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珏传奇

作者:肉囊饭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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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青玦篇之何莘娘子


      话说罗九宁疯狂驾车飞速般的来到了一座不起眼的双开门小院,门口正是两扇黑漆大门,门上张贴着两张铠甲武士的门神,贴画上只依稀看到些许帅旗笼巾,似乎还显露出之前张贴的痕迹。

      沈青吟和百巽笙等人下车后,独自去门口连续敲了三五下有余,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窄袖深中青色裱子挽着一个扁髻的老妇人来开门,“门下找谁?”

      “老人家,冒昧打扰,我是梅洛生的女儿,我叫沈青吟,我娘在临终前说如果我在危急时去无名药铺找何莘娘子即可,不知道何莘娘子可在家?”

      “你终于还是来了,你娘临过世之前便给我家娘子写了一封信,沈家的一切她都知道了,你们都快进来吧。”

      沈青吟听后心中着实一暖,娘在临终前告知她说,如果在沈家她能一切顺遂,它日嫁得一个好人家便也罢了,如果沈家一切苛责,又或者草草安排她的婚姻大事,便如何也要脱身去找这位何莘娘子,这便是她最后的出路,女儿的婚事便是女人的再一次投胎,如何如何也不能将就了,切记莫忘。娘的话她终生未忘,使得她拼了所有也要做回自己的主。她对后面候着的百巽笙和明偃等人说明了下,便跟着这个老妇人进了院子。

      老妇人领着众人在越过重重小道门廊后,走了半盏茶有余,才来到了一处厅房。她慢慢说道,“各位先在厅中候着,我刚已遣人通知我家娘子,她在前头药铺很快便过来。”老妇人说完,便叫一个站在院中洒扫的小婢女去沏茶来,自己退身走去。

      沈青吟想不到这无名药铺在前街只是一个两扇门的小店铺,招牌也只是挂在廊前的小小无名二字,平时来问诊求药的客人也只是稀疏几个,可连在药铺后面的宅院确有沈家庄一半有余,这着实令她吃惊一回。

      百巽笙跟着一路走来,如此大的院落却见不到什么人,处处竟种有十年以上树龄的老樟树,只余有一股清冷之气,这老人家竟然只叫粗扫丫头去沏茶,仿若院内并无侍奉之人,实在让人费解,说不定是医士人家与普通人相异的地方吧。罗九宁也跟着后面东瞧西看的,想着这里如此隐蔽应该暂时不会被沈家人发现了吧。

      这明偃跟着百巽笙进来之后,一路张望,还以为又进去了一座寺庙,处处皆是一片阴森之气,直叫人寒毛直竖,“沈家小姐,你确定这是你要找的地方吧,别不会被诓了去。”

      “绝不会错,我娘亲在遗留之际亲口告诉于我的,只要我在沈家有沈家都不愿帮的滔天难处便可去找到这里,我还有信物为证。”沈青吟提及母亲,心中总有戚戚然。

      “你拿出来予我看看。”说话间,一位头挽高山鬓,身穿檀褐色比甲下着黄栌色袄裙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我便是何莘娘子,你们要找的便是我。”

      听后,沈青吟从袖中摸出一枚打造精致的彩幻蓝红琉璃小剑,虽年岁久远,但却是愈久弥新。在捧予何莘娘子后,何莘娘子端详看了许久,再看了沈青吟一眼,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你外祖父送予你母亲及笄的礼物,你母亲是你外祖父最得意的女儿,你外祖父知道你母亲好舞剑,所以这剑的式样也是你外祖父亲自画制,这世间独一无二,想不到于今已竟有三十余年,你母亲竟还保管的如此之好。”

      “是啊,在我记事起,便常常看着母亲拿着此物端看着,后来母亲走之前便给了我,我一直带在身边,一刻不离身。”沈青吟说完,眼泪便不自主的流了下来,何莘娘子走过去轻轻的抚着她。

      “好了,故人即已逝,活着的人更该好好活着才是。你既然来了我这儿,便定要好好护着你,其余一切你不用担心。”

      “晚辈还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娘子。”沈青吟问道。何莘娘子给了一个默许的眼神,“青吟想问娘子与我母亲、外祖父是如何结识的,为何母亲只在临终前告知于我,在之前却从未提及呢?”

      何莘娘子笑道,“我知道你定要问缘由的,这说来也是你外祖父用心良苦,他不忍自己宠爱的女儿一人独自嫁予这邺阳城之地,便欲让梅家的人在这邺阳城定居让小姐能时常联系。而我当时只是你外祖父捡来的一个小丫头,却深受你外祖父恩情,将我和小姐一同养育长大,我本想着和小姐一同去沈家,可你外祖父却说梅家不缺待在小姐身边的人,却缺一个能在关键时刻让小姐倚靠的人,我当时便答应了,被你外祖父当场认作了干女儿,并让我在这邺阳城做了小姐的倚靠人,我与小姐只在每年中秋后三天见面相会,其他时间只少许书信联系,也不告知任何人,所以我也不曾认得你,可惜小姐最终还是郁郁而终,我也没能让她真正依靠住。”

      沈青吟听后心痛不已,“我记得母亲一年之中确实有几天是欢愉不已的,母亲有你这个知心人便已是很知足,娘子不必过于自责,再说大夫说母亲是多思多虑导致心郁致结,药石无用,才最终早早离去。”

      何莘娘子想起多年前见着梅娘的时候的样子,“那样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儿被那样的一个家里压制着,便是没病也会病的,我很早便多次劝过她,可是她却舍不得你,才会走了这不归路。”

      沈青吟默然,如果当时她明白的话,她肯定会说母亲说,女儿绝不愿因为我而让母亲委屈自己,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要母亲活着,其他所有是浮虚罢了,可惜母亲当时不懂,才会有了现如今香消玉殒孤影凭吊的结局。

      百巽笙见着沈青吟和何莘娘子重逢叙说,把泪言欢,心中宽慰,他心中其实几次欲说先前的事,可是想着如今她才脱离虎狼之窝,稍等些时间应也无妨吧。明偃大和尚却只是走来走去,推茶换盏,甚至无聊。

      何莘娘子见气氛很是凝重,便转过话头说道,“这院子是刚来邺阳时所建,于今已有些年头了,我这人好清静,甚少招待外客,有不周到的地方请见谅些,我明日让李妈去远边的地方再多采购些你们的用品,今夜就随意住下吧。至于沈家那边,我会安排人假扮你们的样子往南走,以混淆他们,其他的安排等一切安稳再说吧,你们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和李妈说,不知你们三位有意下如何?”何莘娘子望着百巽笙及明偃、罗九宁等人。

      百巽笙拱手道:“晚生谢过何莘娘子款待,我等三人便就此叨扰了。”百巽笙想着等过了明日,便去找了沈青吟问了明白,最多不过三日便也可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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