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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重现
离开圣英殿之后,我便向着结魂所在之处全速飞驰。
往日里澄澈透亮的天空此刻早已浊气密布,墨绿色的妖光混杂着翻涌而起的腥臭让人闻之作呕。
越靠近结魂,那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便越发深重,周遭的空气开始变得粘稠,仿佛令人身处泥沼之间,愈想挣脱愈止不住的沦陷。
阴云密布,前途未卜,可此刻我绝不能退!
牙关紧咬间,我已经飞到了圣灵湖的边界,只见爹爹与老木等一些前辈们正用圣灵湖湖水做成的水绳将被结魂吸纳而起的灵魄束缚住,可是随着结魂的不断壮大,他们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
哭嚎声,求救声,悲泣声不绝于耳,曾经欢乐祥和的圣灵湖,如今却像战乱里被波及的无辜平民一般,无助又绝望。
“爹爹!老木!我来帮你们!”
我强迫周身的灵力呼啸而出,源源不断地涌入湖水之中,在灵力的辅助之下,自然是比爹爹他们单凭意念凝化的水绳要牢靠的多,一张水网瞬间成型,奋力一抛将圣灵湖三分之一的灵魄网住,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向回拉拽。
灵魄没有实体,除了以圣灵湖的湖水为媒介相救外,我此刻再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对于这些灵魄而言,圣灵湖是它们最后的一处栖身之所了,没有圣灵湖的依托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也终将在天地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随后跟来的灵卫分为两队,其中一队见状也急忙将灵力扩散,将我编织的水网又扩大了一倍,网住了更多的灵魄,另一队也效仿我的做法在羿灵渊上结网拦魂。
“拉——!”
众灵卫咬紧牙关,身子近乎半躺,大家拧成一股绳与结魂的吸纳之气拉锯般的角力。
然而就在众人与结魂有些僵持之时,一声滔天巨吼又从地下呼啸而起。
“吼——!”
因为离的太近,我与众灵卫被这嘶吼声震的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手中的动作一僵,水网便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结魂倒抽而起。
“救命啊!救命!”
“救命……”
再回神时,刚才被网住的灵魄几乎已经快被结魂吞噬而尽。
我定睛一看,却见老木半个身子已经被吸进了结魂,而爹爹此刻拉着一根水绳用力的拽着老木的另外半截躯体。
“老木!”
我飞身上前,右手一道比手臂还要粗三倍的水绳瞬间凝结成形,水绳在我灵力的操控下一圈又一圈叠加在老木的腰间。
老木花白的头发早已被结魂残暴的吸力蹂躏的凌乱不堪,可是他的眼瞳之中却丝毫没有惧怕之色,反而闲谈似的对我说道:“小鸟儿,如今生死之时我便跟你交个实底,老儿我乃是这灵界诞生之初的守湖之魂,真身是一棵数万年前羽化的老柳树。”
我喝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和我说这些干嘛,老木你给我抓紧水绳,不许松手!”
老木孩子般的对我一撅嘴,翘着他那万年不变的兰花指,精心优雅的梳着他的长发,“你总是不肯心甘情愿的叫我一声老祖宗,我寻思着得给你解释清楚不是?以前和你说的话你总当我在开玩笑,你看,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这魂之将灭其言也真啊。”
“你胡说什么!”我的眼眶瞬间红了,“我不许你灭!你敢!”手中得水绳将肉磨的生疼,结魂的形态暴涨之后,其吸力不仅源源不断还越来越强!
老木一点一点的将头发编成蝎子辫,就如同每日他在圣灵湖畔缓缓梳妆一样,腰间的水绳很粗,叠加而起到像是一面宽宽的镜子,老木对着这水镜反复端详,有些不满意的啧啧嘴,“哎呀,梳得有些歪了。小鸟儿,你看,我是不是不如平时好看了?”
我强忍着泪水,“四界之内,你最好看!你最好看……”
老木闻言如释重负得一笑,“难得我的小鸟儿不和我顶嘴了。”
我哽咽道:“只要度过今日这一劫,我再也不和你顶嘴了,每天都陪你下棋好不好?”
老木的眼睛被泪水沁湿的有些浑浊,“傻孩子……”
“嗡——!”
结魂似是感觉到了圣灵湖这一处的反抗之力,便将更强劲的吸力加注而来,顷刻间我手中的水绳被倒抽出了一截,双手被磨擦的皮开肉绽,呼啸的不可抗力袭来,老木的身子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彻底拽进了结魂之中。
“老木——!”我手上的绳子顿时失去了依托,如丢了风筝的线一般软软的垂泄而下,我愣愣的看着那段在空中倒垂的绳子,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夺眶而出,“老祖宗……老祖宗!”
你回来……
求求你回来啊!
我叫你老祖宗了,我心甘情愿的,你听见了没有,你听见了没有啊……
猩红的天空与墨绿的结魂相映,如同一只探入世外桃源的鬼手,顷刻间便将一处极乐净土摧毁的支离破碎。
我脸上的泪痕犹在,可结魂的动作却片刻都不肯停歇。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一些定力高超的前辈又被结魂吸纳而入。饶是以罡宇这般贵为天界战神之人,也难以在这种吞天噬地的吸纳中保全自身。
“嗡——!”
结魂又是一阵扭曲的吸食,罡宇的身体被那幽绿色的鬼手从湖中抽拔而起。
“爹爹!”我追着他的身体一迎而上,左右双手伸出两道水绳一道缠在他的腰间一道拉住了他的左手臂。
罡宇看了看空中的结魂,又看着罗刹将要现身的残影对我吼道:“溪儿快离开这里!罗刹残暴凶狠,若结魂将这湖渊中的灵魄吸纳过半,就真的压不住它了!”
