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云未遮复华阳

作者:无眉渔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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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月何寄


      “等回去之后,我给你按摩。”
      “我不累,只是有人搅了我的心情。”
      “何人如此大胆,扰我夫人,我去找他算账。”
      “是个算卦的,信口雌黄,我命人拔了他的舌头,教他以后不再胡言乱语。”
      离悦的脚步停住,“算卦的?样貌如何?”
      “不记得,好像光着一只脚,”玉柏玄压根就没有仔细看过平闻虚的脸,丢鞋时倒是令她印象深刻。
      “那他如何为你卜的卦?”
      “说是遇到有缘人才给卜卦,截住我说我与他有缘。说是卜卦,又不问八字,江湖骗子,”玉柏玄疑惑离悦为何如此关心那个算卦的。
      离悦放下玉柏玄,一脸焦急,“我得去瞧瞧。”
      玉柏玄看他神色紧张,立刻招呼旁边的隐卫前去,待两人赶到小巷,平闻虚两只鞋都没了,两只脚脏的不成样子,脸上斑驳交错似是划痕,见到离悦之后嚎啕大哭,“师弟啊,快救我!”
      两名隐卫将他控制住,其中一名无奈道,“这算卦的吵闹得很,力气还大,是个悍夫。”
      许是见到离悦胆子大了,平闻虚听别人说自己是悍夫,呛口道,“谁是悍夫?要我说她才是悍妇,我就说了几句话,便要拔我的舌头,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离悦赶紧向他使眼色使得眼皮抽筋,玉柏玄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挥挥手,“先松开他。”离悦连忙上前扶住平闻虚,转头向玉柏玄说道,“公主恕罪,他是我的师哥,请公主开恩。”
      平闻虚两脚踩在冰凉的石板上,来回捣鼓,“师弟呀,能不能给师哥找双鞋。”
      “师哥,你没有听到我说话么,那是韶阳公主,赶快赔罪,要不我可不管你了,”离悦扶着平闻虚在他耳边焦急地低声说道。
      “我又没有说错,作何就要赔罪?”平闻虚愤愤不平。离悦一脚跺在他的脚面之上,“你若是不想要舌头了,我就当今日从未见过你!”
      “公主殿下在上,草民出口冲撞,以下犯上,实乃大逆不道,恳请公主宽恕草民。”
      玉柏玄摇头轻叹,既是算卦的,定是捡好听的说,哪知触了自己的隐秘之痛,也是无辜,“罢了。”
      平闻虚松了口气,擦去脸颊的泪水。
      “这枚金角给你买鞋,剩下的买些书好好钻研,莫要辜负武鸣先生对你的栽培,你们师兄弟久别重逢,你又受了惊吓,让离悦陪你说话,”玉柏玄向两人颔首,转身离去。
      “公主若是还想卜卦,再来找我......啊!”平闻虚颠着手中的金角一脸欣喜,脱口冲着玉柏玄的背影大喊,接着另一只光脚又被狠狠跺了一下。
      平闻虚坐在食肆的房间中试着新买的鞋,嘴中不住埋怨,“瞧你给我踩的,脚背都肿了,也不知这鞋子到底合不合脚。”
      “你的鞋子何时合过脚,合脚就不会丢了,”离悦一脸嫌弃地瞧着平闻虚,“你哪来的胆子,拦着公主信口胡说,幸亏我多问了公主几句,否则你就变成了哑巴,教你还到处胡诌。”
      平闻虚放下鞋子,一脸正义,“我哪里胡诌了,我说的都是我算出来的,虽说摆摊算卦是为了糊口,可师哥何时胡编乱造过?”
      离悦心知师哥虽然与师父一般故作神秘,却从未信口开河,便问道,“你同公主说了什么?”
      听完平闻虚吐沫飞溅的描述,离悦脸色愈加阴沉,平闻虚瞧见了,大喊一声,“她当时就是你这个表情!”
      离悦长叹一声,纾解心中的苦涩,“公主没有杀你,算是对我仁义。”
      “师哥有数,公主没有杀我全看师弟的面子,师弟的恩情我谨记在心,来日定会忘身相报,”平闻虚谢过离悦,又开始摆弄手里的金角。
      离悦心思翻转来回,看着喜不自禁的平闻虚,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公主就没问别的?”
      “没有。”
      “那......公主的挚爱之人叫什么名字?”
