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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重修】
两个孩子一见爸爸，忙都扑了过去，爸爸把小儿子抱了起来，走到了沙发上把公文包一放，就到了饭桌前。
看着桌上的几样菜，看见空心菜的时候皱了一下眉，说：“你这个空心菜炒得可不好。”
这样一说，妻子的脸上就有了怒容，朝着丈夫瞪过去，没好气地说：“要不是你妈，至于炒成这个样子？”
这一见提到自己的老妈，丈夫的脸上就有了几分不好看，这在公司里面的各种事情就足以让自己心头烦闷了，这回来又是这些琐事，没好气地问道：“又出什么事情了？”
“奶奶先会摔了一下。”小儿子肖霄小声地说。
本来以为会是母慈子孝的场面，可是男人那刚劲的面上却是闪过一丝冷笑：“死了没？”
大人这样冷淡的口气让这一边的两个孩子都是一惊。
小儿子吓得是急忙急往妈妈的怀里躲，大儿子站在一边一张脸都白了。
这样的话要是只是夫妻两之间说，似乎不算什么，可是在孩子的面前说了这样的话，那可就过分了。
妻子朝着丈夫看过去，面上都有几分指责之意。
丈夫坐下，招呼大儿子给自己添碗筷，儿子看着爸爸这样，缩了下，还是去给他拿筷子和碗了。
可是这一番闹腾，让妻子也没法等吃完再给婆婆送饭菜了，只好当即把饭菜盛好送去给婆婆了。
每一次送饭都是一个折腾，也不知道是因为中风的缘故还是故意折腾人，每次都要小肖把她扶起来，明明手是可以动的，可是每次都不自己支撑些许，全部都由着儿媳妇扶着起来。
稍有不对的地方，声音就很大地朝着儿媳妇训斥。
一开始儿子还会说妻子的不是，可是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丈夫才知道这是自己的母亲从中作梗，自己怨怒，才把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推到儿媳妇的身上。
她因为生了两个孩子的缘故，已经在家里开始做起了全职太太。
所以奉养母亲，照顾两个孩子的重责，就全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两个孩子也许只是小事，但是加上一个中风生活不能自理的母亲，就很让人头疼了，这一年多以来，妻子的面容是日渐憔悴，这点自己是看得出来的。
现在见母亲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他还能有什么好脸色？
李成飞抬起饭碗，吃了大半碗的才见妻子从母亲的房间里面出来，他问：“怎么样？”
“已经在吃着了。”妻子说道。
这话刚说完的时候，屋里的饭碗却是被打翻——
“听令哐啷！”
以前给她瓷碗的时候，总是打破，后来索性给换了个不锈钢的，没得碎了。
今天好像是听见儿子回来了，李老太的饭碗又翻了。
工作上一系列的事情已经几乎让男人愁破了脑袋，这一回来就是这样的事情……
男人气得当即就放下了碗，几步走过那里就到了自己母亲睡的那个房间，一把就把门拉开，看着里面那个不知所措的老人，声音都大了几分：“你想疯到囊个时候？”
也不是他要对着自己的母亲这样大喊大叫的，主要是自己的母亲这样做的情况已经太多太多次了，多到让男人心头是又气又恨。
“金宝，不要这样了。”小肖忙追了过去伸手拉着男人去了一边，伸手把旁边的扫帚和撮箕拿着进去，把碗和勺子捡了起来，把那翻了的饭菜扫了就拿着出去了。
每次都担心被打翻了饭菜不够吃，所以小肖每次都是多煮上一点，就是担心出现这样的事情。
有的时候会有剩的，而有的时候，却是会不够吃。
看着妻子把那打翻了的饭拿出来的时候，男人更是气得不行。
明明小时候教导自己一分一毫不能浪费的人是她，现在这样浪费粮食的人也是她！
一次两次也许不算什么，可是——
这都已经成为了她的常态，这能让自己不气愤吗？
他多想跑进去朝着那个女人就骂，可是妻子再次拉住了他，朝着他说：“那是你妈啊。”
莫不是要跑进去打不成？
“天天像这个闹，就算家有矿也要全部造作完！”
【造作：废】
那边抬着碗打算吃饭的两个孩子硬是被这边的两个人给吓得是抬着碗都不敢吃东西。
男人杵着腰，在很努力地让自己平静，结果只听见门里传来自己老妈的抽噎声，似乎是在压抑。
“我是该死，我不该动弹不得活了造孽！”
老妇在屋里哭泣，妻子在外面把饭菜倒进厨房的垃圾桶，听见那边的吵闹的时候，也哭了起来。
两个孩子看看两个大人，这脸上也带着几分恐惧，你拉着我的手，我拉着你的手，全然没有了先会两兄弟因为电视剧而争吵的时候的样子了。
