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之韵

　　转眼就要放暑假了。
　　这天俊儒和队长叔叔闲聊天，叔叔郁闷的对俊儒说：“欧阳，你看咱家燕子又病了，咳喘的厉害，又没辄，喘的厉害时好像都捯不上气来，愁的我们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俊儒说：“是吗？那我去看看！”队长大叔说：“你去看看吧，你婶子在家。我在这再座会。”俊儒来到姜喜旺家的院里，院子里静悄悄的。靠院墙边有一棵大枣树嘀里嘟噜挂满了小青枣，鸡鸭都躲在枣树的阴凉处打盹。一条小黄狗，懒洋洋的爬在墙角，听到来人声，机警的抬起眼皮撩了一眼来人，一看是俊儒，只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算是打招乎了，又合上眼，伸出长舌，继续它的回笼觉。俊儒来到门前叫到：“婶子在家吗？”没有回音。俊儒犹豫了一下，迈步走上台阶，来到堂屋，刚打开门帘，看到婶子正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一看炕沿上还放着一个碗，碗里半碗水，一双筷子直直的立在碗中。俊儒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听婶子说，农村有一种说法，孩子病了老不好，可能是撞磕到什么邪祟了，就用出注的方法驱邪。莫不是婶子在为燕子出注？俊儒没敢进门。俗话说，入乡随俗，虽然俊儒觉的这些纯粹都是迷信，但也不能将婶子的出注给搅了呀，俊儒只好在门外等，等到婶子念叨完，将水泼到门外，又将碗扣到门墩上，俊儒才打开门帘，走了进去。说：“婶子在做什么？”婶子叹了口气说：“咳！这不燕子的病总不好，愁的没办法，请请注试试。”俊儒笑着说：“婶子你别着急，过几天就放暑假了，我带燕子回城去看病，婶子放心吧！”放暑假后，俊儒立马准备回城里一趟。一是回家看看爸妈，二是带燕子去看病。燕子这几天喘咳得厉害，而且还痰中带着血丝。吃药效果也不明显，婶子整天唉声叹气的。等到寒假再去看病，恐怕耽误了病情，那就太对不起叔叔和婶子了。所以俊儒决定趁暑假回家看看，顺道带燕子去看病。
　　君儒一听哥哥要回家，也吵着要回去。俊儒劝着他说：“咱们刚来才几个月，就都回城了，怕是影响不好，这次你就先别回去了，我回去主要是带燕子看病。你看自咱们来了以后，叔叔婶子对我们就像亲儿子一样，事事关心照顾。如果燕子真有什么意外的话，怕对不起叔叔婶子。你就等寒假时我们一起回城过年好吗？”君儒一听哥哥这样说，也就勉强同意了。
　　燕子从小到大从没出过山，更没看见过火车。一听说欧阳哥哥要带她进城去看病，既高兴，又忐忑，虽病的不轻，到像是好了许多。
　　一天燕子正座在院门口乘凉，隔壁嫂子走过来笑盈盈的说：“燕子！听说你要跟欧阳老师进城了？”燕子说：“欧阳哥哥带我进城去看病！”隔壁嫂子说：“看好病兴许就不回来了，城里多好，哪像咱这山沟沟，穷的叮当乱响。听说欧阳老师爸妈都是有名的先生，他爸爸听说还是院长呢！”燕子没吱声。又见隔壁嫂子斜睨着燕子，笑着说；“况且欧阳老师那么好看，又有文化，多好啊！”燕子虽然只有十六七岁，但也渐通男女之事。况且女孩子的心是非常敏感的，一听嫂子这样说，再看看嫂子的情行，就知道她什么意思了，瞬间脸涨的通红，“嫂子说什么呢！我进去了！”说完走进院里。嫂子虽是开玩笑，逗她玩，但在燕子心里却扎了根。
　　俊儒他们出发那天，婶子抹着眼泪，拉着燕子千叮咛万嘱咐的不放心。俊儒笑着说；“婶子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将燕子带回来！交给你！”婶子笑着拍了俊儒一巴掌说：“婶子怕给你添麻烦！”俊儒笑着说；“不麻烦！婶子回吧！”队长叔叔用馿车送他们到车站。
