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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意气
沈墨白突然有点摸不透陆灰的意思，他斟酌着回答道：“是。”
陆灰嗤笑了一声，突然觉得上辈子的自己挺没有意思的。
“好。”
陆灰干脆利落的给沈墨白让了位置。
沈墨白微微一笑，他坐了进去。
后面的几排人，看到沈墨白坐到了陆灰的旁边的位置上，突然窃窃私语了起来。
陆灰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毕竟之前进教室的时候，于子川想坐在陆灰身边，瞎子都能看出来。
现在陆灰身边空了一个位置，很明显是给于子川留的，沈墨白坐了原本属于于子川的位置，那等会于子川坐在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于子川走了进来，看到教室里的位置大变样，一时间还以为自己走错教室了。
陆灰突然站起身，对于子川说道：“于子川，你的位置在第一排门口。”
第一排教室门口，冬冷夏凉，老师监控的最佳场所，小伙伴要求站岗报警的完美地带。
而且最重要的是，坐在那里反光到根本看不清黑板！
就是个遭人嫌的位置。
可陆灰拿起书包就走，一点犹豫都没有。
谁也没有看到，坐在窗户边的沈墨白握紧了拳头，脸上的笑容虽然依旧维持着，但是配上他周身的气场，显得有些阴森。
于子川也没有多想，他摸了摸第一排角落里的桌子，有点嫌弃的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卫生纸。
把背后的书包放在了陆灰的怀里，他先把一个凳子擦好，让她在不远处坐下，然后接着擦两张桌子，和剩下的凳子。
陆灰把包里的保温杯掏出来，给于子川倒了一杯。
她上辈子身体不怎么好，所以无论春夏秋冬，都只喝热水。
夏天天热，于子川穿的短袖很快就有了点湿意。
老张排完座位就去开会去了，现在教室没有人。
“老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让我陪着他一起去查寝，不过我幸好机智，提前通知住在寝室里的兄弟们，把不该有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啧啧啧……”
收拾好东西，陆灰坐了进去，她把书包里的卷子拿了出来，因为之前沈墨白的缘故，她一不小心把卷子揉的有点皱。
“卧槽？同桌，你这么快就开始学习了？”
于子川吃惊的时候，面部表情看起来很喜庆，陆灰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对呀，王一之前给过我一本习题集，比较适合我这个阶段，你现在先做着，反正我们两个人……应该差不多。”
于子川听到那句“差不多”，不由得挑了挑眉，那张脸上一时间带着一股纯粹张扬的意味：“那当然，我们两个真的‘差不多’！”
和于子川这样的人在一起，陆灰脸上总是不自觉的就带着点笑。
“差不多差不多，所以，就开始做题吧！”
于子川点了点头如拿笔：“好，等一下我，我拿一下……”
“于子川！你给我站出来！还有你！”
陆灰突然听到教导主任老马的声音，被吓了一个激灵。
“你们说话的声音，我在楼梯口都能听见！你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老马这个人挺严厉的，他教训学生的时候，声音大而严厉，在教学楼下面，都能听到他在五楼训人的声音。
陆灰下意识的就要站起身，却被于子川按住了，他从她的身后走了出去，姿态有点不容拒绝。
“老师，我的错，我这个小同桌腼腆羞涩，刚刚她也没有和我说话，是我在那里和她贫，我现在就出去俯卧撑！”
陆灰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教室外面的于子川，她看着他身上已经渗出来的汗，心里觉得这个朋友交的值。
她把保温杯里的水，全都倒进了于子川的杯子里。
陆灰不会做饭，烧的一手好白开水，她今天泡了点菊花茶，又放了点冰糖，很解暑。
沈墨白直勾勾的盯着陆灰的动作，脸上终于没有了一点笑意，眼底慢慢的浮上戾气。
他记得上辈子，陆灰经常给他泡茶，他那个时候还没有喜欢上她，每次看都不看一眼，就全部倒掉了。
现在，他别说喝她的茶，居然连和她坐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于子川，真是碍眼，暑假的时候就不应该留着他！就不应该让他在陆灰身边转悠！
如果不是于子川，陆灰怎么可能懒得连看他一眼？
沈墨白背后传来了一阵嬉笑声。
