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构时代

作者:青石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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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剿灭魔教分坛的事情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绿辰的谢家是最先动手的,探子将魔教分坛的藏身之处打探清楚,谢家的弟子便开始动手了。绿辰的魔教分坛是一个叫蒋宁的坛主坐镇,本以为谢家的弟子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谁知却出了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万玉,他一套避雨剑法使得高深莫测,不过短短一月时间,竟以攻破蒋宁多处领地,使得他不得不开始重视这个人。
      万玉字白杰,是谢珂捡来的孩子,谢家弟子皆称他为大师兄。他与谢珂的独女于三年前成亲,现有一女,已有一岁。
      万玉自这一战打响,连在红溯的叶正都知晓了万玉的名号。
      叶正在亭子喝茶,阿燕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握剑,却是环手在胸,神情似是有些困倦。叶正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道:“阿燕,风组可有消息传来。”
      阿燕收回自己的心思,正色道:“风组传书,说是青滇大捷,许是过不了多少日子就能将魔教余孽清剿干净”
      叶正点头,沉思了一番,才慢慢启唇:“可有他们二人的消息?”
      “未有消息。”阿燕沉声道,“少庄主,他们二人都与咱们分离三月有余了,许是不会再来找咱们了。”
      叶正听完脸色有些不好,连说话的声音都低了些:“许是在路上了,还有一月就要攻打苍黄山了,希望能让我见他们一眼。”
      阿燕在他身后瘪嘴,声音似蚊子一般:“不就是想见林姑娘吗?”
      叶正转头,眉头上扬,问道:“你刚说什么?”
      阿燕闭着嘴巴忙摇头。叶正瞧见他那样子,想着许是自己又听岔了。
      正值夏季,王嫣然拿着团扇往叶正的方向走来,身后依旧跟着那四个婢女。今日的她穿着一身浅紫色衣衫,衣摆的下方用白线绣着一排云纹,整个人看起来美丽秀雅。
      叶正瞧见远处的王嫣然,自知今日是无法躲过去了,只得叹气的低下了头。阿燕瞧见王嫣然,很是开心的扬起了笑脸,走到叶正身边,付下生附耳轻声说:“王小姐对您还真是一往情深啊!”
      叶正无奈的扶额,语气生硬的道:“你别幸灾乐祸,这艳福给你你要吗?”
      阿燕忙直起身子,看向已经走近的王嫣然,用只有叶正和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可没有那个福气。”
      叶正摇头,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了王嫣然的声音。
      “叶哥哥,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真是有缘!”
      王嫣然说完这句话,已经坐到了叶正的对面。
      阿燕向王嫣然问安,她却是眼睛都没抬一下,一直看着自己对面的叶正。
      叶正抬起来头,眼里却是没有一丝笑意。他本以为那次已经说的够清楚了,谁知道这王姑娘却是个死脑筋,光是说碰巧遇见这几月就已经说了不下几十次了,还有的是特意相约被自己拒绝的,也不知这姑娘究竟想干什么。
      “王姑娘,真巧。”
      叶正只得嘴角扬起一个笑容的与她打招呼,给王嫣然倒了一杯热茶。王嫣然却是将热茶捧到一旁,让身后的彩云端上了一个食盒,打开却见里面一股凉气扑了出来。
      叶正知道,王嫣然必定是将水果与冰块放在一块儿了。
      “红溯真是一个好地方呀!夏日可以吃到这样凉爽水果。”叶正拿起一颗葡萄,放进了嘴里。
      王嫣然笑得美丽,她看着吃水果的叶正,轻声道:“叶哥哥,你看你都来红溯这么久了,怎的也不着急他们攻打魔教的事情呀?”
      叶正拿着另外一颗葡萄,仔细的看着这紫色的外皮,嘴角扬起的笑意未断:“各位伯父都有优秀的弟子,我自然是不需要着急的。再说,不日就要启程前往黄岭了,所以魔教最后的结局,我总是会亲眼见到的。”
      王嫣然似是没有想到叶正不日就要离开的情景,有些惊讶,眼中的笑意也消散了:“不日就要离开红溯了吗”
      叶正不语,算是默认。
      王嫣然低头,似是在思考些什么事情。见对面的叶正吃葡萄吃的甚欢,想起马上就要到夏至,便开口道:“叶哥哥喜欢这冰镇的葡萄,回头我让彩霞给你送些过去。”
      叶正觉得甚合心意,连眼中的笑意都深了,嘴角的笑意不减:“如此,便多谢王姑娘了。”
      王嫣然笑意深了,连脸颊都泛着红:“叶哥哥本就是客,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叶正摆着手,示意她不要在意这些,手下拿葡萄的动作却是没停,回头还给阿燕塞了几颗。阿燕看着手上冰凉的葡萄,心里开心极了,在对面的人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忙塞进嘴里解馋。
      葡萄冰凉爽口,确实是美味极了,在云楼可从来都不许吃这些冰镇的水果,在这红溯倒是好,没尝过的冰镇水果倒是尝到了。
      阿燕吃到了葡萄,在叶正的身后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自个儿偷偷的开心。
      夏至到了,林晓曦三人围着桌子吃午饭,瞧见外头的日头正盛,索性今日也就不着急练武了,霍去病在吃完饭后还到厨房帮着林晓曦收拾。
      他们二人到血薛景这个地方已经有几个月了,霍去病不仅将剑觞十二决和春见刀法一一学会了,还薛景还教了他一套掌法,着段时间也算的上已经融会贯通了,所以林晓曦近几日,已经在打算向薛景请辞了。
      但终归是别人救了她,她连连想了好几个由头,却是都被自己给打消下去了。
      但今日霍去病与她一道收拾厨房,她便想探探看他的口风。
      林晓曦不自觉的咳嗽一声,小步踱到霍去病的身边,往厨房外瞧了一眼,没见到薛景的身影,才轻声道:“你那功夫学的如何了?”
