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番外】熏染一世情

作者:月下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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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重逢


      距离六界浩劫已经过了两百多年,如今处处恢复了往日繁华,各门派亦重振修缮,六界倒也难得上下一心,彼此真心交好,互帮互助。帝君深感欣慰决定重新恢复群仙之宴,邀请八方仙人庆祝六界重归和平,便广发仙帖,邀请各处仙人赶往帝君之处。
      夏紫熏泛舟太湖之上,独立船头,眉间的戾气已荡然无存,眼睛柔的似乎是这化不开的太湖水,波光粼粼,见不到尽头。暖暖的春风吹拂着夏紫熏垂长飘逸的黑发,幽香浮动,肩膀散落的花瓣被轻轻吹起,在空中一同打了个转竟拼合成一朵完整的桃花。
      夏紫熏伸出手,桃花稳稳的落在手中,只见粉嫩的桃花花蕊中冒出了一个粉粉的小人儿,她拎着嫩黄色的裙子粉色的翅膀张开,冲着夏紫熏盈盈一拜:“上仙,我乃帝君园中桃花使者的花精灵,特意通知上仙十月初五去参加群仙之宴。”说完就钻进花蕊之中,还扯上了花瓣,似乎有些害羞。
      夏紫熏轻轻一笑,看手中的桃花由盛放变成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独自喃喃道:“看来自上次浩劫之后帝君似乎也懂得享受了,不像以前发帖子只是一张会瞬间移动的仙帖。只是……今年,他会去吗?”
      从前夏紫熏不去群仙之宴是躲着白子画,看见他喝再多的忘忧酒也终是忘不了他,醉后醒来也是檀凡在一旁照顾,心里又不由得一阵难受。今年却又盼白子画能去,这些年该放下的也放下了,昔日义结金兰的情谊总在,不知子画找到花千骨之后过得怎样……想到这些,夏紫熏将桃花收入怀中,待船靠岸之后轻移莲步,走在太湖岸边,瞧见不远处似有仙气缭绕,紧跟几步上前见一老人坐在一头青驴上,青衣布履,白发散乱。他低着头弯着腰似乎是睡着了,腰间别着的葫芦随着驴子走路的节奏前后摆动,这摆动的同时还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洋洋洒洒的在这条街道上竟流了一路。一个小男孩走上前跟在那驴子后面,好奇的伸出手指沾了一滴葫芦里洒出来的液体,放进嘴里,砸吧了两下,痴笑道:“娘亲,是甜的!是甜的!”见他还要上前摸那道人的葫芦,一个妇人拧着他的耳朵骂道:“猴崽子,那破烂玩意你还伸手去摸,嘴里吃的什么,吐出来,仔细生了病,家里没钱还要给你这拖油瓶看病!”拽着那男孩便走了。夏紫熏摇摇头,原是以顽劣不恭为名,仙界称为“天机老人”的仙翁游历人间。方才与那孩子有缘,得琼浆甘露一滴,这一滴吃下去虽还是凡胎□□但全身筋络已被洗涤一番,已得灵气护体,心智开窍,他日就算成不了人中龙凤但也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夏紫熏暗使法术,将老道人移至一处无人之地,才轻轻拜到:“夏紫熏见过天机老人。”那老人睁开一只眼见到一身紫衣的夏紫熏低头拜在自己身前,似乎才从睡意中清醒过来,伸了伸懒腰说:“紫熏仙子许久不见了啊,好像仙子美貌更比从前,只是似乎清减了不少。”夏紫熏起身笑道:“仙翁好像酒量没有以前好了呢,方才在太湖边见到仙翁醉意甚浓,葫芦中的仙露可是漏了不少。”天机老人听后才伸手去摸腰间的葫芦道:“呦,不碍事,不碍事!”说着还拿起葫芦喝了一口,眯着眼睛,极为享受。眼睛瞟着葫芦上坐着一只粉色的花精灵,那精灵偷喝了天机老人的琼浆仙露,翅膀已经不听使唤,只见她顺着葫芦爬上了天机老人的肩头,拽着天机老人的胡子和头发坐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天机老人听后大笑:“帝君的忘忧酒我也许久没有尝过了,九霄银河之上的那盘棋两百年了也没下完,小老儿这就去!”
