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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若不是有恒王在，陛下能不能活着回宫也未可知，意识到如此，晋白冒出一身冷汗，不由后怕。
聂笙眯起来，气氛冷下三分，“就是那个当日群宴上的婢子？”
“是，不过奴婢肯定不会是九儿，她绝对不会做这等事。”
“把人带过来就知道了。”聂笙沉静道。
今夜怕是无眠了。
九儿被带过来的时候，还全无所知，不过看到一旁的晋白，不由得脸色白了几分。
“婢子九儿，叩见陛下。”她跪地俯首道。
“先前晋白可曾告知你，朕今日要出宫？”她问。
“说过。”
晋白闭上眼，心提到嗓子眼去。只盼着他不会看错人。
聂笙又问：“那你可曾告知过其他人？”
“不曾。”
晋白脑门上的汗掉落在地衣上，他紧抓着衣袖，心都要跳出来。等了半响没有他想象中的疾言厉色。
只听得聂笙起身的窸窣声，衣摆扫过锦绣坐垫，她拿起一根湖笔，啪的一声摔下来，“你们俩可真好，一个个笃定没有，那朕今日是遇到鬼了吗？”
九儿身子一颤，至今她都没明白过来。
大胆的抬起脑袋，“陛下，婢子可以对天发誓未曾透露，如有违背誓言遭五马分尸！”
“朕从不信这些，哼……既然你们两个都没有，总归有人说谎，朕……一向不喜欢用刑。”
晋白瞳孔放大，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陛下，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奴婢绝对不会做叛主之事。”
九儿咬破嘴唇，她回想自己一日都在小厨房根本没有离开。
“是吗？”聂笙冷笑，接着两个宦官拿着一物件上来。
所谓拶刑，便是用拶子套入手指再拉紧，此等酷刑想来是审问犯人的残酷手段，不是气急聂笙断然不会如此。
晋白：“陛下、陛下……”
九儿被拿捏着，她眼睁睁看着刑具套上手指，害怕至极。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洗清自己的冤屈。
怎么办……怎么办……这样下去她的手指当真是要废了。
“啊！！”
晋白跪着爬过去，“陛下，九儿年纪小，受不得此刑的。”
聂笙甩开他，“那你给朕一个解释！”
“陛下……婢子没有，不过……不过，奴婢知道您身边有细作。”九儿倒在地上，十指连心的痛苦仿佛深入肺腑，全身上下每一寸都随着手指的痛疼而加倍。
她话一出，动刑的力消失。
聂笙走近微微俯首，捏起九儿消瘦的下巴，“你再说一遍。”
九儿垂泪，嘴角留下血滴，“婢子说，陛下您的身边或许……真的有细作。”
“是谁？”
九儿现下没什么顾及，她靠近聂笙耳侧，低声言语。
晋白见着聂笙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恻恻的。
“证据？”
九儿费力的撑起身子，万不敢碰到手，道：“婢子没有证据，但却是婢子亲眼所见，而今婢子没有撒谎的胆量，陛下若不信婢子这条命就是去了也无畏。”
“之前怎么不说？”
“如陛下所言，婢子没有证据，更何况婢子身份低微实在难以让人信服。如今，婢子的命悬在刀口上，自然有一丝希望也是要求得的。”
聂笙垂目，眼波辗转盯着旁边烛台上的火苗，映在她眼中，她叹息一口气。
……
绿衣照旧来到观夜台偏僻的那荒废院子，“咔吱”门推开，孙嬷嬷裹着黑斗篷罩住身子，站在池塘边，那池塘早就无人打理，又脏又臭，许多水草纠缠盘旋。
“嬷嬷，你——”
“哟哟哟，怎么还给崴着了，可叫人心疼呢。”孙嬷嬷忙的过来搀扶着她，绿衣抓住她的手腕，“嬷嬷，你实话同我说，陛下今日出宫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
孙嬷嬷精明的眼睛稍稍一转，带着阴凉笑意，轻轻将绿衣推开，“绿衣，咱们做婢子的，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这麽多年你还不清楚？”
绿衣摇首，“不，嬷嬷我求您告诉我吧，今日陛下回来怒火隐隐，我等伺候的大气也不敢出，我的心跳得急，总觉得有事发生。”
孙嬷嬷安抚的摸摸她的脸，“绿衣，你就是太紧张了。陛下一国之君我能做什么？”
“不是你，是你背后的人！”
“放肆！”孙嬷嬷一巴掌扇过去，绿衣跌倒在地，眼含泪光，“嬷嬷……”
……
绿衣一瘸一瘸的回到住的院子，并未察觉到整个院子安静得异常。她推开门，一头栽到床榻上，胸膛起伏频繁，孙嬷嬷什么也没有透露，可她就是觉得同她脱不了关系。
闭上眼，就是陛下的脸色，忽而一阵凉风窜入，将她刚点起的灯盏熄灭，绿衣坐起身平息之后，忍着脚痛去点灯，刚摸上桌面，冷风呼啸而来，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颤了颤，转眼间，一个身着白衣，头发敷面的身影正躺在她床榻上。
“啊！”她慌忙踩到什么，撞到桌角一阵吃痛，更多的是眼前，“你你你……”
“绿衣……你害得我好惨吶~”尖锐的嗓子叫绿衣头皮发麻，她哆嗦着拿起支撑窗子的竹棍，“你，你是人是鬼，你到底是谁！”
“我？我是你的探雪姐姐啊。怎么……才过去多久就忘了？”
绿衣睁大眼，血丝充斥眼白，她疯狂摇首，头上的簪花齐齐摔落，激动的缩在桌底下，“不，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求你……”
且看那女鬼抚开凌乱的头发，惨白的脸上挂着两串血泪，她裂开嘴，鲜血直流，露出诡异的笑容来，她伸出手，十指乌黑，“我来找你……自然是偿命，谁叫你杀了我呢？”她声音尖得好像划破肌肤。
“不，不是我！是你，是你在逼我，我是迫不得已的，我是不得已为之的。”
“不得已？哈哈哈哈哈……”
“如果不是你要去告诉陛下，我又怎么……怎么会害你，我……”
“嘭”
门被一股大力推开，绿衣显然受到惊吓，进来两个宦官强硬的把她拖出来，摔在地上她吃痛的看向门边，瞠目惊骇。
聂笙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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