“你还真别说，于子川那句‘小同桌’酸死个人，他啥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觉得他和那个小锅灰挺配的。”
“什么锅灰？人家是陆灰！”
“啧啧啧，于子川十来年的初恋就要没有了，想想你我这些单身狗，心里酸涩的很呐……”
这群人玩惯了，居然真的叫了一声：“汪汪汪！”
可能是声音太大，让老马听到了：“谁在说话！给我滚出来！”
老马的声音粗里粗气的，和那声“汪汪汪”重合，居然有种诡异的合适。
一时间，教室里传来了一阵低笑。
于子川没忍住，也笑了。
然后他就被老马滴溜到楼下罚站去了。
陆灰原本也在笑，但是看到于子川下去，她就笑不出来了。
老马绝对要和老张告状，老张如果生气了，绝对要惩罚于子川！
沈墨白琉璃一样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陆灰的身上，有点晦涩。
下课，陆灰拿着杯子就跑到楼下了。
于子川站在楼下的井盖上，颇有一种“C位出道”的即视感，楼上的人往楼下看，他也并不害臊，还冲楼上的人吹口哨。
陆灰走下来，把于子川的杯子递给了他：“你一定会被老张骂的。”
于子川喝了一口水，冲陆灰挤眉弄眼：“没事，我一向没皮没脸惯了！”
陆灰可没有这么想，毕竟之前说话，她也有一份。
“那我放学请你吃冰棍！”
于子川比了一个ok的手势：“行，别觉得不好意思，你是女孩子，脸皮薄，你就应该学学我姐姐，我姐姐对我从来都不客气，我们两个的日常就是她揍我，她是体校的，我打不过她。”
陆灰：“……日子挺苦啊。”
于子川嘿嘿一笑：“还行，要是你是我姐姐就好了，个子矮到死，打也打不过我。”
陆灰听到“矮到死”三个字，冷笑了一声，下意识的就要踹于子川：“你怕是不知道被我揍的滋味儿吧？”
虽然陆灰是不怎么高挑，但是她会泰拳，从小就被父亲教到大的！一次性能对付好几......两个于子川了！
突然，一本书砸了下来，就摔在了于子川不远处的草坪上。
陆灰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上面从左到右四排脑袋，也分不清楚是谁。
“谁呀，砸到人怎么办！快点道歉！”
陆灰这句话挺有气势的，可惜她个子矮，脸也有点婴儿肥，一个小人戳在那里，跟个小孩儿似的，看着特别好欺负。
“对不起，我扔的！”
“对不起，我错了！”
“我扔的，行了吧！”
“让我说对不起也行，你跟我说你是哪个班的，有男朋友了吗？”
随即就是一阵哄笑。
“萌妹子，我高三六班的！”
“我高三二班的！”
“……”
每个年级都有一栋楼，高一高二高三三栋楼距离并不远，很快高二就听到了这边的声音，好多学生从窗户里探出头，也跟着瞎起哄。
都是少年人，玩心重。
“学姐看看我！”
“学姐，我高二了！我是班里的第一，你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学姐！我还没有女朋友！但是我长的很帅！我的□□号是……”
“学弟，不要和学长抢，你们年纪还小！”
“学长们都单身十七年了！”
又是一阵哄笑声。
李闯也跟着往下看：“呦！那小姑娘谁啊，长的白白净净的！一群大老爷们调戏人家小姑娘，真不要脸！”
沈墨白并不和人挤，他冷淡的看了一眼楼下，转身就回到了教室。
李闯是过来看沈墨白的，见沈墨白回去，他有点不舍得的瞅了一眼，就跟着进了教室。
“你往楼下丢书做什么？”
李闯坐到了沈墨白的对面：“虽然我知道你射击组第一，也用不着再这个时候练手吧？怎么？不喜欢那个男生？还是不喜欢那个女孩儿？”
沈墨白淡淡的看了一眼李闯，目光又冷又凉，让后者不由自主的一个哆嗦。
“我不说了，我闭嘴！”
外面更热闹了。
“喂！”
于子川把胳膊搭到了陆灰的肩膀上，又觉得有点难受，就把胳膊放在了她的脑袋上，他低声说道：“你瞅瞅，你矮到死，带你出去就像是带了一个吉祥物，一点气势都没有。”
陆灰：“……WHAT ？”
于子川开口，冲楼上的人喊：“你们不要欺负我的小同桌，想当她男朋友的，学习得比她好，体力得比我好，不然谁都不要想把我的小同桌叼走！”
说着，他挥了挥拳头，看起来有点凶。
陆灰忍不住笑出声，她正准备和于子川说话，就看到老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不远处的台阶上。
把手机挂掉，眼睛看向这边，脸色很不好看。
陆灰心里咯噔了一声，心里突然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
这时，上课铃响了，所有的学生迅速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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