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英雄谁是英雄

作者:红烧可达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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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程


      1
      ·唐国扬州古城西蛇山外围
      乱梦。
      姜少寰猛然睁开眼。
      入眼的是印着墨竹纹路的床帐,月光从窗户外爬进来,湿湿冷冷的一片,苍白得冷冽。他忽的又想起了那天墓旁野地里盛开的一朵白色的红花石蒜,似是一朵惨白的笑涡,笑涡在眼前慢慢扩大,铺天盖地,堵得他像是溺水的人无法呼吸。他一把狠狠抓住床沿借力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坐在床上愣了一会,才揉揉自己的脖子。
      其实姜少寰很久都没有做梦了。
      最近的一次也能追溯到三月前。他梦到自己的父亲,梦到他被黑暗吞噬,梦见他被光影与风拉成的巨鸟给杀死。
      三个月前的那件事,是驱动他来江南城的原因。

      2
      建平十八年秋中,他带着满肩的塞外风沙,带着一腔悲伤回到长安定国公府。府上由姜淑妃从宫中调派来的宫人管理,上上下下被打理得井井有条,下人们也是新换了一批,规规矩矩,生气蓬勃的模样。然而姜少寰在进入定国公府时却有一种荒凉的味道弥漫在鼻尖。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次夜朝堂夜宴,大明宫多年未变,那些阔别许久的童年玩伴大多在寻不见记忆里的稚嫩模样,大家都依照着身份礼数在歌舞升平中扮演着自己本来的角色。偶尔有目光落在他身上,竟然各不相同。
      有同情怜悯的、警惕克制的,甚至还有嘲讽轻蔑的。他不太清楚为何这些年大家都在权利的潮水中变化这般大,也不清楚自己是否在他们眼中变化也这样大。面前酒宴正酣,歌舞升平。四年前全国宵禁是因为要祭奠他父亲,四年后通宵狂欢是为了庆祝他战胜归来。
      怎么想都有些讽刺。
      然而就在宴中一场剑舞表演里,觥筹交错间那些洒下的纷飞花瓣里一名剑女的宝剑直冲姜少寰而来,他甚至能听到开了锋的剑破开微醺的空气。他向后仰了身体一手将酒杯挡住剑尖,顺着剑斜劈来的势道将之送往另一边。
      一击一退,行云流水。
      姜少寰正诧异这一挡如此顺,下一秒事情就朝着不可控飞奔去!原来不是他姜少寰武功有多高速度有多快,这一击根本就不是朝他来的,而是借着他躲开的力道直冲斜上方的章怀太子李舒而去!姜少寰自是知道他是为了躲,然而在有心的外人看来他便是借着这一击欲刺太子!这一惊变四下皆呼,姜少寰没有办法只能硬追上去拦那剑,然已经飞掠去后又惊觉此番看来更像是随剑而去要对太子一击必杀!
      然而此时再无退路,那急速飞去的一剑在姜少寰还未追上时就被短剑劈开,直接穿透了一名护驾而来的禁卫军的猬甲,冲击力将禁卫军击得连退好几步!那夺银锐甲护卫佩剑飞身过来挡剑的女孩子也是被力道反震得一路踉跄着后退,姜少寰飞身上一把将她拉住才没有跌倒。
      女孩子梳着端庄的发髻,两只支花簪在动作间掉落,乌云微堕有些狼狈。她扶着姜少寰站稳,抹着红妆的一张脸煞白。姜少寰感觉到厚重华服之下她的手因为脱力抖个不停,一如多年前他离开长安前往瀛洲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瑟瑟发抖。
      场间人大多都被变故惊得站起身来,皇帝与太子被护在禁卫军后,尤为醒目的是赵家长子赵宽气急败坏的脸。
      赵家小姐红妆明艳,仿若正庭中初开的那朵名贵牡丹“杨妃醉酒”,端得是倾国倾城我见犹怜。姜少寰扶着赵家小姐双双跪下,上位的高宗站起来,突兀地拍起掌;“好,很好。表演很精彩。”众臣皆在掌声中跪下,赵爵赵右相惶恐又带着怒气道:“臣惶恐,小女不懂事望陛下责怪。”
      “责怪?”高宗玩味似得重复一句:“太子妃身手不错,学得倒是很好哇!”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
      “小岸的身手也是漂亮得很,不枉当年姜大将军定要一力送往瀛洲。”
      骤然提起姜烈与瀛洲令姜少寰心头一凛,低头压下眼中的桀骜。堂中无一不晓这看似褒奖语句背后的尖刺。禁军让开一条路,高宗袖手走上前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众卿平身吧。”这下,方才紧张的气氛才散去一些,众人向高宗、太子及右相道喜。姜少寰跪在一旁用余光看见赵家小姐直愣愣的盯在一处,不喜不怒。
      事后,他与司徒青结伴在国子监的院子里谈心,在道上遇见了由宫女簇拥而来的赵家小姐。赵小姐还是白着一张脸,身子步伐稳健端庄。在赵小姐向他们行礼后要擦身而过时,姜少寰轻轻道:“为什么要卷进来?”
