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阅读未来*续貂

　　哈利冒火的眼睛也没有办法点燃斯内普，他此时就像一块万年寒冰一般，眼皮低垂，嘴唇抿得发白。任谁都能看出他脸上的深沉的绝望和悲伤，哈利直勾勾的盯着他，几乎不去压抑自己的愤怒，斯内普则任由他用最不敬的目光去看他，毫无所觉。

　　【时间是晚上，莉莉穿着晨衣，抱着双臂站在格兰芬多塔楼入口处的胖夫人肖像前面。
　　“玛丽说你扬言要睡在这里我才出来的。”
　　“我就要睡在这里。我绝不是故意叫你泥巴种的，我只是——”
　　“只是说漏了嘴？”莉莉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同情，“太晚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借口原谅你。
　　我的朋友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还跟你说话。你和你那些亲爱的食死徒朋友——你看，你甚至都不否认！你甚至都不否认那就是你们的目标！你迫不及待地想成为神秘人的手下，对吗？“
　　他的嘴巴张了张，没有说话，又闭上了。】

　　邓布利多停下，看着石板，沉着脸摇了摇头。卢平一直专注的盯着斯内普，很难分辨他眼里的谴责和怜悯哪一个更多。麦格教授和韦斯莱夫人明显在怜悯，罗恩目光游移似乎无处安放，这不能怪他，因为他右边的哈利看起来要吃人，而左边赫敏温柔的表情也让他不忍直视。

　　【“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
　　“不——听我说，我不是故意——”
　　“——叫我泥巴种？但是你管我这类出身的人都叫泥巴种，西弗勒斯。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她又有什么不同呢？”哈利喃喃说道，“既然你是那么看待其他人的，那她从始至终对于你来说又有什么不同呢？”
　　斯内普浑身一震，终于动了动脖子，但是他只是把头瞥向左边，似乎在避免面对哈利。
　　德拉科听到哈利这句话，转过头来看向哈利，哈利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纠结、探究和一丝别扭。哈利明白德拉科在想什么，他撇开眼看向四周，除开懵懵懂懂的罗恩，沉默的纳威，不是很在意的穆迪和格林德沃，此时此刻，思绪最单纯的恐怕只有斯内普本人。
　　金斯莱摇了摇头，叹气说道：“这就是根本性的矛盾，粉饰的再好也挡不住它的爆发。”
　　“哎，这么说，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永远没法在一起？”罗恩说道，大家一瞬间都转过来看他。罗恩说：“怎么啦？我就是感叹一句。”
　　麦格教授说：“我们的分类标准并不是对立的，两个学院的人能否成为朋友或者其他关系，大部分还是取决于个人。”
　　赫敏说道：“但是伏地魔的崛起，明显加深了学院间的矛盾，我能感觉出来，那个时候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冲突更加激烈，是吗？”
　　“当时在学校里发生了许多起恶性事件，远比你们现在遇到的严重。”麦格教授叹了一口气说。
　　邓布利多看了看接下来的文字，担忧的看了哈利一眼，哈利不安的回望着他——他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是更糟的了——

　　【他挣扎着还想说点什么，但莉莉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从肖像洞口爬了回去……
　　走廊消失了，这次场景变换的时间长了一些。哈利似乎飞过了许多变幻的形状和色彩，最后周围的景物才固定下来。他站在黑暗中一个荒凉、寒冷的山顶上，风嗖嗖地刮过几棵没有叶子的枯树。成年的斯内普气喘吁吁地原地转过身子，手里紧紧地捏着魔杖，似乎在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
　　他的恐惧也感染了哈利，虽然哈利知道自己不可能受到伤害。他纳闷斯内普在等什么呢，不禁也转过头去——
　　突然，空中闪过一道刺眼的、之字形的白光，哈利以为是闪电，但斯内普扑通跪倒在地，魔杖从手里飞了出去。
　　“别杀我！”
　　“那不是我的意图。”
　　风在树枝间呜呜作响，淹没了邓布利多刚才幻影显形的声音。他站在斯内普的面前，长袍在风里飘摆，魔杖的光从下面照着他的脸。】

　　“是邓布利多教授！”罗恩喊道。
　　赫敏连忙制止他：“嘘！我们都知道。”
　　哈利很能理解罗恩惊讶的心情，从这个场景可以看出他们已经毕业一段时间了，斯内普已经加入了食死徒，詹姆和莉莉也应该加入了凤凰社。
　　“究竟发生了什么？”哈利轻轻的问道。
　　这一段刚读到一般半时候，斯内普突然僵直了身子，直直的前方，面部因为用力而扭曲抖动着。斯内普抬眼看向邓布利多，嘴唇蠕动，眼中微光流闪，几乎下一秒就要泪涌而出。
　　大家都看出来斯内普的失态。卢平摇摇头，警惕的看着斯内普。小天狼星微微眯起眼睛，看起来像要发动攻击一样。
　　处在随时崩溃边缘的斯内普影响了哈利，他蹭出椅子半边，直直盯着他，他对接下来的内容产生了一种的恐惧和退缩——

