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有不臣之心

　　贺知谦甚至怀疑，某位王爷有天真的会被当成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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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乾元殿

　　此次设宴群臣，主角自然是萧止，怪的是一直跟随他身边的柏扬不见了踪影。

　　殿中来自教坊司的奏乐歌舞，得了一份欢乐。

　　宫人来回穿梭在宫殿中，不敢有丝毫差池。大臣们以职位而顺坐，楚遥宴席上的礼节无甚苛刻，群臣相谈闲聊都可。

　　只是得有度。

　　聂笙是习惯了这般群宴，讲了几句场面话，便令其随和畅饮。

　　萧止早先就瞄着跟前食案，印花瓷碟上的透花糍，还有彩蝶碗中的酪樱桃，叫人口舌生津，还有精致的雕花酥。除此点心之外，角落处摆着的驼蹄羹，浓香扑来，萧止品了一口，驼蹄筋道。

　　跟着上来金齑玉脍，乳酿鱼等美味珍馐。

　　然，在萧止准备再度下筷的时候，一只盛着果酒的手出现在他眼前。

　　眼皮掀起，正是面带笑意的方御史。

　　萧止回酒一杯，方御史干脆坐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很熟。

　　实际上，自打萧止当年离京，与朝中众臣都不过几面之缘，能老远认得出就不错了。

　　方御史是个能说会道不见外的，偏偏萧止也是个死的能说成活的。不一会儿两人差点能称兄道弟了去。

　　就在萧止第九次要下筷的时候，方御史再度倒酒挡住他的糕点，萧止另外一只搁置在膝上的手，隐隐有握拳之势，抬首迎面对上方御史那喝了点酒就通红的脸。

　　话一说，酒气冲天，目光涣散。

　　萧止可以确定，方御史醉了。

　　正准备唤人把方御史抬下去歇息来着，就对上殿上投来的一道目光，他凝住神看去，对上一双姣好的眼，眸光灿灿。

　　聂笙率先收回眼，对旁边的晋白耳语几句，不时，晋白便带着两个宫人过来，“王爷，奴婢先带方御史下去醒醒酒，您先慢用。”

　　求之不得，萧止剑眉舒展得不能再开，“嗯。”

　　方御史不明就里的被带走，估摸着醒来啥也不记得了。

　　朝中相熟的知道方御史这点儿破酒量，平日里对酒这种事压根不会带上方御史，毕竟谁也不想行酒令得开心，方御史先醉了，万一记得什么不好的，回头记小簿子上，他们可不就仕途完亦。

　　聂笙算是发现萧止的一点偏好，食案上的甜食他吃了大半，偏辣的一概不动。

　　“把这些给恒王送去。”她召来宫人吩咐着将自己跟前食案的几样精致小点心同萧止送去。

　　萧止起初略是惊讶，随之感觉数道目光聚集在他身，立刻起身谢过。

　　这动静，落在不少朝臣眼里，有了各自不同的心思。

　　之前，秦相外称身体有碍，便没有来。

　　因着秦相未到，同他一派的倒也收敛许多。

　　一叠叠上案的佳肴晃得萧止眼睛有点花，他算是明白过来，自己可能落聂笙眼里不仅年纪大还能吃。

　　筷子戳着软软的糕点，多出来道声音，“再戳就毁了味。”

　　贺知谦之前久坐对面，等到方御史好不容易被扶下去之后方才移步过来。

　　萧止放下筷去，“本王就知道，这等场合实在难过。”他低声道。

　　贺知谦不解。

　　“你信不信待会儿你离开过后来敬本王酒的多不胜数？”

　　“你是功臣自然得上赶着巴结。”

　　“非也，一个个跟人精似的，方才都在观望，就在陛下赐食过后那些个目光就变得匪夷所思了，他们要的……是陛下的态度。”

　　贺知谦谨慎过度，认为不该在这种时候谈及这些。

　　“那……我到底是该不该先退开？”他为难道，一退开可不就把萧止置入推杯换盏，虚与委蛇间？

　　萧止勾笑，“只要不给本王说亲，啥都好说。”仿佛之前经历了什么。

　　千杯不倒不是吹出来的，他反正来者不拒。

　　九儿端着清淡羹汤，有些紧张。这还是她头回伺候陛下，步子难免发软。

　　晋白在旁大气不敢出，只得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别紧张，这是在陛下跟前大好的露脸机会，要不是你同我年纪相仿，又是探雪姐姐生前照顾着的，我可不敢冒着风险把你调来宴席之上。”

　　九儿连连点头，“我知道，晋白谢谢你。”她睁着水灵灵的眼睛，诚恳道。

　　晋白最是受不得她这等目光，无辜天真得叫人想捏捏她有些胖的脸蛋儿。

　　快走到台阶前，晋白细声道：“好了，别担心，随我来。”

　　九儿咽了咽口水，雕花漆盘在她手中被钉死一样，不敢有丝毫摇晃，跟在晋白后面，她亦趋亦步。

　　“陛下，燕窝羹到了您尝尝。”晋白注意着这几日陛下胃口都不大好，也就暖热的羹汤还愿意多喝有点儿。

　　九儿头一回离女帝这般近，飞快的瞧了眼，屏住呼吸。

　　聂笙微微颔首，低首间，朱红耳坠子划过白皙的肩侧，只尝了三口就失去胃口般，“撤下去吧。”

　　晋白内心叹息，准备上前收走时，一旁一直规矩的九儿突然软软出声，“陛下要不要再喝点儿，尚食局的姐姐做了好一阵子呢。”

　　惊骇席卷晋白的大脑，他忙拉着九儿跪下，“陛下恕罪，这婢子刚刚来不懂规矩。”

　　九儿一副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的模样，不过看晋白的模样，莫不是自己说错话了？

　　她知道陛下的一句话就能掉脑袋，一时后悔的快要啜泣生怕自己就这样去了。

　　聂笙搅弄着雕花玉碗中的燕窝羹，“刚来的？”她问的九儿。

　　“回陛下，九儿到潮汐殿一月多，还有些规矩不大熟悉，之前一直跟着探雪姐姐做事……”晋白斟酌着话。

　　听到探雪的名儿，聂笙微微遮目，缓缓颔首道：“你这么关心这丫头，倒是看重。日后……好生照顾着吧。”

　　晋白得了赦令般松口气，立刻谢恩，拉着，动手连忙扯扯九儿的衣袖。

　　“九儿多谢陛下。”这回她听明白过来，是让她跟着晋白做事，也好……也算是帮衬吧。

　　待九儿退下后，聂笙又多尝了几口，“你方才很怕朕怪罪那小丫头？因为探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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