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不通［娱乐圈］

　　陆从安不知道什么毛病，照他的意思说，无论春夏秋冬，他都坚持每天洗澡，当然板寸儿一起洗。
　　苏镜还得给他找衣服：“留你下来就是个错误。”
　　“我刚要走的。”
　　小冤家您可闭嘴吧！
　　“新内裤。”苏镜找出个某品牌包装盒搁他手里，“新毛巾好像没有，就用浴巾吧。”
　　把陆从安轰进浴室之后苏镜自己也要洗，先把工作室里边儿的折叠床摆好，拿被子枕头。
　　其实他骗陆从安的，他已经很久没在工作室睡过觉了。毕竟现在人老不中用了，身体不怎么好，折腾不太行。但是看那人可怜巴巴的……这该死的同情心！
　　床铺好了之后，苏镜回自己房间找睡衣，卧室里的浴室门锁“啪嗒”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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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从安下半身裹着浴巾出来……武警小兄弟的一身壮硕肌肉……大胸肌……八块腹肌……腹肌上有块绷带！？光溜溜的右手臂上也有道十厘米长的疤。
　　“你这伤……看着不轻啊。”他说。
　　“快好了，没伤到要害。”另一个人平淡地答。
　　“刀伤？”
　　陆从安摇头，给上身套上他的卫衣。
　　那就是……枪伤了？太危险了吧，怪不得养伤都养了这么长时间。
　　“我，穿裤子。”陆从安拿起他的秋裤在苏镜面前晃晃。
　　“暖气这么足，热不死你。”苏镜尴尬地拿上自己衣服走了。
　　以前对警察啊解放军这些没什么概念，就是看电视里面举着枪好像很酷的样子，都信誓旦旦地说要保卫国家，特别敬佩。实际上真正见到之后，光是想想这些人在保卫国家的路途上挨过多少枪子儿或者说受了多少苦，心里边儿难免还是发酸，甚至这股酸意远超过了敬佩之情。因为就在身边，活生生的人，苏镜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一把真枪，而这人却是被真子弹穿射过身体，得多疼啊。
　　都是拿命在拼，保不准儿哪天陆从安就不在了。我去，细思极恐，呸呸呸！
　　苏镜赶紧呸了两口洗澡水。

　　难得的，苏镜竟然有点儿认床，晚上两点过了，他还没什么睡意，只能躺床上保持着闭目养神姿态。
　　突然房门就被扭开了，他闭着眼不动弹，看看那人想做什么。
　　结果陆从安好像只是来看他一眼，嗯，就一眼。
　　在他马上关上门的时候，苏镜说：“做什么你？”
　　吓得人一激灵。
　　“就看看，我好像有点儿认床，睡不怎么着。”
　　巧了。
　　“那你反正睡哪儿都一样你就睡这里吧，我回屋睡。”苏镜自觉他这折叠床肯定比陆从安部队的床舒服。
　　“好。”那人一口应下。
　　果然还是自己的床睡着好，躺上去没两分钟就着了。
　　一觉睡到大中午，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点外卖吃，差点儿忘了家里还有个大活人。
　　“小陆！”他就在床上那么躺着大叫，没人应就再叫一声，“小——陆！”
　　“做什么？”从床边儿抻出来一个脑袋。
　　“我去，你怎么在这儿！？”
　　“床太软了，睡不惯就睡地上了。”
　　苏镜地上铺了地毯的，倒不脏。
　　“上来坐，中午想吃什么？”
　　陆从安睡醒之后脸有点儿肿，一看就是缺觉缺的，道：“黄焖鸡。”
　　苏镜刚看的就是黄焖鸡。