      平闻虚手里捏着金角正咧着嘴傻乐,听闻此话盯着离悦笑得一脸莫测,离悦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端起茶盏饮了一口。
      “别装模作样了,你是不是想问那人是不是你?”
      离悦轻咳一声不置可否,眼睛却不由自主瞧着平闻虚,看着他只是微笑并不说话,心逐渐沉落。
      “我连公主都没告诉,就能告诉你了?不可说,”那副欠揍的模样像极了武鸣。
      “师哥可否给我卜一卦?”离悦顾不得许多,急切问道。
      平闻虚收敛了笑容,郑重其事地看着离悦,“师弟,师父说过,不许我为你们算命。师弟,那个韶阳公主命中的男人可不止一个,你可要想清楚,”他将两只鞋套上,在地面上捻蹭了几下,“女人,靠不住。”

      洛予赫陪着玉柏玄用了晚膳,又陪着她在花园散步,“公主殿下,觉得前齐如何?”
      玉柏玄夸赞道,“前齐民风淳朴,都城兴业繁荣,本宫不虚此行。”
      洛予赫淡然一笑,“公主过誉。”
      “本宫在进城的路上,瞧见街上有武馆,没想到前齐尚武已至民间,”玉柏玄在来的路上仔细观察,中街至少有两家武馆,武馆门口的馆卫个个体魄健硕,院内习武之声不断,百姓尚且如此,想来前齐的军队也不容轻视,于是借着洛予赫同她闲聊,提起此事,探知一二。
      洛予赫身为太子多年,立时领悟了她的意图,“公主有所不知,我国自先王起,子嗣稀疏体弱多病,父王继位之后,便大力推行以武强身之策,前齐的男子自幼练习,多用来健体。”
      “国主英明,值得借鉴,”玉柏玄不住夸赞。
      洛予赫起身唤来宫女,宫女取来一把木剑,他举起木剑向玉柏玄躬身行礼,“微臣献丑。”
      长身而立的身影如一汪安谧的湖水划过清风,在眨眼之间如游龙乘风破空而起,身随影动忽疾忽徐。
      木槿花瓣在晴日和风之下翩跹起舞,一抹玄色剑花飞旋气势如虹,桃花双眸在飞转腾挪之间闪烁琥珀的光芒,明朗月色下飞舞的衣袂清甜芬芳。她手指覆在那凝脂软玉般的脖颈上,感受温热的律动,温柔的低喃吹动她耳畔的发丝,“摸到了么......”
      “公主这是怎么了?”洛予赫一手搂着玉柏玄的纤腰,一手爱抚地拭去玉柏玄脸上不由自主流下的泪水,“微臣舞剑如此丑陋,将公主吓哭了。”
      玉柏玄从似梦非幻中逐渐清醒,发觉洛予赫正搂着自己,眼神异常暧昧,刚欲挣脱,又想起他这些时日的言行举止,心下冷笑面上浮上哀伤之色,“太子殿下清姿卓然足不沾尘,令本宫惊为天人,可惜......唉......”
      洛予赫瞧着玉柏玄面上纠结,心想终于碰对了她的口味,声音低沉魅惑,“可惜什么?”
      “可惜太子殿下早已成婚,若不然本宫定向国主提亲,倾城相娶,”玉柏玄峨眉微蹙甚是不舍,心里盘算即便他未成婚,前齐百年男尊,国主断不会将一国太子嫁与别国公主作侧驸,让王室男子沦为百姓的笑柄,瞧着离悦早些年的态度便知一二。
      “......若是早日与公主相识,微臣拼尽全力,便是不作这太子,也要与公主双宿双飞,”洛予赫将身体贴近玉柏玄,眼中一往情深。
      玉柏玄险些将晚膳呕了出来,知道他大献殷勤必有所图,如今看来是亲自上阵施展美男计诱自己入局,这个皮厚难缠的洛予赫真令她感到棘手。
      “说这些又有何用,难道太子殿下要遣散府中姬妾不成,国主怎会应允?本宫身为后央公主,更是没有休弃驸马的道理,看来你我此生注定无缘,”玉柏玄忍痛推开他,摇头叹息。
      洛予赫见她似有松动,拉起她的手情真意切,“公主这就不打算理我了么,我自打见到公主第一面起,便心生爱慕之情,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想到公主不日便要回国,心如刀绞难以割舍,我不计较名分,公主若不嫌弃,可否许我在思念公主之时,前去探望。”
      玉柏玄强忍心中厌恶,抽出双手装作左右为难的模样,“你贵为一国太子,本宫怎能毁你清白,不妥。”
      洛予赫一脸急切,“公主此话教人听了好伤心,我可以对天起誓,对公主的情意日月可鉴,”一面说着再次抱住玉柏玄,将她逼近了廊柱。洛予赫身材高大又习武,让玉柏玄一瞬间动弹不得,方才玉树临风的清秀模样立刻崩塌,赤luo的欲望从眼中迸发。
      玉柏玄没有挣脱,轻叹一声似是无意,“不知太子的姬妾入府之前可曾侍候过旁人......”