      “他们要杀你。”
      这是赵小姐今夜宴会起始他们听见的第一句话,所有不甘痛苦、欣喜怅然最终都铸成一副端庄克制的语调。赵小姐身边的一名大丫鬟领着宫女们自觉的退到一边闭眼失聪,司徒青也踱步到一边去池塘里的蒲苇。
      姜少寰静默了一下,道:“那只是场表演。”
      “你不该将生死之战当做一场表演。”她的声音很轻,似是风平浪静的湖面,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一手破坏了那些势力安排的一场局,一场暗潮汹涌。
      “这里人人都带着一个面具,都在表演。”
      赵小姐一直背着他们,没有回头。姜少寰能看见她愈发僵直的背,与一直在用力挺着的脖子。姜少寰看着她单薄挺直的背影,一向沉稳冷冽的声音放得很柔很柔,仿佛一场醉人的情话:“下次女孩子就呆在身后吧,风头抢那么快做什么?别逞能。”
      原本迈步要离去的赵小姐突然顿了步,似乎愣住了,无奈地笑了一声:“姜小侯爷以为我抢这么快是为了什么?”她没有回头,很久也没有得到下文,只能径自稳稳的离去。司徒青看着赵小姐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后才咧咧嘴:“我竟不知她武功这样好。当初一同在国子监学习时,就她和兰黛妹妹最不爱上武术课。”
      姜少寰摇摇头:“自我去瀛洲后,好像很多事情都变了。”
      司徒青嗤笑,声音里满是各种复杂的情绪。繁华宫灯的柔光泻在清隽的面上似诉非诉:“天都变了,更何况是人呢?”他把玩着手上一根蒲苇,扭头去看那一行人愈远的背影嘲弄道:“她对你倒是没变,还像小时候那般护你护得紧。”
      姜少寰也望着那行模糊的背影,思绪还停在那句“天都变了”上,忽听到司徒青在评价赵家小姐才慢慢回过神皱眉道:“庄谨,慎言。女孩子的名声何其重要。”
      “名声?”司徒青撇撇嘴,“当初你怕是还未出海,姜叔叔一行刚出长安,赵爵便迫不及待的以‘不能耽误小女婚嫁年龄’为由与你解除婚约,千方百计的想送赵五进宫为妃好保他青云直上。哪知赵五这朵名花又被李舒看上了,原以为也就是混个侧妃,现定为太子妃,赵爵不知心里多高兴。”
      姜少寰面无表情道:“做父亲的能看见女儿有个好归宿,不该高兴么?”
