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男知青的幸福生活

　　当了父亲后，姜林觉得自己各方面都有了质的飞跃。首先，体力上，能轻轻松松把二十五六斤的胖闺女拎着玩儿半小时荡秋千不带喘气的。再次，精神上，小洁癖和起床气早已离他远去。睡在画满地图的被单上一点心理阴影也无，大半夜被吵醒，第一反应不是骂人，而是去抱闺女……

　　在没有尿不湿又限购的年代，姜林也很无奈。尤其是冬天，被褥也不能天天洗，再说天天洗，晒干，再做好根本也忙不过来。
　　主要原因是，他弄不来足够的新布和棉花来做很多替换的被褥。

　　家里人都去上工，杨奶奶每天要做饭看孩子，孩子会爬以后就不能离人了，只能趁她睡着的时候在旁边做做针线活。多亏后来杨爷爷给做了个带轱辘的小木床，做饭的时候就推到厨房门口，时不时瞅一眼。

　　有了这么闹腾的闺女后，姜林就歇了儿女成群的心思。养一个能体会天伦之乐就够了，养一群？那不是受虐呀！
　　一个乖孩子两三年内就得紧紧绑缚住一个大人啥事儿都做不了。而脾气闹、爱夜哭的娃，能折腾的一家子不得安宁。

　　养娃才知父母恩。无论现在还是将来，啃老都是我国流传已久的习俗。古代大户人家从儿女生下来就开始攒聘礼，攒嫁妆。
　　现今照旧如此。在能力范围内最大限度地供养孩子最好的吃食，最好的穿着，玩具要最好的教育，长大了要帮忙安排工作，给儿子提供婚房和聘礼，给闺女攒嫁妆。等有了下一代，还要帮忙带孩子。

　　哎呦嘿，如果他也像这辈子的父母一样，养五个娃，将来每个娃给准备套房子都得累死。姜林这样想着，就觉得人生很绝望。他自己还没房子呢。难道这辈子还要过劳碌的生活，他才不要！
　　所以，有个小棉袄就知足了。孝顺的孩子一个就够了，不孝顺养再多都是浪费。养一个娃，他们夫妻俩随便做个工作，就能过得很滋润，孩子也不用争夺资源。

　　这两年，姜林每年都在自留地种麦子，收了麦子就套种玉米和黄豆。麦子和玉米磨成粉卖掉一多半，黄豆就在冬天发豆芽。去年冬天，他扩大了销售量，在钢铁厂、纺织厂都发展了稳定客户。七七八八手里又有了三百多块钱。
　　再过大概半年就能参加高考，去上大学了。可三百块钱能干什么？上学带闺女的话就要租房子，要送去幼儿园，要吃饭，要穿衣。幸亏他只有一个闺女！

　　年初，姜林去县城的时候，又遇见了曾经卖给他大米的小姑娘。彼时，那个小姑娘梳着辫子，穿着布拉吉，挎着军绿色小包。听说，她自己买了套小院子，又被人介绍去纺织厂，凭着染色的手艺成功成为了吃商品粮的正式工人。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多想无益，姜林放弃了再去发愁钱的事情，决定还是脚踏实地。下工后没直接回家，先去看看玉米和黄豆的长势，这可是他今年的主要收入来源。感谢小杨庄村的团结，感谢小杨庄村干部的勇敢开明。
　　玉米苗种的比集体田的稀疏很多，行间距也大，在每行玉米之间种了一排黄豆。苗苗都长得很壮实。只要老天爷不闹灾，肯定又是个大丰收。

　　姜林喜滋滋往家去。
　　“爸爸，糖！糖！”小胖丫跑过来抱住姜林的大腿。
　　“爸爸没有糖啦，都被妈妈没收了！”姜林无奈地对着闺女摊摊手。
　　“有，买！”小胖丫委屈极了，爸爸以前都会偷偷给她糖的。
　　“没有钱了！”姜林做了个飞走了的动作。孩儿她妈已经明令禁止再给孩子买糖了，说是牙齿都黑了。哎，不但把放糖的柜子锁起来了，还把经济大权收走了。他现在是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一个。
　　小胖丫看懂了，嚎啕大哭！

　　亲闺女哇哇哭，受不了。姜林连忙跟闺女亲亲抱抱举高高，又许诺了中午给单独做个糖水蛋，才算哄住了宝贝闺女。
　　结果，中午吃饭时，姜子悦面前摆了一碗糖水蛋，一个糖饼，一碟肉沫豆腐羹。几人互相瞄瞄，有点尴尬。

　　“我看子悦挺想吃糖饼的，今天她很乖，又那样求我了。就答应给她烙个吃。再说，咱也不是吃不起！”杨奶奶理直气壮道。
　　“大闺女要吃糖，我没有糖块。只好许诺她中午做个糖水蛋。”姜林摊摊手，示意孩儿她妈，你也没抵挡住闺女的攻势。

　　杨华愤愤，这是一连哄了三个人给她弄好吃的。尤其是自己居然也投降了，承诺不吃糖就给做肉末豆腐羹！被一个娃娃耍，她不要面子的啊。下次再心软，就……

　　转头想瞪闺女，却看见姜子悦一手攥着脸大的糖饼，一手扶着那碗糖水蛋，嘴里正大口吃着什么，嘴角有肉末和鸡蛋黄。而自己弟弟杨康还正拿着勺子舀着豆腐羹在外甥女嘴边等着。
　　简直没法管，气死了！
　　杨华恶狠狠瞪闺女一眼，换来露着小米牙的天真笑容。

　　“哈哈，好啦。不要生气了！”姜林把肉末豆腐羹给大家分了，又把糖水蛋倒了一半分给杨爷爷和杨奶奶。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看到闺女有点委屈的小表情，哄她，“糖饼都是你的了。”
　　姜子悦小脑袋转了下，满足了，这个糖饼好大的，她能吃到晚上睡觉觉。

　　午后，伺候大闺女睡着后，杨华生气，“你就惯着她吧。”
　　“更惯着你啊。钱都交你了，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杨华闹了个大红脸，这家伙嬉皮笑脸的劲儿一直没改。
　　哼，什么叫钱交给她了。结婚两年都没交账，还是他实在不像话，闺女要啥买啥。上个月自己主动开口才要到手。

　　下午上工，姜林又开始琢磨钱的事儿。上交经济大权倒没有不情愿，但花钱的确受到了限制。手头没钱，太不方便了，又不想找媳妇要。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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