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重启]勿笑,莫离

作者:知汝非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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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第二天清早,赵云澜是被一丝丝太阳公公的亮晶晶帅瞎了眼才醒过来的,脑袋里混混沌沌的,头重脚轻,但是在静止了一分钟后,赵云澜突然清醒了。

      他猛得扒住被衣服盖住的手机,打开一看,沈巍的微信上只有昨晚他发的一句:‘晚安。’然后赵云澜就记得自己好像回家了,然后就睡着了。

      嘶——这是为什么呢?

      “砰砰砰!”几声敲玻璃的声音从被扯上了拉帘的窗户外面传来,闷闷的,好像不急。

      赵云澜皱着眉头枕着枕头,似乎完全不理外面的东西,只是盯着那窗户,一言不发。

      外面的东西使劲敲了几下玻璃,有种要把玻璃敲碎的决心,敲了半分钟,停了一下。

      “喵!愚蠢的人类!快它喵的给我开窗!”

      “这里没人——”赵云澜懒洋洋地回答,眼睛半睁半虚。

      外面的大庆顿了一下:“你他喵的!没人怎么有声音!快开窗!喵!”

      “都说了没人!你怎么……”赵云澜“啪嗒”着拖鞋,抠着玫瑰花的刺,“刷拉”一下,扒开了窗帘,结果又登时说不出话来了。

      外面的大庆整只猫都被淋湿了,湿答答的猫毛紧紧地贴在身上,原先被覆盖的圆圆毛脑袋现在变得湿湿的,结果发现湿的猫脑袋更圆。整坨大庆像是瘦了一圈,亮黑的毛现在杂乱不堪,活生生一只流浪猫!

      “喵!不许笑!”大庆像是知道赵云澜下一步是什么似的,龇着爪子往窗户上扒拉,弄出有点刺耳的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云澜跪在地板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嘴张得特大,笑着往后仰,都看得见后槽牙。

      “喵喵!不许笑!不准!愚蠢的人类!!!”大庆更使劲地拍窗户,示意让赵云澜赶紧打开。

      这时愚蠢的人类深吸一口气,揉揉笑疼的肚子和流泪的眼睛:“怎么?还想进来?你就想吧!”

      大庆撞了一下玻璃:“外面还在下雨,冷死了!快打开!”

      赵云澜闻声,这才看见窗外在下毛毛雨,不大,仔细看还看不出来。他瞥了瞥那只落汤猫,张开嘴打了个懒腰:“看你可怜才开的。”说着就给大庆扒开了一点窗户缝。

      湿漉漉的大庆在窗户被打开的一瞬间就健步如飞地钻进了房子,尽管屋子里是杯盘狼藉,但比外面真的好上太多倍了。

      赵云澜把头从开了窗户的小缝里伸了出去,这才刚一出去,有些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凛冽让只穿了件薄衣服的赵云澜打了个寒颤,赶紧关上了窗户,钻进了还有余温的被窝里。

      “你说今天怎么会突然下冷雨?”赵云澜瞄着窗外,对在抖毛的大庆说。

      “我怎么会知道?”大庆舔顺肚子上的毛,“今天三点左右本来是没下雨的,我来你家找你,但是突然就下了场又短又大的暴雨,我一个劲没缓过来,就变成了这副熊样……”说着还怒气冲冲地哼了窗外的雨水。

      赵云澜不说话,对于雨什么的,他不会在乎,因为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情,就突然回想了特调处的众人,环视了自己的房子,不大不小,一个住刚好。

      “对了,死猫,我带过你们去出去玩过吗?”赵云澜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大庆一听,好像有戏,就后脚蹲下前脚站好,显得十分高贵的样子:“这个……当然没有,我们特调处的众人,跟了你这么多年,从来就没得到过一点好处。”

      “哦——”赵云澜意味深长,盯着窗外的毛毛雨,“要不下个月,我们定个时间,带大家在翻河周围野个餐?”

      大庆竖起来耳朵,再抖抖,高贵立马变狗腿:“行啊,赵云澜,总算有点良心啊哈。不愧为赵云澜,跟着镇魂令主就是有肉吃,您看您这么高大上,这么大方,这预算么……”它的样子就跟魏忠贤差不多,就是物种不太一样,像个看谁厉害就跟谁的小弟。

      大庆说了那么些掐媚的话,最后的目的也是很清楚的,它跟了赵云澜这么久,知道赵云澜这个人在某些时候,精!有些时候,又很大方,那就是在心情高兴的时候,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儿,一般来说,赵云澜都会慷慨豪放地答应,所以,这一次野餐,想要捞点油水儿,就得先把赵云澜给弄高兴。

      赵云澜当然知道大庆这只死猫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窝进被子:“行啊,预算我出,可以。不过嘛,我想问你点事儿作为报答……”

      大庆瞟了一眼赵云澜,碧绿的猫瞳里眼仁圆了圆:“什么事儿?”

