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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郗瑞听的眉头一皱，问：“又是传言？”
“不，是有人亲眼看见的。”冷敖说，“那件事当时闹得不小，死亡现场的照片小范围流传过，但我没见过，听说是挺吓人的。”
“那就能肯定跟沈殁有关系？”郗瑞说，“能仗着自己混过几年社会就带人来堵未成年的人，得狗成什么样，谁知道平时结了多少仇家。”
“我天…”冷敖诧异的看了一眼郗瑞，“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把沈殁当未成年的。”
“什么叫当未成年，他不就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那气场…”冷敖打了个寒颤，“说实话吧大瑞，你见着他真一点都不怕吗？”
“不怕。”
冷敖不相信的咂了下舌，郗瑞带上耳麦，左右晃动鼠标调整了一遍设置，说：“用我跟你证明？”
冷敖一下来了兴趣，问：“怎么证明？”
“下次见着他，我当你面跟他说句话，行吧？”
“真的？”冷敖故意说，“不行你可别逞能，这跟进鬼屋可不是一个等级的事。”
“架枪吧你，废话一堆。”郗瑞一边上子弹一边说，“他现在来，我现在就管他要手机号，行不行？”
“那我可当真了，别一会儿真碰见了你再犯怂。”
“你马上要死。”
“啊？”冷敖听完还没反应过来，一回头就已经看见自己的屏幕黑了，刚杀了自己的人正站在自己身后守株待兔，冷敖切了一句，“让你不提醒我，你没队友了。”
“不需要。”郗瑞眯了下眼睛，从远处瞄准露出半个肩膀的敌人，啪啪啪连续开了十几枪，替冷敖报了仇。
“行吧，你牛，我去买点吃的，你要什么？”
郗瑞一般玩游戏的时候不爱吃饭，但今天他是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实在有点顶不住，便说：“你吃什么给我带一份。”
冷敖走后郗瑞便全神贯注的投入到游戏里，为了获得整点的周年礼包，他和冷敖上的都是大号，对局的玩家水平都很高，郗瑞不能像玩小号的时候那么放松，以至于冷敖叫了好几声郗瑞都没听见。
一局游戏终于结束，郗瑞摘掉耳机，回头正好看见两手空空的冷敖，便疑惑道：“饭呢？”
“大瑞。”冷敖面如菜色，严肃道，“你跟我说实话，你今天是不是惹到沈殁了？”
“什么意思？”郗瑞先是被问的莫名其妙，之后又突然反应过来，“你别告诉我…”
冷敖凝重的点点头，问：“你还去要手机号吗？”
“……”郗瑞半信半疑的回头，穿过身后的的一排机器看见五米之外沈殁，脑袋嗡的一声响，“我操！他怎么真在这儿！？”
“你问谁呢，你今天到底惹没惹他，要是惹了赶紧主动去道个歉，我就说没这么巧的事儿。”冷敖面如死灰，仿佛下一秒沈殁就要过来吃人了，郗瑞沉了口气，他也不相信这是个巧合，但要说沈殁真是来报复自己的，那也太扯淡了吧？
因为点儿什么呢？
郗瑞下意识的压低声音，说：“我收个作业叫惹他吗？”
“他第一天回来上课，连作业是什么都不知道你就去收，这还不叫惹？”冷敖彻底没了游戏的欲望，干脆切到原始画面开始挂机，“你这明显是挑衅行为。”
郗瑞想反驳，却始终没说出个正当理由，最后只能又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沈殁。
沈殁此刻已经换掉了校服，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纯黑色的T恤，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聊天，电脑开了半天也没登陆任何软件，郗瑞看着沈殁的背影，莫名的不爽。
“哎，你干什么去？”冷敖见郗瑞忽然起身，吓的赶紧拽住了郗瑞。
郗瑞停了一下，说：“要手机号。”
“靠，你真去啊？闹着玩就得了，要不咱们换个网吧？”
“现在七点四十，你不要皮肤了？”郗瑞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说。
“我更想要命…”
“他要杀也是杀我，跟你有什么关系。”郗瑞扯回自己的胳膊，说，“放开，我就不信还真有这么阴暗的人。”
郗瑞说完就真的往沈殁那边走去，总共也没几步路，却被郗瑞走出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
郗瑞走到沈殁身侧的时候沈殁依旧低着头玩手机，他靠着椅背，一只脚踝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整个人莫名让人不想靠近，完全没了下午穿校服的那种学生气。
郗瑞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沈殁却忽然收起手机站了起来，感觉到身后有人，沈殁起身后自然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郗瑞视死如归的一张脸。