      他虽不太关注这些宫廷八卦,但好歹赵家小姐也曾是旧识,甚至还曾有过十分亲近的关系。周围人都明里暗里跟他透露过一些,赵家小姐这些年过得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光鲜亮丽。
      幼时,在还不用男女避嫌的年纪,如姜少寰与司徒青这般的贵族少年皆与皇子皇女们在国子监一同学习。那时赵家地位还不曾如现下这般如日中天,仅依附着姜家才能在朝堂上占得一席之地。赵五小姐凭着聪慧与秀丽颇得姜侯夫人杨氏与当时还是贵嫔的姜淑妃的喜爱,与姜少寰定了亲。那时这门亲事绝对是赵家高攀,引得多少皇亲国戚名门贵族大多都觉姜家这门亲结得不算好。
      当时赵家五小姐凭美貌虽已是在长安小有名气,得先皇后评一句“国色天香”。可再美也不过是个对于夫家没有什么助力的四品文官嫡女,在定国将军府这样的门第之前实在是没什么可提性。当年定国公府如日中天,开国将军姜崇明的余威犹在,姜家长女进宫封贵嫔正得盛宠,二子姜烈、姜煜战功赫赫,姜侯夫人又是杨右相唯一的嫡女清贵非常。当初还是惠妃的周皇后早就盯上姜少寰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元妙公主嫁入定国公府,哪知横杀出一个赵宜占领了这个甜萝卜坑。
      众人皆觉姜家此番着意向皇家示弱,未免引起猜忌从而求娶了一个家世一般的女子。大家好不容易接受了姜家独子要娶赵家女这个事实后,姜烈出兵昆州。在去昆州前力排众议将姜少寰送往瀛洲学艺,赵家就来退婚。后来赵家小姐入围选秀,以秀女的身份顶着风言风语在定国公府惨案后到现场凭吊,却在满地的血迹里被带兵前来善后的章怀太子看上。她一身白衣染血,衣角沾染了黑色的灰烬毫不知情,一面烧纸,一面无声的落泪。那样血地雪肤的震撼美丽让见惯了美人的章怀太子为之倾倒,向高宗请命要赵宜做侧妃。之后大明夜宴高宗亲口定赵宜为太子正妃,多少流言以无法克制的势头从缝隙里四下逸去。
      大家都说,赵家五小姐的命真好。先是傍上了定国公府这条大船,眼见着是要做将军夫人的。后又去选秀,将来是要做宠妃的。再后来又被太子看上选作太子妃,将来是要母仪天下受人瞻仰的。
      一步一步,走得多快多稳。
      这些羡艳流言里包裹着的嫉妒与讽刺像是箭一样在反复贯穿赵家小姐娇花一样的躯体,姜少寰不知道她是如何承受下来的,如何在那些目光中出席一次又一次躲不开的女眷宴会的。他只知道,以后他再也不能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为她摘一朵娇花递到她手中,再也不能看她红着脸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自己身后。

      3
      大明夜宴后接踵而来的就是在明眼人中简直是诽谤的一件事:多人在山南道岳州岳阳楼目击姜少寰,随后出楼的便是红莲山庄十四主星之一的天机星姬风袭。
      江湖上有一处名叫“千机楼”的古楼,据说里面藏着千般机密,万物答案,非有缘人不得其入。这座楼曾参与过前朝内部一场讳莫如深的庞大秘密里,随着前朝覆灭,千机楼沉寂。二十年前忽然被红莲山庄接管,这个姬风袭就任千机楼楼主。而高宗一向不喜几大世家与千机楼有所交集,虽未明说,但明里暗里皆有人因此被贬。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心照不宣。然而身份背景敏感的姜少寰竟与之会面,不啻在高宗眼上犯刺。
      因多人目击,几方党派的人都有。本还有人提出是否只是与姜少寰面容相似,远远看去令人心生误会,但那人腰间的佩玉“凤凰羽”令战胜归来后就一直待在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姜少寰百口莫辩。
      凤凰羽为一枚稀世红玉,传闻是以上古四大神兽之一的朱雀凤凰其中一根翎毛浴神血化玉。是开国将军姜崇明在百越所得,代代相传。世间凤凰羽仅得两枚,一为千机楼传位信物,另一枚就在姜少寰腰间了。这两枚凤凰羽同时出现,将会面的二人身份板上钉钉。
      又有先前大明宫夜宴一出,竟流传出一小股声音暗指姜少寰有谋逆之心。不日,高宗便以姜少寰尚且年青,因家族灭门之事尚未从悲伤中缓过来要暂移姜少寰手中的兵符。姜家兵权易主不是小事,哪怕是“暂移”。远在北栾朔州任上柱国的姜煜自然不同意,令其次子姜少宗入驻定国公府,有意将姜国将军府与定国公府合并的架势。
      姜家两脉重聚不是小事,几方妥协之下,姜家虎符由姜少寰亲手移交到了镇军大将军宋河北手中。
      交接那日,宋河北身着黄金锁子甲,披风风吹色如铁血,单膝跪下亲手郑重接过姜少寰递过来的虎符,声如洪钟向三军宣告:“蒙圣上垂怜,亦感天策上将姜大将军之栽培信任,降大任于斯,必不负所托,赴汤蹈火以护先烈独子与江山太平!”
