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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5 离家出走
屏幕上有一份打开的WORD文档，那是关诣花了一个小时写出来的东西。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
加上标点，一共只有十个字。关诣微微叹了口气，从文档里退了出来。他拿着杯子走到客厅，望着墙上的挂钟发了会儿呆。从吵架到现在，一共不到两个小时，为什么竟会觉得如此漫长呢？
手机静悄悄地躺在茶几上，没有任何的短信和来电。关诣心中微弱的希望渐渐熄灭，另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开始盘旋。
他有些发呆地看着手机屏幕，尚未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那个号码已经拨了出去。“嘟嘟……”的接线音开始响起，他将手机贴在耳朵边，心情竟莫名紧张起来。
无人应答。
熟悉的伦勃朗V字又出现在他的脸上，他果断地切断通话，重新拨号。过了一会儿，冰冷的女声从彼端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他露出一个苦笑，摇着头开始拨其它号码。这次倒是很快有人接了起来。
“什么事，关诣？”李纯情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欢快。
“你知道海潮在哪儿吗？”关诣很直接地问。
“她没和你在一起吗？”李纯情困惑地回答，“你们不是说要去旅行吗？”
“我们……”关诣的声音有些尴尬。“……吵架了。”
“……”李纯情惊讶地噤声。“模范夫妻”竟然也会吵架？！
“你知道她平时喜欢去什么地方吗？”关诣又问。
“她最喜欢去的地方……”李纯情苦苦思索，“不就是她家和你家吗？”
“……”关诣揉着眉心，开始庆幸这只是一个电话，对方并不能看到他现在的表情。
“我知道了，再见。”挂上电话，他开始在沙发上寻找外套。外套旁边还有一个纸袋，看样子像是海潮走的时候留下来的。
他原本打算穿外套的动作停了下来，变成翻看袋子里的东西。里面有一盒榴莲酥，看店铺Logo应该是他上次买的那家。几包纸巾，一袋橘子味的气泡糖，一本漫画书……最下面是一张机票，起飞时间是明天的九点十七分，目的地是B市。
关诣的神情微微一凛。
“我们上午九点出发……”他想起海潮说话时脸上大大的笑容，心里忽然开始后悔起来。他怎么会像青春期的少年一样，做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事？
关诣迅速地穿上外套，拿起钱包和手机出门。直觉和后悔驱使着他，同时为他指引着方向。
公寓楼下刚好有辆的士，关诣打开门上车，“机场，麻烦开快点。”
司机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见他两手空空，却神色焦急，于是认定他是去机场追离家出走的老婆。
“坐稳了。”司机大喊一声，将油门一踩到底，出租车像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海潮的手机仍然打不通。无奈之下，关诣只好赶到机场的服务台。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服务台的小姐露出亲切的笑容。
“你好。”关诣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也回应了一个微笑。“能不能请你帮我查一个旅客的起飞记录……”
“对不起。”地勤小姐露出抱歉的眼神，“我们不能随便透露乘客的起飞信息。”
“不用具体的起飞信息。”关诣诚恳地望着她，“只是想麻烦你帮我查一下她是否今天起飞。”
“对不起。”地勤小姐仍然坚决地摇头。
一抹失望从关诣的眼中滑过。他用手挡住自己的脸，似乎想藏起自己焦虑的表情。
“您没事吧，先生？”地勤小姐有些担心地问。
“怎么办？”关诣仿佛没听见她的话，焦急地自言自语，“我太太离家出走，她还怀着三个月身孕……”
“……”地勤小姐的目光立刻变为同情。
“先生，”她有些迟疑地开口，“如果您的情况真的这么特殊，我可以帮您查到您太太的起飞记录。”
“真的吗？”关诣喜出望外地抬头，眼中的焦虑还未来得及收起。“那太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地勤小姐露出理解的笑容。
几分钟过后，关诣终于得知海潮的去向。她已经将机票改签到今天，航班号CZ6302，半个小时前刚刚起飞。
“谢谢。”关诣的表情一下子松弛下来。他露出感激的笑容，伸手将另一张机票递给地勤小姐，“麻烦你，帮我改签最近的那趟航班。”
“没问题。”地勤小姐微笑着说。
下一班飞机在一个小时后起飞。关诣趁这个时间给秘书打了电话，让她重新安排之后五天的行程。然后他拨通季世成的手机。单调的铃声响了几下后被人接起，“什么事，关诣？”
