下如看蝼蚁般看着她，“用假的身份在宫中潜伏二十年，好本事啊。”
孙嬷嬷抹掉脸上的茶叶，部分皮肤烫得通红，她抖着身趴在地上，“陛下明察……老奴当真是冤枉的，老奴没有……”
绿衣死盯着嬷嬷的一举一动，瞥见她一边告饶，一边悄悄从袖中摸出一道银光——
“陛下小心！唔——”
“护驾！”
聂笙被绿衣推开几步，镇定下来，只看到绿衣挡在她身边，胸口处插着一把匕首，只剩了手柄在外可见其深。
绿衣被聂笙接住，她胸口淌出的血蔓延半个身躯，“原来……原来、死真的、可以解脱，陛下……婢子对不住您，对不住探雪姐姐，这就去恕罪……了。”
她磕磕巴巴说完便脱力撒手而去。
“绿衣！”聂笙怔怔，抓住她的手仍是无力滑落。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再忠心护主，也不过是个下贱坯子！”孙嬷嬷笑得癫狂，甚至不对劲。
“拦住她！”不知谁喊了句，孙嬷嬷阴笑着啪的躺在地上，两眼可怖，嘴里念叨了一句听不懂的话，嘴角流出漆黑的血来。
禁军撬开她的嘴，“齿缝□□。”
聂笙侧首望去，脸上辨不得喜怒，她疾步过去扯开孙嬷嬷的衣襟，果然有狼头刺青。
“可惜……你乌蛮的神明庇佑不了你。你不是找死吗，好……朕就差人把你五马分尸钉在枯井里，再扔下去条野狗好好陪陪你，你们乌蛮国不是讲究死魂归乡再世为人吗？朕偏要寻道士做法将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亡魂都能困在一隅枯井中！”
孙嬷嬷听得这话，呕出一滩血，“你……你这个贱人。你会遭报应的！”
聂笙冷笑，“放心，起码朕比你活得长，你不愿说出同党，朕就一个一个查，他们会来陪你的。”
孙嬷嬷捏着手想要挣扎起来，脑门青筋暴露，刚立起一分，便瞳孔放大，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还愣着干什么？”聂笙瞥向禁军，“按朕刚才说的去办！”
“是。”
聂笙转眼看到绿衣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悲伤，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指甲捏入手心，“把她……好好安葬了。”她无力道。
……
韶华宫东暖阁
晋白瞧了瞧天色，已经暗下来，殿里的烛火都已经燃完又点，过去两个时辰了。
连续这么写，手都该受不住了。
他思量着，宫人正好从尚食局端来点心，他给接手端进去。
经过纱帘，萧止坐在一副漆画描金紫檀屏风前，将两旁灯盏的光芒笼罩得更为集中。
萧止端正而坐，每次落笔皆是规矩准绳，不偏不倚。
“王爷，先休息休息吧。”晋白惯是会照顾人，把金碟子里的点心一一送上。
萧止瞥了眼实在动心，奈何手底下还有最后一册，晋白早就看到搁置在旁的佛经，都抄写了三册……
“别，放远些，本王受不得诱惑。”他赶紧道。
晋白笑笑，“这都过去两个时辰，王爷用一点稍后再写一样的。”
“哪里一样，万一被发现岂不咱俩都要完。”
“嗯……恕奴婢直言，完的就您一个人。”
“……”
萧止嫌弃的瞥他一眼，放下笔，这一改动作，手腕的酥麻感充斥而来，伴随着一点……
晋白叫了声，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可门外有宫人听到，刚一进来晋白就恢复淡定，“无事，方才踩着自个儿，你们退下吧。”
待宫人退下。
晋白才跪在书案前，“王爷，您的手……”
萧止将衣袖严实掩盖，扭了扭没事儿啊，他云淡风轻的说着，捻起一块点心塞嘴里。
不仅感叹，不愧是尚食局，做的就是挑不出毛病。
晋白还欲多言，被萧止赶走，“好了，你再耽搁本王，就是本王一个人倒霉也得把你拉下去。”
他说得还有几分唬人。
晋白三步两回头的回望，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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