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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娘——娘娘福安!”
许玉娀站在小院子里,越过门口的女人,望向屋里,果然跟齐叔说的一样,静王很不喜欢这个通房,安排在北边的偏厢了。
许玉娀一只脚刚准备迈进屋里,却犹豫了。这房子太小,一张床、一个桌子、两个椅子,一个屋子就觉得满当当的了;尤其是现在是赶冬衣的时候,北边阳光很少,小屋采光不行,显得十分阴冷。许玉娀抬起的脚撤了回去,又到有小院阳光的地方站着了,那通房紧跟着出去了,在她身旁站着,怯怯的。
许玉娀瞥了她一眼,叹了口气说:“你收拾收拾东西,一会儿跟着齐叔到院里东厢那儿住着。”那通房还没反过来,眨巴着眼看着许玉娀,还是齐叔提醒她谢恩才慌忙的谢了个恩。
许玉娀倒是没在意这些,接着说:“我知道王爷不喜欢你,我也不用你伺候,那儿离主屋很近,你尽量少出来,每月吃穿用度都是我的丫鬟负责的,不会缺着你的。”“是。”“和你同住的还有王爷的奶妈子,她什么性子不用我和你多说,你多担待着,能顺就顺着,但也没必要忍气吞声,有什么事就跟齐叔说。”“谢娘娘!”
许玉娀没理她,转个身就走了,出了院门,滢玉凑在她耳边小声说:“小姐,刚刚那通房给您跪下来了,磕了个头。”许玉娀没说什么接着走着,墨玉偷着补了一句,又像是跟滢玉聊天似的:“你说这人也奇怪,磕头不当着人面儿磕,偏等人转过身去看不见的时候磕……”“都闭嘴,背后谈论人也不怕得满嘴疮。”“小姐,你这是同情心泛滥了吧。”
许玉娀确实是很同情这个通房。她边走着边静静的想着齐叔说的那些话。
“这通房本来是几年前王爷喝醉酒时宠了的,但主要她并不是王爷房里伺候的,第二天王爷醒来质问她她也说不个所以然来,王爷就觉得她是个别有用心的。”
“后来,王爷为了羞辱她,把她升为通房,却薄待她,任由院里的人嘲笑她……”
“其实那天,是王爷房里丫鬟跑出去和自己订婚的男人私会了,这孩子为了那丫鬟的名声才不说的,最后还是那个私会的丫鬟看她那么惨过来跟我说的,自始至终,那孩子一句话都没说过。”
“哦不,说过一句,求我别告诉王爷,别毁了别人的名声。”
“但我还是告诉了王爷。可王爷不信,只当是两个人商量好的,另一个人也被打发了。王爷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他认定的事儿,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哎!——”许玉娀一时没注意,踩空了,摔了一跤,滢玉墨玉就急的上去扶她。
“小姐你在想什么啊?也不注意点儿。”滢玉墨玉边说着便帮她收拾着装。
“那个,我们去时薇那看看,看看丫鬟们好不好管。”许玉娀不着边的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小姐,您没事儿吧?不会还在想那个通房吧?”
许玉娀低下头,自顾自的走着,没说话。
“小姐?”
“哦,我,我只是在想一个女人而已。”
“啊?小姐——”
“你们知道吗,稍有不慎,我也有这么一天。”
“不会的,王爷对小姐不挺好的吗?”
许玉娀瞧着四下来往的人极少,便转过头去跟她们说:“我问你们,当初赐婚的圣旨下来,父亲第二天就去静王府,把王爷在京城所有的铺面田产都都求来给我做聘礼,结婚时又把这些连着母亲的嫁妆、家里所有的铺子田产都给我当嫁妆,是为什么?”
“有了钱傍身,小姐就有了保障,在夫家说话也有底气。”
“既如此,又何必把王爷的铺面田产求来呢?我既嫁过来,当家的不就是我吗?王爷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
这是滢玉和墨玉就想不出了,许玉娀接着说:“因为钱是最能傍身的,我父亲即使不能让王爷卸甲,也要让他吐点儿血,好让他重视我。所以你们记住了,将来你们也要嫁人,虽然有时为了自己的家要花嫁妆,但傍身的钱一定一定,自己攥紧了。还有,一定记住了,人只能靠自己。”说完,自己又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懵懵懂懂的转过去,兀自走着,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可既嫁为人妇,我还是要靠着丈夫,才能过得舒心。”
许玉娀她们去了偏厅,正赶上时薇教完了规矩,简单问了下丫鬟们都是老实的,也就放心了,发了个奇思,想给郁信做饭吃,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自己就去厨房了。
“刘妈妈,王爷都喜欢吃什么啊?”
