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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叶七七被拉着往回走，北风在耳边呼啸，打在脸上都是刺痛的。
江川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裹住叶七七，他的衬衣单薄得让人心疼。
“你快穿上，我不冷。”叶七七急着把衣服脱下来，江川不由分说的抱住她，“别动。”
三人顶着风回到狗院，大娥一见江川就什么都明白了，拉着小六子回自己家，“六子，你今晚上跟我回去睡，我家养的那条看家狗不听话，你帮我训训。”
小六子机灵的点头，麻利的跟着大娥走了，漆黑的屋里只剩江川和叶七七。
“你去干什么了？”
“你去干什么了？”
两人异口同声，都压着满腹疑问，彼此对今晚发生的事都难以言说。
“停电了，我去借手电筒。”
“怎么不让六子去找我？”江川似在质问。
叶七七无话可说，转念一想，总要解释一下，“谁知道家里有没有别的女人，我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江川在黑暗中看着叶七七明亮的瞳仁，甚至能想到她的小嘴嘟起来的样子，忍不住逗她，“有。”
“有？”叶七七陡然一声。
“嗯，有。”江川低声说，同时一把抱住叶七七。
“那你赶紧给我走，回去陪那个女人，我不想看不见你。”叶七七感觉自己肺都要炸了。
“等家里那个走了我再回去，带你回去。”江川使了一把劲，顺势把叶七七压倒。
叶七七挣扎了两下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脑袋和身体全被放空，说的也是，江川人都在他这了，她还担心什么呢？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江川就走了，叶七七睁眼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她这边刚收拾完，大娥带着小六子就回来了。
“怎么样？昨晚上？”大娥把六子支走，小声问。
“没怎么。”叶七七回的很小声，控制着不让自己脸红。
“好啦，我不问了，你们小两口年轻气盛，说是没怎么……”
“姐……”
两人正聊着，几个工人抬着缝纫机进院了。
“谁是叶七七？”
“我是，这是旭旺哥家的缝纫机？”叶七七盯着那大家伙看。
那几个人显然听不懂叶七七的话，“我们是虎牌缝纫机厂的，这是今早上江同志订的机器，你在我们的收获单子上签个字。”
叶七七看到那人递过来的单子，愣了好半天，木木的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上去。
送走工人，大娥一脸笑意，“七七，大川真男人，怪不得康老师咬着不放。”
叶七七盯着缝纫机，有点自豪有点感动，但时间却让她来不及想那么多，马上就跟大娥开始踩起来了。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几乎没过了脚脖，叶七七和大娥从天亮弄到天黑，五件款式不同的羽绒服终于赶制出来了。
这中间毛旭旺来过，没有带来他家里的缝纫机，反而拿来了一些吃的喝的。
他转了一圈刚走，大娥就一副把人看穿的样子道：“七七，旭旺真精明，这种男人心是真心，但总觉得哪里让人不舒服。”
叶七七不解，“姐你发现什么了？”
“昨晚上，他是答应了咱们要把缝纫机送来的，但是今天没送来，他多半是已经猜到了大川会直接给你买一台，所以干脆不费事倒腾了。”
叶七七想了想，“那他这不是很聪明吗？直接把他家那个缝纫机搬过来，再看见江川买的这台，不是更尴尬吗？”
“我的傻妹妹，我要是他，天上就是下刀子我也的把缝纫机给你搬来，反正两台机器你自己选，不选我我再搬回去。”
大娥已经给毛旭旺判了出局，叶七七也被上了一堂真实的课，谁是真心，谁是见机行事，一目了然。
“所以，七七，你可别松口把大川这么好的男人让出去了。”
“嗯。”
晚上，叶七七做了一锅炖肉，在狗院和六子他们吃过后，她盛了一碗肉揣进怀里，顶着雪往老江大院去了。
也许炖肉不能彻底解决她和老太太之间的矛盾，但她想有个态度，不能一直让江川一个人夹在中间。