　　吃完午饭往公司去，到了老程那儿又是几叠合同。
　　老程说：“就是上次小陆报给我那几个节目，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还有一个电影主题曲，一个广告曲，合同都在这儿，一起签了吧。”
　　苏镜一般都是只看薪酬，合同有老程和周笙替他把关，今儿周笙不在，也还有老程呢。第一本就是电影主题曲的，一首歌，作词作曲编曲演唱全由他一个人搞定，才他妈十万，他这么不值钱的吗？
　　“太抠了吧。”他说。
　　“诶，导演是我好朋友，你就当卖我个人情行不？”老程舔着脸笑。
　　苏镜二话不说签了，丢给老程。下一本是广告曲的，说句实话广告曲……真没什么内涵，而且拍广告的人请的也不是他，图个轻松，拿几千万把块的完事儿。
　　后面就是综艺节目了。
　　《案发现场》是什么？哇哦，这个片酬高！一期节目有二十万呢！
　　“小陆真会挑！”苏镜夸奖一句。
　　“唰唰唰”三本一起签了，后面两本儿连节目名儿都没看，翻到薪酬都是二十万。
　　签完之后老程松了口气，道：“后续行程我让秘书发给周笙哈，今儿要彩排蒙面歌手是不？赶紧去吧。”
　　陆从安也松了口气，其实他真给苏镜挑了个真人秀，还好没被发现。估计到时候苏镜知道真相了又得炸，但不关他事儿了，最多就是微信疯狂辱骂几句，受得住受得住。
　　“你多久回部队？”上车后，苏镜问他。
　　陆从安琢磨了会儿，说：“也就明后两天的事吧。”
　　“部队在哪儿呢？”
　　“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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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行，养个伤非得千里迢迢跑回来养。”
　　陆从安不说话了。
　　“那约车就定明晚上了。”苏镜说。
　　“嗯。”
　　两人到电视台的时候，电视台外面有好些人，都是来听彩排的。因为录影棚比较不隔音，所以歌手在里面唱歌外面能听见点儿。都不知道这些人奔着谁来的。
　　陆从安直接带着苏镜走的后门，进了后台待机室。
　　四个歌手每人一间独立待机室，摄像头转播电视都是装好的，里面也有位化妆师在等。
　　“怎么……彩排还要化妆？”苏镜不解。
　　化妆师又是个小姑娘，说：“苏镜先生，今天要试装然后提前录采访的，您不知道吗？”
　　没人告诉我，我哪儿能知道啊！
　　“小陆，你去问下导演，我怎么没收到台本？”
　　小姑娘比上次那个小姑娘胆儿大些，说：“苏镜先生，节目没有台本，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后期会剪辑的。”
　　怕的就是这个后期剪辑！
　　苏镜跟陆从安招招手示意他别去了，坐到化妆师小姑娘跟前儿的椅子上：“行吧，那你化吧赶紧。”

　　节目组给苏镜准备的衣服有点像那种教堂里边儿神父雕像的白袍，一条裙子连下来，男不男女不女的。然后还给他准备了个大头套，就是个智障天使，脑袋上还带光圈那种。唯一让人满意点儿的是这对挂着一把爱神之箭的翅膀，虽然重，但背上之后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从教堂直接穿越到古希腊神话。
　　“能看见外边吗？”陆从安问。
　　“当然能了，头套里面还有一层加密。”带着也不影响说话，这设计挺好。
　　化妆师小姑娘琢磨着：“衣服会不会大？”
　　苏镜感受不出来，反问：“你觉得呢？”
　　“先生，我摸摸看您别介意啊。”说着小姑娘就上手了，“腰这儿得收收。”
　　苏镜把头套摘了，两层都摘了，热得慌。他对着镜子照照，问陆从安：“看我像不像丘比特？”
　　陆从安点头。
　　“要是把头发染成浅金色就更像了。”苏镜不满意自己的黑头发，“彩排完就去染。”
　　“别了，先生，您就这样比较好看。”
　　这小姑娘，会说话！
　　“你叫什么名儿啊？要不跟我得了！”苏镜说。
　　小姑娘答道：“先生别跟我开玩笑，我这才转正没多久哈。”
　　“叫什么啊？来我这儿做兼职嘛。”正好没有化妆师，不光是化妆师，除了经纪人啥也没有。
　　“蓝淳，蓝色的蓝，淳朴的淳。”
　　“得，加我经纪人微信，就说是我说的。”
　　正好这空档，工作人员来通知苏镜去彩排了。
　　“小陆，走吧，妹妹，待会儿回来我再跟你说啊。”苏镜戴上头套和陆从安往舞台那边去。
　　走着走着直觉得下边儿空荡荡的。
　　“你说这些姑娘穿裙子有安全感吗？”他问陆从安。
　　“我又不是姑娘。”
　　“哈哈，也对。”