      近在咫尺的脸青白交加,已升起隐约的怒意,按在玉柏玄腰上的双手颤抖,若不是强忍,恐怕早已下手将她撕成碎片。玉柏玄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看着面上五彩斑斓的洛予赫,一脸坦然。
      “公主!公主!”
      两人正在对峙,听到远处传来呼声,玉柏玄听到离悦的声音,犹如听到天籁,洛予赫恨恨地松开玉柏玄,望向声音的方向。
      洛予赫早有命令,宫女在花园门口就将前来寻找玉柏玄的离悦拦住,哪知他不顾身份大喊大叫,宫女又不敢得罪公主的爱侍,急得不知所措。
      玉柏玄淡然整理衣衫,“何人喧哗?”宫女听到玉柏玄问话,只得应道,“回公主,是离公子。”
      “请他进来。”
      离悦步履匆匆,看到脸色阴沉地洛予赫并未理睬,而是一把抱住玉柏玄,凄凄切切,“我等公主等到日落,也不见公主回来,以为公主不要我了......”
      玉柏玄轻抚他的后背,“你自年少便跟着我,我怎会不要你,瞧你在这花园之内大呼小叫,惊扰了太子,还不赶快赔罪。”
      离悦这才松开玉柏玄,躬身作揖,“太子殿下恕罪。”
      洛予赫憋着怒气无处发泄,碍着玉柏玄的脸面也不敢太过造次,只得阴阳怪气地冷哼一声,“微臣听闻离公子亦是前齐人士,可这做派......微臣真是不敢恭维,公主殿下应该好生管束,否则只会丢了公主的脸。”
      玉柏玄拍拍离悦的手,向洛予赫点头致歉,“太子殿下宽宏大量,本宫自当严加管束。”
      洛予赫黑着脸离开重馆,登上回府的马车,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贱妇......”眼中闪过狠厉。
      “你不是同你师哥在一起?”玉柏玄脱去方才被洛予赫碰过的衣服,在铜盆内净手,想起洛予赫令人作呕的嘴脸,忍不住蹙眉。
      离悦将她脱下的衣服揉成一团丢出房门,“师哥在日落之前出了城,虽然他不承认,但我觉着他是怕公主反悔。”
      玉柏玄无奈地摇摇头,“你教宫女拿去浣洗便是,这样丢出去,是怕旁人不告知太子么?”
      “我就是要教他知道,”离悦眯起凤眼,咬牙切齿,两手握拳。
      “瞧你的模样,是在施展妖术挖人眼珠?”玉柏玄穿着中衣,躺在榻上,支着头饶有兴趣地瞧着他。
      离悦坐在塌下,纤长的手指在玉柏玄的双腿上来回按压,脸上闷闷不乐,“等我学会妖术,就把世上的男人都变成石头,你每日只看我就行。”
      “这世上若只有你一名男子,还能轮到我?恐怕我得被蜂拥而上的女子踩成肉饼,”玉柏玄听了离悦的言论,做出被踩得吐舌头的鬼脸。
      “那就都变成石头,世上只有你我两人。”
      “全是石头,就剩你我,那不成了猴子?”
      “这个主意不错,变得人太多耗费法力,把你我变成猴子就成。”
      离悦的面带微笑似乎当了真,沉浸在变成猴子的幻想之中,玉柏玄起身勾起他的下巴,“我若不是公主,成了猴子,你还能爱我?”
      近在咫尺的幽香如兰,波光熠熠的双眸妩媚娇娆,朱唇轻启泛着潋滟光泽,离悦沉醉在无边旖旎之中,“我爱你,无论你是谁,我都爱你......”