      “你过来。”赵云澜勾勾手,一脸的不许别人听到的样儿。

      大庆疑神疑鬼地踏着轻快的猫步,走到赵云澜身边,身上的毛已经干了不少,尾巴左一摆右一摆,蹲在赵云澜的脸前。

      赵云澜对着大庆耳语,大庆嫌弃玫瑰花的刺,往旁躲了躲,被赵云澜扯过来,嘀嘀咕咕了好半天。

      “什么?!”大庆大叫了一声,“这种事情我他喵的怎么知道!”它炸毛着,对着赵云澜大吼。

      “喂喂,你再大喊我就取消下个月的野餐,包括你的小鱼干!”赵云澜半眯着眼睛,语气倒是不在意,“再说了,不就是个问题吗,至于这么大反应嘛……”

      “你说呢!”大庆白了赵云澜一眼,“我说你还真是没下限啊,为了追沈老师,都开始跑来问一只猫该买些什么送给他,我说你……唔唔……”

      赵云澜赶紧用手合上大庆的大嘴巴:“你个草蛋的死猫!就不能小点声吗!啊?”赵云澜恶狠狠地说,“你再这样大惊小怪,我就不给你买牛奶了!”

      这话说得大庆乖乖闭上了嘴,一副‘我错了,下次还敢’的表情。

      赵云澜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看着乱糟糟的被窝,一时想不起来昨晚的自己怎么会盖被子,他一般是不会在夏天盖被子的。

      大庆少见地乖巧地蹲在赵云澜的身旁,不言语,偶尔会转个头看一下赵云澜或者窗外的雨。

      这雨有些阴沉,死气得很,抑郁又闭塞。

      “喂,蠢人类,你刚才说的野餐还算数不?”大庆猛不防地悠悠一声。

      赵云澜沉默了一会儿:“你还没回答劳资的问题呢。”

      “……”

      “……”

      双方闭口不言,清静了下屋子。

      大庆首先开口:“其实吧,我觉得,要送什么看你自己,我又不追他,你看沈老师喜欢什么就送什么不就是了,沈老师这个人,应该喜欢很多东西吧……”大庆望了望天花板,整个房子内乱成一锅粥,它在粥里,就像一个大号的黑芝麻。

      “不行,就太那个了,得送个有意义的……”赵云澜坐起来,“要不……送戒指?”

      “你个蠢蛋!又不是求婚!”

      “那你说送什么!”赵云澜看着沉思的大庆,“说得你好聪明似的。”

      赵云澜不理睬大庆,从横七竖八的书堆里摸出手机,翻开淘宝,突如其来的来了一句:“诶,你说我送一块手表如何?好看又实用,而且我觉得沈教授就缺一块手表。”

      “我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你问一下他不就知道了。”大庆轻描淡写,索性盘成一坨,埋下脑袋不说话了。

      赵云澜皱了皱眉头。

      不行,问了他,不就让他猜到了吗?不能问他!

      但是沈教授应该会喜欢我的礼物的吧……

      赵云澜躺下,拿起手机打起了一通电话。

      ——————

      黄泉路上,到处是白蒙蒙的薄雾。向上看,看不见日月星辰,向下看,看不见土地尘埃。隐隐约约在远处或者是不远处会飘闪几只蓝色鬼火,像是在为生魂新鬼引路。

      血红色的黄泉花长在阴湿的黄泉路,星星点点,不时又几株黑色的草掺杂其中,缠绕□□,为黄泉花勾勒出几点噬血。

      虽然看不见路,但是却能踩在空中,就好像无端生出一片地来,只是看不见罢了。

      寒风四溢,阴冷得直逼背脊,透彻骨头,虚弱一点的生魂似乎一下就会被这寒气撕扯开,永世不再进轮回。

      “嗒”——“嗒”——“嗒”——……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看不见的四周传来,这声音好像能传到更远的地方,和之前的脚步声重叠,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有条不絮,磬脆。

