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布鲁西悖论

　　今天是难得的一天，韦恩家的家庭成员几乎全部都回到了韦恩庄园，聚在一起吃一顿平常的晚餐。

　　不管是巧合还是什么的，今天刚好是小警官理查德·格雷森的轮休、大学生提姆·德雷克的假期，和花花公子布鲁斯宝贝儿的聚餐时间。而韦恩家最小的孩子达米安·韦恩也在放学后参与进来，和他的父亲哥哥们一起坐在了餐厅里。

　　而布鲁西，拒绝别人拿自己年龄做文章的布鲁西，他才刚刚完成家庭教师布置给他的家庭作业。

　　所以当他下楼，远远的看到餐厅里一派热闹的景象时，有些惊讶的顿住了脚步。

　　这真是难得一见。他想。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他却有些迈不动脚步了。——他伫立在了一楼到二楼的楼梯间，沉默着注视另一个世界的韦恩宅。

　　提姆正在和达米安争吵着什么，今天的提姆看起来意外的有精神，他一边冷静的一句句驳回达米安的挑衅，一边抱着笔记本电脑单手打字。然而他另一只手上举着的那杯咖啡很快就被阿福礼貌又不失坚定的没收了——这遭到了来自达米安的大声嘲笑。

　　而另一边，布鲁斯正在和迪克聊天，他们俩靠的很近，看起来就像是在窃窃私语。布鲁斯坐在木质的扶手椅上，两条长腿优雅的交叠，膝盖上放了一摞报纸。他微笑着侧耳倾听迪克的低语，时不时把目光投向提姆与达米安之间你来我往的互相拌嘴，眼神温暖又平和。

　　这一幕瞬间就击中了布鲁西幼小敏感的心脏，他突然回想起了以前的晚餐时间。托马斯也总会做在那张扶手椅上，一边看报纸一边等待晚餐开始，玛莎就坐在托马斯的旁边，怀里抱着小小的他，轻声细语的给他讲述一些幼稚但温暖的童话故事。

　　他突然有点不敢上前，或者说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他的世界。

　　他总会回去的。

　　但是在布鲁西刚刚下楼的时候迪克就看到他了，或者说这个餐厅里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他了，迪克还在和布鲁斯说笑，他调笑他的养父小的时候甜蜜又柔软的样子是多么可爱，布鲁斯在他毫不掩饰的打趣中无奈的笑，纵容的任由自己的养子亲近的揽住他的肩。

　　“布鲁西怎么了？”迪克注意到停留在楼梯间迟迟不肯下来的男孩，有些疑惑的对布鲁斯询问。

　　“……你去叫他。”布鲁斯拍了拍迪克的手臂，示意他放开。他蓝色的眼瞳突然就沉淀下来，遥遥的望向布鲁西站在楼梯间的身影。

　　“好吧，好吧。”迪克松开手，像鸟一样张开手臂往后跳了一步，他对着布鲁斯耸了耸肩，嘴里抱怨着“我只是想和你亲近一下”走上了楼梯。

　　布鲁斯掩饰一般拿起了报纸。

　　迪克当然知道布鲁斯让他放手不单单是不适应他的亲近，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一点也不想点破布鲁斯心中的那个小布鲁西的敏感与无措。

　　——然而布鲁斯并没有无措，他拒绝承认自己有一颗敏感的小心脏。——因为那是布鲁西，不是蝙蝠侠。

　　蝙蝠侠内心有一个感性的男孩？别开玩笑了，这句话说出去整个哥谭都不信。

　　毕竟布鲁斯的那个小布鲁西已经死在了冰冷的小巷里，现在活着的只是布鲁斯。

　　而现在，死在了冰冷小巷里的男孩奇迹般的又来到他们面前。

　　——这个奇迹值得蝙蝠侠的全力守护（监视）。

　　所以即使在家，布鲁西身上的监视器也绝不会少于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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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克脚步轻盈的简直不像一个将近一百六十斤的成年男性，他悄无声息的走上楼梯，面对面叫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男孩。

　　“布鲁西？”

　　“……嗯。”

　　男孩的情绪还是有点低落，但是他还记得掩饰，努力在迪克面前做出轻松自然的样子。但是迪克轻快的笑了起来，真正轻松自然的打破他的坏心情。

　　“大家都在等着你呢。”他笑着强调：“阿福说他特意为你准备了双份的小甜饼，嗯……榛子巧克力味和牛奶味。”

