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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往昔（下）
野性难驯的敌视目光。
带着尖锐恶意的绿色眼睛。
在接收到“这个□□小队里竟然有女性成员”这一信息之前，首先就会被这股直接而森冷的气息所锁定，并为平生里第一次感受到的、远超群众或者小罪犯敌意之上的杀气而感到排斥和不快。
总之——
“啊，弗洛莉娅，这是雷欧·阿帕基——我本来还想等到明天再跟你介绍……”
身处湿润的黑色雨夜之中。
背对着昏黄灯光、撑着红伞的女人偏了偏头，眯起了闪着幽光的双眼：“是吗……”
——嗅到了讨厌的味道。
如同能将自身都燃尽的火焰那样的她，从嘴里吐出带着炙热岩浆般的危险语句。
“……那、可要请您多多关照啊——”
深重的憎恶着，切实的警惕着。
连本身都不明白、却已经烧灼起熊熊的嫉妒之火。
无论怎么思考，与这种女人好好相处的方法——
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所以……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切。我还以为你把我拉到这种四处无人的地方，是终于打算替条子们先逮个目标……”
……真是可惜了这个大好机会。
女人用脚碾了碾还没熄火的烟头，冷漠地盯着银发男人露出忍无可忍的表情，从鼻尖发出了一声冷笑。
“波尔波私下给你个人发布了命令……？”弗洛莉娅阴阳怪气的说道：“怪不得那家伙会叫布加拉提去捣毁窝点，感情不是自家的货就要死命打击——而且那地方明显是个小型支部，我还在奇怪呢……原来是把宝压在你身上了啊。”
因为形式而处于下风的阿帕基忍耐住自己的高傲脾气，焦躁地皱起眉头：
“你这个石头脑袋听不听得懂人话！我们不能和在明面上和警察对峙，所以当时撤走也很正常……但前提是、其中的警官不能和那群走私犯沆瀣一气——如果那群人把我们的信息暴露出去，首当其冲会被报复的是谁，你难道不明白吗！”
“那是你自己查出的东西，你自己跟他去说啊。”女人毫不动摇，甚至十分的幸灾乐祸：“老老实实承认你自己不仅接了私活，还是个连第一趟私活都能搞砸的差劲队员——”
讥讽的声音顿了一顿，弗洛莉娅兴趣盎然的描述着现状：
“你不这么做，反而来跟我坦白……？”
她勾了勾手指：
“——行啊，求我。”
“……弗洛莉娅·罗西！我以为就算你看不惯我，也应该会有基本的操守——”
“嗯，是的是的，我就是个糟糕至极、发生什么都无所谓的家伙——”被单手抓着领子，红色的脑袋却依旧轻快地点了点，女人无惧般的露出了恶意的笑容：
“那么答案是什么？”
“你准备什么时候开下金口？”
——回答她的是一记朝腹部袭来的重拳。
没有闪躲。
连一丝颤抖都没有，女人结结实实的接下了这一击。
“咳、咳……咳咳。”
我等着一刻很久了——
红色的眉毛向上挑起。
她弯下腰咳嗽了一阵，对着不知为何、突然停手的男人恶狠狠地龇起了牙：
“……这可是，你先出手的！”
在持续不断的、不停叠加的杀意威胁之下，很容易就会忘记面前这家伙的性别，而只会为了这股危险性而感到烦躁不安。
但只有这件事不能妥协、只有这件事……！
为此、不惜使用暴力来让对方妥协——
——如果她能轻松倒下的话，就稍微收手。
在怀有这种念头的同时，却依旧感受到有些隐隐的违和感。
因为命令而负责索敌的女人，那时并没有出手……
终究只是比酒囊饭袋稍微高级一点的货色——不。
在对方以拳反击之时，因为不妙的预感而强行后撤一步、闪过女人臂长所及的范围，一手夺过她的手腕往前拉拽……
本来，这里应该接一个上前插步、后击腿弯的下压制服动作的，但——
从手间传来的这股、抵抗着拉拽的巨力——
……真的属于人类吗……？！
“闪身勒颈吗……你要是对着脖子出手的话，说不定我弯下腰、低个头还能咬上一口。”
女人出拳的右手一点一点的向身侧折回。
……无、无法阻挡。
“学院派的条子就应该拿着枪来请求别人。以我们这种只会扳手指、插眼睛、打鼻子、撕耳朵、招呼下三路的小混混作为对手，得有多掉价啊——”
对方大摇大摆的向前移动了一步。
即使腿弯挨上了一记，也好像没事人一样。
这时候应该迅速远离才对、可是……
就好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一样，从脊椎如电般传上一阵寒意。
对方扎好下盘的腰部开始拧动。
抓住不放的手连同女人的动作一起下沉——
“——这招还给你如何！”
被大力肘击击飞出去的痛感，从腹部迅速地导向大脑，变成一片闪烁的白光——
“现在你似乎是能认认真真听进去的样子了。”
视线模糊不清，连女人的声音都飘飘渺渺、不分远近。
“或许你是真心加入的，也许你已经准备好为什么伟大而上位的存在工作；对你来说，上位的人有的是，只要听从就能得到安宁；可和你这种公务员不一样，对于我这种小人物来说……”
执拗的、狂热的、混沌不清的声音如是说道：
“能命令我的人只有一个。”
全身都还因为疼痛而动弹不得。却仍然感受到了口袋被翻动着的触感。
“总之，暴力方面不合格——”
“给我从底层的文书处理开始重新锻炼吧，新人。”
慢慢找回了视觉。
女人正在自己身边的席地而坐，摆弄着从自己口袋里找出的打火机，爽利的点燃了香烟。
呼——
她吐出一口气。
缭绕的白烟遮掩下，连那双锐利过头的眼睛都变得柔和起来。
“所以、目标是谁？”
似乎是觉得自身的态度转换太过迅速，她皱起眉头盯着自己，摆出一副厌恶的表情：
“——先说好啊，我还没信任你，也绝对不觉得能和你这种家伙相处得来。”
即使腹部剧痛，也要咳嗽着回击：
“我也一样。”
“——我们都明白，这次的目的到底是为了谁吧？”
“……”
盯着小巷之上的狭窄蓝天，有气无力的回答：
“……我知道。”
“好。”她点了点头。“那暂且就跟你合作一次吧。”
抬起手，跟女人伸出的手掌交错，拍出一点都不清脆的响声。
“……真希望不会有下一次。”
想到这个人的糟糕性格，不由自主发出痛苦的抱怨。
叼着烟的女人一脸恶心的看着同自己击掌过的手：
“真巧，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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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概就是阿弗自称“连阿帕基都打不过我”这句话的由来（顺手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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