　　俊儒他们座汽车赶火车，两天一夜，终于在傍晚来到了俊儒的家。
　　俊儒妈一看走了几个月的宝贝儿子回来了，高兴的抱着儿子哭着说：“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呀！”俊儒赶紧拍了拍老妈的背，笑着说：“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快看看，咱家来客人了！”俊儒妈这才放开俊儒向他身后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红着脸，呼吸好像不畅快，走进似乎隐隐听见哮鸣音，正怯怯的站在哪里。俊儒妈迷惑的望着俊儒，好像在说：“儿子，你怎么带一个农村的小姑娘来了？”俊儒赶紧对燕子说：“燕子，这是我妈。这是我们村的燕子。”燕子红着脸说：“大姨好！”俊儒妈虽然不知俊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爱儿心切，也热情的招呼：“来！来！快座！快座！”俊儒妈赶紧给燕子倒了杯凉白开水，说：“来，喝杯水！”俊儒对妈妈说：“妈，燕子身体有病，这几天赶车已经很累了，有吃的吗？我们先吃点，好让燕子先休息。”俊儒妈说：“有，你们稍等一下，我给你们做碗面条，马上就好。”吃过饭，俊儒妈将燕子安置在俊儒的房间。
　　看燕子睡着了，俊儒就将带燕子来看病的事前前后后的说了一便。最后俊儒说：“妈，我们到村里后，叔叔和婶子对我们非常好，就像亲儿子一样，事事照顾我们。使我们少受好多苦。妈，你不知道农村有多穷，生存条件有多差，有的家分的梁食只够吃几个月。一年也洗不上澡，只有等天气暖和了，在大河里洗。燕子的病，让叔叔婶婶很着急，我也怕到了冬天，天气寒冷，听说屋里睡觉都冻脑袋和鼻子。水缸都会冻裂的。燕子的病恐怕会更重，所以就带她来了。”俊儒妈听着听着，眼圈就红了。对俊儒说：“放心吧！明天我就带她去看病，莫说他们有恩于我们，就是陌生人遇到难处，也应该帮一把的。”俊儒搂着妈妈的脖子撒娇的说：“谢谢妈！”他妈妈笑着推开他说：“跟妈妈还客气什么！”
　　第二天，俊儒妈带着燕子到医院去看病。俊儒妈带着燕子看大夫，化验，透视，拍X片一顿折腾，最后内科刘主任说：“这孩子没什么大病，只是喘息性支气管炎，吃几天药就会好的。只是这病特别容易反复，只要一着凉就患，长期反复发作，严重时还会累及心脏，所以一定要注意别着凉。别感冒。”俊儒妈带着燕子答应着，到药房拿了药走了出来。
　　用药一个星期后，燕子果然全愈。俊儒和妈妈都很高兴。只是俊儒一想到燕子只要回到柳树村，那样的环境，那样的状况就不免踌躇。带她回去，肯定还是老样子，这一趟算是白来了。不回去又有什么好办法呢？就和妈妈商量说：“妈，你看燕子这病眼下是好了，可是一回去立马又反复，这一趟算是白来了。妈你看能不能找找爸爸你们的老关系，给燕子在城里找个工作做，这样她也不用回去了，病也就不会反复了。”俊儒妈听后沉吟一会说：“要是以前，给她在医院找个临时工是没问题的，只是你爸爸现在说了不算了。”俊儒一听这话也沉默了。俊儒妈妈又说：“不过现在的赵院长是你爸爸的学生，对你爸爸一向敬重，这几年你爸爸也多亏赵叔叔照应，才没受那么多罪。这样，明天我去找找赵叔叔，看看能不能在院里给找个工作，也全了你帮人帮到底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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