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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九章
赵百川和赵知硕并排走。方向是菀南路。赵知硕偶尔走快点，赵百川就马上大步流星地跟上来，反正看样子，甩是甩不掉的。
赵知硕认命了，问赵百川：“我们去吃什么？”
赵百川见赵知硕愿意和他说话，加快了脚步：“吃汤锅。”
第一次是火锅，第二次是汤锅，真是差两极分化。
谁想到下一秒，赵百川却捏着笑，“你上次说让我请你吃青菜炖萝卜试试，所以，我就打算试试。”
“？？？”赵知硕有点懵，转头看赵百川。这个男人是在说冷笑话吗？
赵百川却很从容，贴到赵知硕耳边说：“反正你现在也不能拒绝我了。”
赵知硕板起脸来，学起上次赵百川说他的句式：“你是会戏弄人的？你看着可不像啊。”
赵百川觉得这样的赵知硕非常有趣，精神抖擞：“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我就会变得话多。”
赵知硕：“呵呵。”
能这样和赵知硕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走，虽然比不上散步的气氛好，但也是一种别样的情趣，至少赵百川是这么认为。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
赵百川抓住机会，话一句接着一句。
“你平时喜欢吃什么菜？”
“都行。”
“水果呢？”
“不喜欢榴莲。”
“上班忙吗？”
“偶尔。”
“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
“我倒有两个弟弟......”
赵百川一路就像一张活的调查问卷贴着赵知硕，赵知硕神色淡淡，反正赵百川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只要不是商业机密，银行卡密码都行。
吃汤锅的餐厅，是一家新开的餐厅，等热气腾腾的汤锅上了桌，赵知硕觉得很不错，环境优雅，食物鲜美，只是坐在对面的人要是再换换，他会觉得生活更美好。
赵百川的自来熟赵知硕是习以为常了，加之赵百川一看就是1，对赵知硕就很照顾，给赵知硕加调料，盛汤，夹菜，只差没有喂赵知硕了。
赵知硕喝着赵百川盛给他的汤，小半碗热汤暖胃后，赵知硕心情也渐渐舒坦起来，细想他其实真不讨厌赵百川，单纯只是想甩开他而已，眼下赌约败局，他也没有推开赵百川的理由，只是碍于蒋南生没回他消息，他总有种自己道德败坏的罪恶感。
赵百川还真给赵知硕夹了一块萝卜：“你在想什么？”
赵知硕回神定定地看着赵百川，手里的筷子在碗里戳来戳去：“我在想，我现在不能推开你，但又不能答应你，我好被动，我好可怜。”
赵知硕无奈的表情特别真，赵百川一听完，直接笑了，他第一次知道和一个人一起吃饭会如此有趣，而且对面青年的眉目如画，一喜一怒都带着异样的光彩，直让赵百川觉得胃里的烫暖得发烫。
赵百川眉眼间全是笑意：“难道和我在一起很糟糕吗？”
赵知硕停了戳碗的手，倒也诚实：“没有很糟糕，只是你知道吧，我们差很多，被人知道，八成都认为我被包养了。”
赵百川没想过这事，他也不认为这是很大的问题，但是站在赵知硕的角度来说，确实值得他思考，便道：“我以后会注意的，只要你不拒绝我，你说什么都可以。”
赵知硕马上说：“那把你公司注销了，来我们公司上班。”
赵百川想都没想：“行。”
赵知硕哼了一声，就笑了。
两个人都知道是在打趣，也不在意，赵知硕心情好了不少，暂时抛开那些令他烦恼的事，专心享受起美食。
一餐吃完，已经是八点。赵百川要去结账，柜台的服务员却指着不远处的另一个柜台，说：“先生，我们新店开业，有抽奖免单活动哦，您要不要参加一下。”
赵百川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优惠活动，对这样的抽奖也没有兴趣，正要说不用，赵知硕却说：“反正随手一抽，吃饱了也没事干，试试吧。”
赵百川好像突然就对抽奖活动产生了兴趣：“那去试试吧。”
抽奖的是按人头来的，一个抽奖箱为了节约时间，有好几个洞口，赵知硕跃跃欲试，甚至挽了下袖口，很自豪地说：“我一向运气很好，帝蓝丝抽奖拿好几次幸运王。”
赵百川笑道：“朋友的店你也要抽吗？”
赵知硕已经把手伸进了抽奖箱，“好玩而已。”
赵百川也把手伸进了抽奖箱，赵知硕已经摸到了箱子里的小卡片，随手捻了一个准备拿出来，手背却碰到了另一只手传来的温暖。
赵知硕感觉到那只手颤了一下，像是被他烫到了一样。
赵知硕第一反应没有把手拿出来，而是一眼看向赵百川。赵百川也愣了一下，显然他不是故意的，赵知硕拿着卡片的手紧了紧，这才放下心，要抽回手，却真的被赵百川一把握住了手。
那种温度很炙热，赵知硕跟着脑神经都跟着被烫了一下，愣了好几面，才蓦然反应过来，连忙要把手抽出来。他一抽，赵百川又一紧，他再抽，赵百川才放了手。
赵知硕把手拿了出来，皱起眉头看赵百川。
如果说上次把手伸进他衬衣里的男人是一百步的话，赵百川这个举动，就和五十步没有区别。
赵知硕没说话，但显然脸色不好。
看着赵知硕泛黑的脸色，赵百川的大脑神经这才开始正常运转，意识到自己过于冒失了，把手从抽奖箱里拿出来，连忙说：“抱歉，我......”
