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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杀
濯梨在翎坤走后不久便集结了全体滴沙海海族,浩浩荡荡将近五十万军队向海底深渊而来。
一边前行,濯梨一边将之前与翎坤商定好的计划告知各族首领,大家皆知这是一场硬战,都不敢懈怠分毫。
众人刚到海底深渊的入口,便见洞口已经被巨石封了起来!
不好!
濯梨大惊,难道里面已经开打了?!只有翎坤和鸾溪两人怎能撼动那凶兽!
“来人!立刻将路清出来!”
前行军队得令,立刻上前开路,然而刚刚清了一半,便忽然听见渊内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鸣!
这声音,是虬褫!
众人眼中满是骇然,却见面前的巨石瞬间松动起来,一个巨大的三头黑影呼啸着探了半截出来!
“快撤开!”
众人刚刚分列躲开,便见三只巨大的蛇头重重地向下砸了下来!
“是虬褫!”
“是那妖兽!它,它怎么跑出来了!”
众人虽知濯梨已经有了部署,但真正看到虬褫时,双腿还是止不住地颤抖,那可是一兽独自灭一族的存在啊!
要说一点都不惧怕,那绝对是假的。
濯梨双眸一寒,“各首领听令,列阵!”
“是!”
整齐的回应,各族迅速站到应站的位置。
正要起阵之时,却听见远处传来少年的一声暴喝:
“给我趴下!”
其声朗朗,如同骄阳照透乾坤!
“嗡!”
只见那虬褫的三首重重的落到了地面,瞬间掀起一阵海底地震,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目紧闭苟延残喘的虬褫,目光上移,只见中间那首的顶端,一个玄衣少年傲然而立!
是翎坤!
他竟然,斩落了妖兽虬褫!
怎么会,怎么可能?!
众人皆默默吞咽下一口口水,一时间五十万大军都怔愣在了原地。
这时不知是谁高喝一声,“你们快看!虬褫死了!”
虬褫死了!
死了!
众人瞬间回神,本以为今日定是有来无回,不承想竟能亲眼看到虬褫被斩杀于眼前!
怔愣顷刻间转变为沸腾。
“哦!哦!哦!”
一时间欢呼声四起,那个立在虬褫头顶的少年,瞬间成为了万人敬仰的战神!
濯梨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一半,她重重的舒出一口浊气,手中的刀也握松了几分。
可是为何只见翎坤,不见鸾溪?!
众人兴奋非常,而翎坤却顾不得与众人庆贺,他疾疾调转身形向深渊而去,他的溪儿,还在里面!
飞驰而入,入眼满是狼藉,成千上万的孔洞早已在刚才被虬褫的长尾尽数击毁,一片崩塌之景,入眼只有残石碎片!
“溪儿!”
翎坤闭眼感应,血铃铛瞬间飞腾而起,将翎坤向深处一阵拖拽。
行了一段距离,便见眼前的巨石碎片之下有隐隐的蓝光闪烁,翎坤立刻用灵力将所有的巨石一下子掀开。
只见猫眼石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形成了一道屏障,将我完好无损的护在里面。
“呼。”
翎坤默默的松了一口气,心念一动,墨虹剑从断壁残垣中飞驰而来,隐入翎坤的手中。
袖袍一挥,猫眼石所凝结的光罩瞬间消失。
翎坤一把将我抱起来,从交握的手中缓缓的将灵力输送过来。
“嗯——。”一声闷哼,我慢慢的眨动着眼睛,转醒过来,翎坤见我醒来,满脸的担忧瞬间化为了温柔。
我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你没事吧?那个大脑袋妖兽呢?”
翎坤将手附到我的手上,柔声道:“我没事,那妖兽已经死了。”
我闻言震惊了片刻,又了然的一笑,“对啊,你是谁啊,我灵界千年一遇的天才啊,不过区区小兽咳咳……”
只想着调侃他,不小心牵动了体内的灵气,瞬间一阵闷咳,翎坤见状急忙给我顺气,“溪儿乖,不要再说话了。”
我向他吐吐舌头,妥协道:“就问最后一个问题,聚阳草还在吧?”折腾了这么一顿,可全是为它而来啊。
翎坤闻言右手一翻,便出现一株小巧的灵草,我看着那聚阳草瞬间心安,困意袭来,便躺在翎坤的怀中道:“它在便好,我好累,先睡一会儿。”
翎坤点点头,他垂首看着手中的那株聚阳草,又看看周遭已经完全塌陷的海底深渊。
这株聚阳草,怕是这天上地下唯一的一株了。
只见那丹朱顶冠散发着暗红色的光芒,隔着冰凉的海水,依旧能感受到草珠之内奔涌的阳气。
星哲的命,就靠你续着了!
海底深渊外的欢呼声久久不散,翎坤抱着我出来的时候众人皆是投来敬畏的目光。
濯梨因为尚需遣散各族,遂而没有同我们一道回来,翎坤便先抱着我回到了王宫。
一入宫门,便见星哲神情担忧,披着狐裘倚门等待,而濯桃也在一旁满脸的不安,两只手不停的拨弄着衣带。
远远的看见翎坤,濯桃顿时双眼一红,她急忙迎上来,看了看翎坤怀中闭眸沉睡的我,又看向翎坤道:“坤哥哥,你们没事儿吧?我刚才听到侍从传信,说你们斩杀了虬褫,你可有受伤,你……”
翎坤突然驻足,他凤眸微寒,道:“濯桃公主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之前的那个称谓,以后不要再叫了。”
濯桃闻言顿时怔在原地,她知道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不计后果的将海底深渊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她从没想到,翎坤会因此将她瞬间拒之于千里之外!