　　【“怎么样，西弗勒斯？伏地魔大人有什么口信给我？”
　　“没有——没有口信——我是为自己来的！”
　　斯内普绞着双手，看上去有点心神错乱，乌黑纷乱的头发在脑袋周围飘舞。
　　“我——我带来了一个警报——不，一个请求——求求您——”】

　　斯内普攥紧的拳头在他的袍子里颤抖，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哈利耳边又响起他临死前对伏地魔的请求，震惊的看着斯内普，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绝望能然他展现出如此卑微的姿态。
　　赫敏无限担忧的在他而斯内普之间转换视线，乔治和弗雷德都看起来很不安——
　　邓布利多的声音响起，哈利惊讶的看到邓布利多明显的踌躇了一下：

　　【邓布利多一挥魔杖。虽然周围的枝叶仍在晚风里飞舞，但在他和斯内普面对面站立的地方，却是一片寂静。
　　“一个食死徒能对我有何请求？”
　　“那个——那个预言……那个预言……特里劳妮……”
　　“啊，是了，”邓布利多说，“你向伏地魔传达了多少？”
　　“一切——我听到的一切！”斯内普说，“所以——正因为那个——他认为指的是莉莉。伊万斯！】

　　邓布利多的声音消失的一刹那，小天狼星立刻蹦了起来——
　　“鼻涕精！竟然是你——”小天狼星瞪着眼睛，狂怒的喊道，他从不久之前开始就没有叫过“鼻涕精”这个词了，现在喊了出来，带着极大的愤怒。“你怎么敢——？在你对莉莉说了那个词之后——在詹姆救了你之后——？”他刷的抽出魔杖，就像当年对待虫尾巴一样，狂怒又悲伤，这时一道久违的白光投下，小天狼星被震倒在椅子里。
　　卢平目眦欲裂，唐克斯紧紧拽着他，身子被他带的一起颤抖，卢平看着目光空洞、麻木的斯内普，转头质问的邓布利多：“您原谅了他？在他泄露了预言之后——您怎么可以——？”
　　麦格教授和韦斯莱夫人震惊的看着事态的发展，麦格教授轻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盯着斯内普，眼眶微红。赫敏，罗恩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盯着哈利，几乎不敢说话。哈利慢慢站起来，凝视着斯内普，他感到有多愤怒，表现的就有多平静，他看了一会脸色蜡黄，目光空洞的斯内普，慢慢看向邓布利多，他瞒了他五年。
　　邓布利多闭上，仰头轻轻靠在椅背上，似乎在深深的叹息着：“在我的一生当中，有太多的遗憾无法弥补。所以只要有可能，我总是希望能给人第二次机会……我愿意相信，并且希望，他们心中的一些力量可以创造奇迹……”格林德沃长久的看着一眼疲惫的邓布利多。
　　小天狼星绝望的吼道：“你给他第二次机会，谁给詹姆和莉莉第二次生命？”
　　格林德沃皱着眉头说：“真要较真的话——他泄露预言的时候，并不知道会指向谁。而且，他似乎是因为这件事才开始反水的？”他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睁开眼睛，在哈利因为格林德沃的话爆发之前，接着读道：

　　【“预言没有说是女人，”邓布利多说，“说的是一个七月底出生的男孩——”
　　“您明白我的意思！他认为指的是莉莉的儿子，他要追到莉莉——把他们全部杀掉——”
　　“既然莉莉对你这么重要，”邓布利多说，“伏地魔肯定会免她一死吧？你就不能求求他饶了那位母亲，拿儿子作为交换？“
　　“我——我求过他——”
　　“你令我厌恶。”邓布利多说，哈利从没听过邓布利多以这么轻蔑的口吻说话。斯内普似乎萎缩了一点儿。“那么，你就不关心她丈夫和孩子的死活？他们尽可以死，只要你能得到你想要的？”】