      说着把花精灵放在手中化成桃花,把桃花插在鬓间,双眼迷离,好似又醉了。夏紫熏终于忍不住噗嗤笑道:“仙翁还像从前那样放浪形骸,不拘小节。”天机老人把葫芦别回腰间,望着夏紫熏道:“我知道仙子这些年受了不少苦,当年你受你师父北方玄女的卜元鼎,本该继承星月派掌门之位,却因白子画拒受掌门宫羽,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过星月岛。你师父寂灭之后突破十重天已不再理会星月派之事,恐怕也不知道你曾为情堕仙成魔,卜元鼎险些成为魔界之物。还好你及时入定修炼,眉间堕仙的印记也已消失,但看你身量纤纤,虽有心放下白子画但恐怕还是会时时记起,难以自持。”
      夏紫熏眼中忽泛泪光对着天机老人一揖:“家师生性清冷,虽创立星月派但从不与各派来往,仙界之中仅与几位仙友交好,今日紫熏得知师父最终心愿圆满,虽然有愧于师门但真心为师父高兴。”
      天机老人暗自叹气,遥想当年北方玄女收她为徒的情景,夏紫熏只是星月岛上一个猎户的孩子,她的父母被风雪掩埋,只剩她自己。三岁的夏紫熏伸着小手让北方玄女抱,北方玄女便决定收她为徒,并抹去了她三岁以前的记忆,待她视如己出。自己见她乖巧伶俐还时常教她下棋,偷偷给她喝自己的琼浆甘露,结果不小心喝多了在望生崖上睡了三天三夜,气的北方玄女揪掉了自己好多胡子。转眼她已是亭亭玉立,没想到长大了还是个痴情种,跟她师父竟一点也不一样。
      天机老人定神看着夏紫熏,伸手将她扶起,慢慢开口道:“紫熏,世事无常,人们总说神仙好,却不知神仙也有自己的烦恼,能做到真正的清心寡欲很难,像你师父那样突破十重天更是难上加难。当年长留白子画何等高高在上,圣洁如神,六界皆认为白子画突破十重天不过是时间问题。可冷漠如他竟也产生了师徒之恋,可见感情就像是沉睡在土壤中的种子,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颗,当阳光照耀着它,露水浇灌着它终会有破土而出的一日。白子画心中这颗种子不是为你而发芽,但你有权利让你心中的种子让别人去萌芽它。”夏紫熏听完睁大眼睛望着天机老人,这个小时候时常逗她玩乐,教她棋艺,玩世不恭的天机老人第一次对自己如此语重心长。
      夏紫熏含泪笑道:“再次聆听仙翁教导竟是相隔数百年,紫薰必不敢忘。”
      天机老人见状心头一酸,却装作无事人一般,大笑两声,招来一朵白云,抱着自己的葫芦横卧在云中,顺手把鬓间的桃花又摘下来放在鼻尖轻嗅,仰天笑道:“帝君,小老儿的馋虫被你勾出来了,这就去向你讨酒解馋!”说完就驾云飞去,消失不见了。
      夏紫熏知道天机老人生性顽劣,又爱与脾气古怪之人结交,半年以后才是群仙之宴,他此次早去恐怕不仅要喝光帝君的忘忧酒还要把十里桃林的桃子每一个都要啃一口才算完。夏紫熏看着天机老人消失的方向苦笑一下,回头看见天机老人把那头青驴留在了这里。
      夏紫熏走上前抚摸青驴,出神的想到了什么,一下翻上驴背从虚鼎之中拿出一把瑶琴抱在怀中,一边弹拨吟唱一边往檀凡所居的清州城走去。
      “这么久没有见檀凡了,不知应该带什么礼物去探望……”夏紫熏一边暗自想着一边慢悠悠地往清州城的地界走去。
      人间的街市往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仙界虽然风景如画,奇珍异兽,名贵花草也是比比皆是,但远没有这市井之气来的真实。夏紫熏牵着青驴缓缓走在街市中左顾右盼不知该带给檀凡什么是好。以前去看他都是送给他自己新炼制的丹药,但此次去见檀凡,想送一个特别的东西做为永别之物。因为这一路夏紫熏想探望过檀凡之后就去人间各处游历,找一个偏远之地,用清修来充实以后的时光。
      夏紫熏就这么没有目的的走着,忽见街头有一摆摊算卦之人,带着一顶斗笠遮住自己大部分的脸,身披黑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旁挂了一张算命的牌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夏紫熏路过此人摊前听到这黑衣人说:“姑娘,是否算一卦。”夏紫熏眉头微皱,心想“我时常在人间走动从未有人要求为我算卦,更何况,我本是上仙可参透凡人命格,但仙人却很难知晓自己的命运,区区一介凡人怎知我命数如何?”夏紫熏微笑道:“不知先生如何称呼?何为要为我算命?”
      “鄙人姓黑,在集市摆摊已半月有余,见姑娘有缘,想给姑娘算一卦,做第一位客人为自己的摊位开张。”这黑衣人说话也不抬起头就坐在这动也不动的。夏紫熏盯着他的斗笠好像眼睛能在他的斗笠上戳出两个洞,好看看这黑衣人长什么样。
      过了好一会夏紫熏才开口悠悠道:“黑先生,你要知道,算命其实是一个有亏德行的行业。你乃凡夫俗子一名,若能算得出他人命格,使用非常手段窥探天机必会遭上天谴责,难逃一劫;你若是算不出,瞎说一气,被有心人听走,按你所说解三灾八难,闹的家财四散还不幸出了人命……你同样是罪责难逃,转世轮回之中受尽地狱历练之苦。”
      那黑衣人哂笑一声道:“姑娘未免也太看得起黑某人了,我的确是个凡人,不知天文,也不晓地理,更是没有练过奇门遁甲,阴阳八卦,五行之术。可黑某人天生慧眼,能看懂人心。”黑衣人顿了顿,又说:“所以我算的是姑娘的心事。”
      夏紫熏听后用手捋了捋胸前的长发,转念间莞尔笑道:“哦?不知先生如何知晓我的心事?”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把极薄的小刀递给夏紫熏道:“姑娘只需给黑某人一缕断发即可。”夏紫熏割下一缕头发递给黑衣人,那黑衣人接过秀发放在鼻子前轻轻一扫而过,收好放入袖中,接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白纸递给夏紫熏,说道:“姑娘若是日后在感情事上有什么疑惑,可以打开一看。”夏紫熏收下白纸,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牵着青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那黑衣人摘下斗笠,两片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把袖中的那头发缠绕在自己的小拇指上,举起手对着阳光,白皙修长的手指投下的阴影覆盖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最近的天气都不错呢……”他盯着那温婉的秀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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