男人去了沙发上坐下，闭着眼睛，心里是又气又闷，厌恶得不行，睁开眼睛歪头看向那边两个还在颤颤的孩子，深吸了一口气，叫道：“别哭了。”
而自己的母亲还在屋里大嚷着，妻子小肖硬是扛着眼泪，把那个碗洗了之后，又重新盛了饭菜要抬起给李老太，路过男人的旁边时，男人一把把饭碗夺了过来，直接一把就摔在了地上，摔在地上的时候，还说：“就算是丢去了地上也不要给她吃。”
明明今天自己下班下得有点早，还打算好好地和家里人吃一顿饭之后出去走走呢，结果回来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这能不让他生气吗？
妻子看着他这样，被气得当时就有些疯狂了，她瞪着面前这个就像个疯子一样的男人，质问道：“你朝着我大吼大叫的做什么？是我要和你吵要和你闹？你不给她吃你想把她饿死吗？”
最近两人一直在吵架，这吵架的源头，就是李老太。
两个人吵架，当时就把那边一直都缩着的两个孩子给吓哭了。
“哇哇哇”的声音和着那边房间里面李老太的哭闹声，此刻全部都混杂在一起，几乎能让人疯狂。
男人烦闷地直接摔门出去，小肖自己动手却是把那已经翻了的饭菜重新扫了起来。把东西倒去了垃圾桶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方才的时候，已经重复了一次这样的事情了。
那边房间里面李老太的声音也传了出来：“饿死我算了，饿死我算了。”
刚才那碗饭好像也就吃了两口的样子，现在的这碗也没有送过去。
小肖重新添了送了过去，李老太靠在垫起来的枕头上，手拍着面前的小木桌还在哭，好像湿了点眼眶，可是哭的样子却不是很认真，有点装模做样的嫌疑。
以前也就是这样的，小肖心头烦闷，出了那个房间。
那边两个孩子就缩在桌子那，看着这边的妈妈，没敢出声。
小肖只觉得自己疲惫，去了红木沙发上坐下后，杵着自己的脑袋，只觉得脑袋有几分晕眩。
她不饿，只是觉得心头太累了。
今天出去接孩子之前就洗了两盆衣服抬下去晾晒了，急急忙忙去接了孩子回来之后就是一系列的事情，没有人问过自己分毫。
是的，他们都不用问自己，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脾气，可是，自己也同样有自己的脾气。
她想起了摔门出去的丈夫，支撑着自己的身子，走到了门边那里，打开了房门，头探出去的时候，只看见丈夫在上面的那层楼那里站着抽烟。
这是老式的红砖房，楼梯有两层，转角处半人高的墙，人可以趴在上面看下面，此刻男人就是站着那里瞅着烟。
小肖朝着男人说：“你要是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们就离婚吧。”
正在抽烟的男人听见这突然的话时，都震惊了些许，忙就把烟头给掐灭了，急忙下来，拉着女人就去了一边，朝女人问：“你疯了啊？在外面说这样的话？”
要是被这旁边的邻居给听见了，那自己的脸上都没光了。
男人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打了脸一样，拉着女人进了屋里，把门摔了起来，看着女人，第一次有了一种不可思议：“怎么了这是？”
这都几年了，一直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今儿个……
就今天这样的事情闹上一出之后就要和自己开始提离婚了？
这一年多以来不是都这样过过来的吗？
怎么？现在这样的日子不想过了？
要开始跑了不成？
李成飞冷眼看着妻子，问：“怎么回事？”
“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女人无助地蹲了下来，她抱着自己的腿，蜷住身子，把头埋了起来，手抱着腿都在微微地颤.抖，她低泣着：“我迟早会变成、变成一个疯子。”
要照顾孩子，要照顾一个几乎精神失常的婆婆，这么多，这么多的事情都要她做，她怎么能不疯呢？
她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说：“这些事情都不是你做啊，你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觉。”
要是他李成飞在家里带一天孩子，伺候自己的母亲一天，只怕是都要被逼得大喊大叫大骂了吧？
他不是自己，这些事情是不懂的。
“我们离婚吧。”她冷冷地说出这话来。
想她一个大学生，在毕业的时候这身边也不乏追求者，是怎么想的居然嫁给了他？
