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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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本是休沐日，但皇帝一大早急召华宇琪入宫，华宇琪便急急忙忙来见，进了御书房，发现桌上铺着一张大地图，许继鑫和汪瑞涵也已经在里面了，而且面色不轻松，华宇琪恭敬作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爱卿你终于来啦，快免礼！”皇帝看起来有些急躁。

　　“华侯爷，你可算来了！”许继鑫有些不屑一顾地说道，“皇上等你等得，可焦急得很呐！”

　　华宇琪瞥了他一眼，恭敬地问道：“不知，皇上急召微臣进宫，可有何事？”

　　“爱卿！昨夜收到边关来报，最近芷羽国往未梁河对岸调集大量兵力，而且对岸日日夜夜人头攒动，根据观察军帐数量和夜里的篝火判断，几日之内，屯兵已达三十余万，但仍有继续增兵之势……这，在过去的四十多年里，可从未发生过啊！”皇帝忧心忡忡地说道，“你说……他们是不是，想开战了？”

　　“开战？！”华宇琪皱了皱眉头，走到地图前看了一眼，答道：“皇上，芷羽国与我大姜多处接壤，偏偏选这易守难攻的未梁河对岸屯兵，这着实有些奇怪啊！”

　　他疑惑地思忖着，接着说道：“这个情况，我们确实应该重视，但他们会不会开战，微臣真的不敢妄断。或许，还应该再观察一下才好。况且，芷羽国与我们可是签过契约的，贸然开战，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过……”

　　“华侯爷！”许继鑫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是书读多了，读傻了吗？！”

　　他轻蔑地看着华宇琪说道：“人家都把兵屯到咱们家门口了，你还在那儿满口讲着仁义道德。难不成，真要等他们打过来，当了人家的阶下囚，你才信？！”

　　“是啊，皇上！”汪瑞涵说道，“芷羽国多年来觊觎我大姜的疆土，在原关一役之前，几乎连年征战，如今的国主萧晟，勇猛凶残颇具野心，为人又气量狭小心狠手辣，岂会甘心与我们相安无事地和平共处，恐怕早就对这种格局心怀不满，一直想找机会打破了！”

　　“可不是嘛！皇上！”许继鑫说道，“要知道，别看芷羽国统治者现在人模人样，可归根结底，还是残暴狂野的蛮荒夷敌！他们的文化里，压根儿就没咱们所耳濡目染的这些，什么礼啊义啊的。夷敌无异于畜生，跟畜生还用讲什么道理！”鄙夷地瞥了华宇琪一眼。

　　皇帝一面听着，一面连连点头，脸上的表情更加忧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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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华宇琪诚恳地看着皇帝解释道：“微臣并没有不相信他们会开战，只是觉得，他们在未梁河对岸屯兵，有些不符合常理。因为……”

　　“哼！”许继鑫不屑地说道，“兵家之道，贵在无常！”

　　华宇琪厌恶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因为在两国交界的未梁河全段，不是河面开阔水深莫测，就是险隘丛生河水湍急，况且现在已经进入多水季节，河水还在上涨，水流还在变急……他们想从那边攻过来，付出的代价，会远比从其他地方进攻多得多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臣很费解，为何偏偏只有未梁河有异常，不是原关，也不是青岭。若要开战的话，这两处才是更重要的攻防点，更应该有异象才对，可他们既不屯兵，也没加固城防，平静如常……”一面说着，他的手一面在地图上比划。

　　“华侯爷！”许继鑫不耐烦地打断他。

　　“许将军！”华宇琪也不甘示弱，瞪着许继鑫提高了嗓门，“请让本侯把话说完！”

　　皇帝见到这剑拔弩张的阵势，急忙说道：“许爱卿别急，还是听华侯爷把话讲完吧……”

　　许继鑫不说话，把头转向了一旁。

　　“皇上可以试想”华宇琪温和地对皇帝说道，“如果两国真的在未梁河开战，双方当真，会把其他更容易攻破的关口敞开给对方吗？”

　　皇帝想了想，说道：“爱卿说得在理，如果双方在易守难攻的未梁河开战，很可能会被拖入持久战，按照正常的想法，我大姜完全可以集结一队人马，直接从远望关攻过去！”

　　“可原关对面的远望关目前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们像是完全没有准备”皇帝皱着眉说道，“这确实不符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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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英明！”华宇琪恭敬地作了个礼，说道，“所以微臣以为，此次芷羽国在河对岸屯兵，实在太过蹊跷。我们的注意力，万不可只集中在北地一线，也应该时刻关注饶地，包括东越海沿线，也都不能落下！”

　　“嗯……”皇帝点点头，他看着华宇琪问道：“那爱卿以为，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以微臣之见”还不等华宇琪开口，许继鑫便抢先说道：“咱们就应该立刻把沈地安定军营的驻军全都调过去，跟他们对峙，看他们要干什么！要不然，等真的打起来了，这山高路远的，还要渡河，援军若迟迟赶不到，咱们现在囤的那六万兵力，加上佳王那三万，根本就挡不住……”

　　皇帝听了此话，有些拿不定主意，便望向华宇琪。

　　“皇上！”华宇琪和颜悦色地说道，“许将军说的没错，咱们确实应该调兵，但微臣以为，重点绝不能忽略了饶地！”

　　他顿了顿，娓娓道来：“未梁河易守难攻，芷羽想打登陆战并不容易，我们重在防守，倚重的是中远程武器。可以先紧急调遣大庶河以北地区的弓\弩兵，调动附近区域投石器械、燃烧料等前去支援；并且让安定军营部分轻便易行的军种，急行军前去支援，做好沿岸布防，形成威慑，让对方不敢随意轻举妄动，或者，就算对方真的敢来，也要确保他们的船只在短时间内无法靠近；至于其他兵种，虽然行进缓慢，也要全力增派一些，但或许没必要调动安定军营所有驻军，因为这样会造成裕京北面兵力空虚……一旦原关有异动，恐援军不足！”

　　“饶地打的毕竟是地面战，一旦开战，短兵相接在所难免，拼的就是人多了，所以微臣以为，重点应该支援饶地！”他对着皇帝恳切地说道。

　　“哼！”许继鑫白了华宇琪一眼，不屑地说道：“书生之见！你打过仗吗？！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边关来报清清楚楚说了，对面都屯了三十余万军，能有整个芷羽国将近一半兵力了，而且还有增兵之势！若真是如此，他们哪儿来什么兵力攻打原关？！”

　　他顿了顿，理直气壮地说道：“人人都知道，华侯爷你跟硕王关系非同一般，你这么做，是存着什么私心吧！”

　　“就是！未梁河的危机，明明近在咫尺；原关的危机，却尚无踪影”汪瑞涵也附和道，“华侯爷可别公私不分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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