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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又是一个夜黑风高之日,宜杀人放火,谈情说爱。
“辰叶!?你是不是追着本王来的?”北堂西本闲的发慌,独自一人在黑夜中四处溜达,没料遇见了他的心上人,本该是一个美好的画面,却被他贱嗖嗖的语气破坏。
辰叶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把玩着坠珠子,迈着莲步,撑着纸伞径直走去。
北堂西马上追上她,讲本来是一个极为关心的意思,说得如此欠揍“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一人走黑路啊?”这时他压低声音,伴随着雨珠打到伞上的声音,显得诡异“难道辰叶姑娘不知道这雨巷里最容易碰到鬼打墙吗……”他故意将后面几个字拖着说,说完还突然拍她的肩膀。
只是很可惜辰叶并没有吓到,北堂西幻想中的心上人尖叫,然后吓得紧紧抱着自己,自己可以趁机将自己的大胆展现在她面前,让她开始崇拜自己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他小声喃喃:“银烛秋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啊?根本不管用。”
主意肯定是管用的,只是遇上了一个不信鬼的人罢了。
所以追妻道路漫长,王爷尚需努力。
此时此刻的另一条街道,同样有一个无聊透了的人独自在黑夜中晃荡的。
此时的她正溜达到了一家大户人家的屋檐上。
庭院被柳树团团包围,因为是雨天的原因,有浓浓的雾气,柳树变得模糊,原本温婉的柳树现在看来倒像是一个个人影,歪着头,子咧着大嘴,莫名渗人。
在这浓浓的柳烟中,一道红影不合时宜地掠过,不久,有鲜血迸溅到窗与门上,血从门底下的缝中流出。
银烛秋追上去与红影打起来,刀光剑影,雨哗啦啦的下着。
“掌柜!?”
在激烈的战斗中,银烛秋将红影的面具打下来了,剑气削下她几缕垂下的发丝。
她捡起打落的面具,面具以蔓延的荼靡花为花纹,从左横生到右。轻轻拂去上面的雨珠,挂上她的经典笑容“烛秋姑娘,这是第三次见面。再次介绍一下,在下醉仙阁掌柜冷画屏,或者你也可以叫我辰凝。不过我更乐意你叫我冷画屏。”
冷画屏也叫她烛秋姑娘,但和北堂西叫出的感觉不一样。北堂西是带着戏谑的,而她仿佛将她放在心尖上。
因为银烛秋的介入,而得以喘息的王老爷死死抓着她这根救命稻草“大侠……救命!”
银烛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这时应该指责她不该杀人,那她又以什么身份呢?是点头之交的朋友,还是被救命的报恩人?
“算了,看在烛秋姑娘的面子上,今日饶你一命,反正你这狗命也活不了太久。”冷画屏拂拂衣袖,将剑的鲜血用锦帕擦干净,转身就走了,语气里满是不屑。
王老爷听着话知道自己是活下来了,死命磕头“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不知谢的是银烛秋还是冷画屏。
“掌……冷姑娘!您去哪?”银烛秋马上追上她并叫住她。
她停了下来,将面具戴在脸上,笑吟吟地说:“烛秋姑娘不怕我吗?”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是不怕的……”她说的很大声,不知是向冷画屏解释,还是在说服自己。
怕,自然是怕的。江湖上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谁不怕,可就是这样一个大魔头救了她的命。
冷画屏笑了笑,没有说话。
此时的乌云已经散去,躲着的月亮又跑了出来,欣赏这人世间的夜景,却也不甘只拥有夜景,它还想要更多。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她走到了郊外的一个亭子,拭去上面的水渍,坐了下来,又擦掉旁边的,示意银烛秋坐下。
夜间的一场雨,洗尽了人世间的铅华,月光更显明亮。
“那我同烛秋姑娘讲个故事吧!”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之前对她隐瞒身份,可在此时却又向她推心置腹,或许……只有心知道吧……