      徐徐飘来清香,很淡很浅,阴风一吹似乎就会飘散,但是却阴森可怖。

      黄泉路上,生魂归引;不论前生后世,不讲生离死别;经黄泉,不再过问阳间;已为鬼,不再念念不忘……

      “不知斩魂使大人前来作甚?”几飘鬼火凝结,点亮了前方,一个身着红袍、左右各伴一个阴差的鬼隐现出来。

      “崔判官,无需多言,带我去阴曹地府即可。”斩魂使轻言,虽细,但寒冽依存。

      崔珏不敢多待半刻,红袍一挥,鬼火全灭,肃清——

      酆都城内,共有两道高大的城门,在二道门和头道门之间有两盏灯火高高悬空漂浮,却纹丝不动,一盏光亮无比,一盏昏暗黑沉。

      暗灯走下去进入了玉雕成的二道门。一进入二道门便看见了并排排列十座城门,一次排列着一殿至十殿阎王殿,每个殿堂门口都有阴兵把守。

      周围漫溢着黑雾,不浓不薄,刚好看得清远处,殿堂前,粗壮的红木柱直插雾深处,看不见尽头。红木柱上盘着各种神鬼佛的画像,细一些的就雕着判官鬼差。但每一根红木柱上,或大或小,或长或短都盘绕着黑蛇,一动也不动,也只是真还是假。

      “斩魂使大人有何贵干?”十殿阎罗王异口同声,虽然看似只有十个阴司之神,但是声音却如雷贯耳,十分有震慑力。

      斩魂使沉言,遂开口:“一堕胎小鬼,十世堕胎,怨气难除,本应该丢入十八层地狱中严加看管、重洗魂身,为何会失踪?其因真为看管不力?”

      斩魂使不大不小的声音压迫感巨大,看似十分震慑力的十殿阎罗王声势小下去了不少。

      静寂几分,一个阎罗王独自张口:“此事,我们十殿阎罗王从未听闻,不知斩魂使大人从何听来?”

      “荒唐!”斩魂使嚇言,吓得那个阎罗王登时不敢言语,“丢失一堕胎小鬼怎会不知?难道生死薄查无此鬼?”

      霎时,十殿阎罗王同时道:“崔珏,生死簿上可有此鬼?”

      闻言,之前身着红袍的判官现身,他左手执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笔,仔细在生死簿上翻阅。

      崔珏头冒细汗,片刻,抬头:“殿下,确有此鬼,只是……”

      “只是什么?”斩魂使微微转身倾问,语气凛冽,寒彻透骨。

      那崔珏的头上冒了更多的汗,一颗颗滴在阎罗殿里,化为尘埃。

      “只是这生死簿上只写了有这小鬼的存在,其他更多的……没、没了……”

      “不可能!”十殿阎罗王中最大的秦广王蒋厉声,“这生死簿阴间独一无二,记录了所有生魂死鬼的信息,不管是轮回了多少世,阴间阳间干过何事,都有详记,就算魂飞魄散了也有记录!怎会没有其他信息?!”

      崔珏霎时被吓得不敢出声,“噗通”一声猛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埋着,缩头萎颈,半响都没说话。

      “崔判官,细想斯须,不必慌张。”斩魂使凛凛地说,示意十殿阎罗王不要多言。

      他寒气散逸,渐渐扩散晕染,红木柱静静地凝了薄晶,就算那些黑蛇想动也动谈不了得,本就阴森惧怖的阴曹地府更加昏暗黑沉,即使披溢着清香,但是那也是可以湮灭生灵的,不排除鬼魂。

      俄顷,崔珏像是开了点话匣子的勇气:“生死簿继本官为判官而来就在本官身边千年,从未离手,作为阴律司,恪守尽职是本官的本分。可是,本官也不知为何,这生死簿本官翻了几番都没有多出来的信息。从一开始,只看过那么丝毫,这……这、这堕胎小鬼就像无形中冒出来似的,看不透它的出处……是本官疏职!”

      没有出处?

      斩魂使沉思,赵云澜之前也说过,这小鬼是呆在一个黑匣子中的,而这黑匣子是一个鬼面人转手给那个老校长……

      鬼面人……是么……

      转瞬,斩魂使开言:“此次事件,造成阳间多人死亡,一人受伤。堕胎小鬼本使已除,还请阴间的各位阴差判官都忠实职守,万不要再出此事。最后,给予各位一个忠告,赵云澜这个人,你们谁都不许动!告辞。”

      言落,稍纵即逝之间,斩魂使已经消失了,但是冰晶却还没有融化。

      “这斩魂使,来无影去无踪,无人知晓其身何来又何去,只知道自从我们这地府建成以来,就在阳间和阴间徘徊。”

      “所言甚是,他斩生灵,灭死魂,无一不惧惮。非人非神非鬼,从世间最浑浊、荒诞的大不敬之地,万年以来,除了他,谁又敢进出这忘川弱水深处的禁地。”

      “此言差矣,听闻孤魂野鬼所言,这斩魂使似乎在阳间一直有一个身份,虽时常变换,但却一直存在。”

      “他无魂无魄,就算化为活人,又有几分真几分假?”

      “万年前的事,除了他本人,又有谁记得?我们在他面前都不过是群蝼蚁,万事都掌握在他手心里。”

      十殿阎罗王窸窸窣窣的论话,一直在这阴曹地府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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