      “还不错。”
      “你想找牡丹报那几鞭之仇吗?”
      霍去病这才放下手里的活,有些疑惑的看向林晓曦,不语。
      正午的太阳却是是有些毒辣,热的林晓曦双颊泛红,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她眼神真切的看着霍去病,一直在等着霍去病的回答。
      “你想离开了?”霍去病直接道出了林晓曦心中所想。
      林晓曦:“或许我们是时候离开了。”
      毕竟这山上,终究不是一直停留的地方。
      霍去病放下手里的抹布,转身离开了厨房,林晓曦小步跟了上去,停在门口,见他拿着刀往后山去了。
      林晓曦摸不准他的心思,只是觉得如果霍去病不想离开了,自己该想个什么方法让他与自己一道走。虽然心里多少会有些对不住薛景,他们走后这小屋就只剩下他一人了。但没办法,每个人心里想的东西终究是不同的。
      霍去病到了后山,一直在思考林晓曦的话。却是如此,他们二人与师父一道已经过去三月有余了。但是突然说走,他还是会有些舍不得,舍不得他两月前下山买的小羊,舍不得缸里的锦鲤,舍不得那园子里的青菜,说到底最舍不得的,还是他的师父薛景。
      毕竟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
      霍去病拿起刀,将春见刀法从第一式练到第十式,心境不一样了,连已经到周围的薛景他都没有第一时间发觉。
      薛景捏起一片叶子朝霍去病飞去,霍去病反应极快,刀从叶子的正中间砍断,两半叶子飘飘零零的落在了地上,他回头,朝薛景行礼。
      薛景踱步前来,在他的面前站定,似是有些疑惑他今日的表现:“怎的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的。”
      霍去病摇了摇脑袋,不语。
      “是觉得我是个老头子了,和我没有话说了?”
      “弟子只是觉得从春天到夏天,日子过得有些快。”
      薛景拉着霍去病与自己席地而坐,似是知道霍去病话中有话般,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霍去病,看的霍去病低下了头。
      “师父,我与晓曦许是不日就要离开了。”
      薛景拂着自己的胡子,却是笑了起来:“你们是在这山中陪我这个老头子好几月了,是该下山了。”
      霍去病嘴角向下一撇,心中感叹万千:“我自小便没有父亲,师父就像是我的爹一样,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师父这几月的教导之恩。”
      薛景笑得扬起了脑袋,片刻便恢复自己的情绪,拍着霍去病的肩膀:“既然如此,我便给你赐个名吧!”
      霍去病翻身跪在薛景的面前,身子俯下去磕头道:“请师父赐名。”
      “……那便叫做霍远吧!希望你以后能够才高识远,负重致远。你姨父取的去病,就当做是你的字了。”薛景将霍去病扶起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霍去病抱拳道:“多谢师父,徒儿定不负师父厚望。”
      薛景拉着霍去病的胳膊,两人慢慢踱步往回走,他声音有些低,带着老年人的历经沧桑的语气:“今后,你便要好好的照顾丫头。师父不在你们二人身边,丫头又什么功夫都不会,只有你能护她周全了。”
      霍去病搀着薛景的胳膊,语气很是温柔:“徒儿明白。”
      林晓曦瞧着两人结伴归来,手下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下,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将三人的晚饭做好了,煲好的鸡汤刚端上桌,就被薛景拉住衣袖坐下了。
      林晓曦有些不明的看了眼旁边的霍去病,只见霍去病只是看着薛景,并未分半分眼神给自己,只得疑惑的开口道:“薛前辈,您怎的拉住我了?还有两个菜没有端上来呢!”
      薛景打发了霍去病去端菜,松开拉着林晓曦衣袖的手:“你们后日便启程吧!记得不要与去病走散了,这次我可不会恰巧出现了。”
      林晓曦有些惊愕的睁大了双眼,语气稍稍有些不稳:“薛前辈怎的突然就让我和霍去病走了。”
      “能留下的,自然能留下。留不住的,又何必强留呢!”
      林晓曦知道是霍去病与薛景说了什么,想起今日下午她与霍去病说的话,突觉愧疚,只得低头小声道:“对不起。”
      薛景抬手轻轻的抚摸着林晓曦的头顶,轻声的叹了口气。
      林晓曦抬眸,像一条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看着薛景,嘴角挂着可爱的笑容:“今后我会和霍去病再来看您的。”
      薛景笑着点头。他其实不在乎他们两个还来不来看自己,只希望在那个险恶的江湖,二人能够平平安安。
      霍去病将菜全都端上了桌,林晓曦给二人盛好饭,只听薛景说道:“江湖凶险,好自为之。”
      林晓曦看了眼对面的霍去病,只见他垂着眼眸,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他语气低低的道:“徒儿明白。”
      林晓曦赶忙跟在后面说:“我也明白。”
      薛景笑了,说起了两月前霍去病下山买的那头小羊有多调皮,这才缓和了些氛围,使得大家都不再沉寂在即将分别的伤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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