郗瑞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眼睛看着沈殁，眼珠却故意往旁边偏离了一点：“你…”
“殁哥。”郗瑞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身后的一道男声打断，沈殁循声看去，而后微微点了下头。
男人走过来，看见郗瑞，脸色有点奇怪的问：“朋友？”
“不是。”沈殁简单的否认了两人的关系，然后继续看着郗瑞，问，“你要说什么？”
郗瑞绷着脸，心脏突突突跳个不停，他总算是知道别人口中说的那种感觉了，沈殁明明什么也没做，但就是叫人害怕。
“我出去等你。”刚进来的男人似乎是看出了气氛的局促，识趣的跟沈殁打了声招呼便离开，男人一走，郗瑞的眼睛就更不知道往哪放了，他现在非常想临阵脱逃，要不是顾忌着身后还有冷敖的一双眼睛盯着自己，郗瑞很可能已经这么做了。
“说吧。”见郗瑞不说话，沈殁又耐着性子提醒了一句。
“哦。”郗瑞把目光聚焦在一个点上，故作冷漠的说，“你手机号给我一下。”
沈殁愣了愣，一时间没说出话。
“我的名单上没有你的手机号，体育老师要登记。”郗瑞虚晃着眼神掏出手机，不等沈殁回答，就说，“多少号，我记一下。”
沈殁盯着郗瑞，重复了句：“体育老师？”
“啊，你不信下次上课自己问。”郗瑞硬着头皮把手机递给沈殁，说，“现在先给我。”
沈殁看了一会儿那只悬空的手，直到郗瑞的手指都开始发抖了，沈殁才勾了下唇，接过手机，真的在屏幕上输入了一串数字。
郗瑞也不管沈殁输入的到底是什么了，拿了号码转身就走，身后的沈殁没再说话，也同时离开了网吧。
秦天乐没想到沈殁这么快就出来了，立刻掐了烟迎上去，问：“我先过去？”
“不用，一起去吧。”沈殁说。
“刚才是…”
“我们班的。”沈殁说，“一直跟着我，不知道想干什么。”
秦天乐面色一紧，忙问：“沈鸢的人？”
“看着不像，先查着吧，他叫…”沈殁忽然语塞，站定后皱了下眉，秦天乐跟着停下脚步，问，“怎么了？”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
秦天乐知道沈殁的性格，全班五十二个人，能被沈殁记住名字的不超过五个，与其让沈殁去问，还不如自己去查要来的更快，秦天乐没有不耐烦，只是冷静道：“没事，我去查。”
“不用，太麻烦了。”沈殁说着话，忽然转身，脸上带着一丝轻松与玩味，说，“我去问。”
网吧里，郗瑞惊魂未定，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无甚影响的模样，冷敖张口结舌的看着郗瑞手机上的一串号码，佩服之情溢于言表：“大瑞，我服你了，沈殁还真给你了啊，你怎么跟他说的？”
“说什么，要个手机号哪那么多废话。”郗瑞一把收回手机，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心脏跳得跟兔子见了狼似的。
“行，这事够你吹一年的，我以为沈殁除了秦天乐不跟别人说话呢。”
郗瑞听到关键字，装着漫不经心的问：“秦天乐是谁？”
“就刚才你过去的时候，进来那个。”冷敖说，“沈殁平时不跟学校里的人接触，秦天乐是唯一一个。”
“他也是学生？”郗瑞有点惊讶，秦天乐虽然也没说几句话，但浑身流露出的气质跟学生完全不一样。
“以前是，后来不念了，现在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冷敖又说，“反正有段时间他们俩天天在一起，还有人说他们是那个呢。”
郗瑞蹙眉，问：“哪个？”
冷敖干咳了一声，说：“就那什么，Gay呗。”
“我发现这帮人满嘴跑火车的能力是真强，刚才还说沈殁跟外校的女生在一起过，这会儿就变成Gay了？”郗瑞冷笑一声，“什么话都让他们说了，天天编故事有意思吗？”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郗瑞带着耳机，只能听见冷敖话筒里的声音，没听见身后沈殁叫自己，是冷敖的游戏人物忽然停下不动，郗瑞才在耳麦里问了句：“你卡了？”
冷敖咬着牙：“你回头…”
郗瑞以为冷敖是让自己看身后的视野，在游戏里切着视角回身看了一眼，结果什么人也没看见，郗瑞又左右扫了一眼，问：“在哪，没看见。”
“在你身后！”郗瑞一动不动，用极小的声音透过耳麦说，“你大爷的，你回头！”
郗瑞被骂的莫名其妙，刚偏头要看冷敖一眼，眼前就忽然出现了小半个身影。
沈殁的衣角跟他本人一样具有杀伤力，郗瑞反应过来后吞了下口水，脖子僵硬的不敢继续转动，还是沈殁故意多走一步到郗瑞面前，郗瑞才能看见沈殁的脸。
“你...”郗瑞想要冷静，但崩了半天的情绪难免出现破绽，郗瑞惊慌的看着沈殁，以为自己荒谬的谎言马上要被戳穿，僵硬道，“有事？”
沈殁靠着旁边的空位，看着郗瑞似笑非笑的开口:“有。”
“刚才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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