      湿热之气袭来,他未及反应,两瓣柔软如蜻蜓点水般一碰而过,只是一瞬,奇妙的触感由唇间蔓延开来,酥麻沿着每一处肌肤游走,直至指尖都开始发麻,舒缓的心跳乱了几乱,变得愈来愈快,他不由自主支起身体想要索求,玉柏玄用手指点点他鼻尖上的雀斑,“太贪心......早点歇息。”
      离悦怀抱着柔软的身体,睡梦中的笑脸餍足甜蜜。
      御苑之中摆好筵席,玉柏玄坐在席上,眼中望向远处的马匹,后央赏赐的的良驹在前齐果真养的健壮,诞下的马驹也很是结实,没想到前齐土地贫瘠,饲养马匹的技艺倒是见长。
      “公主殿下,御苑之中颇为寒凉,请饮素酒,即可驱寒又不会酒醉,不会耽误了骑马,”前齐国主洛陈厚举起酒盏向玉柏玄介绍,“公主殿下,靖王是寡人的亲弟,是前齐护国将军,与寡人手足情深,是我国肱骨。”
      洛陈茂不苟言笑,冷面僵硬,举起酒盏,“公主请。”
      玉柏玄并不介意,甯湛屏在众人面前亦是如此,想来是带兵打仗练就的果敢刚硬,“国主请,靖王请。”
      饮下盏中酒,发现离悦低着头在一旁既不饮酒也不用食,便拈了一颗果子递到离悦口边,见他吃了,又端起自己的酒盏喂他,“这酒清甜可口,你尝尝,若是喜欢,本宫向国主求一些带回去。”
      洛陈厚削瘦的脸颊堆满笑纹,“公主与公子若是喜欢,寡人自当奉上。”
      玉柏玄又用手帕拭去离悦口边的酒渍,侧着头问他,“如何?”离悦摇摇头,玉柏玄向洛陈厚微笑道,“国主盛情本宫不胜感激,想来他是离家许久,吃不惯素酒,请国主不要责怪。”
      洛陈厚呵呵一笑,“公主言重,人在他乡,总是会有些改变,在所难免。”
      洛予赫冷眼旁观,脸上带着不屑。他旁边有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睁着大眼睛瞧着离悦,脸上似是疑惑,一会摇头一会沉思,洛予赫眼角瞥见他摇头晃脑,眼中闪过一丝阴险,“予喆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洛予喆冥思苦想了半天还是一团迷糊,“没什么。”
      洛予赫哪肯罢休,“予喆瞧着离公子许久,可是看着离公子风采俊秀,与公主十分般配?”
      洛予喆懵懂少年,哪懂得郎才女貌那些,只是瞧着离悦面善,又想不起从哪里见过,教洛予赫一问,又去看玉柏玄,面若夏花唇红齿白倒真是好看,脱口而出,“王兄说的对,公主姐姐生的美。”
      洛陈厚闻言大惊,连忙起身作揖,“公主恕罪,小儿自幼被寡人娇惯,出言无状,还请公主大量,饶恕小儿。”
      玉柏玄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洛予赫,向国主回以一礼,“小王子与本宫幼弟一般年纪,孩童之言纯真无邪,本宫怎会怪罪。”
      洛陈厚训斥了洛予喆几句,吓得少年不再吭声。
      玉柏玄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在林中飞驰,身后跟着骑行护卫,林间树木在眼前不断退后,幻化成黄色波浪蜿蜒起伏,前方似乎看不到尽头,风声夹着枯黄的落叶在耳边发出簌簌之音,她不断抽打缰绳,马踏清风愈来愈快,似在追赶流逝而去的光影。
      洛陈厚拗不过洛予喆,教洛予赫在一旁看护,两人骑了马去追赶玉柏玄,洛予喆刚会骑马,不敢跑得太快,洛予赫跟在他身旁,指点道,“阿弟刚学会骑马,莫要贪快,他日多加练习,就能像韶阳公主一般驰骋。”
      洛予喆嘴上不服气,“她是女子,我不同她相较。”
      洛予赫撇嘴摇头,洛予喆看了他的表情,更是不忿,“王兄是瞧不起我么?”
      “阿弟你看,韶阳公主生的美,还会骑马,朝堂之上更是不逊于男儿。父王总是嫌你不学无术,你若是能获得公主芳心,父王定会对你刮目相看,”洛予赫四顾看看,低声对着洛予喆说道。
      洛予喆听了他的话愣了半晌,他情窦未开压根不懂男女之情,“这......我也不懂......”瞥见洛予赫轻视的目光,夸口道,“这有何难,就像学骑马一样,找个师父学一学,”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眼前一亮,“王兄就是现成的师父,不如由王兄来教我。”
      看见洛予赫摇头,他有些焦急,“王兄为何不肯帮我?”