“娘娘,咱王爷不挑,尤其是娘娘您亲做的,不管做什么王爷都喜欢!”
许玉娀想了想说:“算了,你跟我说几样他常吃的吧。”
郁信回家的时候能比他说的能早一个时辰。刚拐到巷口,没人迎他了,郁信转头对身后的慎言说:“你看我这夫人,也就迎了我一天,第二天就没影了。”
可刚进府没多久,齐叔就笑嘻嘻的来迎他了:“王爷今儿回来早了,您先在厅上坐着吃会儿茶,晚饭还得一会儿。”
“诶——齐叔,王妃呢?”
“在厨房给王爷做饭呢。”
郁信听了瞪大了眼睛,桃花眼里波光流转,往厨房去了。
郁信到厨房时,正好看见许玉娀做好一道菜装盘,涮了刷锅,倒上了油,准备做下一道。
郁信踱步走到灶对面去,看了一会儿,越看心里越美滋滋的,收了收脸上的笑意说:“夫人,你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王爷?您不是——不,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娘娘,行了行了,油快热了。”
许玉娀也不理会郁信,急忙看着锅。
在这个拥挤喧嚣的厨房里,郁信到像一尊大罗神仙似的,明明周遭什么护身的都没有,可满厨房匆匆忙忙的人都能绕着他走,给他营造了一席清净之地,汉白玉色的袍子,上面只有几株淡蓝色的兰花,夕阳照过来,映的他发光,倒真有几分仙气。
“夫人,我真想问问岳丈大人,是怎么把你养大的?”
许玉娀抬头看了他一眼,用眼神告诉他有屁快放。
“我只知道你们小姐要学茶道糕点,难道别人家的小姐也像你一样,能在厨房里像个老妈子一样做饭?”说完自己笑了,指着她接着说:“你看看你现在,真跟个老妈子一样了,哈哈哈哈。”
许玉娀气的瞪着他,郁信见事不好赶紧闭嘴,许玉娀气的锅铲一扔往厨房外面走,郁信吓得赶紧追了上去。
许玉娀真的生气了,走的特别快,出了厨房有几步,郁信才追上了。“夫人夫人,我错了,我不识好歹。”
许玉娀气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看他也不说话。
“夫人?夫人——我真不识好歹!”
许玉娀瘪瘪嘴,就是不说话。
“我去给夫人做饭行吗?”
许玉娀看向他,眨眨眼,眼眶就浮出了眼泪。郁信可见识过她哭,吓得一时慌了神,赶紧把她抱进怀里:“钰淑,钰淑我真错了,你别哭。”
许玉娀窝在郁信怀里,见自己目的达到了,忍不住露出一个坏笑,可马上她就操着哭腔说:“你不用唤我小字哄我,你叫我夫人吧,你乐意,叫老妈子我也管不了。”
“钰淑,我真错了,我是老妈子,我这就给你做饭。”郁信说着马上就要走的样子,许玉娀适时地抱住了他的腰,郁信就又不敢动了。
许玉娀窝在他怀里,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又把眼泪酝酿出来,郁信看不见她脸,还以为她在抹泪,一双手抚着她的背劝慰她,别的什么都不敢做,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想着你能吃我给你做的饭,就高兴。”许玉娀又操着哭腔接着说,只是这次更哽咽了。
“对不起,钰淑,其实我想着能吃你做的饭,也特别高兴。”
许玉娀听了这话,气的手握拳打了他一下:“那你还说我是老妈子。”
“我就是想逗逗你嘛,”郁信从怀里抱住她的脸,捏了捏,“我错了,我玩笑开大了。”
许玉娀也不看他,嘟着嘴,又打了他一拳。
“淑儿,你去厅上坐着,我给你做道菜怎么样?”
“你做的能吃吗?”
“当然了,你夫君我就会这一道,那绝对是精品。”
“什么啊?万一正赶上我不爱吃呢。”
“不会的,你肯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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