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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普洛夫的狗
著名的心理学家巴甫洛夫用狗做了这样一个实验:每次给狗送食物以前打开红灯、响起铃声。这样经过一段时间以后,铃声一响或红灯一亮,狗就开始分泌唾液。
这句话对于人来说,同样适用。
……
……
……
越水清今天放学是自己走的。
秀一去帮他一个朋友打架,理子和三桥伊藤去看今井了。
她晃悠着书包往家的方向溜达,路过某一条小巷时听见拳头抡在□□上的声音。
打架斗殴这种事情她也算常见的,本来不想多管闲事,却被挨打的那个的校服给吸引了。
嚣张的银白色,全千叶只有开久有。
她脚步一顿,拐了个弯向小巷走去。
“红野,已经把他打晕了,不用这样了吧。”阿裕看着拿着扳手在敲人牙齿的红野。
“打架就是消遣,而且这样还能舒缓压力。”白原已经拿着扳手敲下去三颗牙齿,他笑嘻嘻的,像在做什么无关紧要的恶作剧。
“红——野,你叫这个名字是吧。”
温柔的女声被拉长,带着些漫不经心的意味,像是有凛寒的冰刺隐藏在其中。
白原的脊背顿时绷直。
岩田回头看看越水清奈,轻蔑的笑笑,看白原僵硬的样子嘻嘻道:“只是个女人而已,红野,长得还算可以,对付这种乡下妞你可赚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圈,眸中露出让人恶心的意味。
“身材也超正啊,红野,红野?”
白原不知是给自己做了多少个心理建设才敢慢慢扭头看她,当他看到她的正脸的时候,觉得世界都空白了。
熟悉的恐惧像是毒蛇一般攀上心头,惊惧到指尖都在颤抖,他想逃跑,逃的越远越好,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人在极端恐惧的时候,是动不了的。
“白原?啊,真是好巧啊。”她言笑晏晏,柔软甜蜜的笑中浸透出令人心惊的残暴。
“——你知道因为你,让我错过了什么吗?”
越水清奈轻轻把包放在地上,揉了揉手腕,笑容温柔甜蜜。
“拿命来偿还吧。”
随着这么一句话落下,白原觉得时光都开始倒退。
那是越水清奈还在东京称王称霸时候的事情了。
那时的白原还很瘦弱,常常受人欺负。
在某个下雨天,他被人抢了伞,呜咽着蜷缩在躲在街角。
越水清奈带着人从他身边经过。
那时候的越水清奈,是当之无愧的女王陛下。
前呼后拥着小太妹和不良少年,唇边夹着的香烟吹出白色的烟雾,细长的手指上坠着黑色的骨链。
她自然是不用撑伞的,为她撑伞的人前仆后继,瓢泼大雨下,独她一人衣角都没沾湿。
路过他的时候,半个眼神都没给他,像那里只躺了一只死狗一样。
等她一行人呼呼啦啦过去,白原才敢怯怯从巷口走出。
沾满雨水的地上有个不起眼的东西。
他捡起仔细端详,才发现是个黑色的金属配饰。
大概是她身上的东西。
一个想法在他心中播种,顺着雨水的湿润发芽开花。
她这种高度的人……应该不会在意绯闻这种东西吧。
怀着紧张庆幸的心情,他走进芜园女子高中的大门,又刻意制造巧合让平时欺负他的那几个亲眼目睹。
他战战兢兢走入这所破败混乱的中学,将手里的小配饰还给她,她端坐在王座上,眉眼温和宽容,笑时更是温婉,要不是她指尖夹着的香烟和身上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闪出可怖的光的金属配饰,这几乎就是一个出色的大和抚子。
“哦,是这样啊。”她的声音像是春风般柔软温暖:“那真是谢谢你替我捡回了它,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她话音刚落,就有个穿着粉红色亮片外套,妆容艳丽,手戴露出十指的皮质手套的女人来接他手里的小挂饰。
她接过后,向前快走两步,恭敬的把配饰双手递到越水清奈面前。
越水清奈从星野葵手中漫不经心拿出那小东西,这是她裙摆上挂饰中的一个,昨天也不知道在哪丢了,她回家还找了好久呢。
但在下面站着的男人迟迟不走。
“白原同学,想坐下来喝杯茶吗?”端着温柔亲切的笑容,似乎真是在热情待客一样。
但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没事儿就快滚。
不置可否,在越水清奈控制得了自己的情绪时时,她的确是一位十分有礼的杰出贵族女。
例如现在,换一种方式的询问使难堪和尴尬不会凝结在空气中。
“没、没事,那我先走了。”白原回神,看着她的座位有些发呆。
刚才来接他手上的小首饰的女人他有幸见过一次,星野葵,东京赫赫有名的不良少女,曾在白帝就读过一段时间,在很短的时间内让白帝里的混混们俯首称臣,后来据说是因为想要挑战更让人闻风丧胆的越水清奈而转来芜园。
他走出芜园的门,深呼了一口气,眯眼看柳橙色的阳光温柔的撒下。
之前看他进去的混混看他完完整整的出来皆是惊惧,惶惶然的作鸟兽散。
第二天他跨入白帝校园的时候,就被白帝现任老大亲自到班级问候了。
“听说你昨天去了芜园?”白帝现任扛把子村上眯着眼看这个好像乖乖好学生的男人:“你和芜园的人是什么关系?”