可惜，推开房门的瞬间她就后悔了，真多余。
康秀秀正站在老太太身后，两人说笑着，看到叶七七的时候一对笑容同时僵住。
“你干啥来了？”老太太冷着脸。
叶七七把怀里的碗放在桌上，“奶，我刚才做了一锅肉，给你们送点。”
“咱可不要，又不是吃不起，拿回去吧，以后别送了。”老太太专注她手下冒着热气的锅，连看都不看一眼叶七七的肉。
叶七七瞟了一眼，那锅里居然煮着一整个猪肘，肥嘟嘟香喷喷。
康秀秀上前一步，嘴角噙着一抹笑，“叶七七，你这碗肉有点多余了，拿回去吧。”
叶七七不想跟他们那闹不愉快，正打算重新端起碗离开，却发现半地下的房间门半开着。
这扇门里常年关着李红，门一直都被老太太从外面上锁，从不打开的。
“奶，那门怎么开了？”叶七七忍不住问。
老太太飞快回，“打开散散霉气，你要没什么事就该回哪去回哪去，赶紧走吧！”
老太太越是赶叶七七走，这事就越不对，叶七七一个箭步冲到那间小屋，李红竟然不在。
“人呢？”叶七七压低声音问追过来的老太太。
老太太神经紧张道：“我们家的事你别管，人我放走了，大家各过各的！”
康秀秀进来的时候老太太正好话音落下，“奶奶，你们说什么呢？这个屋真难闻，之前我还听到动静，是不是有死耗子啊？”
老太太忙着解释，“对，这屋潮，乱七八糟的生了耗子，耗子都被我打死了，不会再有了。”
叶七七明白了，老太太为了不让康秀秀知道李红的存在，把李红“处理”了。
“要是人有个三长两短，谁都别想消停了。”叶七七说完便跑出去找人，满天飞雪的冬夜，让人绝望。
康秀秀看着叶七七跑出去，一直在追问老太太什么意思，“奶奶，叶七七是不是有病啊？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老太太含糊着往外走，心里七上八下，甚至有点后悔。
白天，老太太在屋里思来想去，最后没跟任何人商量就把李红偷摸拽出了屋。
江川不在家，江大路也出去玩牌了，她偷偷把李红弄到这冰天雪地里也没人发现。
人要是活着跑出去，那就随她去，要是死了，等来年开春也早就成干尸看不出谁是谁了。
老太太把李红直接扔进积雪很厚的深沟里时，李红那一刻就觉得自己活不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很快落在她身上，她的腿根本不听使唤。
荒芜的大地被白雪覆盖，方圆几里地连一声鸟叫都听不到，李红拿出最后一丝力气爬出深沟，拖着麻木的腿向前移动。
风雪打在脸上，李红呼出最后一口气后再也没办法动弹了，远远看去，地上很快就多出了一个人形隆起，和大地融为一体。
江川回家，还没等换下衣服就被老太太拉住，“川啊，奶好像做错事了。”
江川还没等老太太说完就转头冲了出去，一刻都不敢耽搁，会出人命的。
叶七七和江川在村路的岔口撞了个满怀，两人紧张的表情一模一样。
“奶奶说把人放地里了，我去找。”
叶七七穿着粗气，“别去了，附近的地里我和大娥姐都找过了，没有。”
“雪越下越大，你回去等着，我去找。”江川看到叶七七哆嗦的样子心疼不已，同时也很自责。
“我跟你一起去。”
天色暗下来，两人站在茫茫雪地里内心一点点被击垮。
突然，叶七七发现了不远处的车轮印，“这里好像不久之前有车经过？”
江川确认了叶七七的猜测后，在车轮印不远处发现了一只鞋。
“是李红的！”
可是她人呢？
以李红目前的体力，她根本不可能爬出去很远，就算是有野狼出没总要有点被袭击后的痕迹吧？
江川还在计划着翻个山头看看，叶七七却不打算找了。
“咱们回去吧，我觉得她应该安全了。”叶七七如释重负。
如果没猜错，李红应该和吴国强遇见了，就在这雪地里。
江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有这种可能？”
“明天，明天就回有答案。”叶七七笃定。
那天晚上江川依旧留宿在了狗院，第二天便和叶七七带着五件羽绒服样品一起去了县里。
严县长笑的合不拢嘴，甚至套上了一件出门转了一圈，回来后就一手敲定了一件大事。
“叶七七，我决定在东风村搞一个制衣厂，你来做一把手。”
叶七七走出办公楼就跟江川激动的抱在一起，却没注意到一辆军用车已经在身后等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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