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年东君迟来久

　　七月九，何欣年写了一封信，寄到延州给自家大哥，而后去了何母的院子。

　　原本今日是要让许东君来家里吃饭的，只是因着皇宫那位身子抱恙，好几次将何父叫入宫。许东君也因为一些事去了外地，这饭便一直没吃成。加之前何父的同窗好友，京都士大夫女儿办生日宴。何母便带着何欣年去了赴宴。

　　“何夫人，我还家夫人说宴会还要些时间才开始，特请您到院子里坐坐，大家一起说说话。”那位妇人看了眼拜帖将何母与何欣年领到另一个院子。看样子是等候多时了。

　　“一别经年，姐姐，还是这般年轻貌美。”何欣年见那位夫人走到自家母亲面前神色颇为喜欢，像是许久未见的故人。

　　“哪里的话，妹妹的风采才是不减当年”何母看着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人，想当年，她也是一个娇俏天真的姑娘。初见她时还是晏城，因着跟何父回济州便在晏城待了几日。也算聊得来，这几年也有通过几回信，算是不错的朋友了。

　　“本来早就应该去你府里替你闹闹府，只是因着家公驾鹤，又是在孝期。不便出门。正好赶上清沅生日便只能请你来了”洛母拉着何母说道。

　　“这位就是你家的欣年了吧？果真是个及漂亮的姑娘”洛母与何母寒暄完便拉过跟在身后的何欣年。

　　“洛姨好”何欣年走到面前拜见。来之前何母便与何欣年说过这位与自家母亲的关系了。

　　“初次见面，也不知你喜欢什么，这个送你。”洛母笑着将头上的一个珍珠簪子插到何欣年头上。

　　何欣年道了谢，退回何母身后，听着她们寒暄。

　　“清沅，这是何姨，这一位是你何姨的女儿，欣年。比你大几个月，今日第一次来府里，你可得好好招待她。”洛母将进来的姑娘叫到身边指着何欣年道。

　　“何姨好，何姐姐好”

　　何欣年看向她，是个朱颜无双的姑娘，穿着湖蓝色的千枝百花纱裙，一步一曳。裙角随着步子缓缓动着，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是典范。若说把她比做一朵花，只能用清晨带着露珠的山茶来比喻了，空幽宁静，疏影暗香。何欣年瞧着都自叹不如。

　　“早就听闻济州山川秀美，人杰地灵，生出的女儿个个貌美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清沅带着何欣年往小姑娘待的地方走。见何欣年一路未话，便先开了个头。

　　“哪里，洛妹妹可比我好看多了。”何欣年笑着回答

　　清沅莞尔一笑便不在说话，只是带着何欣年去了一个叫星湖亭的地方。

　　进去的时候，里面隐隐传来笑声，许是有人在逗乐子。

　　清沅带着何欣年进去，一众小姐们齐刷刷的回头看过来。

　　“哟，清沅，这是哪家的小姐，以前竟从未见过。”一位身着浅色烟柳裳的姑娘率先开了口笑着问。

　　“这位是如今太子之师的女儿，姓何，叫欣年，初来京都，还望各位姐姐们多加照顾才是”清沅拉着何欣年

　　“原来是青山书院院长的女儿呀，幸会。我叫施轻珠。”那姑娘上前拉着何欣年莹莹一拜，何欣年赶忙回礼。

　　“欣年姑娘不必紧张，说来你我也算有缘，我家大哥哥施君凌就在青山书院读书。”

　　原来施君凌是她大哥呀，何欣年想起去年大哥去京都考试时一起的就叫施君凌。

　　“幸会”何欣年道。

　　“既然轻珠姐姐的哥哥是何欣年姐姐家的学生，那妹妹就将姐姐交于你了。”清沅将何欣年介绍给几个相熟的朋友，便被后来的丫头叫走了。

　　何欣年跟着刚认识的施轻珠一起聊天。

　　“说来之前随母亲一起去你家拜见过，只是那时你身体抱恙，便没能见成。”施轻珠拉着何欣年一起在星湖亭边闲逛。热风经湖里的水冷却过后，倒也凉爽。

　　“是，那时初来京都，有些水土不服。怠慢了你”何欣年笑笑。

　　“别你呀我呀的，你我年岁相仿，欣年你是几月生的”

　　“年末生的”

　　“我是年头生的，说来我比你大好几个月，你若不嫌弃便换我一声姐姐吧。”

　　“轻珠姐姐好。”何欣年有些汗颜，这才没一会，自己就多了这么多姐姐妹妹。

　　“轻珠姐姐，你别光顾着与人家聊天呀，日头这么大，你忍心让人家站在这晒太阳呀，赶紧给让人家进来，喝口茶，让我们也瞧一瞧呀”亭中一位姑娘散着扇子这施轻珠的背影喊。

　　何欣年看过去，是个素衣白裳的姑娘，腰间搭配着类似马鞭的装饰物，衣着干练，头发也不似别家姑娘满头朱翠，而是高高的马尾简单的用素锻绑了一下。像极了将要征战沙场女将军，在一众姑娘面前，显得尤为特殊。