白原压下躁动的心跳,佯装平静:“她们的大姐大,越水清奈——”
他眼中暗藏得意的看着只要提到名字,呼吸就因崇拜或恐惧而变得急促的村上,慢条斯理的开口:
“是我的女朋友。”
他说完这句话悠悠然走出教室,看着那条蠢鱼在用他不大的脑仁思考。
这句话的分量可太重了,只要一个下午就传遍东京不良界。
越水清奈从星野葵那里知道自己突然多了个男朋头一脸懵逼。
风评被害.jpg
流言蜚语发酵的异常的快,在晚饭的餐桌上爸爸妈妈哥哥弟弟几乎都在或直接或隐晦的问她的“男朋友”的事情。
越水清奈:???
我是和空气谈了场恋爱吗?
吩咐手下查清事情后,越水清奈带着人就直走白帝。
得意洋洋,不用再受欺负甚至还可以欺负别人备受其他不良少年尊崇的白原被她堵了个正着。
“听说你是我男朋友?”她依然温柔的笑,不像来诘问的,倒像来求证的。
“是他们看见我从芜园出来乱传而已。”他倒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白原看着这张柔顺婉约的脸,就觉得这是好欺骗又好哄的一个人。
“可我调查到的,可和你说的不太一样哦白原同学。”
和煦斯文从她的脸上退下,凶狠暴戾如潮水般涌上。
“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傻子,拿着不足挂齿的小把戏,以为能骗得了谁,更何况因为你——”她歪头一笑,笑容残忍血腥,眼眸中最后一丝属于人类的温情都没了,只剩机械的冰冷嗜血“我的晚饭都没有吃好。”
“接受惩罚吧。”
拳是拳,脚是脚,钢筋铁骨打在肉体凡胎上的痛苦不言而喻,多年的技巧经验让她知道打什么地方会更疼,软组织和关节上,旧伤叠新伤。
打在鼻子上的,打在眉骨的,打在小腹上的,打在胃部上的,打在胸口的,打在太阳穴的,让他神志不清,一口血吐了出来。
模模糊糊的意识中,他哪怕被欺负了这么久,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恐惧。
——濒临死亡的恐惧。
人生的片段在他脑子里不断回放,他拼命的求饶,珍惜每一口还能喘息的时间,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不知过来多久,耳畔的女声才重回和暖的状态,她微微俯身,看着地上躺着生死不知的白原,捉起他的一只手:
“我这个人还是很讲道理的,你帮我捡回了我的东西,那么我会感谢你的这只手的,你用哪只手捡的呢?”
白原努力发出破碎的气声来回应她。
越水清奈努力听了半响,才笑道:“哦,是左手啊,那么恭喜你,你的左手得以保存。”
白原还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感受到右手手腕钻心的疼,沾着血污的手软哒哒的垂下,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扭曲着。
“那你的右手就不必要了。”
她站起来,逆着阳光,风吹起她的几缕发丝,被她掖在耳后,唇边的笑容依然像春风一般温柔和善,这次的白原却恐惧到灵魂。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这是披着天使皮的魔鬼,只要稍稍激怒她,就能露出沾着毒液的獠牙。
逃,逃,逃的越远越好,这辈子不要再碰见她!
恐惧缠绕在心头,阴影伴随着灵魂。
一只巴普洛夫的狗,悄然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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