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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缸已碎
“小婉!我命令你马上跟我走,听到没有!?”贵源来到香榭丽舍大街的花店,如他所料,贵婉出事了,她的行踪已经暴露,如今她是猎物,外面都是猎人。
“哥,既然我们都是同一路人,那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情,今天我们这里必定需要有人牺牲,阿诚刚背下国民党的一份机密文件,本来今天来就是跟我一起撤退的,他只能活着!你是沉默者!本来今天你就不该来!”贵婉甩开贵源的手,两兄妹第一次用真实身份相见,连贵婉都没有想到,贵源会是一直在暗处的沉默者青鸟。
贵源悲痛交加的心情让他倔强得让在一分分错过机会,此时蓝衣社的王天风正守在外面,准备捕捉大鱼的寇荣正在赶来的路上,时间就是生命!
“你们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青鸟,你这次的任务是掩护烟缸青瓷撤离,如今我们只能保一个!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杜维明提醒道,阿诚同样在等待结果,他的心也是凉去一半,原本以为可以安全撤退,结果已是牢中之鱼。
“你先带阿诚离开,我们随后便到。” 贵源握紧拳头回答,内心如火燃烧,贵婉抱住了贵源淡淡说道,“小哥,贵婉不怕死,就怕没有信仰的活着,前方路都是鲜血铺开的,我们的同志可以为信仰而死,我也可以,国家有难,吾辈当自强自立,为国家流血流汗不是吗?”
贵源颤抖的手紧紧抱住贵婉,他落泪说道,“贵婉,为了一个已知的真相牺牲值得吗,沙漏已消失,你早就知道他是内鬼不是吗,你告诉小哥,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一个丑陋的魔鬼送掉自己的性命?!”
“因为,我爱他,我其实还带着一丝希望那个人不是他,小哥,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待你未来的妻子,永远都不要带着面具欺骗她,在这条路走下去的人,心里都是苦的,就不要再让两人继续苦下去。” 贵婉泪水停了下来,她闭上眼睛埋在贵源的怀里,颤抖的身子让贵源心如刀割。
“快走啊!你快走!” 贵婉猛然推开贵源,贵源就那样让贵婉脱离自己,越来越远,她微笑转身,说道,小哥,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妹妹。
“砰!”的一身枪响,世界在这一瞬间静了,静得心碎,而后又是一声枪响,贵源的心惊了,他红着眼离开了花店。
贵翼的车也到了,他拼命跑下车奔向雪地里贵婉的尸体,脸色痛苦抱紧贵婉叫着她的名字,血染着贵婉的满脸,枪正中眉心,血流不止,贵翼痛哭着一个劲用手擦着贵婉的脸,说贵婉爱美…………
冰雪里痛心的不只是贵翼,还有在雪地的奔跑的资历平,贵源给他的那团纸里面,是一个地址——香榭丽舍大街,烟缸已碎。
贵源站在远处往着这一幕,眼里的“泪水”已风干,只能骗过所有人,他的至死地而后生才能成功,这世界上谁都不能知道,“贵婉”还活着。
对吧,小妹,贵源转过头看着车上披着军衣入睡的女人 ,车上的女人正是真正的贵婉!
“狸猫,你放心,我会多烧些纸钱给你的。”贵源点燃着一个烟,烟雾缭绕着他的脸,正好遮掩住他闪着寒光的眼神,仿佛是恶魔,“这世界上就没有绝对的好人和无辜者……”
烟被贵源丢在雪地里,贵源低头看了一眼用脚踩灭,往车上走去,一辆车就那样消失在黑夜里。
苏州。
“军门,贵源少爷回来了。”林景轩从门口走进来说道,随后穿着便服的贵源进来了,在“贵婉”的面前烧点几根烟,跪下祭拜,一句话都没有说。
“父亲,妈,大哥,我回……呃!”贵源话还没有说完就挨了贵闻挺一记巴掌,贵夫人赶紧起身护在贵源面前,“老爷!你这是干什么啊,贵源好不容易回一次家!”
“回家!?我看他这是不需要这个家了,妹妹死了一个星期才知道回家!他眼里根本没有这个家!你这个畜生,当年让你好好读书当一个学者,你却整天跟我闹腾,现在倒好,当了军人了是吧?你有本事了!胆子大了,你让婉儿在天上怎么看你这个哥哥!”贵闻挺不由分说教训着,贵源坐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笑了笑。
“贵源,你这孩子怎么还一副样子,快给你父亲认个错,你知不知道……婉儿已经没了,你不能再继续糊涂下去了,咱们家就剩下你和你大哥了……” 贵夫人说着说着又提得伤心处,贵翼赶紧把她扶起来,一边劝着贵闻挺,“父亲,您别气坏身子,贵源千错万错都是我们也有责任,是我们没有教好他,这事让我来处理。”
“哼!我就不相信一个烂泥能扶得上墙!”贵闻挺仿佛看到贵源怒气就控制不住发出来,谁知贵源回了一句,“是,我就是一潭烂泥,那又怎么样,我不需要这个家任何一个人的同情!你当初没有这么像赶走那母子一样把我赶出去!反正我在这个家什么都不由得我!”