翎坤脚步不停,径直走到了大殿门口。
星哲紧紧狐裘,微微扶正身子,道:“幸好你们平安归来。”
翎坤点点头,道:“我会尽全力医治你,这里潮湿阴冷,你还是回殿内休养比较好。”
星哲眸光涌动,他轻轻点头,似是有很多话要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翎坤没有多做停留,便抱着我一路回到了寝殿。
消磨了两日的时光,不知为何星哲至今都没有让翎坤用聚阳草施救,反而天天伴着濯梨,片刻也不愿意分离。
濯梨处理政务,星哲便在旁边冥想。濯梨参加会议,星哲便在屏风后面闭目养神。濯梨闲暇下来,他便披着狐裘同她一遍又一遍的走过曾经的每一条小路,品遍每一处风景。
第一次定情,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互诉衷肠,第一次求婚……
太多的第一次,他们又一起从头到尾见证了一回。
花园里,濯梨挽着星哲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一脸幸福的娇羞,“阿哲,你知道吗?我想这样的生活永远重复下去,一万年,两万年,甚至直到我们羽化成一堆白骨也不要停下来。小溪说善良的灵魂最后都会去圣灵湖中居住,在那里一切都是自由的,到时候我就如现在这般伴着你,永生永世都停留在那里。你说好不好?”
星哲浑浊的眸子又黯淡了一下,他慢慢的收紧身侧的拳头。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是再强的药草,都不可能彻底拔除结魂!
这邪物对他的身体和灵魂造成多么毁灭性的打击,他早已心知肚明,即便真有强力的药草,他的魂魄经过三千年也已经被结魂蚕食殆尽,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可是这四界之内,他唯一放不下的,唯一挂念至深,深入骨髓的人,只有梨儿!
他缓缓抬起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濯梨的秀发,半开玩笑地道:“若我有一天走到梨儿的前面,梨儿可不许一直哭鼻子。”
“不会的!”濯梨突然抬头,她坚定的看着星哲,道:“若有一天你走了,我便会随你一起离去!无论在哪里,我都不要和你分开!”
星哲闻言瞬间五内俱焚,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又开始一阵猛烈的咳嗽。
可是我,是连魂魄都留不下的人啊!
有我在这里,只会一直拖累你,拖累我们的朋友,甚至拖累整个滴沙海的海族!
若不是为我取梦神草,你不会擅自离族经历那些艰险!若不是为我取聚阳草,翎坤鸾溪,甚至其他海族不用冒险去接近那万年禁地——海底深渊!
你们都不该为了我这个将死之人,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的性命置之于死地啊!
我不配……
我不配你们这般为我牺牲……
“咳咳……咳咳……”星哲咳嗽的双颊通红,濯梨急忙将他搀扶起来,对一旁的侍从吼道:“快去请翎坤圣灵子!快去!”
侍从应声急忙去请。
濯梨双眼泪花朦胧,她撑起星哲高大而孱弱的身躯急忙向寝殿走去。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当日取回聚阳草就应当立马施救的,如今一拖再拖终究还是不行。阿哲,这次我再也不由着你的性子了,今晚我就请翎坤立刻为你医治!
进入寝殿,濯梨刚将星哲搀扶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我和翎坤便匆忙的赶来了。
我二人一进门,便看见星哲双眼凹陷,眼眶底下满是淤青之色,他的面色如同一张白纸,两片唇瓣微微有些抖动。
见我们到来,星哲开口道:“梨儿,你和鸾溪姑娘先出去,这里留翎坤一人便够了。”
濯梨闻言略微迟疑了一下,但也明知自己留在这里也无法帮上忙,便只得妥协,道:“那好,我与小溪去帮你们准备一些滋补的药膳。”
濯梨过来拉起我的手,侧身对一旁的翎坤道:“拜托了。”
翎坤也对她点点头。
我也与翎坤眼神交递了一下,才随着濯梨出去了。
“吱呀——。”
殿门一闭,空悠悠的寝殿之内便只剩翎坤与星哲两个人。
星哲坐在桌边,桌上一盏烛灯幽幽的闪着微光,随着星哲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那烛火都在颤动。
翎坤走上前来,道:“你的情况不能再拖下去了。
星哲闻言,没有缘由的一笑,道:“若聚阳草的药效发挥到了十成,我的寿命能延续多久?”
翎坤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些不忍,但又不想欺骗于他,只得缓缓道:“不足半年。”
“不足半年……”星哲突然一阵苦笑,他慢慢仰起头,道:“我从未见过聚阳草,虽然现在失明了,可否让我摸一摸?”
翎坤看着他浑浊的双眸,道:“可以。”随即袖袍一挥,便将聚阳草以灵力相托,稳稳的落在了星哲的掌心。
星哲抚摸着药草的叶子和朱冠,体内的结魂因为这盛阳之物的靠近而发出一声嗜血的欢吟!
“确实是阳气极重的药草。”星哲道,旋即他拿起聚阳草,猛然放到了烛火之上!
“你疯了吗?!”
聚阳草本就是盛阳之物,遇明火极其易燃,不过瞬间,整株草身便在翎坤的眼前烧的连渣滓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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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写到慢慢收伏笔走逻辑主线的时候真的很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