最后沦落成了一个家庭主妇，最后还要伺候着一个喜怒无常的妈，每天有一堆的事情，全部都压在自己的身上。
每天丈夫回来没两句话就会睡过去，所有的一切事情，不管是什么，全部都是自己一个人承担。
她为什么要让生活过得这样的苦？
她看着李成飞，说道：“金宝，你放过我吧。”
也当是放过自己吧。
李成飞看着妻子这样，第一次有了点不知所搓，他后退了两步，勉强扶住了旁边的墙。
妻子却没有继续在地上蹲着，而是站了起来，似乎也有些站不住一样，靠着后面的墙，看着李成飞，说：“李戊归你，肖霄归我，我会自己带大的。”
这话就像是已经打过了草稿一样，直接就说了出来。
李成飞眼睛都瞪直了，看着妻子，像是自己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和一开始的时候不一样了。
妻子提步直接就往房间走去，没有再理会李成飞。
那边两个孩子直直地盯着这边看，眼里带着不解。
虽然孩子小，可是有些事情却也是能听得明白。
离婚……
他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起刚才的时候妈妈和爸爸说的一个人带一个孩子的说法。
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眼里都有了几分无措。
李成飞早就被这些话给惊得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了，可是那边房门一下子开了，妻子小肖已经拖着行李箱出来了，出来之后招呼小儿子肖霄过去，肖霄就过去了。
小肖朝着李成飞说：“金宝，我回克了，你囊个时候挨离婚协议书弄好我们就哪哈离婚。”
【哪哈：（方言）什么时候】
李成飞还在呆愣间，妻子就拉着儿子出去了。
他抬手扶住自己的额头，儿子李戊忙过来拉他，叫：“你别让我妈走啊。”
李成飞却是觉得自己没有起来的力气。
“她要走你就让她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暴脾气，当时就这样恶狠狠地摔了一句话出来。
正在这时，自己的母亲在的那个房屋，却在这个时候，传来一声响动：“乒令哐啷。”
那个不锈钢的碗，再次掉在了地上，摔得声音很响。
李成飞更是觉得那一声响敲在了自己的心间。
儿子被那声音给吓得是蹦了起来，嘴巴一扁看那样子是就要哭了。
可是他扁着嘴硬是一声都不敢吭。
明明一开始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一会的功夫就出事了呢？
是哪里错了？
是哪里不对？
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脑袋就像是要爆炸一样的疼痛。
“哎。”他低低地叹了一声，旁边飞过一直苍蝇，一直在“嗡嗡嗡”地扇动着翅膀。
它似乎见证了这一场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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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也许会很奇怪，好好的一顿饭怎么就奇奇怪怪地就要提离婚了。
似乎很突兀，可是，和现实和这些压抑比起来，此时此刻才提离婚，似乎已经好太多太多了。
有一种憋屈，应该就是叫做家庭主妇的憋屈吧。别人认为她不上班，很多事情做，那也属于是理所当然，接孩子，买菜做饭，伺候婆婆，洗衣服，做各种家务。看着似乎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各种事情全部都重叠在一起的时候……
有没有曾经伺候过那种行动不便的老人的？他说话不完整，好一会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身上上下都因为中风的缘故，不良于行。就像平日里骂人的话：“你他妈的就只有一张嘴活着了。”
也就真的是只有那样一张嘴活着了，你要伺候她洗澡穿衣吃饭，各种——
小孩子那么小都那么的难折腾，更不要说是一个体积那么大的人，那么折腾的时候……
当各种事情全部都压抑在一起的时候，真的是快要把人逼疯的，就比如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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