      宋河北的誓言与城下三军宣誓之音潮水般一重一重传出长安城外,其音中的忠心在三军心中激动澎湃,男儿热血。
      右相赵爵不温不凉的质问:“宋将军忠心可表,却不知这忠心是表的谁的忠心?”
      宋河北斜他一眼:“忠心?宋某既是唐国人,自然是向着唐国江山的忠心!”
      交接完毕后,宋河北微笑着不动声色轻轻道:“扬州十日,你父亲并不在场。”见姜少寰愣怔,宋河北亲密的大力将姜少寰搂住抱了抱,借机又道:“许多眼睛在看着你。”旋即便分开,用力拍了拍少年还未坚实的肩。宋河北躬身向姜少寰行一礼,慈爱的看他一眼,引着晨光而去。那魁梧坚毅的身躯前有上升阳光,照耀着这片广袤的土地。

      4
      不日,因伤病领宣威将军散职的姜少宗携家带口入驻定国公府,其妻姚氏以雷霆之势将定国公府从上至下里里外外重新整顿一番,强势清除了不少因主人常年不在府中而产生的“污垢”,剩余的“不清不楚”的暂时不好根除的也上了黑名单,慢慢审查的审查、耗死的耗死。
      姜少寰不懂这些管家之事,原以为有姑姑从宫里派来的人管着就好,重要库房一锁东西不丢也就万事大吉,哪里知道竟然还能被二嫂清出那么多东西来。姜少宗也是痛心疾首,当下就直接跟妻子商量着是否应当为弟弟寻一位贤惠的妻子,为定国公府找一位正经的当家主母。
      按照唐国贵族风俗,男子十六蓄发,二十束冠,加冠之后便可娶妻成家了。如今姜少寰已经十九,再过一年便不能再想现在这样一根红绫结发就完事儿了,要正儿八经戴冠的,戴了冠也就是成年人了,该成亲了。早先定的亲事黄了,一想到这事儿姚氏就气得肝儿疼,恨不能时时刻刻都诅咒那赵家。宫中的姜淑妃倒是不诅咒赵家,她担心的是这侄儿在瀛洲无妄峰清朔真人门下一呆好几年,跟着那剑仙学得一副女色不近、寡情淡欲,全然见不到小时候那副皮得没边儿的泥猴模样,生怕他一言不合就直接修道忘情绝爱了。
      姜淑妃与姚氏凑一块,都觉得头疼。
      真的头疼。
      先前耽搁了,如今府中不安定,想要寻一位门当户对的名门闺秀不大容易。来串门子的司徒青半开玩笑半认真似的说自家府中待字闺中的嫡亲妹妹们一大堆,既满足“门当户对”也满足“知书达理”,还顺带满足“秀美天成”,姜少寰一口茶没喝进呛得满脸通红连连摆手。
      姜淑妃向来喜欢文秀端庄的淑女们,对司徒相府那群仙女儿似的小姐们十分满意,倒是姚氏却觉得以如今的情势,文官家里那群高阁淑女们太过文弱,镇不住这偌大的定国公府,怕是要找位厉害的武官女迎进门才行。
      东拉西扯一大堆,姜淑妃与姚氏一唱一和,司徒青在一旁有搭没一搭的帮腔,最后把姜少寰逼得无法,耳朵脖子通红的招架不住吐出句话:他的妻子不需要美貌无双,不需要门庭高贵,只希能够与他并肩而立。
      然后他还强装淡定的强调了一句:各个方面的并肩而立。

      得了方向两位女性长辈便风风火火准备开始留意各家待字闺中的小姐,只有司徒青听见这话躲着笑出声。
      “岸少,你这要求...”司徒青在湖水岸边持着鱼竿笑个不停,鱼线随着杆抖,在水面荡出涟漪。
      姜少寰倚在一边,皱着眉看平静不下来的水面,无奈道:“你这样能钓起来鱼?”