“季先生，”关诣微微皱起眉头，声音却显得十分平静。“明天的剪彩仪式我恐怕不能参加了，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离开A市五天。”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好像在做短暂的思考。“是很紧急的事吗？”
“嗯。”关诣肯定地回答，“很紧急的事。”
“那好吧。”季世成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温和地说，“办完事早点回来。”
“谢谢季先生。”关诣看了眼候机大厅的登机通知，站了起来。“再见。”
“嗯，再见。”
海潮一边走出机场大门，一边打开手机。上面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同一个人打来的。她望着屏幕发了会儿呆，然后动手将那些来电通通删掉。
她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出口，有些茫然。以前每次旅行，她都会提前查很多资料，做足功课。这么毫无准备地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还是第一次。
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司机长了张和善的脸，让人一看就觉得莫名亲切。
“小姐，要坐车吗？”他用东北味很浓的普通话问道。
海潮点了点头。
“你是来旅游的吗？”司机一边开车，一边热情地问。这是个著名的旅游城市，这里的出租车司机大概也都习惯问乘客这个问题。
“是啊。”海潮微笑着回答。
“哦。”司机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咧嘴露出笑容。
“小姐，你是先去宾馆还是什么地方？”他一边打方向盘转弯，一边问。
“……”其实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海潮心想。至少她知道要去那个地方。
“我想先去……清真寺。”她开口回答，忽然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清真寺的寺名。会不会……这个城市有很多清真寺？
“哦。”司机并没有问她到底是哪间清真寺，海潮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清真寺在这个城市是独一无二的。
“你拜完清真寺，可以再去它附近的中央大街逛逛。”乘着等红灯的间隙，司机回过头同海潮攀谈。“那里以前是俄国的租界区，现在还保留了很多的俄式建筑，还有很正宗的俄罗斯商品店。”
“谢谢。”海潮微笑着接受他的好意。“我会去看看的。”
整个清真寺和关诣形容的一样，空空荡荡，残旧荒凉。苍白的信仰透过视觉一点点渗进她的身体里，令她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下来。
她默默地走出正殿，循着说话声找到关诣说的那间可以留言的小屋。
里面的两位□□大婶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自己的编织工作。她们的神情漠然而肃穆，就像一枚分币的两面一样矛盾而和谐。
“请问……”海潮开口打破沉默，觉得有些尴尬。“这里可以留言吗?”
两位大婶的目光回到她身上。这次她们的表情带了微微的惊讶，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听到有人主动要求留言。其中较年长的一位站了起来，对海潮行了个手势，然后朝房间的一角走去。
海潮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这里留言可以的。”大婶用略带生硬的汉语告诉她。
海潮点了点头。她翻开这本残旧的留言簿，里面只有薄薄的几十页字迹。关诣的留言出现在倒数的第五页。由此可见这里的确是人迹罕至，一个月过去，才不过四条留言。
“海潮，我希望和你再来一次这里。”
她看着熟悉的笔迹，眼睛忽然酸起来。他还记得自己许下的愿望吗？还是早就忘了？
压抑一整天的委屈忽然爆发，海潮用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软弱的眼泪落下。她屏住呼吸平静了一会儿，才提笔在本子上留言：
“关诣，我已经来到了这里，可是你又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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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去看房子，结果被人放鸽子，空等了三四个小时，来不及更新了，明天补齐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chapter 45 离家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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