　　“瞧我，这不是见到好看的姑娘移不动脚了吗？”施轻珠笑着把何欣年拉进亭子。

　　“我叫朱静颜，是朱翎将军的女儿。住在城南庆安坊那一代。以后可常来找我玩”何欣年一进去就迫不及待的自我先介绍起来，惹得一众小姑娘笑起来。

　　这个何欣年知道朱翎将军，一直镇守在延城，听自家大哥之前在信里说那边有些许其他部族，虽如今都归顺朝廷但依然还有些不太稳定。说来着朱翎将军算是与大哥同僚了。

　　“这丫头，向来皮的很，总喜欢舞刀弄枪的，妹妹以后找她玩可得小心了。”施轻珠掩着嘴笑了一会，跟何欣年道。

　　几人聊了一会，各换了拜贴，何欣年便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坐下休息。她实在不太懂社交。以往都是和钟依伊在一块，那丫头话很多，可以一直说不停。

　　如今离了她亲自下场与人交谈才发现这么累，嗓子都快哑了，也不知她们如何说得了这些话。

　　“小姐，你这算不算把你一个月的话都说完了”玉润跟在身后给何欣年倒了杯茶笑着道。

　　“你倒是越来越不把我放下眼里了，连主子都敢嘲笑了，是不是要我把你送回珠圆哪里，让你在学几个月呀？”何欣年听出玉润话里的挪喻之意笑着恐吓她。

　　“奴婢错了，你可别在把我往珠圆姐姐那送了，谁不知道，如今珠圆姐姐管起人来多兄，好几个丫鬟都被她下哭了。”

　　“小姐你瞧，咱们还真得把玉润姐姐往珠圆姐姐那里送。”墨香率先跟着逗她。

　　“好呀，你这丫头，往我平日对你这般好，你竟敢编排起我来了，看我回去不收拾你”玉润假意撸了袖子威胁道。

　　“玉润姐姐今日只管揍，我定不还手，只是日后珠圆姐姐来院里，我便把今日的是说与她听，叫她好好教育你。”墨香笑着把头伸过去，一副不怕死的样子差点没把何欣年逗了。

　　“好了，你们不许在胡闹，待会要是被人看到脸面还要不要。”何欣年笑着将她二人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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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这是谁呀，我说瞧着这么眼熟呢？”

　　何欣年原本想撑着头小憩一下，便听到一个搞事情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想起。

　　抬眼便见一个高挑的姑娘怒目的看着自己。高调的红色，满头金钗配上她那波涛汹涌的身材，加上那火辣的性子倒是个热辣的美女。

　　“姑娘是……”何欣年自问没见过她，来这也没得罪过谁。

　　钟依琅一早就在圈子里听说了何欣年，想起那些年因为她禁的足，和挨过的骂。这么多年，现在想起来，火气还是腾腾的往上涨。看到她在这，二话不说撇下好友就一个人往这边走。谁知她竟然不认识自己了。

　　“何欣年，你个傻子，居然敢来这，不怕别人嫌弃你么”

　　听到傻子，何欣年也算是看出来眼前这个人是谁了。还真没想到会在这个宴会上碰见她。说来与她也算很多年没见了，年少时在大的龌蹉这么多年没见过也算散了吧，何况何欣年并没怎么得罪她，反倒是她一直在挑起两方的战火。如今又自己撞上来，这是要撕的节奏呀。

　　何欣年看看远处散落的贵女们，到底不是自己家，要真闹起来谁的脸上都不好看，何况自己一个初到京都的人肯定没法跟一个在京都扎根几年的人比。纵是有礼也要撂个没脸。

　　“许久不见，钟小姐还是一如既往，不曾变过。”

　　“你……”

　　“欣年妹妹，钟姑娘在聊什么呢？”施轻珠远远见她俩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又担心何欣年第一次来，不知道钟依伊的身份怕冲撞了她，结了梁子，以后反倒不好。便过来打个圆场。

　　“难得在这见到昔日的朋友，便停下聊一会。你说是吧欣年。”

　　“是……”何欣年被突然伸手握住她的钟依琅给吓了一哆嗦，她这样说了也不好甩开她，只能恶心的附和她。

　　“我差点忘了，你们同为济州来的，想必以前也是见过的”施轻珠见她二人不似做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轻珠姐姐，你不是要去找清沅吗，真好我也有事找她，我们一同去可好。”

　　轻珠原本愣了一下，自己并没有要去找清沅的意思，看何欣年这样，连忙点头说好。

　　“钟姐姐，今日有事，我们改日再聊”说罢便用力掰开了钟依琅的手拉着施轻珠赶紧跑。

　　施轻珠看到何欣年发红的手才知道自己没有感觉错，这两人还真有些不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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