      “哈哈哈,我又不是真的陪你钓鱼。”司徒青努力平静了一下,歪着身子笑道:“‘各个方面的并肩而立’,岸少,你这一剑擒敌的身手要找哪门子的姑娘来与你‘并肩而立’啊?”
      “我日后必然是要上战场的,若她不能提刀入阵,那便只能留在京中做个深闺妇人。”姜少寰平静道,“她在这个最接近权利旋涡的地方随时都会成为牵制我的力量。幼时父亲那样浩大的声势下,母亲依然要在各方中游走,时刻警惕时刻小心。我不如我父亲,我不希望日后我的妻子也过得那般辛苦,还不如带在身边来得痛快。”
      “你早就想好了的?”
      “嗯。”
      司徒青不笑了,轻轻问:“你要的,竟是生死同路?”
      姜少寰看着平静下来的水面,慢慢道:“如果再贪心些,我还希望若我战死,她能撑起这个定国公府。”
      “你这要求,着实太高了些。”
      “所以啊,还是先别考虑这些的好。待我能撑起一切,万事俱备,再娶一位姑娘让她高枕无忧罢。那个时候,不需要她多么强大,多么厉害,只要知书达理、温婉贤惠,安安心心与我琴瑟和鸣、白头偕老便可。”
      静了一会,姜少寰问道:“庄谨,你呢?”
      “我?”司徒青半躺半倚的软在贵妃榻上,“我上面嫡亲的哥哥就有两位,二叔伯膝下哥哥亦有两位,相府的大梁轮不到我来挑。日后我想娶一位心仪之人也好,门庭相对的高门贵女也好,都不过随心。索性趁着年轻,再顽两年罢。”
      两人闲散着坐了半下午,茶点续了两轮,鱼篓还是空的,果真不是来钓鱼的。待饭前,姜少宗身边的护卫闻迟忽然急匆匆来报,请姜少寰赶紧去白石居。
      白石居是姜烈生前的书房,自姜烈死后那间院子就被封了。如今再开不过是姚氏重新清洗,想来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司徒青一向知趣,虽然惊奇,但没有点到他的名字便摆摆手招呼退在一旁的下人们收拾用具准备回府了。
      姜少寰赶到白石居时里面已经被清理好,里面只站着哥嫂二人,一脸凝重。书桌上躺着两样物件,一卷卷宗与一把古剑。
      古剑是楚剑样式,上面附着着青锈。卷宗上封火漆,印的是千机楼的三足金乌印鉴,还未拆开。姜少寰将信将疑的拆开,就在那尘封的卷宗里,知晓了一个秘密。
      让他手止不住颤抖的秘密。
      那泛黄的卷宗上记载着一个古老的秘密。那些字句在锦缎上爬出荒唐的笔画,在烛火中跳跃出妖异的形状。姜少寰死死盯着卷宗,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沁透。那个秘密的答案或许停留着早亡父亲的脑海里,或许还遗留在时光的尽头。它存在在最隐秘阴暗的角落里,它被流言紧紧包裹。它曾被抹杀,它在等待人们的开启。
      无论什么秘密,终会有解开答案的一天,会随着人们到达的脚步而揭开最终的谜底。
      可这个秘密,揭开这个谜底的代价太大,大到人无法承受而选择漠视其存在。就是这样,秘密才会一步步与人擦肩而过,渐行渐远。

      ——可是,如果是你,你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上前去揭开谜底的。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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