      “你年纪尚小,公主不一定瞧得上你,再者说,若是教父王和你母妃得知,不得扒了王兄的皮,罢了罢了,当我没说,”洛予赫面带遗憾长叹一声。
      “不就是个女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王兄放心,我绝不透露半分,待到我真的将韶阳公主娶到手,再向父王禀明,给你记一大功,”洛予喆越说越觉得颇有自信,乳母曾说过自己小小年纪便玉树临风才华出众,若是再有王兄从旁相助,娶个公主有何困难。
      洛予赫一脸为难,经不住洛予从软磨硬泡,终于应下,“先说好了,不许用强,一切要听王兄的安排,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若你成功,不枉我帮你一场,若是失败,大不了就让她回国去,也没有什么损失。”
      “自小就属父王和王兄对我最好,母妃罚我都是王兄下跪求情,王兄肯助我,我自是相信王兄,”洛予喆满脸期待,连坐下的马儿都顺眼了许多,若是能娶到后央的公主,父王如虎添翼,母妃脸上也有光,自己更是无限荣光。
      洛予赫疼爱地拍拍洛予从的肩膀,手执起他的缰绳,为他小心牵引。
      玉柏玄回到筵席,离悦独自坐在案前正向马场的方向眺望,见她回来,浮上笑容。玉柏玄扫过众人,发现靖王已经离席,前齐国主则一脸敬仰惊叹道,“公主威武,我国的骑卫在公主面前只能望尘莫及。”
      洛予赫与洛予喆走到半路便折返,来到玉柏玄面前,“公主能力超群,让臣下折服,我二人连公主的影子都没寻着,实在是惭愧,”洛予赫在一旁不住夸赞。
      “是呀,我还以为公主姐姐只会绣花,没想到马术也如此精湛,公主姐姐的师父是谁,想来更是技艺卓绝,”洛予喆听从了洛予赫的教导,加上心中确实佩服玉柏玄,嘴上顺着洛予赫的话开始恭维。
      离悦正在用布巾为玉柏玄拭汗,手顿了顿,接着又用湿巾为她净手,玉柏玄轻笑一声,“本宫的师父,死了。”湿巾下的玉手轻轻颤抖,温水拭过的肌肤被秋末冬初的冷风吹过,变得冰凉。
      死个马术师父也不是什么大事,洛予喆没有当回事,但对玉柏玄的马术来了兴趣,还要继续追问,洛予赫不知玉柏玄为何突然变脸,但他察觉出玉柏玄情绪变得压抑,幸灾乐祸地等着瞧好戏。洛陈厚老奸巨猾,连忙向玉柏玄敬酒,才将此事转圜过去。
      只饮了几杯素酒,玉柏玄昏昏沉沉躺了一天,洛陈厚和洛予赫领着一帮御医在重馆之内忙进忙出,寝室虽大,竟让他们堵得水泄不通。御医之乎者也七嘴八舌,有说外感风寒的,有说痰火气逆的,急得离悦顾不得许多,将御医全都撵了出去,又耐着性子将洛陈厚和洛予赫劝走,脱掉外衣钻进被里搂住玉柏玄。
      被中的玉柏玄缩成一团,手脚如冰坨一般,离悦拉起她的手揣入怀中,冰冷的触觉让他一阵颤栗,愈加搂紧了她。
      “我冷......”
      “我在,等你好了我们就回去,这里冷,不在这鬼地方呆着了。”
      “你也要同我一起么。”
      “你不是说过,走到哪里都带着我。”
      玉柏玄在恍惚中嗅着他身上清新的薄荷香味,摸索着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纤长的玉指柔软细腻,指尖掺着若有似无的药香,
      离悦轻抚她的脸庞,犹如抚摩珍宝,指尖划过她柔软的唇瓣,让他不禁想起那美妙的触感,他带着惶恐颤抖地吻上那片温热,不安中带着生涩,轻柔地描绘他想象过无数次的形状。
      像香甜的李子,红润多汁细腻软糯,玉柏玄的手掌下,他的心跳愈加激烈,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断断续续逐渐急促,捧着她脸颊的手不自觉地轻颤。
      玉柏玄轻轻推开他,离悦双眼迷离,意犹未尽地还要再吻上去,玉柏玄伸出手指挡在唇间,妩媚浮上眼角眉梢,“愈加贪心......你这是准备用强?”
      离悦将脸埋在她的发间,剧烈的心跳逐渐平复,身体的温度依旧滚烫,他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你......会妖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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