　　上了舞台，下面是观众席，能容纳三百名观众，现在空无一人，只有导演在下面站着。
　　前奏响起，耳返里的声音有些大了，苏镜唱了一句便喊停。
　　“导演，耳返声音太大了。”
　　太久没站上舞台的感觉，就像第一次上台一样。他跟舞台的缘分只有两年，紧接着阔别五年后再站上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即使没有观众，也依然止不住心悸。
　　好在适应得还算快，所以周笙说得没错，苏镜天生就是该站在舞台上的人。
　　唱到第二遍的时候，状态基本上已经找回来了，苏镜的台风就一个字，稳。
　　排演结束，没有什么问题。
　　“怎么样？”下台后他问陆从安。
　　“很好。”
　　那就放心了，老实孩子不会骗人的。
　　回了待机室，蓝淳“啪啪”地鼓掌：“先生您太厉害了！”
　　“别夸我，我不好意思。”苏镜摘了头套喘气，他也就客套客套，其实心里巴不得所有人都夸他。
　　“以前只觉得您唱歌好听，没想到现场也这么好，而且歌也是您自己改编的吧，太赞了！”
　　这小姑娘，真他妈的太会说话了！
　　陆从安坐他身边儿咳了咳，示意他别高兴得太过。
　　这时候现场转播电视开始放第二位歌手的彩排了，应该是顾映，穿的一套布朗尼熊玩偶服，小小胖胖一只。
　　“我想起来了，待会儿采访怎么办啊！我一点儿都没准备！”苏镜赶紧又打算给周笙打电话。
　　“按你平时说话来就好了。”陆从安说，“真实的你比较招人喜欢。”
　　“那我能讲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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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从安瞥他一眼，这人还真喜欢瞥人，他道：“正经一点，我只是建议你把心里面的真实想法表达出来而已。”

　　消停了没一会儿，工作人员又来了：“蓝淳，你跟着一起过来，待会儿补个妆。”
　　于是三人跟着工作人员往采访区那边儿走。
　　苏镜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应对，这种事他实在不太在行。
　　戴上头套坐到摄像机前，就算挡住了脸也还是心如擂鼓。
　　然后站在摄像机外的工作人员说：“不用太紧张，都是很平常的问题，您实在不想回答跳过就可以了。”
　　苏镜点点头。
　　“后期我们会给您调音，所以您不用伪装声音。”
　　苏镜继续点点头。
　　“好，那就开始吧。丘比特先生，您觉得猜评团能猜出来您的真实身份吗？”
　　苏镜愣了愣，道：“应该会吧，我觉得我声音挺有特色的。”
　　他瞟见摄像机外的陆从安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那丘比特先生，您对自己这次的表演是否满意呢？”
　　……这他妈不是还没表演吗。
　　苏镜答：“还行。”实在说不出什么了。
　　对面工作人员示意他再说点儿。
　　“嗯……就是正常发挥，没有超常也没有失常。”
　　我去，陆从安这家伙在嘲笑老子！
　　“丘比特先生，您能评价一下本场其他三位歌手吗？”
　　这个真不能！苏镜除了知道有顾映，其他的两位他真不知道都是谁！
　　“布朗尼熊挺可爱的。”没了。
　　工作人员喊卡：“化妆师补个妆。”
　　简直是在折磨人，看见没这就是没有台本的危害！
　　“接下来我们录摘下面具之后的。”
　　苏镜看蓝淳一眼，问：“我好看不？”
　　“当然好看了，实力唱将里的门面担当。”蓝淳冲他笑笑，“加油呀，别紧张。”
　　工作人员喊开机，苏镜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只能一直瞪着工作人员。
　　“苏镜先生，这是您阔别歌坛五年后的回归首秀，您有什么感想吗？”
　　苏镜尬笑：“啊，挺开心的，也有点儿紧张，因为很久没上过舞台了，如果表演有不好的地方希望大家体谅体谅。”
　　站在工作人员身后的大高个又给苏镜比了个大拇指。
　　“因为我们的规则是被猜出来了就会淘汰，您觉得惋惜吗？”
　　苏镜：“那倒不会，我挺想得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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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可以了，感谢配合。”
　　就完事儿了？

　　陆从安从下了采访一直笑到卸妆，笑到换衣服，再笑到了现在。而且他还不是疯狂嘲笑，而是一直挂着那么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得人心烦。
　　“你再笑信不信我抽你丫的！”苏镜重重摔上车门。
　　“你抽吧，我挺想得开的。”陆从安说。
　　冤家！就他妈是冤家！过不去了！
　　“明儿录节目你别来！”苏镜背对着他生气。
　　“周笙说她回来了，让我们去接她。”
　　“哦！”
　　“脾气咋个愣么大？”陆从安突然冒了句四川话。
　　？？？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清了清嗓子，道，“好了，不笑你了。”
　　苏镜冒火，吼他：“赶紧滚回你四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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