我拼命的摇头,“爹爹当年见罗刹不曾退,溪儿也不会退!爹爹在哪里,溪儿就在哪里,溪儿不要离开爹爹!”
我与爹爹方才相认十几日,我有太多太多的话还没有说,我还没有像其他仙灵那般对爹爹尽半分的孝道,此时此刻,我怎么能为了保全自己逃离这里?!
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爹爹再一次离开我吗?
罡宇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脸颊,他的手落在我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触感,可是我知道,爹爹是想把我脸上的泪痕擦掉。
“溪儿,你伴着我的这十几天以来,我看得出婆婆将你教导的很好,你善良,聪明,正直,热心……爹爹为有你这样的乖女儿而感到骄傲……”
我哭着打断他,“别说了,爹爹别再说了,您想夸溪儿以后多的是机会,明天我还来圣灵湖好不好,我们就坐在湖边,从天明聊到日落,好不好?”
罡宇的眼眶早已被泪水浸透,他刚毅的面颊上难得的露出一抹温柔,“溪儿,你要照顾好自己保护好自己,四界已经有了一个战神罡宇,不能再有一个鸾溪了,你听明白了吗?”
爹爹的言下之意,是想让我凡事不可逞能,不论何时何地都要保全自己活下去,四界之内已经有了一个舍生忘己无惧生死的战神,不能再有一个舍身忘己无惧生死的鸾溪了!
饶是如罡宇这般的大圣人,轮到自己亲自上阵时可以义无反顾,但是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终究是舍不得的。
我迎着爹爹红肿的双眸不住的点头,“溪儿明白……”
罡宇深吸一口气,坦然而知足的一笑,“溪儿,爹爹希望你一生顺遂平安,不求你建功立业不求你声名远播,你可记住了?”
我拼命的抓着水绳,声音沙哑,“溪儿记住了,都记住了。“
“那便好……”
罡宇看着我,那目光如同清晨的暖阳赶走了夜的阴霾,像一道明媚的光柔柔的映进了我的心湖,可是还不等我细细的感受,他却突然在右手中凝结出一道战斧,在我错愕惊慌的目光中,用力的砍断了我与他相连的两道水绳!
不!
“爹爹——!”
水绳切断的瞬间,罡宇的身体如同一片残破的宣纸一般顷刻间便被结魂这个无底洞吸纳而入,在他身形完全的消失的刹那,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我喊道:“走啊!”
走啊……
直到最后一刻您还是想将我推离开这个修罗场。
爹爹,您让溪儿如何放得下啊……
做了三千年的浪荡孤儿,如今不过享受了须臾的父爱,为什么,为什么就连爹爹的一道残魂都不能留给我!
天道不公,何以不公至此!
“吼——!”罗刹的嘶吼声再一次响彻而起,圣灵湖的湖面生生裂出一道沟壑,翻涌而起的湖水如同海啸喷涌,声波与水压相携重重地击打在我的罩门之上。
体内气血翻涌之间,我任由身体如断根之草般随意飘零,那一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萦绕:
劈了它!
我要劈开这结魂,我要彻底毁了它!
倒飞而出的身体突然被一个有力的怀抱接住,我侧首,是翎坤。他身上残破的衣袍和浓重的血腥味都宣告着他刚刚和夏侯昭进行了一场血战,他胜了,却也付出了极重的代价。
翎坤面色苍白,凤眸中却满是心疼,“溪儿……”
乌泱泱的仙灵们也匆匆赶来,逐渐在圣灵湖和羿灵渊前汇集,如此看来圣英殿蛮荒古族的祸乱应当已被平息。
三界内的仙者们见状,也效仿着将灵力注入湖水中,以水网拦魂与结魂相抗衡,可如今的结魂怎能与之前相提并论?其气势与法力早已超越了生灵的极限,即便现在集结众人之力,想毁它已是不能,能做到的最多也只是拖延它吸纳灵魄的时间罢了。
众人意识到了不妙,惊恐地私语道:
“圣灵湖的湖面和羿灵渊的渊口已经开裂,罗刹恐怕就要出世了!”
“罗刹要是真的现身那在场的诸位谁也别想活着离开!”
“究竟是哪个活见鬼的王八蛋放出的这个吸魂法器!老子非要宰了他不可!”
“废话那么多,有这力气还不赶紧把网子拉紧!”
我挣扎着从翎坤的怀里站起来,湖水与冷风将我的长发打湿皱巴巴的贴在脸上,与此刻的结魂相比,我是如此的渺小,如同在它脚下的蝼蚁一般,然而我望着它的眸子全是冰冷的恨意。
劈了它!
我现在就要劈了它!
心中如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周身的气血为这个信念而缓缓的开始沸腾,我需要一个帮手,我需要一个趁手的兵器,助我开天辟地,助我颠覆苍穹!
这一刻,头脑中的信念飞快的旋转,时间仿佛顷刻间被拉回到了龙猪山的珍宝阁。
那时,那地,那斧。
我们约定过,你会等我。我们约定过,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会来到我的身边。
战神斧!我需要你!我现在就需要你!
“啊——!”
我冲着结魂发出了一声声嘶力竭的长啸。
与此同时,一道瑰丽的虹光瞬间在层云交叠之处的龙猪山上拔地而起,那嗡鸣的声响正是一把久藏锋芒的利器重返人世而发出的欢吟。
主陨身藏数千年,安于深山不曾现,待到血脉召唤时,破灵罩,越千山,心之所向,锋芒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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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五四快乐鸭~
( ̄— ̄") 然而我的青年节过的像劳动节一样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