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晴明的战争

　　房间里。
　　鬼切将沏好的茶端给晴明，然后乖巧地跪坐在一旁的榻榻米上。

　　晴明端着茶杯轻嗅了一下，笑着对有些不安的间桐雁夜说：“雁夜，怎么了？有什么话不如坐下喝杯茶慢慢讲。”
　　间桐雁夜握紧拳头：“......怎么了？还不是你......”
　　“你刚才说的话只是开玩笑吧？”间桐雁夜焦灼了一会，最后叹了一口气，“下次不要说这种话了。你这是在间桐宅，到处都是脏砚的眼睛。就算这次侥幸没让脏砚听到，下次就不一定了。”

　　晴明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茶，答道：“哈哈，弑杀亲人长辈可是为人之大过。我自然不会建议雁夜走这么一条路。”
　　不等间桐雁夜有所回话，晴明又自顾自地说着：“但是适当的反抗也是成长路上必定经历的过程啊。尊敬长辈是为人子的孝道，但长辈做出不当的决定，作为子孙却不必一一遵从。在前人的指导下和自己的努力下的蜕变，才能绽放一个人最美丽的灵魂。”
　　晴明放下茶杯，调皮地向雁夜眨了眨眼。

　　“晴明......”间桐雁夜眉头紧锁。
　　“对了。”晴明左手握拳轻击右掌，“如果是担心隔墙有耳的话大可不必。”

　　两三只黄黑色斑纹的蝴蝶煽动着翅膀从门、窗处飞出，在空中漂浮着，最后落在了晴明伸出的手背上。
　　“贵宅的藏书阁真的内容很丰富，”晴明笑眯眯地说，“我在里面找到了外界客观对魔术的通译，也找到了一些标注着间桐秘术的古老书籍——虽然它们藏的很隐秘，但我用了一点小手段看到了它们。”
　　“蝴蝶，轻盈脆弱，却又是化茧而来，拥有相对可观的韧性。间桐的蝴蝶使魔，消耗魔力少，数量多，是不可多得的探测型优秀使魔——这是外界对间桐的招牌，蝴蝶魔术的评价。”

　　间桐雁夜目瞪口呆看到家传绝学似乎都被掏光了。
　　晴明温和地笑了笑，翻手露出了掌心的几颗白色晶粒，递给间桐雁夜。间桐雁夜还在想怎么让晴明看了两天书，间桐家的老底似乎都被翻出来的震惊中，下意识地接了过来。

　　“这是蝴蝶魔术的媒介。是一些很廉价的材料炼制而成的，看完书之后我就去弄了一点。”晴明对间桐雁夜说，“如果雁夜愿意走上正规魔术师的道路，我可以借花献佛把我学得的东西都授予你。你现在使用的虫魔术，污秽且不断吸食你的生命力，不是长久之计。”
　　间桐雁夜没有跟晴明解释他已心存死志，他有些迷茫地握紧了那几颗晶粒，低声说道：“谢谢你，晴明。”

　　间桐雁夜感觉到体内的虫子因为外界少许魔力的刺激又有不安分的意图，却又立刻被晴明那些奇怪的符咒压下来了。他又想起间桐脏砚对他说的话，和那玩弄樱一样的态度。
　　间桐脏砚说：头三天还能不时地哭和叫唤，第四天开始已经连声都发出不来了。今天早上把她放进了虫仓里，本来只想试试她能呆多久，没想到被虫子蹂躏了半天，现在还有气在，看来远坂家这块料子真是令人爱不释手。
　　怒火从胸腔升起，堵在咽喉，令人不吐不快。但间桐雁夜看向晴明时，能感受到怒火从大脑里退去，留下冷静和自持——他现在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间桐雁夜盘腿坐下，又是叹了口气，在一切事情发生后，第一次有了想与人倾述的想法。

　　“间桐脏砚是间桐家权利的象征，间桐家的人一直都对间桐脏砚又敬又畏。我的父亲曾作为间桐家的家主，但实际掌控权利的人一直是脏砚。从我记事起，脏砚就一直维持那副模样——我说的不仅仅是外貌，也是性格。专横，强权，脏砚不喜欢别人反抗他，我也一直这么作为间桐家人服从着他。直到我忍无可忍，做出了当时我认为我人生最正确的决定，那就是脱离间桐家。”
　　间桐雁夜顿了顿，又说道：“但是小樱却因此受累了。小樱......她本来应该作为远坂家的千金，她本来因为快快乐乐地长大，继承远坂家的魔术刻印；或者如果不喜欢魔术，她也可以找个喜欢的人嫁了，总而言之，她代我承受了这一切......”
　　间桐雁夜喃喃着小樱的名字，把脸埋进了臂间。

