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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哀心情不大好。
工藤兰从周身萦绕的淡淡低气压中得到这个结论。
站在朋友的立场，她当然很想问问她到底怎么了，可直觉又告诉她，最好还是别这么做的好。如果这是十年前，她还是个青葱少女的时候，或许就会不管不顾地展现她的担忧与关心。
可她到底已经不再年少。
学会了斟酌，学会了三思。
但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
就这么出现在面前的骚包跑车，有种穿越到什么超能力漫画中感受了一把空间移动的既视感，而车里笑眯眯跟她们打招呼的人，却又一把将她们拉回了现实之中。
“西卡酱——哀酱？”兰刚欣喜地向Jessica打招呼，就注意到哀板着脸面无表情地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不由得伸手拉住了她，“你去哪儿呢？”
Jessica精心准备的笑挂不住了，眉毛一下就皱成了汉字，整张脸写上了一个大大的“囧”。
兰觉得自己在三秒钟之内从“霸道总裁爱上我”片场走到了什么搞笑节目的录制现场——一个人的面部表情怎么能这么精妙的具有喜感呢？
后面的剧情更是有些让人反应不过来。
看了整个过程的兰甚至完全都想不起来到底什么跟什么，哀酱就抛下自己坐上了西卡酱的车，然后她就挥挥手跟两人说再见，并收获了来自西卡酱的一个么么哒——
是不是哪里不大对？
看着自家老爸新出版的推理小说的工藤新一被妻子回来时面上的淡淡出神吸引了视线。
“兰？你不是和灰原出去逛街了吗？”
“本来是这样没错......”兰哭笑不得，给新一讲述了街上发生的事。
不过，对于这种事，向来被吐槽情商为负的新一自然也不可能给出什么好的意见。兰当然也没指望。
而另一边——
“咳，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Jessica小心翼翼打量着副驾上的哀，对方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对她不时的视线无动于衷。
“这不是刚被你打乱了吗。”
哀刚一开口就觉得不好，针对的意味太重了。她抿了抿唇。
Jessica这时候有点反应过来了，这是被自己惹到了的表情。刚刚虽然看出来了哀心情不大好，但她也只当她是因为研究没结果，或者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没往自己身上想。
但这会儿她反应过来了。
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这不是还刚到呢嘛？
她默默踩下刹车，找了个地方停车。
可是，车子停下的那个瞬间，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谈谈。”
憋了老半天，Jessica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说出的瞬间她终于松了口气。
“你说得对。”
哀点点头。
好好谈谈，然后理清她的思绪，Jessica的思绪。
这段时间，情绪被肆意搅乱的感觉，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实在是叫她难受，她觉得面前一丝一缕的，根本就抓不住，让她有种难以把握的无力感。
*
银座一家Jessica常去的寿司店里，两人并排坐着，Jessica直直看着对面在师傅手中翻转最终会变成美味料理的材料，视线的焦距却并不在那里。
“我......”
“我......”
两人异口同声，险些把寿司师傅吓一跳，他抬头，视线在她们身上扫过，确认不是和自己说话，又低下头，虔诚地对着手中的料理。
“算了，吃完再说吧。”见Jessica示意自己先说，哀看了料理师傅一眼，说道。
“好。”
暂时把“聊聊”这事放下，眼前的料理似乎又恢复到以前那般吸引人，寿司师傅还不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场会使他产生自我怀疑的大劫。
能在银座开得风生水起的料理店，手艺自然不是盖的，哀自打十年前叛出组织后，便很少能有机会享受这样的大餐，也是后来她重新开始研究，荷包渐渐丰满才借着中奖的名义带着博士和朋友们吃过几次。因此，除开和Jessica的那点私事带来的淡淡情绪，她是很享受这一次的晚餐的。
“谢谢款待。”哀擦了擦嘴，声音清冷。
“郑小姐真是交友满天下呢。”
客人们结束料理，师傅才带着笑意开口。
“嗯？”哀愣了一下，看向寿司师傅。
“啊，那个——”Jessica忽的一惊，暗叫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
“郑小姐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呢，感觉每次都是和不同的朋友来。”寿司师傅笑眯眯地说，“都是和您一样，很漂亮的小姐呢！”
“是吗。”哀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凉凉地看了Jessica一眼。
Jessica欲哭无泪，在心中呐喊；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但哀没有读心术，自然听不到她心里的声音，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Jessica赶紧追了过去。身后传来寿司师傅的声音：“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Jessica：来什么来，这辈子都不来了！
其实哀也不是真的有多生气，她很清楚，Jessica只是口花花，并不是真的爱拈花惹草，只是，难免的，心里会有些失落，以及不可避免的不安。
自己，真的可以......