　　哈利嗤笑一声，邓布利多停了下来，大家都担忧的看着哈利。
　　“真可笑是不是，教授？”哈利嘲讽地说，赫敏和罗恩都惊恐的看着他，斯内普因为这句话猛地抬头，绿眸和黑眸对视。哈利看着他，目光悲凉又冷淡，“正是因为这则预言指向了我，你才会反水，我们才建立了联系，你开始为凤凰社做事，当间谍——”
　　哈利停下，斯内普抿着嘴，脸僵硬的如木刻一般。哈利深吸一口气，继续用尖利冷漠的声音说道：“如果它指向的根本就是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呢？你还会在意吗？”
　　“看起来你不会，”哈利冷笑，“你会继续做你的食死徒，甚至可能因为这件事受到他的嘉奖——”哈利无情的指责道，斯内普的瞳孔猛地紧锁一下，身体微微震了震。赫敏，罗恩，纳威还有德拉科都震惊的看着哈利，卢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谁知道你会在哪里？没准是阿兹卡班，没准你逃脱了审判——但总有一天我们会作为敌人相见。”
　　唐克斯，乔治和弗雷德都紧张的看着他，哈利谁的目光都不在乎，只是盯着斯内普说着颠三倒四的话，自己都意识不到他在说什么。
　　哈利又嗤笑一声，笑的凄凉又无奈，“除了莉莉-伊万斯，别人的生命就不是命了吗？”
　　斯内普看着哈利，眼里闪过痛苦，挣扎和一丝迷茫。
　　哈利跌坐下来，碧绿的眼眸几乎失去了光彩，“西弗勒斯-斯内普，”哈利低声说道，声音嘶哑，如刀割一般拉开了斯内普的胸口，“你在践踏我母亲最为珍视的东西……你真的爱她吗？”[1]
　　一瞬间，斯内普蜡黄的脸变得惨白，他面部剧烈的抖动着，哈利的话好似抽走了他的灵魂。
　　罗恩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震惊和怜悯让阅读厅里一片寂静，赫敏和卢娜凄然的看着斯内普。小天狼星怔怔的看着斯内普，那些斥责、侮辱和谴责的话像被生生掐灭了一样，也许他早就意识到，也许他是一直不去相信——他转头看着卢平，看到了好友眼中的沧桑和悲凉，“你早就知道？”他沙哑的问道。
　　卢平闭上眼睛，微微摇了摇头，唐克斯把他拽的更紧了。
　　小天狼星转头，颤抖的问邓布利多：“这就是那个牢不可破的理由？”
　　邓布利多垂下眼帘，冲小天狼星轻轻地点了点头。罗恩和纳威虚弱瘫软的跌进沙发里，乔治和弗雷德相视一眼，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麦格教授看着斯内普，轻轻摇了摇头，拿手帕拭去了眼角的泪渍。

　　【斯内普什么也没说，只是抬头看着邓布利多。
　　“那就把他们都藏起来，”他嘶哑着声音说，“保证她——他们的——安全。求求您。”
　　“那你给我什么作为回报呢，西弗勒斯？”
　　“作为——回报？”斯内普张口结舌地看着邓布利多，哈利以为他会拒绝，但良久之后，他说，“
　　什么都行。“
　　山顶消失了，哈利站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什么东西在发出可怕的声音，像某种受伤的动物。斯内普颓然坐在椅子上，身体前倾。邓布利多站在他面前，神色严峻。过了片刻，斯内普抬起脸，自从荒野山顶的一幕之后，他仿佛度过了一百年的苦难岁月。
　　“我以为……你会……保证她的……安全……”
　　“她和詹姆错误地信任了别人，”邓布利多说，“就像你，西弗勒斯。你不是也曾指望伏地魔会饶她一命吗？”】

　　“这就是为什么，伏地魔会让波特夫人让开的原因吗？”卢娜轻轻的问。
　　哈利抬头看着虚无的天花板，他终于意识到那些他没有深究的事情背后有多少故事，比如为什么伏地魔毫不犹豫的杀了詹姆，却单单留下莉莉——
　　“你不是想说伏地魔遵守了承诺吧。”乔治阴沉着脸说。
　　“我只是单纯想到这件事情而已。”卢娜说。
　　哈利看向斯内普，如果他知道了伏地魔曾经真的认真考虑过他的请求，他会作何感想？但是斯内普没有任何表示，他抱臂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颓废失神。

　　【斯内普的呼吸虚弱无力。
　　“她儿子活下来了。”邓布利多说。
　　斯内普猛地晃了一下脑袋，像在赶走一只讨厌的苍蝇。
　　“她儿子还活着，眼睛和他妈妈的一样，一模一样。我想，你肯定记得莉莉。伊万斯的眼睛，它的形状和颜色，对吗？”
　　“不要！”斯内普吼道，“没了……死了……”】

　　赫敏泪眼婆娑的看着哈利，“所以……他死之前只是……”想要再看一眼莉莉的眼睛。
　　她没说完的话，哈利已经明白了，不过那又如何？哈利直直的看着前方，碧绿的眼睛里闪烁着水光，不知道是在哀悼莉莉的死，还是在哀悼斯内普的爱情。就像斯内普说的，没了……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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