赵知硕不想理赵百川，只把手里卡片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被他们两个搞得莫名其妙，觉得刚刚气还挺好，怎么突然就莫名死僵了，讪讪地拿了卡片刮开，然后很惊喜地对赵知硕露出笑容：“恭喜你先生！你是我们店第一个抽到一等奖的顾客！”
赵知硕一点都不觉得高兴，淡淡道：“嗯。”
工作人员一时又没有话语，尴尬道：“麻烦先生随我去主柜台办理吧。”
因为一等奖已抽，工作人员直接忘了赵百川还没抽的事，带着两个人要去主柜台。
赵百川看本来好好的赵知硕因为自己轻浮的举动而瞬间冷如冰霜，一时心里大乱，连忙跟上去要解释，赵知硕却不看他一眼，快速跟着工作人员走到主柜台办理手续。赵百川无奈，只能在一边等着，心里的自责像雨一般地落下来。
几分钟就办好了所有手续，免单，还给了赵知硕两张优惠券，外加店铺的一个纪念小相册。赵知硕单纯只是想测手气，对奖品没有兴趣，再加上被赵百川摸了那一把，心里更是没好情绪，随手拿了工作人员给他的小袋子，直接出去了。
赵百川跟在后面，只恨不得把赵知硕按在墙上给他解释了。跟上赵知硕，满脸歉意：“我很抱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赵知硕却突然停了下了，转身对着赵百川，把手里袋子推到赵百川的身上，冷漠道：“拿去。”
赵百川下意识地接过，很茫然：“什么意思？”
赵知硕看着赵百川，没什么语气，“今晚我手气好，这餐算我请，下次你带别人来吃吧，我消受不起。”
赵百川听赵知硕这么说，心跳咚咚咚地跳，有一瞬间，他以为赵知硕就要这么和他完了。
赵百川一把拉住赵知硕的手臂，语气非常真诚：“是我不对，但你相信我，我是控制不住自己。”
赵知硕没说话，冷眼低头看了一眼赵百川抓住自己的手。
赵百川吓得一下子缩回了，但下一秒，赵百川意识到他这一松手，赵知硕可能就真的不在了，直接两只手扳过赵知硕的肩膀，让赵知硕看着自己。
“我可以发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赵百川语气坚定，眼神则露出自责和愧疚，那样的不甘和挽留，一眼就看得出的真诚。
赵知硕被那样的真诚刺到了双眼。
想想，赵百川是第一个因为触碰自己底线，而给自己道歉的男人。以前甚至还有人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指责赵知硕为人莫名其妙。退一万步讲，赵百川其实很不错了。
赵知硕头一次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而产生了些许的犹豫。
赵百川见赵知硕没有要走的意思，心里的焦躁缓和了不少，思量再三，无奈道：“我没办法，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现在很后悔，非常后悔，我希望能得到你谅解。”
赵知硕看着赵百川的眼睛，非常的清澈，赵知硕莫名就觉得赵百川没有骗他。
赵知硕觉得这样的自己很怪异，但他无法隐瞒他真实的内心，心里吐了口气，“你先放手吧。”
赵百川怕一放赵知硕就跑得没影了，坚持着：“我不敢放手，我怕你会走，除非你说原谅我，或者是，你说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赵知硕的目光瞟了瞟路过的人，好让自己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不怕被人看见吗？你也是有身份的人。”
赵百川这时候是真上火，额头上汗都要下来了：“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知硕，拜托你别生气了。”
赵百川软到这个地步，就他父母估计也没见过，眼神里满是苦楚悔恨，赵知硕看着看着，心里的气慢慢地就泄了出去。
赵知硕低声道：“你放手吧，算了。”
赵百川还是不肯，要在三确认：“不生气了吗？”
赵知硕皱眉：“嗯，行了吧，你放手吧。”
赵百川还是不放，死皮赖脸道：“你再说一次吧。”
赵知硕一下子被气笑了，大声道：“求你放手吧，我真不生气了。”
虽然赵知硕是被气笑的，好歹也算笑了，赵百川总算放手了，但还是很担心赵知硕反悔，紧贴着赵知硕的肩膀，低头说：“我再道歉一次吧，我心里还是难受。”
虽然赵知硕有自己的原则，但赵知硕也有他的豁达，他说不生气，就不会再多想，反而被赵百川这一说，赵知硕这下是真生气不起来了。看着赵百川哭笑不得：“你功夫见长啊。”
赵百川就当赵知硕是在夸他，神色舒缓了一些：“真的，知硕，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不会生气，哪怕你和我斗嘴都可以，我不想你难受。”
这话听着太温柔了，引得赵知硕对赵百川侧目。望着赵百川深沉的脸，赵知硕觉得心里有异样的感觉在流动。
赵知硕顿了半天，走了好几步，才说：“那还是斗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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