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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阳光明媚,雀鸟欢歌,早晨的新气撒入昏暗的皇宫,只见得那昏暗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漫漫光亮。
浣衣局的宫女纷纷用木盆捧出厚重繁多的衣物,御膳房的烟气袅袅升起,走廊里宫女和侍卫来来往往,后宫里的嫔妃为精心抹画着自己的妆容。
新气通透,唯唯不照进那一处——冷宫。这里一年四季,都令人惊讶的吐露着寒气,令人望而生畏。
冷宫门内,只见四处落灰,院门内,有一口孤寂的井,有一片枯黄的竹;推开室门,一桌一椅,一床一柜,一像一人,空荡的地板滑下一道浅浅的影。
那是一个女人,她身上是素白的单衣,披下如瀑的墨发,跪在老旧的团蒲上,低着头,闭着眼,对着身前的佛像祈福。
她便是那被废的皇后——许蜜清。
“吱——”
室门打开,浅影变深。一位宫女端着托盘走进来,托盘上,有一个酒杯。
“娘娘,陛下御赐,毒酒一杯。”
许蜜清浅浅笑了出来,继而转为大笑,笑声却一点都不哑,又冷,又清。
娘娘,我算是什么娘娘?皇后?废后?
入宫七年,五年都在冷宫里。坐上皇后的位置两年,这皇后的位置就变成了她那貌若天仙的妹妹的了。
从难以置信,到歇斯底里,再到静如止水,不过是三年五载。而她也一直以为,她已经放下了。
笑声越来越寒,吐出了她深深压制了五年的恨意。
到头来,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就连她存在在这世上都不允许,一丝一毫都不能忍受。
她恨,恨的很深很深,深入骨髓,深入肺腑。她不得不承认,其实这五年,她每天都在想着如何让他们偿还,如何让高高在上的他们死死的坠入尘埃,每一天,每一天。
许蜜清端起酒杯,白瓷平滑的酒杯愈发衬的她的手无比狰狞。她忽然想起了母亲,曾经的一品夫人常芸。
她的名字,便是常芸起的,常芸希望她的女儿能同她的名字一样,一生甜甜蜜蜜。许蜜清跟曾经的五皇子俞廷在一起的三年,以及后来成为皇后的第一年,她也觉得她就如同母亲所期盼的一样,过得虽然辛苦,但是算的上是幸福和甜蜜。只是没想到,皇家子弟心机深沉,骗了她这么多年。最终,她也如同她的名字一样,过得冷冷清清。
转了转酒杯,里面的酒倒映着她的面庞,一道又一道的疤痕。
当年那个灵透秀气的少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消失的?
心底的更深处,是愧疚。这愧疚,是给许多人的,有她的大丫鬟立梅和雨兰的,有她那为数不多的挚友渝阳公主的,还有,那个将真心给她的人……
不再多想,许蜜清将手中的毒酒一饮而尽。
这毒发作的,十分的快。随着酒杯放在木桌上发出轻响的同时,许蜜清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阴寒的风忽的从四面刮起,拼命往这单调的屋子里头钻。
竹叶落,风沙起,红颜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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