这段时间，有贝尔摩德的资料，她的研究进展很快，虽然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研究出解药，但已经有了方向，加上她之前成功过的经验，再研究出结果也只是早晚的事。
只是，她还是担心，那个像花蝴蝶一样的女人......
“我们交往吧。”
“嗯......嗯？”
陷入自己沉思当中的哀并没有听清Jessica的话，下意识“嗯”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音调顿时高了八度，脚步一个没收好，险些往前倒去，好在Jessica不知怎的爆发出了惊人的运动才能，稳稳地拉住了她。
“你、你说什么？”
“我们交往吧。”
哀这下确定自己没听错，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
“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所以我们交往吧。”
“哈？”哀目瞪口呆。
虽然说自己确实......可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地自己说出来的啊？我都没说过吧？难道真的这么明显吗？
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
“虽然你没说过，我之前也一直在纠结，但是我仔细想了想，我这么优秀，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我呢！”Jessica理直气壮，其实心里慌得一批：上帝求别打脸！！！
“你的黑粉也喜欢你吗？”
好吧，这话说的不厚道，但哀就是很想打碎这人理不直气也壮的厚脸皮。
“......”
话都到这份上了，能不承认吗，必须承认呀！
Jessica眼睛一闭：“他们这么关注我，肯定是因为爱！”
“......”你开心就好。
扯了一堆有的没的，Jessica没忘了正事，她又说了一遍：“我们交往吧？”
虽然过程有些出乎意料，但是......
哀点点头：“好。”
然后她后悔了。
Jessica先是一怔，然后得意地扬起小脑袋：“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我！”
看着某人这嘚瑟的模样，哀就觉得眼睛疼，于是她说：“你心跳得好快。”
“哎？”这怎么看出来的？Jessica呆呆地。
哀抬手，抓着Jessica的手腕：“脉搏。”
“......”
大概勇气都花在告白上了，等正式交往，Jessica立刻怂了起来。她眼睛一瞥一瞥地看着边上的哀，垂在身侧的手指张牙舞爪，想握又不敢握——哀摸完脉搏就松手了。
“咳，所以哀酱今天不开心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Jessica没话找话，差点把天聊死。
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可不舒服就是另一回事，哀一想到今天早上在INS上看见的Jessica更新的那个story，脸色就冷了下来。
“没什么。”
理智告诉哀，吃醋是正常的情绪，没什么不能说的，并且情侣之间应该多加沟通，以此促进感情，减少争吵，可感性又让她说不出这样的话，最后只能紧紧抿住自己的嘴唇，生闷气。
Jessica的注意力一直在哀放在身侧的那只手上，并没有发现哀现在的情绪不大对劲，听到“没什么”，第一反应是“那就好”，然后她确实也这么说了。
哀脚步微微一顿，发现不对了，扭头一看，Jessica猛地抬头，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像极了路边舔着毛发，被驻足的路人惊到的小猫，哀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想到什么，忽的轻轻一笑。
还真是傻呢，宫野志保，你跟个笨蛋较真什么。
“呐。”哀伸出手。
“哎？”Jessica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喜笑颜开，立刻抓住哀的手，像是握住了什么珍贵的宝贝，不敢用力，却又怕从指尖滑走。
她过去看到过签售会之后，粉丝后记中写握到自己的手，什么柔弱无骨啦，细白绵软啦，反正一堆的形容词，各种夸，看得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摸了又摸，怎么都感觉不到粉丝说的那种奇妙感。
然而，今天她似乎明白了，那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感觉，她看着哀的手，和自己相比，更加纤细，修长，手背还隐隐可以看见淡青色的血管，在她的手心握着，软软的，滑滑的。
她握着这手，觉得自己握住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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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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