“你!!作孽啊!” 贵闻挺气得快晕过去,林景轩赶紧扶住,贵翼过去抓起贵源命令道,“贵源,你再说一句话试试看。”
“说了又怎么样,我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要不是小婉,我连踏进这个家都不想,这句话我想我说很多遍了!”贵源话语毫不示弱,谁知贵翼扯着他的衣服拖走他
“翼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源儿才刚刚回来,不准动手听到没有,源儿,你快跟你父亲和大哥道歉啊!”贵夫人无论怎么喊贵翼都没有回头,贵闻挺松开林景轩道,“景轩,你快过去看看,叫你哥别下太重的手,贵源是需要教训教训,可别真把他腿打断。”
“放心吧,老爷,哥心里有数,你们别太担心,我过去看看!”林景轩说完也跟了过去。
贵源感觉自己几乎被拖着进书房,本来只是想冷淡祭拜后离开这里,谁知道贵翼发怒了,路上贵源摔了一跤也不顾,直接把他拖起来往书房的沙发上摔。
“你疯了!” 贵源忍着膝盖磨破血大喊反抗着,可是贵翼依然没有理他,熟门熟路找到他的军鞭,贵源也不傻,快速从沙发上爬起来,正想往门外跑去,结果被门口的林景轩拦住,“贵源少爷!你要去哪里?”
“景轩!把他给我绑进来!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他,今天他敢顶撞父母,不尊长兄,以后还不知道敢再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贵翼这命令一下,林景轩拿进手铐把贵源的手扣到背后,押着他进来,嘴上道不忘了说道,“贵源少爷,不好意思,我只是听命行事。”
“贵军门!你认真的……啊!”贵源把按在沙发上,本来微微回头看了一眼贵翼,贵翼却一记军鞭就挥过去,“你说呢!?”
“放开我,你打我干什么,贵军门!我可不是你手下的兵,我听命于江参谋长,你凭什么打我,我啊!啊!啊啊!!” 贵源又是话还没有说完被狠抽了几鞭,这屁股打起来还真是疼,这过去江绍成最多抽几下,自己求个饶认个错就完事了,可是对于贵翼,贵源根本不想拉下面子。
“江参谋?江参谋听命于我,你又是他手下的兵,你觉得我没资格打你?还有,你叫错了!”贵翼抽下去的时候都带风,啪啪又是几下,放在家里的都是这军鞭可不比家法好到哪里去,贵源决定咬咬牙不坑声,这几下忍忍就过去,他不相信贵翼真的该打死自己。
“啪啪啪!”贵翼这下看贵源不坑声,一连好几鞭下去,连林景轩在旁边看着都疼,还从来没有看到军门这么狠打过人,过去打自己可都是打打样子而已,看来是下狠了心,贵源再倔得倔过军鞭?
“大哥!别打了,过两天我还得回上海……”贵源委屈巴巴抬头看着贵翼,贵翼心里笑了,还知道长记性?不过他确实有错,不能手下留情!
“啊!大哥!你轻点打!啊啊!!啊!啊!景轩哥!快帮拦住啊!啊!啊!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贵源喊破喉咙,贵家估计就剩下贵源的惨叫声了,下人们自然不敢多事,只能给贵源默哀了。
“这二少爷真是可怜啊,不过这家里敢这么顶撞老爷和大少爷的,怕只有二少爷了!”
“是啊,从来没有见过大少爷打这么狠过,这小小姐他都没舍得打过一次。”
“行了行了,咱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吧,不要多嘴了,免得被听到赶出贵家。” 下人们窃窃私语后各做各的,有没有人敢去给贵源求情。
“我错了……大哥……” 贵源已经被打得没有力气惨叫,只能无声的让错,贵翼停下手中的军鞭,看着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贵源,“知道错了?”
“………………” 贵源不愿意再说话,一方面委屈,一方面是爱面子,如果不是因为关着门没其他人听到,贵源估计被打断腿都不会让错,果然这个弟弟不好当,贵婉……哥想你,早该跟你一起去美国。
“从今天开始,你如果再敢说你不是贵家的孩子,好,大哥成全你,但是贵源你记住,踏出贵家那一刻开始,我和父亲都不会再管你!你……”贵翼发现自己狠不下心了,摸着贵源的头继续道,“知道错了就好,这些年苦了你……等你养好伤我们再一起去上海,我会跟江绍成说的。”
“嗯,谢谢军……不是,谢谢大哥。”贵源想了想赶紧改口,不然腿真的要被打断了,这个大哥可真是不好惹,不过……有家的感觉好过在那个世界当孤儿强,现在还是先服个软,以后再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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