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二代下凡

作者:荒荒很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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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刀断水水更流


      耗时一个多月,我家的房子终于盖好了。雕梁画柱青砖碧瓦,小桥流水,野树闲花……

      漂亮是真漂亮,就是与这乡土村风很有些格格不入。

      就像你买票进了刘老根大舞台,没看到刘能赵四小沈阳,反看了一场原装进口一水外国演员给你演出的莎士比亚大歌剧。中途还老有穿着花裤衩扎着朝天辫的二人转演员给你串个场。他一脸兴奋的觉得这叫反差萌,你只看到了反差,没感觉到萌。

      不过没关系,病弱娘喜欢就好,这种与村中其他房舍大相径庭的房屋风格,是病弱娘亲口要求的。

      她对村长和族长说:“我家盖房,要盖最大的、最好看的、最结实的、最气派的,要比照着县老爷家的房子来。”

      村长和族长当时都觉得她有些“穷人乍富”的嘚瑟,不太爱搭理她。又因哑巴爹说不出话来,再烦她也只能跟她商量着来。于是这房盖的很有些一波三折。

      族长觉得,在洪家村中,我家的辈份不高,以前又是那般寒酸模样,如今盖房应以务实为主,华丽为辅,不然很容易招人红眼,落人口实。

      村长觉得,什么样的身份住什么样的房,规制这类咱们搞不懂的东西,还是应该注意些好。盖房是一辈子的大事,应该规规矩矩的盖,千万莫做半丝半毫犯规的事儿,不然容易惹麻烦。而且,整个村中,我家冒然盖了比族长家,比村长家都好的房子,也实在显得张狂了。

      这俩老头的一番好意,皆被病弱娘的一句话给怼了回去。

      病弱娘说了一句非常重要也有些异想天开的话,她说:“兴许我们家以后还要接待皇上王爷呢,太小了不好看。”

      得嘞,这句话算是说到了村长和族长的心窝窝里,挠到了俩老头的心尖尖上。于是,村长亲自监工,族长派人进城请了专业的工匠,花了全村最高的价码,也果然盖出了个全村最牛的宅院。

      算好了吉日,房子正式竣工。病弱娘又拿出了十两银子,摆了个流水宴,招待全村父老来我家吃迁居宴。

      开宴前,村长和族长要带着哑巴爹和我去祠堂中跪谢祖宗。
      感谢祖宗保佑洪氏家族终于出了个贵人——能与圣人(皇室)有缘的子孙,绝对是贵人了。
      我吓的和哑巴爹一样,缩着脖子袖着手,深恐一会开祠堂时,族长发现那贝壳盒子不见了。
      病弱娘一边招待客人,一边远远的冲我喊了声:“小呆啊,别学你爹那没出息的样,把手放好了,腰板挺直了!脖子立起来!咱家现在啥也不差了!你以后给娘挺胸抬头的做人,不许做那窝窝囊囊的相。”

      脸好热,有些红,尴尬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哑巴爹,哑巴爹依然佝偻着身子,脸上多少能看出些委屈。只是他不敢表现出来,只缩着脖子,跟在村长和族长的后面继续向祠堂走去。

      开了祠堂大门后,族长就径直走到祖宗牌位前,心怀敬畏的把那个装有贝壳盒子的木盒打开……他本意是要将那贝壳盒子请出来,让那贝壳盒子也接受一下我们的跪拜之礼,哪料到打开那木盒后,族长吓的当时就瘫倒在地……木盒空空如野。

      这可真是比天还大的大事了。族长今年好有六十高龄了,这么大岁数的老头当时就哭了出来,村长也吓的手脚皆哆嗦了。

      哑巴爹则完全不在状态,好像没看懂到底出了啥事一样,蹲在祠堂的一角唉声叹气。估计还在懊恼病弱娘当众骂他窝囊的事儿呢。

      此时此刻,我若还在那装傻充愣,就有点缺德了。没事吓老头干嘛?

      我忙上前假装看了看,然后小跑着关上祠堂大门,整个祠堂里,只有村长、族长、哑巴爹和我。

      我小声的对族长说:“族长别哭,不就是那贝壳盒子不见了嘛,多大的事儿啊,哪里就值当您哭成这样。”

      族长悲痛欲绝的道:“多大的事?天大的事!!若圣人一个不满,咱们是要全族抄斩的。”
      村长握拳瞪眼的说:“查!!!无论如何,定要把圣人之物找回来,不惜任何代价!!”

      我被这俩老头吓的脑袋都有些发麻。还全族抄斩,还不惜任何代价……我吞了吞口水,小声劝道:
      “那玩意儿就是人家拿给我玩儿的,让我没饭吃时换点钱吃饭。真没您二老想的那么重要,也不至于全族抄斩吧。”

      村长看了看族长,族长抹着老泪看着我。显然我的懂事让他俩很满意,都充满慈爱的摸了摸我的头,拍了拍我的肩,以表扬我的明理知事。

      我又说道:“不如这样,若以后那人反小肠,非要追着我讨回此物,我就说我拿到集市上换包子吃了,保证不连累村里,行吗?你俩都这么大岁数了,别因为这点身外之物着急上火,我们家以后还得指望您二老提点着过日子呢。”

      族长听完我这话,抱着村长又是一顿哭。我们二老一小,三个人足足在祠堂里哭哭劝劝了半个时辰之久,族长和村长才肯半勉强半无奈的把此事暂且放下。
      村长虽依然信誓旦旦的要彻查此事,却也知道此事不宜嚷嚷的人尽皆知,只能在肚子里憋着一把老火,强颜欢笑的去吃我家的迁居宴了。

