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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
焱彻站在人界一处幽雅院落中等待着焱辰。
天帝力排众议,重新修正了天条,当然,其中包括废除了天界人界之间的禁令,才让焱辰能够重新回到人界,看看已过迟暮之年的楚黛。
楚黛正躺在床榻上,满头银发,眼角与额头的皱纹如同刻刀刻出,一道一道都嵌满了岁月。隔壁住着的小姑娘刚刚喂她喝了几口粥,看她想睡了,才走出院子。焱辰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他缓缓地走进门,单膝跪在床前,以为她睡着了,不敢碰她,只能看着她,深情不减当年。
楚黛早就察觉到了,只是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睁开眼睛。她看着眼前仍旧少年模样的焱辰,发自内心地笑了,皱得向内缩起的嘴也重新绽开,像花一般。
“楚黛。”
“嗯……”
焱辰也笑了,他一手握着楚黛的手,一手轻轻抚着她的银发。
“终于……终于……”
“对,我们终于又再见了。”
楚黛满足地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些许力量,她试着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等了你好多年。”
果然,她能说出完整的话了。
焱辰内疚地低下头,将唇印在她皲裂的手背上:
“对不起,我让你等得太久了,是我的错,都是我……”
楚黛摇摇头:
“算了算了,看在你还是这么好看的份上,我不怪你。”
“哈哈哈,你呀,都多大人了,还是这个性子。”
他又向床边靠近了些:
“我一直都在想你,这么多年,是我负了你。”
焱辰尽力忍着,眼泪却一滴一滴地砸下来。楚黛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话也不是这么说,若不是你带我去天界看病,也不会让人发现了,若不是神仙给我渡了仙气,我也活不了这么久……你知道吗,我可是天下闻名的老寿星呢。”
一席话逗得两人都笑了。焱辰胡乱抹着泪:
“我陪着你呢,现在会陪着,以后也会一直陪着。”
“嗯,我相信。”
楚黛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焱辰怜爱地帮她理好碎发和衣着,在她苍老的唇上印下一吻,又趴在床边,泄愤似的哭出了声。
焱彻站在院内,那哭声让他莫名生出悲痛之情,竟也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等他看着焱辰亲手埋了坟,立了碑,才终于意识到人的生命有多脆弱。当焱辰跪在坟前,温柔地抚摸碑上的“焱辰之妻”四个字时,焱彻才似乎理解了天帝为何要力排众议,修改天条。
他跟着焱辰回了驻地,焱辰的情绪也并没有像他想象得那样一直低落。
“大哥,你很爱那个女人吗?”
“嗯。”
焱辰打开魔界布防图:
“问这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以为……”
“以为我该伤心得更久一些吗?”
焱彻不语。焱辰坐在他面前:
“有些人本就注定不会陪你走完一生,人神殊途,看着她生老病死,便是我要付出的代价。而她无论在何处转生,我总会找到她,我活一日,便寻她一日,这也是她答应我的事。”
焱辰望着远方:
“只是我以为,能陪她更久一点,再久一点……”
彼时,焱彻并不理解这样的感情,他的世界里只有亲人、地位、神力。
多年后,在他看到摇夏复活,还成了天后之后,赌气闹别扭跑去花界躲清闲的他终于也碰到了让他理解爱情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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