“有一个叫地球的地方上有一个国家,那与这完全不同,那没有君主也没有奴隶,人人平等,崇尚自由明主。可是哪有什么是光鲜亮丽的,只不过是将黑暗都隐藏在其背后。在这样的社会下,有一个人她穿到了这个世界。
她是胎穿来的,以一个二十多岁的心理年龄体验一个婴儿的成长。她来到的地方叫桃花源,很美,和她那个世界的书上所描写的一样美,男耕女织,怡然自乐,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明争暗斗。她以为她可以一直在那生活下去,直至生命的尽头。
美好总是易逝的。一群强盗闻风而来,在桃花源内肆意寻找传说中的藏宝图,找到后就将这一切湮埋在火焰中,也一并将他们的罪行深藏在大火中。
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侥幸逃脱了,男孩与女孩走散,女孩一个人来到了南临王城,在途中她丢失了她爷爷给她留下的唯一一件遗物——玉佩,玉佩上雕刻的是桃花源是入口。
女孩被一个叫辰雨楼的机构收养,他们教女孩如何在鲜血中活下,如何用剑为自己谋得利益。女孩成长的很快,在十五岁,这个本该及笄的年纪,夺位成功,当上了辰雨楼楼主,自此她再也不用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可她依旧不满足,这只是她复仇的第一步。
在这之后她开始利用辰雨楼来完成她的复仇行动,一切都很顺利,就是途中节外生枝,遇见了一个本不该见到的人……”
说到这,她停了下来,突然望向银烛秋,手里举着她腰间佩戴的玉佩,面带笑容,说:“不知烛秋姑娘可否告诉在下,这玉佩姑娘是从哪来的?”
银烛秋听得出来,这故事讲的是冷画屏她自己。
“说出来冷姑娘可能不信,这是在下当年偷的。”
冷画屏盯着她看,忽然笑了一声,撇开眼睛“噗嗤,看着烛秋姑娘确实是不大相信,但我相信烛秋姑娘的话。”
她身体往银烛秋方向倾下,笑着说:“那这么说,烛秋姑娘以前是个小偷?”
本来是一句开玩笑的话,谁知银烛秋的脸色微变,沧桑地说:“是啊……想不到我以前是个小偷吧……”
夜光一时有些凝固,两人背光而坐,影子交织在一起,一时难以分辨谁是谁的,这时银烛秋站了起来,主动打破了僵局,两人的影子也因此分开,一高一低,一左一右。
“掌柜芳龄几许?如此拙劣的谎言都毫不怀疑?”
冷画屏见银烛秋有心隐瞒,也不好追问,同她打趣道:“这是烛秋姑娘说的啊!”她歪着头,一脸天真地看着银烛秋。
而后二人告别。被饶过一命的王老爷踏着水坑狼狈地冲到了离他府上只隔一条街的宋府,拼命敲打紧闭的大门,还不时回头四处张望,似乎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他,而此时的宋府是他唯一可以躲避的地方。
三更半夜还有人敲门,被扰了瞌睡的守门侍卫满含怨气打开一点点门缝,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当看清来者是王老爷后,马上换成谄媚的笑容,问:“王老爷,您这是有事吗?您请进。”
这可是他们家老爷的结拜兄弟,自然得客客气气的。
侍卫请进王老爷后,立马去叫宋老爷,宋老爷听说他来了,很快穿好了衣服。
“王老弟,你这么晚来是所为何事?”
王老爷紧紧握住宋老爷的手臂,浑身都在颤抖,说话也是“她……她回来复仇了……”
“王老弟,你说的她是谁?还有复仇又是什么?我老宋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但绝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宋老爷很是坚定地说。
王老爷还在抖个不停,颤颤巍巍地说出了六个字“桃花源……幸存者……”
这六个字仿佛是击打到宋老爷的软肋,脸色刷白“不可能!明明都烧干净了……”他下意识就反驳,仿佛这样就能抹杀事实。
还未等他缓过神,滚烫的鲜血直迸他脸上。
“本来还打算过几日再来你这,没想到王老爷倒是重情义,那计划也就只能是提前了。”带着面具的红衣女子突然出现在王老爷身后,并一剑封喉。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与戏谑。
然后重现林府惨案,她最后用宋老爷与王老爷的血在整个府邸的大院子的青石板上画了一朵荼靡花。
生活要充满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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