　　他自然而然的牵起男孩的手，扯着他离开失落和忧伤。

　　布鲁西仰头看着他脸上真诚又温暖的笑，突然就觉得自己又被暖融融的空气包裹起来，身体也控制不住的被他牵引着走向坐在椅子上的布鲁斯。

　　有些人就是有这种能力，能够用自己发自内心的愉快去感染别人。在迪克这里，快乐是可以长出翅膀的，然后在它主人的指使下一路高歌着闯进别人的胸膛。

　　不得不说布鲁西被迪克的快乐感染了，他顺从的被迪克牵住手走下楼梯，即使达米安嘲笑他们“就像是两个手拉着手一起回家的小学生”也没有丝毫影响他的心情。

　　——说真的，他和真正的小学生计较什么呢？
　　靠家庭教师逃离小学的八岁儿童理直气壮的鄙视别人。

　　所以他没有对达米安的话做出任何反应，目不斜视的路过那里。

　　达米安反常的没有被他不屑一顾的态度刺激，他只是“切”了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就继续把炮筒对准提姆继续轰炸。

　　迪克把他带到布鲁斯面前，提交任务一样向布鲁斯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如果他没有在行礼时光明正大的冲着他wink，这个敬礼就完美了。

　　布鲁西忍不住跟着迪克笑了起来，他抱着阿福刚刚递过来的小甜饼，像是迪克分享快乐给他一样分享给迪克。

　　青年蹲下身和他平视，和他一起享用同一盘小甜饼，他还给男孩讲布鲁海文的夜空，说那里的星星全部都亮晶晶的安安静静悬挂着。

　　“我真羡慕你。”布鲁西对布鲁斯说。

　　布鲁斯的世界有迪克这样的小太阳，在黑暗中孜孜不倦的散发着光与热。他并不耀眼却足够温暖，正是布鲁西所渴望的那种光明的热度。

　　他真的很好。布鲁西想。

　　因为迪克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一块阿福特制的小甜饼，一个短暂的拥抱，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都可以成为他的快乐源泉。他乐此不疲的收集这些快乐，小心翼翼的用这些碎片拼凑出独属于家的温暖，然后乘人不备就把它一股脑的塞进布鲁西怀里。

　　——他怎么能那么好？
　　布鲁西觉得不可思议。多亏了迪克，他已经和家人一起坐在了餐桌旁，他的左手边就是迪克，而布鲁斯坐在他的右手边。

　　那句表达对另一个自己有迪克这样的大天使的羡慕的话就是布鲁西在餐桌上低声对布鲁斯说的。

　　布鲁斯神色复杂的看了男孩一眼，回答他：“应该被羡慕的是你。”

　　——如果可以，他宁愿当初死去的是自己。他宁愿迪克可以一直生活在格雷森夫妇身边不被他领养。

　　“……嗯。”布鲁西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垂着点了点头，开始专心研究今晚的菜色。

　　布鲁斯的痛苦他都没有经历过，他没有任何的资格去评价。

　　“为什么那里要空一个座位？”布鲁西把目光从布鲁斯身上移开，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迪克身边被拉开的一个空座位，阿福还在上面摆好了餐具，就好像下一刻就会有人在那里坐下用餐一样。

　　“那是杰森少爷的位置。”阿福弯腰冲他微笑，“我们都相信他总会回来的。”

　　杰森。
　　布鲁西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人名。他又闭上了嘴，因为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叫杰森的人。

　　提姆对阿福的话不置可否，但是达米安却被“杰森”点燃了暴脾气。

　　“谁要管那个红脑袋回不回来！”达米安嚷嚷着。他大口咀嚼盘子里的嫩牛排，就好像在撕咬着某人的肉。

　　看起来他和“杰森”的关系不太好。布鲁西想。

　　“等吃完饭我给你讲小翅膀的故事。”旁边的迪克悄悄耳语道，在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又冲他俏皮的眨眼睛。

　　他忍不住微笑，也冲着迪克眨眨眼，表示同意。

　　好吧。布鲁西妥协般自言自语。我有大把的时间去研究这个新的家庭。

　　现在，我该用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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