      哑巴爹全程沉默委屈脸。依然沉浸在被老婆骂的痛苦中。

      回到村郊的新家,宴席热闹非常,众宾客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村长的二儿媳妇正带着几个妇人帮忙张罗着上酒上菜招待客人。病弱娘却不见了踪影。

      村长和族长的位置早已留好,哑巴爹和我因是东主的缘故,也很荣幸的能与村领导及村中德高望重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们坐在一桌。
      众人皆举杯祝贺哑巴爹喜迁新居,哑巴爹唯唯诺诺的缩着脖子,半举不举的拿着酒杯,来者不拒的喝了所有人敬他的酒。
      好在他酒量不错,酒品也还能看,虽喝的脸颈皆红,却依然是个老实性子,不吭不响的堆偎着坐在那里,连菜都不太敢夹,只闷声喝酒。我只好不停替他夹菜。

      吃喝接近尾声时,我才看到病弱娘从里院走了出来,身边多了个瘦瘦小小的小女孩儿,那小女孩儿的模样和病弱娘竟有七八分相像。
      病弱娘的眼睛通红,好像哭过了。见我们已经从祠堂拜完祖宗,便走了过来,把那小女孩儿往我身边一推,挪出了个位置,又加了把椅子,让那小女孩儿坐在我身边。病弱娘在我耳边小声说道:“这是你阿姐,你照顾着些。”

      说完这话,也没给我发表疑问的机会,她直接转身走了。

      虽然搞不清这是哪里来的姐姐,但做为一个拥有成年人灵魂的我而言,招待一个小女孩儿,还是不在话下的。

      我一边给哑巴爹夹菜,一边对那小女孩儿说:“都是自家人,你别客气,该吃吃,该喝喝,够不着的喊我,我给你夹。”

      那小女孩儿跟我哑巴爹应该有些缘份,他二人如师承一脉的师兄妹一般,皆是畏畏缩缩的坐姿,缩着脖子佝偻着肩,两只手皆是不知道该放哪才好的样子。
      她显然是害怕的,眼睛瞪的老大,神色也很紧张。我几次让她吃饭吃菜,她却似乎连筷子都不敢碰。也不敢与我说话。
      她坐的似乎也不安稳,像那椅子会咬她屁股一样的总想往下出溜,却又似乎惧怕什么似的,每每快出溜下去的时候,又往上蹭蹭,歪歪扭扭的坐在那里,我看着都替她难受。而她似乎只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去蹲一蹲。

      村长接受完别人的敬酒后,眼睛扫到了这女孩儿,脸色立刻就黑了。嘴里骂了句“胡闹”,又似乎考虑到场合不对,只能又憋了口闷气,眼不见为净的转头与族长咬耳朵去了。

      我见那小女孩儿坐也坐不踏实,吃又不敢吃,便对她说:“要不,我带你出去玩儿吧?”
      那小女孩儿紧张的看着我,不点头也不摇头,紧闭着嘴巴不吱声。只用那充满恐惧的眼睛看着我。

      我拉起她的手,想带她离开这里,她却死活不动弹,双手紧把着椅子,缩着脖子一动不动。

      村长忽然轻声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该来的吗?还不快滚蛋!”

      那小女孩吓的一激灵,混身控制不住的抖,眼睛中的恐惧更盛。

      我拉着她的手,对她说:“我有只肥猫特别好玩,不如我带你去看猫?”

      她摸了摸椅子,又看了看村长,再看了看我,回头又去寻病弱娘的身影,可病弱娘正在别的桌子上吃酒,并不搭理她,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狠狠的点了点头,终于舍得离开了那把椅子,任由我牵着她的手离了席。

      我领着她一路小跑的跑进了宅子。在心中喊了声“洪喵喵”,片刻功夫,洪喵喵便叼着一条炸鱼出现在我面前。

      我指着洪喵喵,像哄小妹妹似的哄那小女孩儿道:“看,肥猫!他可厉害了,你想让他干嘛,他就能干嘛。不信你试试。”

      那小女孩儿缩着脖子不吱声,看洪喵喵的眼神也是躲躲藏藏。

      如果不是她的模样有七八分的像我病弱娘,我一定会认定她是哑巴爹的私生女。这二人的窝囊同出一辙,一模一样。

      我又耐着性子哄那小女孩说话,我问道:“我叫洪小呆,你叫啥名?”

      那小女孩儿张口想说什么,又摇了摇头,最后低下头双手紧握在一起,手指头不安的扭来拧去。

      我又说道:“我带你看看这个新房子吧,盖的挺大的,比着县城里的大宅子也不差什么。”

      那小女孩儿依然低着头,在那拧她的手指头。

      我试探的问道:“你管我娘叫啥?”

      那小女孩依然拧着手指,小脑袋摇了摇,然后就只看地面,不看猫也不看我了。

      洪喵喵已经将那一整条油炸鱼吃干净了,一边舔爪子一边说:“喵喵喵喵喵喵呜……”
      意思是:你不用问她了,她跟你哑巴爹一个德行,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你问我吧,我全知道。你进祠堂的时候,我全程围观了她和你娘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

      我在心里骂道:“那还不快快招来,非等本少主问你不成?你这猫真是越发的爱拿乔了。”

      洪喵喵舔完了爪子后,就将自已摆出个瑜伽的姿势,一边舔大腿,一边“喵”道:这是你娘前窝的孩子,就是把你娘休了的那家。”

      我在心中打断他道:“不可能,病弱娘之所以被休,是因为嫁到人家四五年后,也没给人家生出一儿半女,所以才被休的。”

      洪喵喵忽然用他那猫眼给我飞了个挑逗的眼神,“喵”了一声道:“这其中的缘故,你且听我给你慢慢分解~~你那病弱娘……当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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