　　晴明半坐起来，安抚性的拍了拍间桐雁夜的后背。“这一切都是无法预料到的，雁夜，请务必不要过分苛责自己了。”

　　间桐雁夜平复了一下心情，也似乎是觉得让年幼他十多岁的晴明安慰有些不好意思，间桐雁夜转移回了最初的话题：“如果我打算反抗脏砚，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一身的魔术回路都是脏砚亲手塑造的，就连Berserker的召唤也有脏砚的手笔。单靠我一个人无法和脏砚对抗。”

　　晴明温和地说：“我当然会帮你。雁夜，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我读了那些藏书，对间桐脏砚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你有把握吗？”间桐雁夜犹豫了一下，又说，“我不能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了。晴明，你至少要保证你自己平安无事。”
　　“有的，我有九成把握保护你和樱平安无事，我的式神也会保护我的安全。”晴明说道。
　　“但是脏砚很强大的，作为间桐家百年来的家主，他的魔力深不可测，手段也非常的多。”间桐雁夜越说声音越低。
　　“如果失败了......失败了我就用Berserker自爆要挟脏砚，他很看中圣杯的......我一定要保护樱......”

　　看到间桐雁夜似乎又陷入了低迷的情绪中，晴明无奈地叹了口气，雁夜性格温柔待人诚恳，可惜就是有这么点自信不足的小毛病，总是容易陷入了情绪的怪圈。
　　“雁夜，作为外人，我也无权多说 。”晴明挥了挥手，“就让受害人亲自跟你谈谈吧。”

　　门咔擦一声打开了，露出了门外樱小小的身影。
　　“小樱！”间桐雁夜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跟着蝴蝶来的。”小樱小声说道，门把上停靠着一只黑底蓝纹的蝴蝶。

　　“你听到了多少？”
　　“从雁夜你开始说爷爷开始。”
　　间桐雁夜有些不知所措地求助看向晴明。
　　“雁夜，”晴明温和地打断间桐雁夜，“小樱知道很多，她懂得的比你想象的要多。与其自怨自艾，不如和小樱谈一谈，她也是受害者，她的态度也很重要。”

　　晴明站起来，走到门前，递给小樱一张符咒，温柔地说：“小樱，这是哥哥给你的小礼物，它能让你好受一点，你能妥善保管它吗？”
　　小樱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希望你们能珍惜我留给你们的私人空间。”晴明开玩笑道，走出房门，鬼切跟在他身后，关上了门。

　　“你觉得樱会责怪雁夜吗？”晴明在走廊上走着，找了一扇窗户打开，像是在抱怨着又说，“这间桐宅真是阴森沉闷，我需要透透气。”
　　鬼切跟在后面，听到晴明问话才回过神来，然后认真思索了一下，答道：“不会。”
　　“嗯？”晴明笑了笑，“为什么呢？”

　　“我不懂人类，我分析不出来樱小姐内心的想法。”鬼切一板一眼地说，“但我知道晴明大人，晴明大人不希望雁夜先生这个时候放弃斗志的，如果樱小姐会因此责怪雁夜先生，晴明大人不会这个时候让樱小姐和雁夜先生谈话的。”
　　“噗。”晴明似乎被鬼切逗笑了。

　　“我也有看不透的东西啊。”晴明眉眼带着笑意，“人类真的是很复杂的生物。他们脆弱，却又因为爱而坚强。”
　　鬼切歪着脑袋想了想，没弄懂晴明指的是间桐雁夜还是小樱，不过他也不纠结这个。
　　鬼切问：“晴明大人为什么这么在意雁夜先生的想法？”
　　鬼切没有问晴明为什么想要帮助雁夜，因为晴明的乐于助人是众所周知的。上至天皇，下至平民，只要求助到晴明的庭院，就没有晴明会拒绝的。

　　“因为雁夜这个人啊，太敏感了。”晴明叹道，“帮助他解开心结，才是真正地帮他从这里面解脱。”
　　“一个善良却又多愁善感的灵魂，是很容易遭罪的。但我却不想看着它就这样堕落。”

　　“雁夜的确这点不好，想太多了。”一个沙哑而又阴测测的声音从走廊背面传来。
　　一个秃头，四肢如木乃伊般干瘦，深陷的眼窝中露出矍铄的精光的驼背矮个儿老头从阴影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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